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上山、挖魚

  宋軒帶上繩子、柴刀、捕獸陷阱，同著陳阿大一齊朝帽兒山進發。

  「軒哥兒，要不是你叫我，我是不會去帽兒山的。」

  宋軒疑惑道：「前些日子我只在帽兒山前山坡轉了轉，便打了好些畜生。你們怎麼都不願去，帽兒山有什麼兇猛的野獸嗎？」

  陳叔苦著臉搖了搖頭。

  「不光是帽兒山，整個武陽山脈一片群山，咱們普通老百姓都不敢進去打。」

  「一個是山上大型野獸多。聽人講隔壁石頭村的二牛前些日子偷摸進帽兒山，就再也沒出來過。一直到大前天晚上，他爹同著他們村子裡的人才找到他，整個人被黑瞎子吃了七七八八。」

  「其實這畜生雖然嚇人，但只要人多，布下陷阱，也不怕它。真要打上這麼一個大傢伙，大傢伙看誰出力多，賣了以後分些銀子，說不定還能過個好冬。」

  「但這種賺錢的事兒，又怎麼輪得上怎麼窮人呢？」

  陳叔無奈嘆了口氣繼續道。

  「若是咱們進山碰上了城裡有錢有勢的主兒，打的東西被搶不說，還要挨上一頓揍呢。」

  宋軒聞言臉色陰沉。

  「誰膽子這麼大，敢這樣欺負人？」

  「自然是有錢的老爺們。就比如長興縣遭天殺的四大家族，還有官府的狩獵隊。」

  說完陳阿大突然意識到什麼，找補道：「當然，宋家還是不錯的，我罵的主要是另外三家。」

  宋軒自然不會因為這個和他計較，宋家又如何？罵了還不是罵了。

  「陳叔，你說咱們今天能碰上黑瞎子嗎？」

  「啥？軒哥兒，你真要進山找黑瞎子？」

  「到時候約上周邊的獵戶一起，也讓大家都掙點兒錢過年。」

  陳叔搖了搖頭：「真要打到黑瞎子，官府就得派人來收稅了。得額外交稅。」

  「再者，那畜生聰明得緊，別看它那麼大的塊頭，有時候藏到樹上，專趁獵戶不注意搞偷襲。」

  「要是把我家那條二黑帶上，估計倒有點兒機會。」

  若要比追尋獵物，宋軒自認為有技藝『追獵』傍身，他不會比狗差。

  只不過今天他們帶的工具太過尋常，怕是不好降伏那畜生。

  他手裡的這張弓雖然也有三四石，可買的箭卻是尋常的箭，不一定能對黑瞎子造成致命傷。

  畢竟那傢伙皮糙肉厚的。

  退一步講，就算把黑瞎子打死了，他們兩個也不好搬運。

  「陳叔，咱們今天先熟悉熟悉環境，到時候叫上幫手，再來收拾那畜生。」

  陳阿大有些為難道：「軒哥兒，你叫我幹啥，我不敢推辭。不過咱們進山真會被那些老爺欺負，我也是怕你吃虧。」

  宋軒很理解。

  老百姓踏踏實實過日子，一些狗屁大點兒的官兒啊什麼的，仗勢欺人，就把百姓往死里逼。

  反正手裡一丁點兒權力，非要耍出個八面威風來。

  「陳叔，我現在參軍了，是軍戶。等過兩天我選上了先鋒官，到時候帶你們進山，就不怕那些傢伙了。」

  陳叔聽著宋軒的話，眼神里掩飾不住的激動。

  「誒，走軒哥兒，我陪你進山！」

  作為老獵戶，陳叔的經驗確實豐富許多。

  宋軒的許多疑惑，他都能一一詳細講解。

  不過宋軒也有讓他吃驚的地方。

  「這是屎！」

  二人轉了許久，宋軒在一棵粗大樹樁附近的草地里，找到了一堆腐爛的野果。

  在那灌木叢底下，有一堆包裹著食物殘渣的圓柱形糞便。

  「軒哥兒，這肯定就是那黑瞎子的糞便。真神了你，鼻子這麼好，這麼老遠聞著屎味兒就找過來了。我瞧軒哥兒你呀，比我家二黑還厲害！」

  宋軒實在有些無語。

  拿他跟狗比？

  這個陳阿大，不會說話能不能不說啊。

