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的香氣

  第二天，顧知珩的引流手術，顏如雪並沒有跟著進手術室。

  做完引流手術的隔天，顧知珩就直接出院了，就連一天都沒有多待。

  顏如雪更是將這個短暫的病患拋在了腦後。

  20天後，顧知珩再次回到住院部，顏如雪仍是他的床位醫生。

  時隔20天，她再次見到他。

  顏如雪拿著病歷，例行公事地走進病房。

  推門的當下，就看到他正坐在單人病房的沙發上，面前正擺著電腦，不知在看些什麼。

  相比上一次見面，顧知珩面上明顯憔悴了一些。

  與之前一個人來不同，這次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人，應該是他的助理或者秘書。

  顏如雪：「顧總還真是忙碌，連住院都不忘工作。」

  之前不知道他身份，她不寒暄還說得過去，如今他長運集團總裁的身份滿院皆知，就連她的老師都要給他好臉色，她這小小的住院醫師自然不能怠慢。

  顧知珩抬起頭，看向顏如雪，臉上依舊是陰鬱的神色。

  顏如雪早就習慣了他這副臉色，並沒有將他當一回事，拿起病歷就交代道：「一會先去做個心電圖，拍個CT，這是單子，做好以後直接回來就好，報告會有人送來給我。」

  說著，顏如雪就將兩張檢查單遞到顧知珩跟前。

  顧知珩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來接。

  反倒是他身邊站著的中年男人，立馬客氣了神色，堆滿笑容道：「顏醫生，給我吧！」

  話音剛落，他就從顏如雪手中接過了檢查單。

  中年男人：「顏醫生，我是顧總的特助，我姓張，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顏如雪點點頭，「檢查結束，報告沒問題的話，還是明天一早手術，晚上8點後不要進食，明早會有護士過來灌腸。」

  中年男人笑著應承道：「好，顏醫生，我會提醒顧總的。」

  顏如雪交代完，就轉身離開了病房。

  顏如雪走出病房後，張特助雙手拿著檢查單，欲言又止。

  顧知珩：「有什麼話就說。」

  他的眼睛沒有離開電腦，指尖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張特助猶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顧總，您明天的手術真的不用告訴老太爺嗎？」

  雖然肛瘺手術不算大手術，但顧知珩畢竟是顧家三代單傳。

  自打顧知珩出過一次嚴重的車禍後，顧老太爺更是將顧知珩看得如珠如寶。

  萬一要是被老太爺知道，他有事不報，他這特助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顧知珩眼都沒抬，語氣冰冷：「爺爺年紀大了，還有心臟病。你若是嫌他命太長……」

  張特助一聽，立馬抬手打斷：「別別別，顧總，我錯了，我錯了，您就當我沒說過。」

  他這不是也是擔心顧知珩嘛。

  上次車禍，顧知珩在醫院躺了整整半年，顧老太爺在醫院陪了他半年。

  那會他天天被老太爺盯著，盯得他頭皮發麻。

  好不容易顧知珩出院了，他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

  這才沒過多久，顧知珩又住院了。

  雖然這次是小手術，但萬一老太爺知道了，他這日子怕是又不好過了。

  顧知珩沒有再搭理他。

  處理完手上的工作，他合上了電腦。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就走到病房的窗戶前。

  站在窗戶前，他目光遠眺，不知在看些什麼。

  張特助看了一眼，開口說道：「顧總，這位顏醫生長得還真好看。」

  皮膚白皙，杏眼烏潤，眼尾微微上挑。一頭烏黑的長髮，被規矩地扎在腦後，高挑的身材，配上那一身白色的醫師服，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又知性。

  站在醫生和護士堆里，一眼就能看到顏如雪的那種。

  顧知珩收回視線，看向張特助，眼神微冷：「你很閒？」

  張特助一聽，立馬收起臉上的笑容，一臉正色道：「不閒，不閒，我這就去幫您安排檢查。」

  說完，他連忙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護士一早就給顧知珩做了灌腸。

  一切準備就緒後，手術室的護工來病房接人。

  顧知珩起身，將手機交給張特助後，就跟著護工來到了手術室。

  剛踏進手術室，顧知珩被麻醉師安排側躺在手術台上。

  麻醉師：「背弓起，彎成蝦一樣的形狀。」

  顧知珩照做，不一會兒就感覺，一股刺痛從背後傳來。

  他微微皺眉，卻強忍著沒有動彈。

  麻醉師在他的脊柱上使勁按了幾下，最後將針頭拔了出來，「好了，坐起來看看。」

  在兩個護士的幫助下，顧知珩又側坐在手術台邊。

  一個護士已經抬起他的右臂給他輸液，另一個護士則將一個夾子夾在他的手指上，身側的心電儀立時傳來嘀嘀嘀，他平穩的心跳聲。

  過了一陣，麻醉師公事公辦繼續問道：「腿動一下，感覺麻了沒有？」

  顧知珩依言動了一下腿，股股麻意如針扎一般從腿部傳來。

  他點點頭：「麻了。」

  本是一臉嚴肅的麻醉師，這才笑了一下，對著手術室外喊道：「去把汪主任叫來，可以手術了。」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二男一女就進了手術室。

  為首的中年男子就是汪主任，北市肛腸科的權威。

  身後跟著的二男一女，顧知珩也都見過。

  女的正是顏如雪，兩個男的則是趙東升，柳奕誠。他們都是汪主任的徒弟，隨旁輔助完成手術。

  汪主任戴好手套，執刀前，溫聲對顧知珩說：「顧總，小手術，不必緊張。」

  顧知珩點點頭，一臉淡然。

  汪主任接過柳奕誠遞來的手術刀，一個眼神示意，三個徒弟也都開始分工合作。

  顏如雪負責在顧知珩身側幫忙掰屁股，趙東升、柳奕誠則在側協助。

  手術中不時傳來「呲咚呲咚」抽吸的聲音，還伴隨著陣陣肉被烤煳的味道。

  因為半麻，顧知珩的下半身早已失去了知覺，但他的腦袋卻清醒異常。

  汪主任一邊手術，一邊不知與徒弟們小聲交談著什麼，顧知珩聽得並不真切。

  顏如雪並未參與幾人的對話，只是在旁盡責地掰著屁股。

  陣陣焦煳味中，顏如雪身上傳來的幽香混著一點消毒水的味道飄進了顧知珩的鼻尖，讓他不由得心跳加速。

  原本嘀嘀嘀，平穩的心跳監測儀，陡然發出急促的響聲。

  一心掰著屁股的顏如雪，這才抬頭看了一眼心跳儀，見指數已經飆到了130，忙說道：「顧總，別緊張，手術快好了。」

  隨即，又低下頭，繼續看著手術。

  顧知珩努力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

  但，她嚴實的手術服中，一抹白皙的脖頸仍是暴露在顧知珩面前。

  顧知珩腦海里回想起她在他身下肆意求歡的場景，他忍不住喉頭一緊，心跳更是難以控制地加速。

  就怕下身有抬頭的趨勢，而他不自知，顧知珩不得不在心中默念道德經來讓自己心平氣和。

  好在，他的尷尬並沒有維持多久。

  汪主任做好最後的收尾工作，這才走到顧知珩跟前，笑道：「顧總，手術一切順利，之後好好養傷即可。」

  顧知珩鬆了一口氣，隨即點點頭。

  護士已經沖外喊道：「大叔，37床。」

  說著護工便推著病床進來，在幾個醫生的幫助下，顧知珩被搬到了病床上被推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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