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身份，甲長

  剛回到家，外面瓢潑似的大雨便下了起來。

  「軒哥兒，沒淋濕吧？」

  宋軒和豬寶兒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兒。

  「不妨事，路上瞧著要變天，幸虧走得快。」

  蝴蝶則是很勤快地燒水給二人擦臉。

  「軒哥兒，軍營里派人給你送東西來了，叫你明日去楊家屯二堡報導。」

  「楊家屯二堡？」

  宋軒似乎記起來了。

  長興及附近府縣，位置位於大夏北境邊關，景物十分有特別。

  少數地方也有似江南之地的秀美，但大多數地方，仍是具有北境獨有的特色。

  以武陽山為首的山脈連綿不絕，縣城外是莽莽蒼蒼的大地。

  平原上樹木稀稀拉拉，偶爾可見一些堡壘村莊。

  蕭瑟秋風一起，給人一種蒼涼和廣袤的感覺。

  北境本就缺水，常年乾旱。

  近些年又逢天災，莊稼往往顆粒無收。

  不過長興等縣所組成的燕北府，卻被人稱作北方的沃野糧倉。

  關鍵便是發自於武陽山南面高山的這條泗水河。

  河流沿著武陽山脈緩緩往東北走，灌溉了一路的田地。

  朝廷供養大軍困難，常常半年發不起餉米。

  戚大帥上任後，致力於軍隊改革，著力實現自給自足。

  花了數十年的時間，才把蠻子徹底趕出關外。

  接著率大軍親自駐守此處，其重要原因就是要守住這一片沃野。

  在蠻子未被趕出關外之前，朝廷在燕北府採取的策略便是墩、台、堡、屯據點策略。

  每三五里設墩或台、每十五墩設堡，每五堡設屯，以屯拱衛縣衙。

  宋軒也是吸收詢問了許久，才了解這是什麼意思。

  墩就相當於烽火台，起瞭望作用。

  每發現敵情，便燃起狼煙，警示敵情。

  百姓看見了，便快速躲進『堡』內。

  說是『堡』，實際上算是一座小城。

  離大灣村最近的市集，孫神醫醫館所在的那幾條街道，原先便是一個『堡』。

  為便於管理，朝廷將幾個，一般是五個堡設做一個屯，專門派官員管理。

  而縣城外的屯與屯連接，仿佛一道無形的屏障，拱衛著縣衙。

  這個政策據說是一個落魄書生提出的，沒想到最後還真憑藉這個政策使得燕北之地雖常年被敵人襲擾，卻不置於完全淪落。

  後來戚文祥率大軍將蠻子趕出關外，大軍據長城與武陽山脈之險防守，保了燕北府近二十年的太平了。

  慢慢的，關內的墩、台、堡、屯等便漸漸廢棄。

  芸蘭說的『楊家屯二堡』，便是眾多堡之一。

  只不過，為何突然叫他去那裡報導呢？

  宋軒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東西。

  一件破舊的紅袢襖，一雙舊的紅襖鞋，一塊代表他身份的腰牌。

  腰牌乃是木頭製成的，正面刻著『陣卒新兵宋軒』，左側磕著『戚五營衛勇玖佰伍拾肆號』。

  背面則是注意事項，『凡兵卒必懸此牌，無牌按律論罪。不可外借，借者與借與者罪同。』

  這是大夏軍營兵卒的重要身份憑證，可不敢遺失。

  宋軒參軍報導時，登記了身份信息。

  當時發了笠帽和舊甲，說等完成了選拔再發放身份牌與過冬棉衣。

  看來，這舊袢襖便是所謂的過冬棉衣了。

  不過這身份牌倒是好東西，有了它，宋軒便無需依靠『公驗』，也就是大夏身份證，也能外出住店、買賣經商等活動。

  他將木牌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卻又笑道：「這樣的身份憑證，豈不是很容易模仿？」

  思索間，見芸蘭帶著兩個小家跑進跑出，十分忙碌。

  跟著去抬頭一看，才發現原來外面下著大雨，而屋內卻也在下著小雨。

  木窗嘩啦啦直響，似乎要被吹掉了一般。

  也是，穿過來這麼長時間，他一直沒想到這件事。

  雨水順著房檐往下滴，芸蘭則是拿鍋碗瓢盆地去接水。

  兩個小傢伙一見水快滿了，便趕緊拿出去倒掉。

  家裡，一時間成了水簾洞。

  宋軒看著這場面，笑了笑。

  挺有意思的，生活中別有的樂趣。

  他似乎想起了原來世界的一位古人，他那句『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詩句，宋軒倒有了同感。

  只不過，宋軒還是要好些的，至少，他現在手裡有錢。

  等到天放晴了，他找人來修繕一番便是了。

  雨漸漸小了，宋軒拿上腰牌，披了蓑衣。

  「我先去報個道。」

  當日演武場上石虎說了，好像有一群蠻子此刻溜到關內騷擾百姓。

  他們這群新兵便多了一個任務，那就是組織當地武裝力量自保，最後根據表現評最後成績。

  想來叫他到『楊家屯二堡』報導，便是此意。

  一路向南走了約七八里地，遠遠便看見夯土青磚築城的城牆。走近看，發現城牆外挖了很深的壕溝。

  一座吊橋連通堡內堡外。

  城牆上設有大門，門匾上寫著『楊家屯二堡』五個大字。

  門的上方建有城牆樓，上面放著擂石、硬弩等防守之物。

  吊橋的起放，也由此控制。

  宋軒進了門，瞧見一條還算寬闊的泥石街道，兩旁有房屋商鋪。

  他直接上門城門樓，通報了姓名。

  一個約莫四十多、身材富態的矮個子坐在椅子上，問道：「你便是大灣村的宋軒？現今把你分到本堡長的麾下，你可要聽話。」

  宋軒道：「那是自然。」

  矮個子說道：「本官便是楊家屯二堡的堡長陸大有，轄下管有十四個墩。你們大灣村的兩個墩也在其中。

  你既是大灣村人，那就把你分配到大灣村的『安寧墩』。按上面要求，你任甲長，手下有七人職缺，我替你選了三人，剩下三人，你自行回軍營挑選。」

  「現在你既是甲長，那麼安寧墩的修繕工作，自然也是由你負責。」

  「據前線軍報，泗海關外由一段城牆被蠻子用火藥炸毀，守邊軍士被殺。蠻子們便由此處進出襲擾。雖往來只是小股敵人，但也不可小瞧，故而一些廢棄的墩、台、堡、屯，又得恢復起來。」

  「還有，安寧墩負責的軍田，你也得負責起來，儘早完成秋播。」

  陸大有囉囉嗦嗦了一大堆，無非是給宋軒攤派任務。

  宋軒有些無語，這就是大夏的狗屁官。想著他是生人，是好用的牛馬，正好使喚。

  只給了一個空頭職位，既無人也無錢，事兒還一大堆。

  但宋軒還是滿口應承了下來，雖然不公，可有這樣一個身份，對他接下來辦各種事，也要方便許多。

  可等宋軒趕到軍營，卻才發現，選拔合格的士兵，全都被挑完了。

  這下，難道他要當光杆司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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