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朱棣的不甘

  數日後。

  北平城。

  燕王府。

  剛剛練兵回來的燕王朱棣一進王府就聽說姚廣孝到了，正在前院正廳中等候。

  朱棣挑了挑眉毛，迅速來到了正廳，一眼便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神色稍顯凝重的姚廣孝。

  「見過王爺。」

  姚廣孝急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

  「大師怎麼來了？」

  朱棣點了點頭，遲疑著問了一句。

  姚廣孝拱手道：「回王爺的話，蒼雲山的消息傳回來了。」

  聽聞此言，朱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掃了一眼門外，沉聲道：「說！」

  姚廣孝道：「密監司找到蒼雲山之巔時，發現山寨已毀，寨中所有白蓮教教眾都已被殺，死狀極慘！超過半數都是中槍而死，可以確定是陸凌川所為。」

  「他逃過了這一劫。」

  聽聞此言，燕王朱棣不由得渾身一震，臉色瞬間陰沉，冷聲道：「他不是身中劇毒麼？！怎麼會？！」

  姚廣孝遲疑道：「或許是有人出面救了他，密監司查到，陸凌川身邊似乎還有高手相助，但至於是何人，恐怕無從查起，對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密監司只帶回來了這個。」

  話音剛落，姚廣孝便伸手入懷，掏出了一枚金葉飛鏢。

  朱棣接過飛鏢，一邊端詳著，一邊狠狠地咬著牙，他沒有想到，陸凌川都這樣了居然還沒死！

  原本他以為陸凌川絕對無法活著回到京都，所以才在戰報中一五一十的詳盡記錄了陸凌川在雪龍關一戰中的表現，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稍作遲疑之後，朱棣冷聲道：「這麼說，他已經活著回到了京都？！」

  按照時間來推算，陸凌川早就已經抵達京都了。

  姚廣孝點了點頭，觀察了一下朱棣的臉色，繼續道：「沒錯，而且正如王爺當初猜想的那樣，陛下果然對其大加封賞，不但提拔成為了錦衣衛副指揮使，還讓他自己成立衛所，獨立於錦衣衛體系之外，直接聽命於陛下。」

  「除此之外，陛下還賜封了他永昌侯的爵位，正是藍玉當初的爵位。」

  聽到這裡，朱棣一時氣急，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摔在了地上，一時之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姚廣孝和朱能見狀，急忙躬身一禮，誰都不敢再多言。

  片刻之後，滿心不甘的朱棣開始在大廳中踱起了步子，一邊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一邊繼續道：「陸凌川是否已經知道白蓮教餘孽和本王之間的關係？！」

  事情還沒到最後時刻，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冷靜應對。

  姚廣孝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應該沒有，據貧僧所知，陛下已命各地州府大肆抓捕白蓮教餘孽。」

  「如果陸凌川知道蒼雲山的截殺與王爺有關，一定會趁機告訴陛下，以此來對付王爺，就目前來看，他並不知情。」

  「也請王爺放心，密監司在查完之後，已經引爆了埋於寨中地底的火藥，毀了山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聽到姚廣孝的回答，已經逐漸平復的朱棣暗自鬆了口氣，端詳著手中的金葉飛鏢，陷入了沉思。

  姚廣孝猶豫了一下，再次開口：「還有一件事，在蒼雲山那場截殺之中，陸凌川的手下和左軍都督府的人死傷慘重，其中還包括徐增壽。」

  「陸凌川已經將徐增壽的屍體親自送回了京都...」

  朱棣聞言，臉色不禁再次變了變，忍不住握了握雙拳，眉頭瞬間緊鎖。

  他在意的不是徐增壽的死，而是擔心萬一被徐輝祖知道派人截殺陸凌川的人是自己，那徐增壽的死，就很有可能讓徐輝祖跟陸凌川站在同一戰線上與自己為敵！

  沉思片刻之後，朱棣重新打量了一眼手中的金葉飛鏢，冷聲道：「讓密監司嚴密留意陸凌川，看看他在京都都跟什麼人來往，關係如何，尤其是徐家！」

  「另外，讓密監司想辦法儘快查出江湖中有什麼人用這種價值不菲的飛鏢暗器！本王要知道究竟是誰在暗中相助陸凌川！」

  姚廣孝躬身一禮，恭敬地答應了一聲，緩緩退了出去。

  雖然姚廣孝是慶壽寺的住持，但其實燕王身邊遍布天下的密監司，其實是由他一手所創！

  朱棣思索片刻之後，背負著雙手緩緩走出了大廳，站在石階之上遙望著京都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閃過了一抹凌厲的寒意。

  ...

