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行是冤家

  擁有了神力的李墨，已經不懼烈陽天光，可以在白日裡出現。

  此時，他正在神遊著自己的領地，古檀村。

  村民們的日子，是真的很難過。

  原來，這個地方一直缺水少雨，所以莊稼長得就像是營養不良一樣。

  村民們守著這麼幾畝薄田度日，自然也就過得很清貧。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也導致這個地方的民風比較彪悍。

  只是在村子裡面轉悠了一圈，就看得人搖頭不已。

  鄰里糾紛頻發，叫罵聲，打鬧聲……聲聲入耳，搞得雞飛狗跳的。

  當然村子裡面議論最多的，則是天象。

  這兩天一直雷聲滾滾，陰雲密布，還以為會有降雨，緩解一下乾涸的大地。

  哪裡想到，突然間放晴了，這日子一下子沒有了盼頭，於是各種咒罵聲不絕於耳。

  老天爺被罵。

  命運之神被罵。

  可憐的孫善翁被罵。

  就連路過的狗，也要被罵。

  ……

  最後討論的話題，卻是關於求雨祭祀的事情。

  這種事情，只能去求仙師作法，賞古檀村一點雨水，緩解乾渴。

  十年中有八年都會有這個節目，村民們早已經習慣了，李墨卻記在了心裡。

  如果他能習得求雨術，是不是就能將村民們的信仰之力全都收集起來，比單一的實現某個人的願望，得到的香火之氣更甚。

  為此，特意查看了一下香火修煉系統，發現裡面是能用香火值兌換神通功法的，就是代價有些離譜，最普通的神通竟然要1000點香火值。

  他才花了100點香火值成為山野小神，剩下的就只有7點，差得太遠了，必須趕緊做香火任務才行。

  就在李墨準備回野廟時，村子裡面突然跑來幾個上山砍柴的人，他們看起來很是狼狽，有兩個連鞋子都跑飛了，驚慌失措地大聲叫嚷起來。

  「唉喲喲……不好啦，那山上又死人啦，真的好慘啊！心臟被都挖走了，就只在心口處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空洞。」

