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就是秦王的意義！
老爺爺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將白粥給了孫女。
看著眼前的白粥，柔兒一時間也顧不得燙，端起來就要往嘴巴裡面送去，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著爺爺。
「爺爺先吃，柔兒，柔兒還不餓。」
老爺爺聞言哽咽了一下，摸著柔兒的頭低聲道：「爺爺還不餓，柔兒先吃，柔兒吃完了爺爺再吃。」
聽到這麼說，柔兒才願意大口喝起了那碗摻了沙子的白粥。
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相，任天行恍惚間覺得這不是一碗白粥，而是人間的極品珍饈，可他清楚地知道這碗白粥裡面被摻了沙子。
「這？」
後面的氏族領頭完全懵逼了，後面的氏族子弟也一臉懷疑地看著他，難不成秦王在陰自己，只有自己的那一碗裡面有沙子？
想到這裡，他顧不得其他，連忙又從鍋里大了一勺，大口喝了起來。
可還是和上次一般，粥一入口那沙子就弄得滿嘴都是，讓人根本沒有辦法下咽。
任天行怒目而視，死死盯著那群畜生。
瞬間，王霸之氣呼嘯而出，只會靠身後氏族耀武揚威的他們心理素質那可叫一個垃圾，只是瞬間就全部跪倒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戴羅月拍著大腿，直喊痛快。
楊書林則是有些不解的看向這一幕。
對此，作為體驗者的戴羅月解釋是：殿下好像和陛下一樣，身上有一股子氣勢，平時隱藏著。
可殿下一旦發怒，那氣勢呼嘯而出，直讓人忍不住向他臣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楊書林雙眼微縮，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帝王之氣嗎？
按照史書記載，大棠的開國皇帝也曾擁有過這種氣息，僅僅只是對視就能讓人從心中感受到莫名的威壓！
「這就是本王給你們的解釋！」
「真正的災民根本不會因為這白粥之中有沙子，就將白粥吐出來的，他們只會將其喝下去！」
「你們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這對於你們來說只是一頓飯，對於他們來說是活著的希望！」
氏族子弟眼見事情朝著不好的一面發展，頓時也管不的這麼多了，直接對著任天行大吼道：
「我....我們是氏族的人，你要是動我們了這件事情沒那麼好解決！」
「什麼！氏族的人！」
「禽獸啊！我們都這樣了，還不願意放過我們！」
這句話聲音很大，徑直落在了災民耳朵中，瞬間就引起了民怒。
要說災民心中不恨氏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雖然造成他們目前這個狀況的主要原因是天災。
可倘若平日裡沒有氏族聯合府衙對他們的剝削，他們又豈會沒有餘糧撐過災年？
雖然這些話落在氏族耳中讓他們有些惱火，一幫比狗賤的災民敢辱罵自己，不過礙於任天行的威壓也顧不得這麼多。
見到任天行半天不說話，那位氏族領頭裝著膽子喊道。
「你...你現在把我們放了，我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可以，當然可以！」任天行表情之中帶著些許玩味。
周圍的百姓看到這一幕頓時心就死了，秦王怎麼會幫自己出頭那，他們本來就是一夥的。
「唉，該死的畜牲，除了拿身後氏族威脅殿下，還會什麼！」戴羅月憤憤的說道。
這些傢伙里可不單單只有一家氏族的人，要是全抓了，現如今的秦王府恐怕還得罪不起啊。
結果下一秒任天行突然變臉，直接怒噴道：「還放了你們，是母豬發明了你們腦袋嗎？閉嘴，小丑！」
「戴統領，給我將他們統統拿下！」
「是！」
戴羅月就等著這一刻，一臉興奮地沖了出去，招呼護衛將這群鬧事的全部抓了起來。
「好！」
「幹得好！」
「我就說秦王殿下和他們不一樣。」
氏族早就失去了民心，任天行這個舉動看得許多災民是大快人心，紛紛拍手叫好。
任天行轉頭看著來到此處的災民，他們希冀的看著自己，他們眼中在渴求生機，在渴求自己這位燕州城的王能出手拯救他們！
看著他們身上破破爛爛，幾乎沒辦法蔽體的布條，任天行就感受到無比的心疼。
他們之中有誰願意成為乞丐？
那個不是因為天災，不是因為被氏族剝削，為了活下去不得不走上的這條路！
更諷刺的是，任天行前不久還很輕易就搞到了三百萬兩的銀子！
在這個一家五口只需要三兩銀子就可以存活一個月的時代，這三百萬兩能挽救多少人性命，它代表著什麼。
