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挖著魚了

  牛兒坡後山。

  「軒哥兒，你帶我到這裡來，咱們不會真的要從土裡挖魚吧？」

  宋軒賣了個關子。

  「怎麼，你不信地里能挖出魚來？」

  陳叔搖了搖頭。

  「還記得上次挖土豆經過的那片林子嗎？」

  「你是說我上次挖『金疙瘩』的地方？我吃那玩意兒差點死了，當然記得。」

  宋軒點頭道：「上次我去挖土豆路過那片林子時，無意發現一個好東西。若非你提醒，我一時還差點把它忘了。」

  「神神秘秘的，軒哥兒，到底啥啊？」

  陳叔跟在宋軒身後，小聲嘟囔著。

  二人來到林中，宋軒指著一片低矮綠色灌木道：「就是它了，挖吧。」

  看著他驚喜激動的樣子，陳叔有些動搖。

  難不成這樹根下面真的結了魚？

  宋軒雖然力氣、耐力比陳叔強得多，但畢竟不是干農活的行家裡手。

  沒一會兒便累了，於是索性坐在一旁看陳叔挖。

  陳叔卯足了勁挖了半天，可卻一條魚都沒挖著。

  他有些氣餒，但宋軒卻興致高漲，一隻給他鼓勁，叫他繼續挖。

  面對救命恩人的吩咐，他也只好照做。

  約莫挖了半個時辰，陳叔實在有些乏力了。

  好傢夥，挖這樹根可比翻土鋤地辛苦多了。

  翻土只需要把土翻起來抖鬆散便是，可挖這樹根它的根須纏繞交錯，不使點兒力氣費點兒手段還真挖不起來。

  「咋了，陳叔，這就累了？」

  陳叔雙手扶膝，彎著腰，氣喘吁吁。

  他露出一個白眼，心中吐槽道：「你靠著樹休息，倒是不累，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又在地里翻找了一陣，抱怨道：「軒哥兒，挖了這麼久，一條魚也沒挖著，倒是挖了一堆樹根。要不，咱還是回吧。」

  「費了這麼大功夫，回去幹嘛？」

  「可這，或許這些樹還不到結『魚』的時候。」

  「什麼結『魚』？」

  「你不是說跟你上山挖魚嗎？」

  宋軒愣了愣，笑道：「陳叔，你腦子沒問題吧，真信能從地里挖出魚來嗎？我那是說笑的。」

  「啊！軒哥兒，你開玩笑還讓我白白挖這麼久。」

  語氣中淨是幽怨。

  宋軒瞧著地上堆著的一小堆樹根，想了想。

  『要不今天先挖這麼多試試？』

  對陳叔說道：「哪能白挖，就是要這些樹根。走吧，今天就先挖這麼多，咱試試去。」

  陳叔不明所以，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將外套脫下來裹著草根，手上拿著工具跟在宋軒身後。

  二人沿著山路轉悠了許久，來到一條小溪旁。

  「陳叔，這條河溝里有魚嗎？」

  「有啊，我家金寶帶著那群小孩來掰螃蟹，有時都能捉著不少呢。就是不怎麼大條。」

  「有魚就行。」

  在宋軒的招呼下，二人合力用一些石頭把小溪的流道截短。

  「陳叔，看你本事了，把安魚的竹簍都給安上吧。」

  很快竹簍安好。

  忙碌了這麼久，陳叔有些不解地問道：「軒哥兒，這不還是老法子捕魚嘛，咱去山上忙碌這么半天幹個啥。」

  宋軒也不逗他了，用眼神示意了下堆著的草根，說道。

  「瞧見那草根了嗎？」

  「啥草根，那是樹根，可挖得我胳膊酸著呢。」

  「就算樹根吧。那可不是普通的樹根，而是魚藤草的樹根。」

  「魚藤草？」

  「不錯，之前指給你看的那低矮的灌木，便叫魚藤草。」

  陳叔聽後撓了撓頭，顯然是沒聽過。

  說來也是偶然。

  那日宋軒聽了金寶的指引後，從山神廟出發去找土豆。

  初時路不熟，在林子裡瞎轉了兩趟，無意間發現了這玩意兒。

  前世時，他兒時在農村見過一些叔伯用魚藤草藥魚。

  把魚藤草的草根放到溪流中錘打至破碎，讓草根中的汁液溶到河水中。

  不一會兒，河裡的魚便像喝醉了一樣，乖乖地浮出了水面。

  人們只需要在下游用工具等著撿魚便成。

  他覺得十分神奇，許是童心獵奇，便記住了這個魚藤草。

  先前和陳叔閒聊，突然又想起了它來。

  至於說去山上挖魚，其實是去山上挖草根藥魚。

  「陳叔，先前你說這個季節村子裡那條大河有很多魚，咱們正好借著這魚藤草好好打上幾網。不過魚再多，哪兒有餓肚子的人多。所以嘛這件事，你還得先保密。」

  陳叔似乎還有些不信。

  「軒哥兒，這草根有那麼神奇嗎？」

  宋軒覺得這小老頭有時還挺可愛。

  「試試不就知道了。」

  陳叔趕緊抱起一小堆草根來到較上游的一個位置。

  拿著草根放到溪水中的石頭上，另拿一塊石頭將草根錘破。

  草根中的汁液順著溪水往下流，不一會兒，原本清澈的溪水變得綠色與黃色混合的懸濁液。

  神奇的是，在陳叔錘草根下去不遠，一條條小魚果真像喝醉了一樣，肚子一翻，浮了起來。

  頗有種『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悠閒。

  一條條的小魚順著改造過的河道流進了事先放置的竹簍中。

  過了一會兒，宋軒便雙手伸到簍中，一捧一捧地將魚兒捧出放到旁邊的碎石岸邊。

  「陳叔，差不多了，別錘了。」

  聽到招呼，陳叔停下手中的活計，心裡好奇，幾大步跑了下來。

  「我滴個乖乖，這麼多魚！」

  二人把竹簍取出，又將岸上的魚撿了起來。

  一合計，約莫有三十多斤。

  這麼一條小溪，這麼短的功夫！

  此時此刻，陳叔看宋軒的眼神滿是讚嘆與崇拜。

  簡直太神奇了吧，就是石頭村那個老漁夫來了也打不了這麼多魚啊。

  「軒哥兒！你真神了！你咋懂這麼多的？」

  「之前一直吃藥看病嘛，後來市集上的孫神醫便教我認了些草藥。」

  陳叔提著沉甸甸的竹簍，心下高興，但卻又有些擔心。

  「軒哥兒，你說這叫『藥魚』。這些魚毒死了，咱們還能吃嗎？」

  宋軒取出一條小魚放到溪水裡晃蕩了一會兒，那魚卻又死而復生，在他手中蹦跳了起來。

  陳叔驚得下巴都掉了。

  「你能把要死的人救活，還能把要死的魚也救活？」

  宋軒解釋道：「你之前是土豆中毒，不是閻王要索你的命。這些魚也是一樣，沒有死，只是被麻醉了，暈了過去。

  只要拿回去把它們放到水中，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醒過來的。」

  陳叔雖不明白其中原因，但也將宋軒的話記在了腦中。

  心裡對他的崇敬之情越來越高。

  「陳叔，記得我給你交代的，別把這件事透漏出去。不管遇著誰，只說這魚是上山挖來的。等咱們到時候打一網大的，換些錢來好過年。說不定還能攢下給金寶娶媳婦兒的錢勒。」

  這樣大的利益誘惑在前，陳叔雖然老實，但此時絕不用擔心他的嘴不牢了。

  「放心，就是我家那口子把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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