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鄉鄰閒趣

  村子裡，陳阿大跟著宋軒上山挖魚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便所有人都知道了。

  眾婦女在池塘邊浣洗衣裳。

  王嬸笑著道：「芸蘭，你家男人是不是痴病又犯了，咋拿著鋤頭上山挖魚去了？」

  芸蘭聽到『你家男人』的說法，也不像當初那樣羞澀，反而顯得很大方。

  「軒哥兒病好了之後，似乎像變了個人似的，經常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也搞不懂他在幹什麼。」

  說到『奇奇怪怪的想法』，芸蘭不經意又想起宋軒讓他穿那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還有擺那些奇奇怪怪的姿勢，臉上臊得一陣緋紅。

  倒是一旁的陳嬸很為宋軒說話。

  「孩兒他王嬸，你不懂可別瞎說，軒哥兒厲害著勒。」

  「上次我家老陳山上挖了閻王爺的『金疙瘩』，眼看著人就要被收走了，你猜怎麼著？」

  「軒哥兒施了個法，就把我家老陳的魂給勾回來了。然後又調了一碗水，念了些咒語，給我家老陳喝下，沒過幾天，我家老陳就跟沒事兒人一樣了！」

  要是宋軒聽到他給陳叔催吐導瀉被人傳成施法念咒，不知會怎麼想。

  這些農村婦女聊八卦傳閒話的想像力之豐富，不去寫小說真是可惜了。

  其餘幾個婦人聽陳嬸說得真真的，神乎其神的，心裡不由得信了幾分。

  「難不成軒哥兒真能上山挖著魚？」

  王嬸也說道：「芸蘭，要是你家男人真挖著魚回來了，我可要去你家蹭飯。」

  「王嬸，瞧你說的，地里哪能挖著魚。你要蹭飯，我隨時歡迎。」

  婦女們的對話，恰巧被路過的劉二聽見。

  劉二這人說不上壞，但在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

  三十好幾的人，媳婦沒娶不說，現在還跟他哥哥嫂子住在一起。

  「地里挖魚？」他掏了掏耳朵。

  不會是他沒睡醒聽錯了吧？

  「王嬸，你剛說的什麼上山挖魚？」

  王嬸見他吊兒郎當，沒個正形，故意說道：「軒哥兒發現山上有片地里種了許多魚，帶著你陳叔上山挖魚去了。你還不趕緊跟上去，一會兒去晚了可沒你的份兒了。」

  其餘婦人聽後皆是哈哈大笑。

  劉二臊得老臉通紅。

  「好你個王嬸兒，你敢戲耍我。你等著，下次你洗澡你瞧我扒不扒你家窗戶！」

  王嬸撿起一塊石頭重重扔了過去，在池塘水面上濺起一陣浪花。

  「該死的潑皮劉二，你扒一個試試，我不叫你王叔把你狗腿給打斷！」

  「呸，一群傻子，上山挖魚，挖個屁魚，你們等著吃土吧。」

  話音剛落，遠遠瞧見兩個提著竹簍的人影走近。

  「是軒哥兒和陳叔回來了！」

  「喲，瞧他們手裡提的是什麼，不會真挖著魚了吧？」

  一群人放下手中的搗衣棒，急忙圍了過去。

  陳嬸最是興奮，一把抄過陳叔手裡的簍子。

  「喲，老陳，你真從山上挖著魚了！」

  陳叔記著宋軒的叮囑，也不解釋，只是得意地笑。

  芸蘭向來羞澀，不過心中也確實好奇。

  「軒哥兒，挖著這麼多魚？」

  宋軒笑著道：「昂，就是魚小，沒什麼肉。不過燉湯鮮，適合養胎。」

  「養······養什麼胎。」

  芸蘭一張臉羞得通紅，頭低低地埋了下去。

  王嬸則是拍了拍芸蘭的大屁*股，大咧咧地說道：「這麼些天了，按理說是該有了。咱芸蘭這大屁*股，肯定能給軒哥兒你生個大胖小子。」

