第一百八十一章 北元降將

  車廂內。

  鐵雄看著一臉冷笑的陸凌川，繼續道：「少家主，屬下懷疑，此事或許與貧民窟那件事有關，那您和昌平會不會也有危險？」

  陸凌川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搖了搖頭，道：「你馬上把人派出去，想辦法找到鄧川，別讓他真的死了。」

  他心裡清楚，如果朱元璋真的打算連他也滅口，他就不會那麼輕鬆的離開皇宮。

  或許，朱元璋也有過這個想法，否則當時明和殿外就不會藏著那麼多人。

  鐵雄答應了一聲，立刻走出了車廂，縱身掠下了馬車，轉眼消失在了旁邊的巷道之中。

  陸凌川獨自坐在車廂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微皺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

  雖然鄧川不是他的人，但怎麼說都是被他拉進這灘渾水中的，於情於理，他都不能袖手旁觀，何況鄧川的身手不算弱，如果能收為己用，也算是人盡其用。

  讓他不解的是，他原本以為借著費子敬一事，可以讓朱元璋懷疑蔣瓛和朱棣之間的關係，可是照目前來看，朱元璋還是十分信任蔣瓛。

  看樣子，京都的這池水，的確深不見底。

  ...

  次日一早。

  陸凌川帶著昌平再次來到了刑部衙門，北境很快就會有大亂，他不想耽擱時間，而且這是一次能讓他踩得更高的絕佳機會！

  想要完成心中的謀劃，自然是越有權勢越事半功倍！

  「陸大人！又見面了！」

  刑部侍郎范亮早早地就候在了衙門口，見到陸凌川出了馬車，急忙屁顛屁顛的來到了近前，恭敬地拱了拱手。

  「范大人。」

  陸凌川下了馬車，同樣還了一禮，他已經習慣了范亮對他本不該有的禮數，知道說再多也沒用。

  「恭喜陸大人榮升千戶之職，范某早就說過，以陸大人之才，日後必當飛黃騰達，這才過了兩三日，您就直接從百戶升為了千戶，可喜可賀。」

  范亮賠著滿臉笑意，由衷的祝賀了一句。

  陸凌川挑了挑眉毛，淡然道：「想不到范大人的消息這麼靈通。」

  范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陸大人如今可是京都的紅人，關於您的消息，自然是傳得快得很，恐怕現在京都的文武百官都已經聽說了。」

  陸凌川笑了笑，沒有搭話，帶著昌平登上了石階，站在了門口，望向了街道的另一頭。

  「陸大人，您裡面請吧？」

  察覺到陸凌川臉上略微顯得有些僵硬的笑容，范亮知道自己馬屁沒拍對地方，臉上閃過了一抹尷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陸凌川搖了搖頭，道：「不急，魏國公還未到呢。」

  范亮縮了縮脖子，嬉笑道：「呦，對對對，您看我這個腦子，那范某就陪陸大人一起候著。」

  說完，范亮便乖巧的陪在了陸凌川的身邊，識相的閉上了嘴。

  陸凌川站在石階上，望著遠處的街道，臉上那抹僵硬的笑容漸漸消散。

  從將軍府趕來刑部的路上，他並未從坊間聽到任何關於九幽界貧民窟的傳言，一夜之間，整個貧民窟沒留下一個人，幾乎雞犬不留，然而這麼大的事，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連他升為錦衣衛千戶的消息都傳得這麼快，可是貧民窟的血案卻無人知曉，很明顯是有人將這件事直接壓下去了。

  不用猜，陸凌川就知道這個人是誰。

  想到這些，陸凌川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緊接著不由得轉身看向了掛在刑部大堂中那面寫著公正廉明四個大字的牌匾，心中只剩冷笑。

  良久之後，一輛馬車緩緩而來，周圍簇擁著十幾名金吾衛，為首一人，正是金吾衛副指揮使，平安。

  「來了。」

  范亮見狀，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快步迎下了石階，躬著身候在了馬車邊，雖然跟剛才迎接陸凌川時同樣恭敬，但臉上卻沒有了剛才那副諂媚的嘴臉。