  「一定是它，是那個縣城裡逃出來的小妖乾的，這都已經是最近死的第二個人了，也不知道是哪兩個倒霉蛋，還好不是咱們村子的。」

  「咱們以後都不能再上山砍柴了，這日子可咋過喲！」

  ……

  平靜的古檀村出現了殺人案，李墨卻是知道，不是貓妖乾的。

  這小妖連跛腳道人都沒下得了死手，又怎麼會去害無辜之人。

  自己的領地裡面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又豈能酣睡。

  「貓兒，快出來，該幹活了！」

  隨著李墨打了一個響指，貓兒原本還在供桌上趴著睡覺的，此時亦十分警覺地驚醒，火速跑到李墨身邊。

  一人一貓，向著出事的山頭尋去。

  只是才剛走到山腳下，身體就變得虛弱不堪，香火修煉系統也發出了警報聲。

  【宿主不能離開道場，否則會招來天殺！切忌！！！】

  趕緊查看了一下系統顯示的內容。

  原來，他的領地範圍已經變了，從孫善翁野廟，擴展到古檀村。

  境界不提升的話，他終其一身，其所屬的領地，就這般大。

  初時，他能從孫善翁的小破廟離開，仗著的不過是孤魂野鬼之身，可以在夜晚穿梭往來。

  眼下作為山野小神，終有局限，被堵於此，自是鬱悶不已。

  「貓兒，你上去看看吧，注意安全！」

  貓兒點點頭，身子一竄，已經消失在草叢密林里，並沒有走山中小徑。

  作為一隻妖，它已經習慣和人族保持一定的距離。

  當晚，李墨並沒有等來貓妖，等來的卻是一個人，一個自稱鎮邪神君的男人。

  鄰村神廟裡面，火得一塌糊塗的神君，原來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叫吳惠陽。

  這人不知從何處學來了些許古怪的小神通，吞雲吐霧，奴鬼行事，唬得那些眼皮子淺的村民，將其視為神靈下凡，甘願給他修建道場，塑像供奉。

  就連古檀村的村民，都被拐去了很多。

  和李墨，算的上是同行。

  都說同行是冤家，此時狹路相逢，自然會平生波瀾。

  吳惠陽出現在這裡，自然不是意外。

  白日裡就聽村民講，要請這人來求雨，此番出巡，是準備在古檀村里尋找合適的祭祀道場。

  這村子就一兩百戶人家，屁大一點，最好的位置就是李墨所在的野廟。

  這祭祀之地的選址，也是有門道的。

  不能在污穢之地，人也不能多，方位還得正。

  這野廟在村西僻靜之地，廟門口有一大塊空地，正好合適。

  吳惠陽見到這個神廟裡面，擺放著亂七八糟的材料，是準備給李墨建道場用的。

  此人早已經嘗到了香火的妙處，見到這個情形，就開始打起了注意。

  「老村長，你們這裡供奉的是什麼人？你們村的人還挺虔誠，捨得大興土木做這個。」

  「看樣子應該很靈驗才是，為何捨近求遠，找本君求雨？」

  老村長不敢隱瞞，將阮柳氏的事情，簡要說明了一下，隨即討好的道：「神君，這女人不懂事，非要破費，25兩銀子打水漂啊，咱們看著都心疼，嘖嘖嘖……」

  這費用，都夠一家人一年的吃喝了，村子裡面眼紅的人多了去，就是村長，說話也免不了有些發酸。

  吳惠陽在廟門口轉了一圈，這才道：「本君適才探查了一番，這廟有些古怪，陰邪之氣甚濃，不太妙啊！」

  這話把老村長聽呆了，皺著眉道：「這廟都存在多少年了，一直相安無事，神君莫要弄錯了。」

  「嘖嘖嘖……你在質疑本神君的話？」

  「啊……不敢不敢，就是……有些不明白，還請神君明示，也好讓我等解惑。」

  吳惠陽看了一下古檀村村民，微薄的嘴唇抿了一下，直接道：「白日沐浴焚香占卜後得到神靈提示，三更天乃是吉日，能行祈雨之術。可惜……」

  「可惜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

  在吊足了這些村民的胃口後，吳惠陽心裡冷笑，面上卻是略微擔憂的補充說辭。

  「可惜……這地方有陰邪之氣侵擾，這事兒卻是做不得，為免此番辛苦白費，可能需要換個地方。」

  「爾等若是不信，只等子時，陰陽交替之時，此廟必有異常發生。」

  眾村民看了一下時辰，發現此時離著所謂的子時也快了，倒也不急著離去，而是待在那古檀樹下，吹殼子聊天，打發時間。

  他們倒要看看，這麼一個小破廟，還能有啥稀奇事發生。

  至於吳惠陽，則在擺好的祭壇前，盤腿而坐，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神君范兒。

  野廟裡，李墨把這人的所作所為看在眼裡，頗有些惱怒。

  他現在已經是山野小神境，早已經不是孤魂野鬼，哪來的陰邪之氣。

  這人在胡說八道，必定有所圖。

  轉機就在子時，此人必定要搞事。

  他離開神像，在廟門口走了一圈又一圈，試圖找出詭異之處。

  最終，還真的發現了一個不對的地方。

  廟門口兩側，各立了一個模糊不清，缺了一腳的石雕，已經看不出來原型是啥神獸。

  這獸雕的腦門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暗紅色。

  像是有人用手指頭，特意抹上去的。

  他很確定，在這神君沒來之前，這獸雕乾淨得很。

  作為穿越人士，李墨一下子就想到了鄉野傳說里才會出現的害人手段。

  冷笑一聲，轉身前往村子裡面行去，他要去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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