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秦王，他們回來了！
炙熱的戰意，讓他這一刀看起來兇猛至極。
王統領甚至都感覺，比自己巔峰時期出刀還要迅速。
然而這洶湧的一刀，
裴行儉雖是出神，但早已看在眼裡。
他乃大炎帝國的突襲戰將。
何為突襲？
沖至第一線，以微弱兵力去襲擊敵軍臃腫的大軍。
他也總是如此。
身先士卒，每次突襲戰都沖在第一位，領著底下三千瑤光士，大殺四方。
十年來都是如此！
死在他手下的敵軍，至少百人。
這也造就他強悍的個人武力。
於星辰七將中，
裴行儉之個人武力，是絕對可以排進前三。
也正因此，裴行儉才敢隻身進來。
而反觀王統領，
這十年來，即便王統領每日矜矜業業練刀，提防海的那一邊，可他始終缺乏實戰。
並且十年來的安穩日子，即便王統領在居安思危，可安穩日子就是安穩日子，與真正的戰時完全不同。
使得他這些年刀法是再練，可總比不上十年前玄武們之變時的自己。
兩相對比，
令王統領自認為絕佳的一刀，於裴行儉眼中是有些緩慢。
裴行儉微微側身，便躲過這致命一刀，隨後猛的用腳踢在王統領腹部，令他吃疼，倒退出去。
也在其倒退時，裴行儉迅速拔出匕首，快速衝來，在王統領脖子處劃出一刀。
剎那間，
王統領脖子出現一道血線，是他的喉嚨被割破，滾滾鮮血不停流出。
整個過程，
裴行儉實在快速、熟練。
僅僅幾個眨眼功夫，王統領便被劃破喉嚨。
「噗….」
喉嚨被割破，王統領瞪大眼睛，不停往外吐出鮮血。
他怔楞楞的看著裴行儉，看著，看著….
他想開口，
可喉嚨被割破，已經無法發聲。
漸漸的，
眼前裴行儉的身影，變得撲朔迷離，王統領快要看不清裴行儉的模樣了。
意識越來越微弱、模糊。
下一刻，眼前場景變化莫測。
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他不疼了，喉嚨也沒事了，身體也恢復到十年前的模樣。
而很快，
周圍白茫茫的世界，變成一片綠色草原。
前方也出現十八層台階。
在那台階上，一個個黑影仿佛從天空降落下來，落到那台階之上。
陸陸續續，天空降下七道黑影。
那些人王統領看不清模樣，但他知道那些人，知道，知道.…一直都知道！
即便背井離鄉，來到這望石灣十年不回，他也不會忘記那些黑影的主人。
那些黑影….
是秦王帳下七大戰將，尉遲敬德、程咬金、李靖….
那些黑影背對著他，
目視草原的前方，仿佛那裡有著敵人。
這時，
天空又降下最後一道黑影，是站在最高的台階上，依舊是背對著他，目視前方草原。
那最後的黑影，於王統領眼中溫潤如玉、風度翩翩。
王統領看的出神。
眼眸隱隱的，甚至有淚光閃爍。
那是秦王。
這一幕，他也記起來了，是他當年第一次見到秦王時的地方。
那時的他還處於青澀，剛加入尉遲敬德之軍，便與秦王精銳之軍一同征戰突厥。
那一戰。
他被秦王的身姿徹底折服，成為秦王最忠誠的士兵之一，並且玄武門事變後，主動請纓，來到這窮鄉毗鄰鎮守十年不回長安。
他是為秦王而鎮守此地。
可能有人會說，何至於此？值得嗎？
對現代人來說不值得，因為現代的國情，使得人人以自我為重。
但在大唐亦或是其他朝代，忠城才是大多數人一生猛烈的追隨。
桃園結義、諸葛亮事跡、姜維、大唐後面的安西白髮軍、于謙北京守衛戰….
太多太多事跡，都證明忠誠才是如今朝代的主流。
為了自己的王，為了自己的國家，他們甘願拋棄一切，捨生忘死。
王統領便是其一。
「秦王….」
王統領仰望著那道黑影，目光惆悵，徐徐參拜下來：「抱歉，我沒能….看好望石灣。」
「您….當心，他們回來了。」
說話間，
他整個人，開始不斷化成風沙散去。
意識的最後，
王統領仿佛看到那高台上，他追隨了一生的秦王，仿佛在徐徐回頭。
但他最後，還是沒能看到。
.
…….….….….….
王統領死了。
最後的畫面，不過是他人生的走馬燈。
很多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回憶自己一生，或是自己一生最熾熱追隨的事情。
這便是走馬燈。
而在裴行儉眼中，自己劃破了王統領的喉嚨，不出幾秒鐘，王統領便是已經成為屍體。
「嗖….」
收回匕首，裴行儉雙手一甩，其披風便隨後飄蕩，獵獵作響。
披風上「瑤光」二字，於陽光下灼灼生輝。
來到書房外，幾名白袍士兵朝他行禮。
「將軍，哨點已是控制住了。」
有白袍士兵開口。
裴行儉點頭：「嗯。」
「我們接下來，該當如何？」
「此事，等會再說，本將需要先去一個地方，不過….也不知道那地方，還存不存在。」
裴行儉惆悵笑了一聲。
隨後抓住旁邊白袍士兵牽來的座駕，翻身上馬。
「駕！」
他一騎絕塵，沖了出去。
沒過多久，裴行儉來到一處距離望石灣不遠的地方。
此處….
令人震撼！
因為前方是密密麻麻的墓地，到處都是墓碑。
裴行儉看著，也是愣住了。
「沒想到，他們如此有心。」
他自嘲一笑。
眼前之地，裴行儉自然知道是什麼地方。
是十年前，
在距離望石灣不遠處，與尉遲敬德最後一場戰爭，戰爭中死去的東宮殘兵殘將，最後都被他們草草安葬在此處。
裴行儉的未婚妻，也是於這場戰爭中犧牲，被草草安葬於此處。
那時候他們被追殺，也只能草草安葬，遠遠沒有現如今的規範、嚴整。
這些，是當年的大唐士兵們做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
當年尉遲敬德的軍隊，與東宮殘兵殘將是死敵，但東宮殘兵殘將那股子忠誠、捨生忘死的模樣，也是深深震撼尉遲敬德等人。
雙方都是大唐人，若非立場不同，還可能成為朋友。
所以等李承道渡船離開後，這場玄武門之變才徹底終結，戰爭結束，尉遲敬德便帶人給這些曾經的敵人，好好安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