  很快，徐輝祖便緩緩從車廂里走了出來，范亮急忙恭敬地行了一禮，道：「見過魏國公。」

  在這位一品大員面前，范亮顯得十分小心翼翼。

  徐輝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接著便看向了站在石階上的陸凌川，嘴角閃過了一抹笑意之後，下了馬車，徑直上了石階，來到了陸凌川面前。

  「魏國公。」

  陸凌川拱手一禮，打過招呼。

  「陸大人。」

  徐輝祖笑著點了點頭。

  在外人面前，他們還是以官爵相稱，畢竟以他們二人敏感的身份，再加上徐妙錦的關係，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讓人覺得走得太近，以免遭人猜忌。

  「陸大人怎麼還帶著藥箱？」

  徐輝祖看到了昌平背在身上的藥箱，好奇的問了一句。

  陸凌川笑了笑，道：「一會兒審訊時或許用得上。」

  聽了陸凌川的回答，徐輝祖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雖然心中不解，但也沒有多問。

  「范大人，請吧。」

  陸凌川衝著跟在徐輝祖身後的范亮笑著說了一聲。

  范亮急忙繞到了前面，賠著笑臉道：「魏國公請，陸大人請。」

  說完，便開始在前面帶路。

  很快，一行人便來到了天牢，進入了天牢內的刑堂。

  在陸凌川的示意之下，范亮沒過多久便帶人押著兩名五大三粗，身上帶著鐐銬的中年人緩緩來到了刑堂。

  陸凌川和徐輝祖並肩坐在桌案後，默默地打量著二人。

  二人進門之後也在打量著陸凌川和徐輝祖，對於徐輝祖他們並不陌生，可是看到跟徐輝祖平起平坐的陸凌川時，二人的臉上同時閃過了一抹驚訝，不明白眼前這名少年究竟是何來路，居然能和徐輝祖坐在一起。

  「跪下！」

  兩名獄卒沉著臉，強行將那二人按著跪在了地上。

  戴著沉重鐐銬的二人無力反抗，只能狠狠地瞪了兩名獄卒一眼，眼神中滿是仇恨的怒火。

  看起來，長達半年之久的暗無天日，依舊沒有消磨掉他們身上的戾氣。

  其中一名獄卒似乎感覺到自己被冒犯，揚起了手中的皮鞭，直接衝著其中一人揮了下去！

  被抽中的那人咬了咬牙，瞬間露出了滿臉憤怒，作勢就要起身沖向獄卒！

  站在徐輝祖身旁的平安見狀，一個箭步沖了上去，直接拔出了手中的佩刀，瞬間抵在了那人的脖頸之上！

  那人渾身一震，立刻停下了動作，轉頭狠狠地看向了平安，雙目之中滿是怒火，依舊不肯屈服。

  「奉勸二位，今日的審訊不同往日，坐在你們面前的這位，可是被你們北元稱為暗夜幽冥之人！多日前剛剛在你們北元邊城一人一槍斬殺上百精騎！」

  「如果二位不想吃什麼苦頭，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這時，站在一旁的范亮指了指坐在桌案後的陸凌川，滿臉不屑的警告了一句。

  此言一出，原本臉色鐵青的二人不約而同的全都看向了陸凌川。

  與此同時，平安已經一個閃身來到了那人的身後，直接一腳蹬在了那人的膕窩上，緊接著便看到那人一個踉蹌，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而平安的刀依舊架在他的脖頸上！

  徐輝祖沉著臉看了那人一眼，衝著平安擺了擺手。

  平安會意之後，立刻收起了刀，回到了徐輝祖身後站好。

  徐輝祖指了指剛才想要反抗的那人，緩緩道：「陸大人，跟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兩名北元降將的其中之一，阿魯帖木兒，曾任北元樞密院詹事。」

  「至於另一位，便是乃兒不花了，乃是曾經的北元太尉，二人都於洪武二十三年歸降，於今年年初企圖謀反，收押至今。」

  陸凌川笑了笑，淡然道：「大官啊，怪不得火氣這麼大，都淪為階下囚了，還這麼跋扈！」

  聽到陸凌川的嘲諷，乃兒不花和阿魯帖木兒的臉上全都露出了一絲不甘的憤怒，狠狠地瞪著陸凌川，像是要將陸凌川生吞活剝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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