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鼓掌鼓早了

  宋軒來到門外，見楊若昀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旁，沖他直招手。

  「楊兄，何事？」

  楊若昀道：「宋兄，你一直與那張金在一起，交談甚歡，可打聽出什麼來了？」

  宋軒有些吃驚，一時不知該如何糊弄過去此事。

  楊若昀搶先說道：「有下人來報，這個張金已命人將糧食運走了，真是個狡猾的狐狸，我們得趕緊追上去。」

  宋軒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已經被楊若昀他們發現了。

  看來這些人還是有些本事的。

  事已至此，他也趕緊說道：「此事我正要與楊兄說。剛才張金悄摸派人，說什麼『連夜送走』，『燕北府』，我還不知發生了什麼，沒想到竟真是將糧食轉移走了。」

  楊若昀點頭道：「多謝宋軒提醒，不過沒事，我們派人盯著呢。宋兄，你先前講你是長興縣人，來此地做生意。不知生意談得如何了？」

  宋軒心中警惕道：「手下人已談得差不多了，楊兄何意？」

  他不知自己是否已經暴露。

  好在楊若昀的話讓他鬆了一口氣。

  「宋兄，既然的生意談得差不多了，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這個張家勢力錯綜複雜，賣糧的糧商也是關係複雜，多是地頭蛇。我們想要辦案，麻煩不少。

  宋兄，你既是長興人，且我看宋兄一身本事，特此邀請宋兄協助小弟辦理此案如何。你放心，案子辦成後，不敢少了宋兄的酬勞。」

  宋軒沒想到對方竟然邀請他幫忙，這人與人的信任這麼容易建立嗎？

  他不知不覺，已經當起了雙面間諜了。

  不過為了糧食的安全，答應也好，這樣才能更好的掌握各種情報。

  「好，楊兄，你我一見如故，區區小事，我定當竭盡全力。」

  楊若昀大為感動：「好，宋兄，真是感激不盡。你且回去應付著張金，等到接下來的琴曲演奏完後，我們再跟著他北上。」

  大堂上。

  孟陽與眾人欣賞完了各個才子寫的詩，完成了評判。

  今夜也是得了幾首不錯的詩，尤其是八大才子的詩，水平都很不錯。

  只不過，有了那首《登高》珠玉在前，饒是今夜詩會的其它詩比起往年好了很多，可現在都難以入眼了。

  主簿周興道：「孟大家，今次詩會的詩自然是這首《秋日登高》最佳，可——」

  孟陽輕嘆一聲道：「你我沒有證據，不可胡亂說話。既然這首詩署名張金，便當是他做的吧。」

  「可明明有人見到此詩是宋軒所作啊。」

  「這樣一首好詩，他既然自己不在乎，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做得，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呢。宣布吧，或許采兒姑娘已經將曲譜好了。」

