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雙開食雀鷹

  就算是威盛，那又怎麼樣呢？

  葉藏鋒不禁又想起父親的話，到底還是把好奇心壓了下來：算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反正兩邊都是惹不起的。

  想到這，他剛想把畫面關掉，卻見陸小喵視角開始出現各種新奇的場景：她在廢棄的城市裡鑽來鑽去，幾乎每家店鋪、每扇打開的門或者窗戶都要鑽進去參觀一番，畫面里從買賣店鋪的櫥窗到後院的鍋碗瓢盆雜物儲藏間，恨不得一處都不放過。

  葉藏鋒搖頭笑道：「你可真行，這還逛上了？……你就沒有想過，有哪家網遊會把精力花在這麼多無用的細節上？」

  「跟我一樣的好奇寶寶唄。」

  「行吧，優秀的探索型玩家。」

  意識到那其實是個真實存在的城市，陸小喵問：「對了，那地方好奇怪啊！所有人都像瞬間蒸發了一樣！但所有東西全都是好好的，也沒有屍體或者殘骸，怎麼會這樣？」

  「那個地方在撤離之前剛好發生過地震，所有人都去了避難所，後來就被直接帶走、緊急轉移了——這種情況並不多見，也很難得！正因為整個生活場景都保存得非常完好，所以才被聯賽選中，準備當成比賽場地呢。」

  機甲聯賽是個商業化程度非常高的比賽，從海選、初賽到複賽和決賽，每場活動都有大量的商業贊助，正是因為收視率和關注度極高。像是賽制和比賽場地的選擇，也都是以更精彩更獵奇為標準來挑選的。

  陸小喵扁扁嘴，一臉不屑：「切，商人。」

  「喂，如果不是甲方爸爸請你拍廣告，你會有小魚乾吃？」

  「……商人，最厲害了！」

  陸小喵立刻星星眼。

  葉藏鋒帶著勝利的微笑，繼續看著陸小喵上躥下跳的畫面，嘖嘖道：「你這人也是怪……商店裡逛逛也就算了，連下水道都鑽？！」

  「要不是鑽了下水道，哪裡知道還有地鼠這種好東西呢？」

  恐怕也只有她會當那是好東西了。

  提起地鼠，陸小喵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了，我剛才見你庫房裡有隻食雀鷹機甲，放出來給我耍一下塞？」

  那是個輔助類機甲，江凌的早期作品。配置不高，搭載了人工智慧系統，更像是個高級電子寵物。

  「你要用？」

  「我想用它來驗證一個猜想。」陸小喵神秘地說。

  「用它當個移動靶倒是不錯。」

  葉藏鋒從控制界面調出機甲列表，選中待機中的食雀鷹，點了啟動。

  接著，展台上傳來振翅的聲音，紅褐色的食雀鷹在庫房裡盤旋一周，從敞開的大門口飛了出去。

  陸小喵立刻就發現了它，豹貓機甲的自動搜索功能立刻鎖定目標，同時顯示出機甲的相關信息。

  嘖，要麼說頂配機甲就是好！無論是靈敏度還是操作體驗，都是線上模擬器無法達到的。

  陸小喵趴伏在草叢裡，身上的花紋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空中的食雀鷹暫時還沒有發現她。食雀鷹的速度並不是最快的，一般用於掃描地形或者尋找獵物。

  不知是不是基因作祟，陸小喵看到它就像看到逗貓棒一樣興奮。

  葉藏鋒饒有興趣地看著戶外監控畫面，笑道：「別人都說仿生類機甲的操作門檻高，我看倒像是專為你量身定製的一樣。」

  比如，貓的耳朵由32塊肌肉控制，而人耳只有三組——所以，別看只是一個飛機耳那麼簡單的動作，對人來說也需要重新學習，更別說更加複雜的捕食技巧了。

  而對於陸小喵來說，好像完全沒有障礙。

  結果也毫不意外。

  她一個漂亮的飛撲就把空中的食雀鷹咬住、穩穩落地——只一招就完成了擊殺，動作嫻熟又精準。

  「別給我弄壞了。」

  葉藏鋒隨口囑咐一句，目光又回到右側的畫面，視頻里的陸小喵已經捉到一隻地鼠、從窨井裡爬了出來。

  「真是服了你……」

  葉藏鋒笑著搖頭，卻沒注意到左側食雀鷹的主控界面突然黑屏，信號中斷。

  他正在疑惑是不是出了故障，幾乎是在同時，左右兩邊的陸小喵視野都閃爍了一下，然後分成了上下雙屏。

  葉藏鋒瞬間呆住，張著嘴，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右側的畫面一陣顛簸，視頻的聲音里傳來陸小喵緊張的大叫，但地鼠分屏在飛快奔跑、同時躲避著來自身後和空中的襲擊；

  左側也是同樣的吵鬧，陸小喵一邊『哇哇我還不會飛啊』，而下方分屏中的視野卻是離地面越來越遠，極不穩定地搖搖晃晃，看得人一陣眩暈。

  兩邊的陸小喵都在不停地亂叫，每個畫面都在顯示不同且毫不相關的場景。

  葉藏鋒愣了片刻才終於反應過來，先把回放視頻關掉，又將左側的畫面切到最大：

  「你做了什麼？！陸小喵！」

  「啊啊啊！不要跟我說話！啊啊——要掉下去惹！」

  畫面中的食雀鷹一個俯衝，眼看就要撞上飛機庫的屋頂；葉藏鋒望向窗外時，就聽『咚』的一聲，像是被什麼擊中了。

  「麻呀！這隻破鳥真是好難用啊啊啊！」

  陸小喵一邊尖叫，但還是本能地拍動翅膀再次飛了起來，歪歪斜斜地又沖向天空。

  食雀鷹機甲是有輔助動力系統的，但顯然她還沒學會怎麼用。準確地說，她還是第一次操作飛行類機甲，完全不得要領。

  陸小喵一時還沒能從豹貓的思維中轉變過來，本能地一陣手腳亂揮亂抓，活像只被扔上天的母雞，驚慌失措地一陣瞎撲騰。

  葉藏鋒很想給她點建議，但一時也不知道該建議什麼：

  「你先別慌！穩、穩住啊！」

  「我也想穩住啊！這特麼怎麼穩？！」

  葉藏鋒看著暈頭轉向的分屏：「別慌！雙翅伸平、滑行姿態！保持高度！」

  陸小喵照做，沒想到竟真的奏效，明顯減緩了下墜的速度：

  「誒嘿？！真的可以！」

  風從羽翼兩側滑過，翅尖像五指張開，她緩緩收回亂蹬一氣的爪子，展開尾巴保持平衡。

  葉藏鋒已經帶著全息屏站在飛機庫的大門口，看看天上的陸小喵，又看看屏上的視野：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真好玩哈哈哈哈！」

  剛得意了不到五分鐘，一股上升氣流猝不及防地打破了平衡，陸小喵『誒呀』一聲又斜斜地栽了下去，像個風箏一樣筆直地朝鄰居家的樹叢撞去。

  「喂！別再往那邊了！要過界了！」

  葉藏鋒大聲提醒，隨即追了過去。

  「過什麼界？！誒呀這個要怎麼切回自動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