  「呀王嬸兒，你又在亂說！我，我洗衣服去了！」

  幾個婦女見狀皆是哈哈大笑。

  她們平日裡開玩笑，啥直白的話不說，這個芸蘭，還是得慢慢學。

  宋軒見都是鄉鄰，便從簍中一人抓了給抓了一把。

  「都拿著，晚上回家燉湯喝。」

  「喲，這怎麼要的？這可是給芸蘭養胎的。軒哥兒，你真是神了，真挖著這麼多魚。」

  「芸蘭，這下跟著軒哥兒，你可享福了。這天天大魚大肉的，你只管可勁生。」

  芸蘭只感覺耳朵根子發熱，也不回應，假裝沒聽見，仍埋著頭洗衣服。

  劉二剛準備走，看到宋軒他們回來了，也悄摸跟了上來。

  見到宋軒二人簍中的魚，他吃了一驚：「乖乖，真能挖著魚？」

  他連忙換上笑臉，上前招呼道：「喲軒哥兒，陳叔，回來了，這是上哪兒來啊？」

  「呸，你個潑皮，快走。怎麼，想偷摸去挖魚？」王嬸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這話說的，地里哪還真能挖著魚，反正我不信。除非，我親眼見著。我瞧陳叔是騙人的，不然你說，你在哪裡挖的？」

  陳叔腦子沒劉二靈活，但他也不傻。

  「去去去，別瞎問，來抓幾條魚回去，免得讓你嫂嫂把你趕出來連牛棚都沒得住。」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大笑。

  劉二也不氣餒，反倒貼了上來：「軒哥兒，有這樣的好事兒，也帶上哥哥我唄。」

  宋軒知道劉二的為人，看起來潑皮無賴，實則也只是個連房子都沒得住的可憐人。

  他故意道：「這個好說。我聽說你嫂嫂家養了好幾隻雞，只要你一會兒給我弄只母雞再捎點兒雞蛋過來，我保證帶著你天天有魚肉吃！」

  「天天有魚肉？」

  這句話給劉二的誘惑無疑是巨大的。

  要是真能像宋軒和陳叔一樣每天打著這麼多魚，那可不就頓頓有魚吃。

  哪怕吃不了，拿到市集上一賣，這每天也能買著糧食了，說不定，真能每天吃上肉！

  「你等著軒哥兒，我這就回家給你捉去！」

  看著劉二邊笑邊跑的滑稽樣，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軒哥兒，他要真把母雞和雞蛋給你弄來了，保證他嫂嫂連牛棚都不讓他睡了。」

  這個小小的惡作劇宋軒並不放在心上。

  要是真把雞蛋和母雞送來，正好給芸蘭改善伙食。

  「各位，大家要想吃魚的，明日也可以拿著鋤頭，跟著陳叔上山去挖。」

  幾個婦人面面相覷。

  「真的？」

  她們沒有想到，軒哥兒居然這麼大方，願意帶上她們一起上山挖魚。

  難不成，地里結了許多魚，挖不完？

  宋軒倒是沒想那麼多，現在他自己家裡富足了，能帶著這些鄉鄰過得好一些，也是順手的事。

  當然，前提是誰也別得罪他，否則，他不確定他會不會記仇，或記多久的仇。

  宋軒低聲給陳叔交代了一番，等芸蘭洗完衣服後，一起回家了。

  等到離眾人遠了，芸蘭才慢慢走到宋軒跟前。

  「軒哥兒，我從未聽過，地里真的能挖出魚嗎？」

  宋軒忍不住在她吹彈可破的臉蛋兒上親了一口，賤笑著道：「晚上我慢慢告訴你。」

  而村子另一邊，一個婦人正拿著笤帚追著一個男人的屁股後面跑。

  「劉二，地里挖魚，你瘋了！你個敗家子，吃我家的住我家的，現在還敢偷東西了！」

  劉二一邊逃一邊喊道：「嫂嫂，你信我，地里真能挖著魚。你等著吧，到時候咱家就能頓頓吃上魚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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