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事出反常

  魏國公府。

  徐妙錦閨房。

  「小姐，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不知道過了過久，閨房外突然傳來了丫鬟小雲的話音，緊接著便看到一個人影趴在門外，似乎正在透過門縫向房中看著。

  應該是小雲發現這麼晚了小姐屋裡的燈還亮著，心有所憂，所以過來詢問情況。

  聽到話音，陸凌川瞬間睜開了雙眼，扭頭看了一眼徐妙錦，發現徐妙錦已經斜著倒在床榻一邊睡著了。

  緊接著，陸凌川立刻伸手從發冠里取出了銀針，屈指一彈，銀針呼嘯而過，直接將燭台熄滅。

  門外的小雲發現裡面的蠟燭突然滅了，疑惑的撓了撓頭，轉身緩緩離開。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陸凌川緩緩起身，小心翼翼的將徐妙錦扶著躺了下來，又為她蓋上了被子。

  或許是因為還沉浸在哥哥去世的悲傷之中，徐妙錦睡夢中還有一滴未乾淚痕留在臉頰上。

  陸凌川心中嘆息了一聲，心疼的伸出了手，輕輕為她擦去了淚痕，然後靜靜地躺在了徐妙錦的身邊，緩緩閉上了雙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陸凌川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這是他最老實的一夜，也是最安心的一夜。

  或許，這就是他愛上徐妙錦的原因，無論是上一世也好，還是這一生也罷。

  心動只是開始，心安才是答案。

  ...

  次日一早。

  天剛亮，陸凌川便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徐妙錦的閨房，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房門。

  徐妙錦還在睡夢中，而且睡得很香，陸凌川沒有忍心叫醒她。

  「站住！」

  可是就在陸凌川剛一轉身，準備趁著沒人發現的時候縱身掠向牆頭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道嚴肅的喝聲。

  聽到話音，陸凌川腳下一個踉蹌，猛地停下了腳步，急忙轉頭看去，接著便看到徐輝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附近，正在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與此同時，徐輝祖已經板著臉向陸凌川走來。

  「徐兄。」

  陸凌川尷尬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拱手打了一聲招呼，被大舅哥當場抓包，臉上的確有些掛不住了。

  徐輝祖打量了陸凌川一眼，沉聲道：「你昨晚一直在這裡？！」

  陸凌川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急忙搖頭擺手，道：「不過徐兄別誤會，我只是擔心錦兒，陪他說了說話，什麼都沒做！」

  可是徐輝祖卻依舊面無表情，眉宇之間流露出一絲明顯的不滿。

  面對這樣蒼白的解釋，誰又能輕易相信呢？

  陸凌川苦著臉，斬釘截鐵道：「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發誓！」

  或許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徐妙錦的閨房門突然打開，緊接著便看到徐妙錦慌亂的從房裡跑了出來，迅速擋在了陸凌川的前面。

  「大哥，他真的什麼都沒做。」

  徐妙錦一邊護著陸凌川，一邊紅著臉為陸凌川辯解著，可是她因為害羞而面紅耳赤的樣子，讓人看了會更忍不住往壞的地方想。

  不過徐輝祖似乎已經相信了妹妹的話，臉上的神色也漸漸緩和了許多，白了陸凌川一眼，沉聲道：「你我的身份都不是尋常百姓，往後這種事最好不再發生，免得換了錦兒的名節，對徐、藍兩家的名聲也不太好！」

  陸凌川急忙點了點頭，賠笑道：「小弟明白，絕不會有再次了。」

  徐輝祖沉著臉遲疑了一下，一邊轉身向前院走去，一邊沉聲道：「跟我來，有話跟你說。」

  隨著話音落下，徐輝祖已經徑直離開。

  陸凌川答應了一聲，給了想要阻止的徐妙錦一個放心的眼神，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陸凌川便跟著徐輝祖來到了一處偏廳，裡面的桌上已經擺上了各式各樣的早點。

