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累一晚?

2024-09-13 09:22:04 作者: 不清風
  「厲少,我……」穆雨凝還想解釋兩句。

  「滾!」

  電話掛斷,穆雨凝愣在原地,瞳仁逐漸扭曲,染上怒意,對著掛斷的電話齜牙咧嘴:「吼什麼吼,狗東西!果然跟穆鳶睡一個床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肯定是穆鳶!

  一邊假惺惺裝大方,給自己電話號碼,轉頭就在厲鋮野面前說她壞話。

  不然自己這麼有禮貌,他憑什麼無緣無故吼人?

  就憑他有幾個臭錢?

  有錢了不起啊!

  穆雨凝氣得往嘴裡塞了兩片口香糖,嚼半天才把緩過怒意。

  想起厲鋮野說的話,她心有餘悸,最後還是把人電話給刪了。

  算了,臭男人不管用,看來只能重新想辦法了!

  她甩了甩叮叮噹噹的黑色挎包,下樓準備回家再說,忽然手機微信彈出一條好友驗證消息。

  對方頭像是一個暗黑色漫畫男。

  暱稱就一個字母『H』。

  【聽說你想要下周六慈善晚宴的邀請函?剛好我有,要不要認識一下?】

  穆雨凝下樓梯的動作頓住,眉心閃過一絲警惕。

  這是什麼意思?

  要什麼來什麼?

  她也怕是騙子,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只要不轉帳,不亂點連結,誰又能騙得到她的錢。

  加一下好友而已,又不會掉一塊肉。

  琢磨了下,她點擊了同意添加:【你是?】

  ……

  另外一邊,黑色奧迪在路上平穩行駛,厲鋮野看著默不作聲,恨不得把腦袋轉到窗戶外面的穆鳶,大手一伸,將她猛地扯過去。

  「把我號碼隨便給別人?」目光逼近,語氣冷戾。

  「她非要,也清楚不能暴露隱婚的事。」

  「所以你就給了?」

  「嗯。」

  男人大手掐住她後脖頸,掌心陣陣冰涼。

  「你親妹妹言語無狀,隨口污衊你丈夫,你就在那是是是?」

  「……」穆鳶神經緊繃,「我跟她關係一般,也不是親妹妹。主要跟她那種人爭辯,就是對牛彈琴,說了也沒用。」

  「沒用你就不說?」


  「清者自清嘛,厲總您身心乾淨,卓爾不群,寬宏大量,表里如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根本沒必要在意那些污言穢語。」穆鳶咽了咽喉嚨,眼睫眨了眨,嘴角都快笑僵了。

  「少在我這背成語。」厲鋮野眸光寒意密布,說完他狠狠放開,「離老子遠點。」

  穆鳶鬆了口氣,默默往邊上挪了挪,貼著窗戶坐好,就這麼一路沉默到了老宅。

  厲奶奶看見他們同去同回,很是欣慰地笑了笑:「洗洗手,趕緊吃飯吧,吃飯了好休息。」

  就差沒把休息說成二人世界了。

  不過看著奶奶的笑,穆鳶忽然想到一件事,她之前一直覺得有人跟著自己,她一直以為是奶奶的人。

  可自己今天中途回了學校,奶奶卻以為他們一直在一起?

  那些人不是奶奶的?

  那是誰的?

  難不成是婆婆曲蔓安排的?今天也就她知道自己中途回學校了。

  不過這兩天倒也沒察覺有人跟著自己,或者之前跟蹤的人,已經撤回去了?

