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開戰！

  雪龍鎮。

  客棧中。

  陸凌川饒有深意的打量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莊如夢，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淡然道：「莊老闆是如何得知我會來此地的？」

  莊如夢笑了笑，柔聲道：「奴家記得公子當初離開無煙客棧之時曾說過，或許將來某一天我們會為了同一個目標而走上同一條路，既然如此，奴家總得多了解公子一些吧？」

  「其實公子剛到北平城的時候奴家就已經收到了消息，聽說公子在北平城鬧出的動靜可不小，而且還一夜之間滅掉了潛伏在北平城內的所有天機堂眼線，不愧是聞名天下的幽冥神槍。」

  聽到莊如夢的話，陸凌川不由得挑了挑眉毛，眯了眯眼睛，沉聲道：「莊老闆果然消息靈通！」

  莊如夢一直在做地下情報交易的事，陸凌川上次就知道了，可是他沒有想到，他對北平城內的天機堂出手，發生在昨夜，莊如夢居然這麼快就收到了消息！

  他意識到自己之前的確有些小看莊如夢了，雖然早已刮目相看。

  莊如夢抿嘴一笑，繼續道：「不光如此，奴家還知道，公子一戰成名之後，回到京都就進入了錦衣衛，短短几日之間就搖身一變升為千戶之職！」

  「想不到公子不但是涼國公之子，更是深得當朝太孫和皇帝陛下的器重，假以時日，必將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陸凌川面色一沉，冷聲道：「想不到莊老闆居然如此手眼通天，什麼都瞞不過你，難道莊老闆一直在派人監視我？！」

  莊如夢急忙擺了擺手，道：「奴家哪裡敢啊，只不過既然公子許諾你我日後將要合作，那奴家至少得知道公子的底細吧？」

  「公子在京都可是紅人，您的消息，很輕易就能打探得到，哪裡用得著什麼監視。」

  其實當她知道陸凌川的身份時，的確吃了一驚，而且當她知道陸凌川冒著生命危險，從北元境內救回來的人居然是徐家後人時，心裡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中山王之女能帶給陸凌川的東西，當然要比她能帶給陸凌川的要更多，她承認，當她知道徐妙錦的身份時，她認輸了。

  「所以，莊老闆覺得在下有資格跟你合作嗎？」

  陸凌川頓了一下，笑問了一句，眉宇之間的那抹冰冷也漸漸散去。

  莊如夢肯定的點了點頭，道：「當然！能跟陸公子合作，是奴家幾世修來的福分，高興還來不及呢。」

  「但不知公子究竟想要怎麼合作？我們共同的目標又是什麼？」

  陸凌川淡然道：「目前為止，只需要莊老闆替我多多留意北元的動向就好了，至於其他的，等時機成熟之後，自然就會知道了。」

  莊如夢笑道：「公子跟奴家還真是心有靈犀呢，奴家這次前來，就是為公子送來了關於北元的消息。」

  陸凌川眼前一亮，道：「哦？願聞其詳。」

  莊如夢道：「北元大軍十萬兵馬，已經陸續經過土羅城，正在分批向雪龍關集結，看來北元與大明之間，勢必要有一場惡戰了。」

  陸凌川眯了眯眼睛，沉聲道：「可知道北元領軍的是何人？！」

  莊如夢想都沒想，直接道：「北元鏢旗大將軍，鬼力崇，乃北元親王（待考）鬼力赤的弟弟，此人殘忍嗜殺，但卻是大將之材，不好對付。」

  聽到莊如夢的回答，陸凌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對於鬼力赤、鬼力崇兩兄弟，他並不陌生，這二人都是北元的風雲人物，都是韃靼部落中的領袖。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開始為馬上開始的這場戰事擔憂。

  遲疑片刻之後，陸凌川重新看向了莊如夢，緩緩道：「莊老闆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帶給我，難道就不怕北元不會放過你？」

