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耿家效忠
書房內，朱棣坐在書案後，手裡拿著一張字條，微微皺著眉頭，正在認真思索著。
字條上的內容，很熟悉，正是他最初因派系之爭被朱元璋召回京都時，離開京都前陸凌川送給他的那張字條。
數月以來，他一直將這張字條帶在身邊，可是直至今時今日都沒有參透字條內容的意思。
正在這時，一陣倉促的腳步聲響起，朱能直接闖進了書房。
朱棣皺了皺眉頭，沉聲道：「何事如此著急？！」
看到朱能行色匆匆的樣子，他就猜到出事了。
朱能面色凝重的看了朱棣一眼，拱手道：「王爺，剛剛收到消息，耿璇無罪釋放了，已經離開九幽衛所，回家去了...」
聽到朱能的回答，朱棣瞬間面色陰沉，冷聲道：「看來陸凌川是鐵了心要跟本王對著幹了！」
「只是本王不明白，長興侯究竟是什麼時候跟陸凌川勾結在一起的？！」
錦衣衛將耿璇從大理寺提走的消息，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原本他已經在想辦法命令朝中隸屬於自己派系的朝臣聯合彈劾耿家父子，可是由於眼下的局勢，不能操之過急，一直沒有具體的行動。
沒想到陸凌川這麼快就將耿璇救了！
朱能思索道：「應該就是在長興侯求助秦王殿下被拒之後，但具體什麼時候，就無法得知了，經此一事，耿家恐怕要站到陸凌川那一邊了！」
朱棣眉頭微皺，沉聲道：「可曾查到事情的來龍去脈？！」
朱能繼續道：「卑職已經打探清楚，昨夜子時，錦衣衛突然行動，闖入了城西裕隆布莊的老闆家中，家中從老闆到車夫，一共十餘名男子，全部被殺！女人和孩子連夜被錦衣衛送到了刑部大牢！」
「據查，這些人都是安南國奸細！而且聽說是耿璇提供的線索！死在望春樓門前的那名地痞，也被認定為了安南國奸細！耿璇不但無罪，反而立了大功！」
聽聞此言，朱棣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狠狠地握緊了雙拳，冷聲道：「好啊！好一個陸凌川！想不到他還真有翻雲覆雨的能耐！本王再一次小看了他！」
朱能焦急道：「可是即便裕隆布莊那些人是安南國奸細，但死在望春樓門前的明明就是個地痞！怎麼可能會是奸細？！卑職可以證明！」
朱棣沉聲道：「那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你若露面，只會讓人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本王有關！那就很可能牽扯到派系之爭！」
「本王猜測，他們已經知道耿璇之事與本王有關，所以老二才會坐視不理，而陸凌川之所以利用安南國奸細大做文章，就是不希望將耿家牽扯進派系之爭中！」
「因為一旦認定為派系之爭，父皇不但饒不了本王，也不會放過耿家！陸凌川這麼做，不但保全了耿家，也保全了本王！」
「可是本王心中一點都感激不起來！」
朱能眉頭緊鎖，不甘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朱棣搖了搖頭，咬牙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次的事，也給本王提了個醒，以陸凌川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經可以瞞著父皇在京都翻雲覆雨，如果繼續放任下去，對本王的威脅將會越來越大！長此以往那還得了？！」
「所以，在離京之前，必須除掉他！」
朱能一聽，雙眼之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激動之色，追問道：「王爺準備怎麼做？要不要屬下立刻召集人手？！」
朱棣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道：「人手自然要找，但這次不能找我們自己的人，想辦法從江湖上找，只要能殺了陸凌川，本王必將重金賞賜！」
朱能立刻躬身答應了一聲，迅速轉身離開。
朱棣緩緩起身，背負著雙手在書房中踱起了步子，眉宇之間流露出一抹陰冷的殺氣。
...
九幽衛所。
後院。
陸凌川慵懶的躺在老槐樹下，手搖摺扇，看起來有些愜意。
方毅恭敬地站在一旁，眉宇之間不自覺的流露著一絲崇拜之色，經過這次的事，他的心中更加堅定了追隨陸凌川的決心。
畢竟，在整個朝野之中，能跟燕王針鋒相對的人，屈指可數。
似乎是想到了追隨陸凌川從北境到京都的一切過往，心中有些興奮的方毅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突如其來的笑聲，正在閉目養神的陸凌川疑惑的睜眼瞟了一下方毅，微微皺了皺眉頭。
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的方毅急忙低下了頭，不好意思的衝著陸凌川尷尬的笑了笑。
陸凌川撇了撇嘴，淡然道：「別高興的太早，我們識破了燕王的陰謀，並且成功解救了耿家，他一定很生氣。」
「而且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很有可能將怒火轉移到我們身上，通知鐵雄，命飛狐多注意一下燕王府和無涯書齋的動靜，防止燕王對我們動手。」
無涯書齋，就是京都密監司分部。
雖然陸凌川早就知道了它的底細，但卻一直沒有行動，因為即便剷除，朱棣還是會繼續派人潛入京都，只會沒完沒了，不如就這麼放在眼皮子底下。
方毅皺了皺眉頭，立刻恭敬地答應了一聲。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昌平快步從前院走來，迅速來到了老槐樹下，拱手道：「十三哥，長興侯來了，要見您。」
陸凌川微微皺了皺眉頭，沉聲道：「秦五此時可在衛所中？」
昌平點了點頭，面色稍顯凝重。
陸凌川遲疑了一下，緩緩道：「把人帶過來吧。」
昌平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
沒過多久，長興侯耿炳文便在昌平的帶領之下快步走入了後院，來到了陸凌川的面前。
剛一見面，沒等開口，耿炳文就直接衝著陸凌川行了一記大禮。
陸凌川微微挑眉，接著沖昌平使了個眼色。
昌平會意之後，迅速離開，守在了後院與前院的出入口，禁止任何人進入後院。
「耿老將軍這是何意？」
陸凌川起身將耿炳文扶起，笑著問了一句。
耿炳文緩緩起身，一臉感激的看著陸凌川，由衷道：「犬子得意安然無恙回到家中，多虧了陸指揮使，此番恩情，老夫一定銘記於心。」
「之前老夫許下的諾言，無論何時都算數，從今往後，只要用得著老夫和耿家的，請陸指揮使隨時吩咐，老夫一定竭盡全力！」
陸凌川笑了笑，重新落座之後，指了指旁邊的一把椅子，緩緩道：「喝茶。」
耿炳文猶豫了一下，緩緩坐了下來，在陸凌川的面前，這位曾經的軍中大將，收起了所有的鋒芒。
如果說昨日之前的耿炳文還沒有意識到陸凌川的能耐的話，那此時的耿炳文，早已被陸凌川的手段徹底折服。
站在一旁的方毅默不作聲的上前為耿炳文倒了一杯茶。
耿炳文遲疑著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陸凌川看了一眼耿炳文，緩緩道：「如果只是為了致謝，其實你不該來的。」
耿炳文放下茶杯，認真道：「老夫知道陸指揮使在擔心什麼，不過不要緊，陸指揮使救了犬子，老夫親自登門致謝是理所應當，即便有人懷疑，也有理可循。」
「你我之間的約定，老夫也不會向任何人提起，陸指揮使不必擔心。」
陸凌川笑道：「既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希望將來不會讓耿老將軍失望，我也會信守諾言，只要我還在，耿家就不會有事。」
其實他是有些擔心秦五，如果耿炳文來找他的事被秦五偷偷告訴朱元璋，很可能引來麻煩。
但經耿炳文那番話之後，他也不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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