  穆鳶暫時也想不出什麼所以然。

  吃完飯之後,奶奶便催促穆鳶回閣樓休息:「累一天了,吃完飯就回屋休息吧,你明天還上課呢。」

  「鋮野,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穆鳶只好應下,先回了小院閣樓。


  書房這邊,老太太葉舒芬坐在茶桌前,慢悠悠斟茶。

  她並不太愛喝茶,只是茶藝修身養性,所以她時常搗鼓這些玩意。

  她動作不急不緩,茶香隨著水蒸氣飄散開來,清洌淡然。

  厲鋮野坐在不遠處紅木沙發上,等了半天老太太也沒開口。

  他索性自己問:「您有話就說。」

  「生孩子的事,還是不願意?」老太太慢悠悠將新泡的茶澆在茶寵上,滾燙的水澆上去,茶寵立刻變了顏色。

  「沖喜的事我應下了。」既然這麼問,他可就想好好掰扯掰扯了,「帶血床單的事,你們瞞著我,新婚兩個月之後我才知道。行,不就是一個破床單,穆鳶她自己沒原則,我也不算吃虧,我照辦就是。」

  「但生孩子一樣嗎?」

  厲奶奶抬頭看過去,目光潑辣:「又不是讓你生,孩子是穆鳶生,你也就是累那麼一晚,苦著你什麼了?」

  厲鋮野無語一笑:「生下來以後我不管嗎?」

  「誰說要你管了。」

  男人眉心擰得更緊,厲奶奶繼續說道:「當然,你自己想要,媳婦孩子都留下來也行。穆鳶這孩子乖巧,除了娘家沒什麼實力,其他都挺好的。」

  「不可能。」厲鋮野想也不想直接道。

  兩年已經夠煩了,還要牽扯一輩子。

  「那如果你未來想找個門當戶對的,也行啊,沒什麼影響。兩年後你們離婚,穆鳶孩子生下來,完成大師的法事,她自己帶走就是。不記入厲家族譜,一次性打發掉撫養費,然後一刀兩斷,也礙不到你什麼。」


  「說得簡單。」厲鋮野冷冷道。

  「反正事情已經定下,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叫你來,只是提醒你,作為厲家的孫子,在外享受家族帶來的榮耀與權勢,就要為家族出力。否則你現在擁有的,你母親現在擁有的,我可以讓它通通消失。」

  厲鋮野偏要堵一句:「那敢情好啊,到時候厲家一根植物人獨苗,家族才真是壯大。」

  「臭小子!」厲奶奶猛拍桌子,「你都敢這樣說話了!」

  「奶奶!」厲鋮野站起來,眼底赤紅,嘴角勾著一抹苦笑,「您和父親偏心大哥,這麼多年了,我什麼都沒說過。但也不要太過吧,我憑什麼要為了他,犧牲我的人生大事?」

  「犧牲也就算了,我得到了什麼?謾罵?逼迫?得寸進尺?以及您的厭惡?」

  厲奶奶看著他表情,一時語噎愣住。

  厲鋮野收回目光,轉身大步離開書房。

  ……

  穆鳶簡單沖了個澡,出來時厲鋮野不知道什麼時候進屋的,孤寂的身影站在陽台邊抽菸。

  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四周全是低氣壓。

  她打開衣櫃,找了件灰色的針織開衫披在睡裙外面,安靜坐在床邊,想到之前奶奶對他的態度,大概剛剛叫他去書房,也沒說什麼高興的事情。

  屋內一片死寂,穆鳶想了想,回頭看著那抹背影,猶豫好一會,終於還是開了口:「你還好嗎?」

  男人沒有說話,緩緩吐出煙霧,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

  一時無言,穆鳶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又過了好一會,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穆鳶,你是怎麼做到,跟一個不愛的人做這些?」

  穆鳶愣了下,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

  怎麼做到的嗎?

  如果他也舉目無親,也在死亡邊緣遊走過許多次,或許就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但這是她自己的命數,跟厲鋮野沒有任何關係。她也不能因為經歷過這些不好的事,就強求厲鋮野什麼。

  穆鳶望著他的背影,輕聲道:「可能因為,我沒法奢求愛吧……」

  沒辦法奢求愛。

  也得不到太多的愛。

  所以也就不在意什麼愛與不愛。

  只希望能有足夠的錢傍身。這樣以後沒愛的日子,不至於太苦太難過。

  又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男人回過頭,手指不緊不慢碾滅香菸,那雙凜冽深沉的黑眸,就這麼冷盯著她:「你跟厲銘遠,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字一句,每個字都滲著寒意,充斥審視與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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