  「得，那畜生應該就在這附近，到時候就來這邊找它。」

  尋到了黑瞎子大概的位置，也對帽兒山二重山地形熟悉了一番，目的基本達到。

  又在林子裡轉了一圈，許是今天運氣不好，沒有太多收穫。

  只在一處亂石堆里射了一隻野狍子。

  倒是陳叔見宋軒瞬息之間，一搭一放，便精準命中那狍子，驚嘆不已。

  回村路上，陳叔一路都在誇讚宋軒箭術無雙。

  一個年過半百的小老頭兒，表現得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兒一樣。

  宋軒耳朵都快起繭子，隨便找了個話題岔開道。

  「陳叔，昨天你送來的魚十分鮮美。今天沒什麼收穫，要不咱們再打點兒魚去？」

  誰知對方卻擺了擺手。

  「沒戲。我同著石頭村的老漁人，費了好大的勁，這麼些天，才弄到十來斤魚。」

  「按照節令，這會兒倒是有不少魚。只可惜，它們狡猾得很。我和那老頭把整個河道都用竹蓆攔了，都沒打著幾條。」

  「要想打著魚啊，除非把它們哄睡著，讓它們乖乖往咱們的網子裡鑽才行。」

  宋軒本是無意提起，陳叔的話卻突然給了他啟發。

  「對啊陳叔，咱們可以打魚啊！」

  這回輪到陳叔懵比了。

  「是可以打魚，關鍵是打不到啊。」

  「這樣，軒哥兒你要想吃魚，我明日再去求求那老頭兒，讓他再帶我去打一回。」

  宋軒笑著道：「不用，我有辦法打到魚。走，咱們回家把東西啊放下，拿著鋤頭跟我進山。」

  「誒軒哥兒，你慢點兒，到底要幹啥啊！」

  回到村里，村民們見到平日裡遊手好閒的宋軒和打獵專業戶陳阿大一人扛了一把鋤頭，皆是十分好奇。

  「誒，你們倆幹啥呢？咋的，別人都在收這一季糧食了，你們才想起來開始學種地？」

  陳嬸大咧咧笑道：「你們不懂，軒哥兒這是要帶著我家老陳抓魚呢。」

  「抓魚？陳家嬸子，你瘋了？抓魚有拿著鋤頭去抓的嗎？你當魚是地里長出來的？」

  「哈哈哈，莫不是宋家小哥兒的痴病會傳染，你跟你家老陳也傻了？要想吃魚，去我家把那安魚的竹簍帶上，看能撿著兩條不。

  不過我看懸，我家那口子去安了小半個月了，也才抓著一條一斤多點兒的草魚。」

  「別浪費時間了，有這功夫讓你家老陳去山上逛逛，興許打著個兔子啊野雞，去市集上賣了換魚，那才穩當。」

  「宋家小哥，別瞎胡鬧。你家芸蘭幹活不容易，你也給她分擔分擔。這幾天都沒進城做工，是不是生病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沒有惡意的譏笑。

  宋軒也不見怪，反倒很大方地喊道：「有誰想吃魚的，拿上鋤頭跟我進山一起去挖，我保證你們吃上魚肉！」

  此話一出，引來一群婦人更加放肆的大笑。

  一旁的老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道：「軒哥兒，要不咱還是回去吧，哪有吃魚去山上挖的，這太丟人了。」

  「你只管帶上工具跟我上山，我保證你有魚吃。到時候你提著幾條大魚回家，誰還笑你？說不定，陳嬸都願意讓你進她屋勒。」

  一句玩笑，倒讓陳叔的心頭一動。

  他平日裡和陳嬸分房睡，已經好久沒有······要是真能帶回去幾條大魚的話——

  陳叔老臉一紅，喊道：「等等我軒哥兒，我跟你挖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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