  雖然莊如夢上次沒有告訴他，但是他知道，莊如夢和無煙客棧之所以能一直存在於兩國邊境之間，一定在大明和北元兩國中背後都有大人物罩著。

  莊如夢無所謂的攤了攤手，笑道：「無煙客棧向來只做生意，不問國事，只要是情報交易，不會有任何麻煩。」

  「更何況，只要奴家不說，公子不說，誰又能知道是我告訴的公子？」

  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道：「既然是生意，那就請莊老闆開個價吧。」

  莊如夢面帶笑意，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

  陸凌川笑問道：「一萬兩？」

  莊如夢笑而不語，搖了搖頭，依舊伸著一根手指。

  陸凌川挑了挑眉毛，又道：「十萬兩？」

  莊如夢繼續搖頭，緊接著臉上露出了一絲迷人的笑意，緩緩道：「一兩。」

  聽到這個回答，陸凌川不由得愣了一下，緊接著忍不住笑出了聲，道：「一兩？那莊老闆豈不是虧大了？」

  莊如夢無所謂的笑了笑，認真道：「奴家記得上次公子說過我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又談何虧與不虧呢？」

  「除非公子從未把奴家當作朋友。」

  陸凌川點了點頭，笑道：「好，朋友，能跟莊老闆成為朋友，是我的榮幸。」

  莊如夢搖著頭，肯定道：「應該是奴家的榮幸，而且求之不得。」

  隨著話音落下，莊如夢再次露出了一臉花痴的模樣，一隻手拖著下巴，痴痴地看著陸凌川，雙目之中似乎漸漸燃燒起了一團炙熱的火焰。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客棧掌柜的和小二陸續將做好的飯菜通通端上了桌，幾十個人的飯菜，直累得父子二人滿頭大汗。

  陸凌川從懷裡拿出了錢袋子，摸索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到恰好一兩的碎銀，只能取出了一粒價值五兩左右的，輕輕放在了莊如夢的面前。

  「多了。」

  莊如夢搖著頭，笑著說了一句。

  陸凌川無奈的晃了晃手中的錢袋子，笑道：「可這是最小的了。」

  莊如夢遲疑了一下，拿起了那粒碎銀，轉頭看向了忙碌的掌柜，揚聲道：「掌柜的？！」

  掌柜的聞言，立刻趕了過來，有些緊張的看著莊如夢和陸凌川，他沒有想到，昨日住進來的這個姑娘，居然和眼前這些官爺相識。

  「給我找一兩銀子，剩下的賞你了。」

  莊如夢直接將手中的銀子丟到了掌柜的手裡，隨口說了一下。

  掌柜的愣了一下，偷瞄了面帶笑意的陸凌川一眼，急忙答應了一聲，快步走到櫃檯後面找了一兩銀子，迅速送到了莊如夢的手裡。

  莊如夢晃了晃手中的一兩銀子，認真道：「說好一兩就是一兩，多一分都不要。」

  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親自為莊如夢倒了一杯酒，道：「那今晚這頓酒，我請了。」

  莊如夢毫不客氣的答應了一聲，端起了酒杯，跟陸凌川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下。

  就這樣，只見過兩面的二人，就在這間偏僻狹小的客棧中，成為了真正的朋友。

  當天夜裡，陸凌川吃飽喝足之後，直接回屋鑽進了被窩，距離開戰只剩兩日，他想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

  然而當陸凌川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知道，莊如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客棧，連值守的錦衣衛都沒有發現。

  ...

  兩日之後。

  六月二十八！

  一大早，陸凌川還在睡夢中時，就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

  與此同時，他還隱約聽到客棧外傳來一陣陣騷動。

  「十三哥！開戰了！」

  客房外，昌平急切的聲音緊接著傳入了陸凌川的耳中。

  陸凌川立刻起身，快步來到窗前，打開了窗戶，緊接著便看到外面的街道上聚集了很多百姓，紛紛望著雪龍關的方向，大聲議論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著慌亂。

  陸凌川眺望著雪龍山的方向，眉宇之間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凝重，仿佛聽到了戰鼓擂動的聲音，甚至恍惚之間還有激烈的戰馬嘶鳴和震天的喊殺聲！

  聽著這些聲音，陸凌川突然有些激動，心底升起了一股久違的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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