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糧食轉移

  不一會兒，署名『張金』這首《秋日登高》的詩詞便送達各處品詩榜。

  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觀望，不斷發出讚嘆之聲。

  「此詩無論是寫景還是抒情，都堪稱一絕，我願稱之為今年佳節之最，只是不知這位張金是何人。」

  「不知道，能寫出這樣詩詞來的人，定是一位博學多才，憂國憂民的大才子。」

  酒樓中，楊若瑾坐在窗前，眼神凝視著窗外的熱鬧喧譁，目光似要刺破這黑夜。

  下人從外面端來一杯熱茶。

  「小姐，二公子定是有要事纏身，這才遲遲未有消息。」

  楊若瑾拳頭在桌子上用力一錘。

  「留愛行事想來靠譜，怎麼今日竟會如此荒誕。他莫不是留戀貪歡，去花天酒地去了？」

  下人忙道：「那不可能的，不是您說的嗎，公子覺做不出這樣的事來。便是今日過節，他四處逛逛，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逛，有什麼好逛的？南邊流寇未除，北邊蠻子虎視眈眈，這群人還鶯歌燕舞，真是笑的出來。全是一幫醉生夢死的無能之輩。」

  下人笑道：「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要我說，咱們既然恰巧趕上了這節日，不如去與民同樂。今夜城中有不少詩會，說不定會有不少好詩呢。」

  「便是京都也難以尋得什麼好詩，這裡怎麼會有？」

  「小姐，那可說不一定，我聽得客棧中的客人都在討論一首名曰《秋日登高》的詩，似是今夜難得的一首好詩呢。」

  楊若瑾對這些才子佳人的事並不怎麼感興趣，她心裡仍舊惦記著此次追糧的事。

  原本想著提前趕到宣府城，將張金和買賣糧食的不法商人一網打盡。

  可她們出來的匆忙，並未攜帶大隊人馬。光靠她們幾個人，肯定是很難辦到的。

  就算她命令當地衙門派人幫忙，但張家與這些買糧食的人似乎都很有勢力，這樣以來很容易走漏風聲。

  眼下到底何時動手抓捕，抓捕後糧食又該如何處理？

  這麼多糧食，要是沒有足夠的人護送，哪怕她是官家的人，這一行恐怕也是危險重重。

  所以她才睡不著，在焦急地等待楊若昀的消息。

  不過她不願拂了丫鬟的好意。

  畢竟她也不容易，這一路跟隨伺候，風餐露宿的。

  「什麼詩，念來聽聽吧。」

  一說起詩，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在這裡不遠的燕北府長興縣，宋家，她的未婚夫。

  當時聽說這個傢伙是個不學無術的莽夫，還是個傻子。

  沒想到退婚一行，卻叫她吃了一驚。

  這個宋軒不僅箭術超群，文采更是卓絕。

  她在京都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如此優秀的青年。

  便是太師府的李雲飛，在軍中已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若是如此，繼續維持婚姻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不願意被人安排自己的命運，可有時命運本就很難掌控。

  就算她一意孤行退了婚，恐怕也有還是會為她找個富家公子聯姻。

  誒，雖然她參軍，在素青將軍手下任職，比很多男兒都要強。

  可是，在這個時代，女子真想完全掌握自己的命運，太難了。

  下人從小二手裡要來了詩詞，開口念道：「風急天高猿嘯哀······」

  楊若瑾聽後整個人一愣。

  詩詞一道是一種流行的風氣，她也甚是喜愛。

  真令她沒想到，竟能在這種地方聽到這樣絕的一首詩。

  恐怕便是她們家重金請來教她們的夫子，當年詩詞名氣甚大進士郎，恐怕也寫不出這樣好的詩罷。

  「這首詩是誰寫的？」

  丫鬟道：「署名是張金。」

  「張金！」

  楊若瑾萬萬沒想到。

  「不會是我們一路跟蹤的張金吧。」

  「不知，想來應該不是。那個張金是個紈絝子弟，哪能寫出這樣的詩來。或許是同名同姓之人。」

  這樣說來，倒是教她舒了一口氣。這首詩要真是那個張金所寫，可就太令人失望了。

  二人閒聊之時，突然有手下來報：「二公子有消息傳來！」

  「念！」

  「情況有變，糧隊已由漕幫押送往燕北府，請速追擊。」

  楊若瑾一拍桌子。

  「不是那些糧商約好了在宣府城交易嗎，怎麼突然變卦了。」

  「屬下不知，將軍，怎麼該當如何？」

  「先不管那麼多了，趕快叫他們集合，我們先跟上去再說，不可失了消息。你回去將消息告知二公子，燕北府最近的大碼頭在長興，我們便在長興匯合。」

  「諾。」

  畫舫上。

  宋軒借著方便為由，偷偷溜了出來。

  「宋兄弟。」

  「宋公子。」

  陶圓與裴蠻子等人也悄悄溜了上來。

  宋軒冷靜道：「我已經從張金那裡騙得了三百石糧食，倒是可以直接運回大灣村。不過剩下的糧食，得想個法子才好。」

  陶圓道：「他這批糧食有一部分是賣給四大家族的，這是小姐好不容易才談下的訂單。這個張家，胃口很大，據我們所查，和他交易的胡商，很可能是代蠻子買糧。」

  雖然陶圓和宋軒認識時間不長，可不知為什麼，小姐讓他事事聽命於對方，他也沒有隱藏了。

  宋軒道：「糧食既然數量眾多，現在沒辦法直接通過河運運出關外，到時候必然要走陸運。陶圓，你先回長興，想個辦法，找個安全的地方讓張金把糧食先存放好，我們再慢慢找機會。」

  「好。宋公子，這次你略施小計，就讓張金繼續運糧北上，真是厲害，我這就出發。」

  「一切小心，切莫走漏風聲。裴大哥，辛苦你扮作力巴模樣，到時候跟在我身邊。」

  幾人交代完畢，宋軒又返回屋內。

  此時張金正在開懷暢飲，顯然，宋軒寫的那首詩教他出盡了風頭。

  「張兄，不要喝醉了，糧食的事可安排妥當了？」

  「大哥放心，我已經安排妥當的，漕幫的弟兄已經連夜叫人運糧北上了。糧食本來就未進城，官府管不了的。

  這次多虧了大哥你，不然這麼多糧食被官家的人盯上，那可不妙。」

  宋軒裝作無意道：「我也是這才想起。當日我去購糧，糧食沒買到，不過意外得知有官家的人在暗中調查糧食買賣的事。剛才突然想起，趕緊提醒老弟。」

  張金啐了一口道：「這些賤貨，就想吃白食。你不知道，我在南邊，被素青將軍府的人強征糧食，分文不給。我爹想個好些辦法，才將這些糧食藏了起來，不然全部被搶到軍營里，今年可就虧大了。

  不過這樣一來，我們也不敢在江南賣糧了，這才多方尋找，找了個北邊的胡商。這都要多虧長興的董老闆，我這次看他面子，還要賣給長興四大家族一些糧食。

  大哥你所知的，定是那老妖婆陰魂不散，派人追來了。嘿嘿，不過她不知道，有了大哥你的消息，我已將糧食暗中轉走了。

  哈哈，來，喝酒。」

  宋軒象徵性地碰了一杯。

  只要將糧食運走，甩掉了楊若昀等人便好。

  可偏偏這時，有小廝暗暗給他傳話，說門外有個楊公子找他。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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