  一伙人雖然心中嫉妒，可不得不認輸。

  沒辦法，這首《秋日登高》寫得實在是太好了，他們要是出去質疑不服，到時候丟臉的是自己。

  宋采兒早早得到這首詩，便十分喜愛，開始為其作曲。

  說是作曲，不過是找其它已有的詞牌、曲牌唱法稍作修改而已，這些唱法在宋軒這個『外來人』聽來，都是差不多的。

  瑤琴聲聲入耳，眾人皆是側目聆聽，顯得十分享受。

  宋軒雖然音樂審美有些不同，不過這首曲子確實彈得很好，無意中擊中了他的心弦，一曲奏罷，他忍不住拍手叫起好了。

  誰知那才只是琴曲的一個停頓，曲子並沒有完。

  他的一陣叫好，一下子將曲子的意境破壞了，引來了眾人的注視。

  宋軒也是一陣尷尬，趕緊停了下來。

  可是氣氛已被破壞，這首曲子的後面一小部分再彈出來，便感覺差了些味道了。

  屏風後，隱隱聽到女子的啜泣聲。

  原來是演奏琴曲的宋采兒覺得表演演砸了，心中愧疚萬分，忍不住哭了起來。

  宋軒猜到原因，心中大叫完蛋。

  這下不僅丟了臉，還把一個小姑娘給逗哭了，實在不應該。

  他正想道歉，可宋采兒的粉絲團意境坐不住了。

  「簡直豈有此理，你是何人，這不是故意擾亂詩會嘛！」

  「看他的樣子，便不像是讀書之人，倒像個武夫。既然不懂詩詞音律，就不該來瞎湊熱鬧，哪怕來湊熱鬧，也該躲在一旁，怎麼敢譁眾取寵！」

  「要我看，該把他趕出去！」

  「正是，采兒姑娘的演奏本是本次詩會最精彩的節目，這首詩也是百年難得的佳品，這下好了，被你給攪了。」

  宋軒被一通輸出，心裡有些煩躁。

  犯得著嘛，不就是鼓掌鼓早了些嗎，有必要這樣？

  他喊道：「別羅嗦了，你們既然喜歡，讓她再彈一遍不就是了。」

  八大才子首先就不樂意。

  「你以為是幹嘛，再彈一遍，有再彈一遍的嗎？這是詩會，這是高雅的藝術，心境不再，如何再彈？你這個——」

  剛想出口罵一句，但仔細一看，竟是那個在岸邊拿刀威脅要剁他們手指頭的那個人，幾人嚇得趕緊住嘴。

  孟陽等人也有些失望遺憾，但修為顯然高得許多，倒並不責怪宋軒。

  幾壺小甜酒下肚，宋軒也變得激動起來。

  「少特麼跟我高雅不高雅的。告訴你，高雅不是裝出來的，孫子才是。不就是鼓掌早了一些嘛，這樣，我重新寫一首詞，你再重新作曲，怎麼樣？」

  屏風後已無人回話，采兒姑娘已經傷心離去。

  葉子衿喊道：「采兒妹妹，不妨再來過便是。」

  宋采兒哭著道：「子衿姐姐，今次我丟臉丟大了，再無面目見人。這樣的好詩，姐姐大方讓給我來表演，我卻演砸了，我，我哪有臉再來一次？這樣的詩，又豈會有第二首？」

  見宋采兒失望離開，葉子衿也是跟著嘆了嘆氣。

  旁邊的小倩突然道：「是宋公子，他不知何時也來了詩會？」

  葉子衿道：「那個宋公子，便是今夜本該你伺候的宋公子？」

  「正是，便是寫下『床頭明月光』等佳句的宋公子。」

  聽到了小倩的話，葉子衿才將話鋒一轉，說道：「諸位貴客，小小意外，擾了諸位雅興，我等十分過意不去，在此特向諸位賠禮。

  若是各位不嫌棄，小女子願代采兒妹妹再彈奏一曲，諸公意下如何？」

  聽到聲音後，立馬有人認出：「是子衿小姐！」

  「啊，原來是子衿小姐，她的琴技與采兒姑娘堪稱雙絕。尤其是她的那曲《離人頌》更是遠近聞名。」

  跟著就有人喊道：「好，請子衿小姐獻上一曲吧。」

  那八大才子雖然不敢明面上硬懟宋軒，可心裡卻想針對他一番。

  便有人道：「諸位，那位公子不是說了他要作詩一首，以作彌補嗎。咱們何不讓他先把詩詞做出來？」

  「得了吧，就他？等他把詩做出來，天都亮了。」

  「就是，那首《秋日登高》乃是百年不遇的名篇，是他說些就能寫出來的，如何相比嘛！」

  「哪怕是張金張公子再做一首，恐怕都寫不了這麼好。」

  張金見眾人把話題說到他身上，有些心虛，說道：「靈感所至，偶然所得。再難以做出，再難以做出了。」

  生怕有人叫他再寫一首，穿了幫。

  那剛才的那些讚美與敬佩可就很有可能變成罵向他的唾沫星子了。

  宋軒氣的酒氣上涌，一拍桌子站起來：「好，便叫你們看看我寫不寫得出來！」

  「來人，紙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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