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燕川雲的執念
2024-09-13 16:56:44
作者: 飛晝
儒衫儒士,抬手之間將十多個龍門派的修士收入了小天地之中,卻不著急離開,而是轉頭看向了屋檐上的劉瑕,後者倒不是不想走,只是遙遙被氣機鎖定,走也走不掉,真走了,意義不大。
一眨眼能將這些人抹殺在小天地當中,把自己拖進去也就是抬抬手的事兒,雖然這種如同砧板之上魚肉一般的感覺很憋屈,不過很快劉瑕就看淡了。
畢竟泥丸宮裡面還有一個比眼前之人更強大的元嬰,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自己這副軀殼,倒也不覺得有多大的壓力了。
儒衫青年邁步走過來,但一步跨出之後,直接站在了劉瑕身旁的屋檐上,看了看莊子的方向,開口說道:
「你那師兄,和那個挺有意思的小姑娘,進入了陰盛之地,這地方兇險還是有的,不過更多的還是一些隱晦的心魔糾纏,我這麼說你能聽懂嗎?」
「他們進入這地方,會面對心魔的威脅?」
劉瑕琢磨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前輩再次,其實就是為了盯著這個廢棄的莊子吧?」
儒士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掌心,開口說道:
「不過我並不負責攔阻進入這裡的人,或者說但凡是動了進去的念頭,不是外人能攔得住的,你稍後也會進去,因為一份因果的關係,我強行出手攔阻的話,這個莊子的存在,日後也會化作心魔,麻煩得很!」
劉瑕果然是試探著讓自己生出不進入這座莊子的想法,心湖中泛起了陣陣漣漪,連同泥丸宮當中的魔君,也十分詫異!
「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真是奇哉怪也……」
儒士淡然一笑,一揮衣袖,將劉瑕心中生出來的一些雜念猜忌打散,應聲說道:
「這地方算是一座尚未成型的小秘境,師門中有猜測,此地和酆都有些關係,但對修士來說危險卻不大,最多是頭疼個十天半月,毫無收穫,白白浪費一些光陰而已,我鎮守此地的職責就是將這秘境的輕重利害係數告知,隨後攔下一些凡人,若是他們誤入此地,恐怕沒有個三五十年的光景走不出來。」
劉瑕這才恍然,對著儒士抱了抱拳:
「多謝前輩解惑了,那在下就去探探深淺!」
「你且去就是,龍門派的人若是來飲兒莊報復,我自會出手阻攔!」
劉瑕身影在屋檐上消失後,順著小巷來到了那座荒廢的宅子前面,也不猶豫,一腳跨了進去。
儒衫青年緩緩回頭,面部盪起一陣陣波紋,宛如時空被扭曲了一般,下一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陌生的面孔,正是當日與秦蟬在托雲山上對弈的中年!
「心境並非無瑕,一身資質也的確是一般中的一般,可為何偏偏有一種危險的味道?這小子不過區區築基,居然能讓我察覺到危險?」
中年人當然不是什麼坐鎮此地的宗派弟子,真正坐鎮此地的那人,現在還坐在學塾當中給那些稚童批改課業,只不過兩人的宗派有些交集罷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更多的還是對秦蟬的佩服,一個生而知之的弟子,還有一個另有獨到的機緣,果然事情還是要湊近一些才能看得更加透徹,古人誠不欺我。
中年人就這麼坐在屋檐上,探手從樞機袋中取出一壺酒來,靜靜等著龍門派的結丹趕過來。
這種偏僻的地方,莫名其妙搞出來一個不知道有什麼能耐的門派,占據了一洲霸主的位置,就感覺自己天下無敵了,真不知道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觀海府不知道多少代的傳承,到現在只是整個雲荒排名二十開外,要是府主的心態和這個什麼龍門派的掌門一樣,恐怕傳承就要斷在這一代了。
其實若是中年人高興,將龍門派滿門誅絕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最多耗費點時間,時間是他們最不缺少的東西了。
只是秦蟬不讓他出手這麼做,這龍門派是他用來砥礪自己丹極之道的最好磨刀石,同樣也會是這兩個弟子的磨刀石,之所以讓他過來,只是因為下棋輸了,找他過來幫忙擋下一次結丹的追殺而已。
中年人看著劉瑕的身影消失在了那座年久失修的府邸門口,嘴裡念念有詞:
「你們的師父,對你們期望不小啊,我倒是很期待,若是你們三個都走的丹極之道,回到觀海府的那天,將會掀起多大的波瀾……」
……
劉瑕此時站在一處空曠的庭院當中,剛剛踏進這裡的瞬間,就感覺與泥丸宮中的那魔君失去了聯繫,想來應該是這個地方的規則使然。
還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此地規則的制定者,或者說法則的掌控者,境界遠在那魔君之上。
明知道這是幻境,但是居然可以體會到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覺,讓劉瑕有些驚奇,這裡可比死游秘境當中碰到的試煉,要真實多了。
這個時候,庭院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吵鬧聲,一個十多歲出頭的孩子,被一大群同齡人追著,從院牆上面翻了進來。
庭院當中的家丁攥著孩童手臂粗細的棍子上來趕人,這少年就抬腳在院子裡面亂跑,可惜還是被抓住,打了個半死之後,被扔到了外面的石板路上,那群同齡人又不依不饒地上來將其圍毆了一頓。
大約是覺得下手太重了,這少年要沒氣了,這才作鳥獸散。
劉瑕來到了庭院外,站在這個少年的身邊,看著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一點一點往小巷子裡挪動,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將身上爛布片一樣的衣服撕下來,包裹住一些正在流血的傷口。
這個人的五官,讓劉瑕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
燕川雲?
少年就這么半死不活地靠著院牆躺了幾個時辰,似乎是有了些力氣,去附近的燒餅攤子,討要了半個糊了的燒餅,死死攥在手上,一瘸一拐,扶著牆回到了藏身的漆黑小巷子裡,低著頭啃著,一句話都不說。
或許是因為根本沒人在乎這一條賤命的死活。
燕川雲從來沒和劉瑕說過這些,他每天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挺和善的,瞧著很好相處,可這個小時候的他,眼裡只有一個字。
狠。
一種死了就死了,但要是還有一口氣,我死也吊在胸口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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