任天行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文學都是有滯後性的，任天行在這一刻才深深理解詩人寫下這句詩時的心情。
那一雙雙看向自己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情緒，多到任天行沒辦法和他們對視，多到任天行想去躲一下。
任天行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口高喊道。
「你們是燕州城的百姓，而我是燕州城的秦王！」
「你們生活成這樣是本王之過，願意再給本王一個機會嗎？願意再相信本王一次嗎？」
「本王必然會給大家一個安居樂業的燕州城！」
話音落下，那些災民之中根本沒有人回答，這一幕讓任天行心中只能發出苦笑。
多年的苦難，讓他們心中早就麻木不堪，他好像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選擇棄醫從文了，有些事情是時代的病，不是個人的病。
「我相信！」
這時候，脆生生的童聲出現，那是柔兒的聲音。
「我相信大哥哥，他，他是唯一一個給我吃的，還不欺負我的好人！」柔兒高聲喊道，在孩子的世界裡，是非觀很簡單，誰對她好，誰就是好人！
任天行聞言神色有些動容，他彎腰抱起了柔兒，絲毫不在乎她身上的泥濘會弄髒自己的衣服。
「大哥哥必然不會辜負你的信任，你願意跟著大哥哥一起創造出一個安居樂業的燕州城嗎？」
柔兒聞言有些猶豫，任天行自然清楚她在糾結什麼，繼續道：「和你爺爺一起，來幫大哥哥建立，好不好啊？」
起初，看到秦王殿下願意收留柔兒，老爺爺內心已經了無牽掛，柔兒繼續跟著自己，餓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至於自己就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靜靜等待死亡就行。
可突然任天行的一句話讓他感到了錯愕，自己這把老骨頭也能跟著一起嗎？
任天行抱著柔兒，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覆。
周圍數不清的災民，戴羅月，楊書林，莎莎甚至就連被降服的氏族子弟都在靜靜看著，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麼。
柔兒轉頭看了爺爺，又轉頭看了一眼任天行。
「好，柔兒願意跟著大哥哥！」
這一刻，是一位王爺抱著一位小災民！
這一刻，是兩個不同時代人物跨越時間的碰撞！
這一刻，任天行才真正融入到了秦王這個身份之中，他才明白什麼叫做藩王！
「你們也願意跟著本王嗎？」
任天行轉頭看向一臉希望看著自己的災民，高聲道。
「去和本王一起創造屬於你們的時代！」
興許是被這一幕觸動了內心，又或許繼續當一個災民，說不定哪天就死在路邊成為野狗的腹中之物，被生存壓抑在心中熱血再度燃燒了起來。
凡有血性，必起爭心！
「我願意！」
「我不要在這麼活下去了，我受夠這樣的生活了！」
「我要做人，我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
他們是災民沒錯，可他們也是人！
他們受夠了乞討的生活，看夠了別人的白眼，甚至為了一口吃食冒險和氏族的狗奪食。
下場自然是被氏族的人發現，打到半死再丟出去。
回來了，都回來了！
那丟失已久的尊嚴再次被眾人重新拾了起來，它戰勝了內心對於死亡的恐懼，與其這麼渾渾噩噩充滿憋屈地活著，還不如去搏一把！
最，最起碼，他們的子孫不用過上這樣的生活！
「願意跟隨本王者，本王會分給你們土地，安排你們住處，讓你們堂堂正正做人！」
「本王承諾，五年內必然讓燕州城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者皆有所養！」
任天行對著他們大聲的喊出了自己的話語。
「讓我們一起來改變這該死的世道！」
災民聽到這話，頓時異口同聲高喊道！
「秦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
任天行這一手激情的演講，著實讓楊書林內心受到不小的震撼，那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恍惚之間，自己似乎從任天行身上看到了新的燕州城。
戴羅月則是一臉自豪地炫耀：「徐武，我就說秦王乃是成大事的人吧，怎麼樣，我說得對不？」
徐武點點了頭，同時他心中也疑惑，莫非自己這位大哥真能看相不成？
莎莎看著任天行眼中全是小星星，秦王殿下就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