  「坐吧。」

  徐輝祖一邊落座，一邊衝著陸凌川抬手示意了一下。

  陸凌川笑著坐在了徐輝祖的對面，毫不客氣的端起一碗粥喝了起來。

  看到陸凌川毫無拘謹的樣子，徐輝祖似乎這才徹底相信了陸凌川昨晚什麼都沒做，於是頓了一下，緩緩開口：「昨晚去見過駕了？」

  聽到這話，吃得正香的陸凌川卻突然頓住，然後直接放在了碗筷，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了一絲食慾。

  「怎麼了？不順利？」

  徐輝祖皺了皺眉頭，擔憂的問了一句。

  陸凌川苦笑道：「沒有，很順利，而且順利得不得了，不但提拔我成為了錦衣衛副指揮使，還賜封了永昌侯爵，恢復了世襲罔替的資格，對我熱情得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聽到陸凌川的話，徐輝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遲疑道：「以你這次在北境立下的功勞，提拔為副指揮使，冊封爵位，都不為過。」

  「但若如你所說，陛下真的對你的態度完全轉變，還特地封你為藍公當初的侯爵，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的確有些不合常理！」

  陸凌川點了點頭，皺眉道：「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昨夜陪著錦兒的時候才終於理清了一點頭緒，直覺告訴我，老頭子的突然轉變，更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陷阱，我的一隻腳已經不知不覺間跳了進去。」

  「還有一點，你我原本都知道，他最忌憚徐家和藍家結親，但昨夜提到令弟之事時卻命我多跟徐家走動，替他這段時間多照應一下，這就更沒有道理了。」

  聽到陸凌川的後半句話，徐輝祖的眉頭皺得更緊，不由得起身踱起了步子，遲疑道：「照你所說，那這件事就更蹊蹺了！」

  陸凌川冷聲道：「我的第一直覺告訴我，他是在試探我，也是在試探滿朝文武，他故意恩寵我，讓我的地位在朝中節節攀升，就是把我當成了魚餌，想要試試朝中其他人的反應！」

  「這個時候，誰跳出來拉攏我，就是存有私心！如果我通過了考驗，那就是太孫的嫡系班底人選，但如果沒有通過，那就會和那些存有私心的人一起完蛋！」

  聽到陸凌川的解釋，徐輝祖認真的點了點頭，接著轉頭擔憂的看著陸凌川，沉聲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陸凌川冷笑了一聲，淡然道：「怎麼辦？涼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徐輝祖長嘆了一聲，繼續道：「身在朝堂，每一個人都將是步履維艱，提心弔膽，在外人眼中的風光無限，其實都是提著腦袋一步步換來的。」

  「等你站得越高，你就會越明白，高處不勝寒啊。」

  陸凌川眯了眯眼睛，沒有再多說什麼，仰頭將面前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之後，起身告辭離開。

  雖然朱元璋已經給他放了長假，但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既然已經入了陷阱，那就得想辦法踩著別人爬出來！

  徐輝祖站在原地，目送著陸凌川逐漸遠去的背影，眉宇之間漸漸流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

  出了魏國公府，陸凌川便上了早就等在牆外的馬車，吩咐鐵雄回家。

  然而當陸凌川回到將軍府，還沒等下車就聽到府門外充滿了嘈雜的話音，人聲鼎沸。

  「少家主，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正在趕車的鐵雄皺著眉頭望著擁擠的府門外，凝重的衝著車廂說了一句。

  陸凌川皺了皺眉頭，立刻走出了車廂，緊接著便看到府門外站著一群朝廷官員，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東西，爭著搶著要往府里去。

  街道一側，聚集了不少京都百姓，都在看著熱鬧。

  【原來都是來送禮巴結的！】

  「走後門！」

  陸凌川眯了眯眼睛，低聲叮囑了一句，轉身準備躲進車廂。

  他並不想應付這些人，可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有人已經看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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