  一月之後。

  九幽界。

  陸凌川站在車轅之上，看著眼前這片由廢墟演變而來的新區，臉上帶著一絲滿意的微笑。

  一月以來，楓伯和鐵雄相互協作之下，終於將曾經的貧民區改造成為了如今這副模樣。

  乾淨整潔的青石地板鋪出了一條寬敞蜿蜒的街道，街道兩側鋪面林立，最低的也是三層起，簡直跟過去相比是天堂與地獄的差別。

  整個新區內異常繁華，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一處世外之地。

  雖然面積不算太大，但卻幾乎可以勝過整個京都的繁華！

  趕車的昌平和一直跟在馬車邊的方毅等人早就看呆了雙眼，一路上嘴就沒合上過。

  在位置最好的地方，無雙樓，回生堂，天上人間，順風驛站的分店也全都開始在裝修，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開門營業。

  為了讓這裡更熱鬧一些，陸凌川已經讓楓伯暗中和京都各大酒樓，藝館等等鋪子有過協商，將剩下的鋪面全都掛了出去，準備在中秋來臨之前全都招商拍賣出去。

  但是他有一個原則，凡是想進入新區做生意的，必須身家清白，底子乾淨！

  畢竟，新區以後就是他最核心的地盤，容不得什麼阿貓阿狗進來搗亂！

  良久之後，馬車終於停在了一處宏偉威嚴的建築門前。

  「十三哥，到了！」

  昌平一邊停下了馬車，一邊興奮的提醒了一句。

  「見過少家主！」

  已經等候多時的楓伯和鐵雄快步迎了上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陸凌川站在車轅上，打量著眼前這座威風凌凌的衛所，嘴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衛所的門頭上方，掛著一塊匾，匾上寫著四個金字，九幽衛所！

  原本最初的時候陸凌川是請朱元璋同意自己在這裡建一處千戶所的，但是由於他如今已經是錦衣衛副指揮使，所以就不能再是千戶所，於是陸凌川就直接以九幽命名。

  說起來，有點像後來的錦衣衛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之別。

  緊接著，陸凌川便下了馬車，在楓伯和鐵雄的陪同之下，開始參觀起了眼前這座他自己也是第一次來的衛所。

  看過了練武場，詔獄，刑堂，指揮使職所，陸凌川甚至還讓楓伯按照圖紙建了食堂，衛眾的宿舍中也是上下鋪的木板床。

  楓伯甚至還自作主張，在衛所中建了一個幾乎和青銅苑一模一樣的院子，只不過沒有溫泉和他最最鍾愛的老槐樹。

  不過即便如此，陸凌川還是十分滿意，一路之上頻頻誇讚，直接把楓伯誇得老臉微紅。

  對於衛所中的一切，陸凌川全都十分滿意，最後回到了自己的職所中，愜意的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昌平和方毅一臉興奮的來到了陸凌川面前，遲疑了一下，道：「十三哥，既然衛所已經建成，是不是該回去找蔣瓛要人了？」

  陸凌川笑著點了點頭，淡然道：「的確是時候了，明日一早，你們兩個隨我回錦衣衛。」

  「楓伯和鐵雄，你們負責招商拍賣事宜，告訴那些人，現在價錢都好說，但如果等新區火起來之後再想入駐，那就得另加錢了！」

  四人聞言，紛紛笑著拱手答應了一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陸凌川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一臉欣慰的打量著四周，漸漸陷入了沉思。

  這一月以來，他基本都是跟徐妙錦在一起，每天不務正業，不是他滿足現狀，而是他要給自己和別人一個喘息的機會，因為他爬得太快了，如果太激進，一定會適得其反。

  而且，接下來他要放的就有可能都是大招了！

  如今假期已經結束，是時候該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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