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離去

  席位上只有六個人。

  曹乾綱帶來的兩位心腹將領，虎大威和楊樹忠。

  虎大威並沒有人如其名長得虎背熊腰，而是中規中矩，有幾分將風，眼眸沉穩老辣，不苟言笑。

  楊樹忠笑呵呵的，話很多，很機警。

  從曹乾綱身邊的兩個心腹可以判斷出，曹乾綱的能耐還是不弱的。

  顧續安旁邊跟著是王沭陽和老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顧續安開始訴說起來：「曹兄你是不知道啊，老弟在靖寧郡過得艱難吶！表面看起來光鮮亮麗，實際上是危機四伏，寸步難行！」

  曹乾綱笑著說：「能有這麼難？」

  顧續安搖頭：「我走後，你很快就會知道，燕北、馳平、渤海三郡將咱們靖寧郡三面包圍，指不定哪天，他們就會出兵，令我膽戰心驚，寢食不安。」

  曹乾綱心裡冷笑。

  你只有區區幾千人馬，面對三郡之兵，焉能不怕？

  而他手裡有十萬雄兵，兵精糧足，背後又有皇帝和丞相的支撐，完全不必擔憂這些問題。

  尤其是馳平和燕北郡，你要仔細提防，他們對靖寧郡虎視眈眈。

  曹乾綱點頭：「此事就不勞顧老弟操心，待你走後，我自有破敵之策，你到南方之後，就放心養病，不要擔心太多。」

  顧續安大幅度地點頭：「對對對，曹兄說得對，在這裡太難了，還是當個富家翁，娶幾房姨太太，才是正事。」

  曹乾綱笑了起來。

  看來靖寧郡的現實磨平了顧續安的菱角。

  宴席結束後，顧續安就帶好自己的東西，率領『僅有』的五千兵馬踏上返回京城的道路。

  這條道路。

  顧續安發誓一定要返回，但不是現在。

  騎在馬背上，回頭望，寧安城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那結實厚重的城牆是他曾經揮灑汗水的地方，曹乾綱和太康想鳩占鵲巢，那就等著吧。

  顧續安的歸路受到朝廷嚴格的監控。

  每到一處驛站，顧續安都要進去休息休息，給馬餵些草料，目的就是要讓驛站的人把他的行蹤快速地傳遞到京城。

  確保顧續安沒有耍花樣。

  寧安城內。

  顧續安徹底地離開後，曹乾綱的心情很好，坐在衙門大堂內，打量著大堂的布置設施，臉上掛著高興的笑容。

  剛才核算出來，庫銀足足有九十萬兩。

  有這些銀子，足夠他揮霍，先拿出五十萬兩銀子送到京城，三十萬兩是迎娶王素娟的聘金，十萬兩放在府里使用，還有十萬兩，自然得孝敬他的泰山大人。

  「顧續安到哪裡了？」

  曹乾綱笑得美滋滋的，看到虎大威和楊樹忠進來，便收起笑容，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端起茶邊喝邊問。

  楊樹忠說：「還有半日路程，便可抵達北樞關。」

  曹乾綱點點頭，「通知北樞關的吳勇，讓你依計行事，這次不要再辦砸了本將軍的差事，否則，他就提頭來見！」

  虎大威說：「將軍，您覺得顧續安是真心想到南方做個富家翁麼？」

  曹乾綱微微搖頭：「我寧可相信豬會上樹都不會相信顧續安是個安穩的人，恐怕是別有心思。」

  虎大威點點頭：「我總覺得，咱們的交接太順利了。」

  楊樹忠說：「順利不是很好麼？」

  虎大威搖搖頭，分析道：「顧續安在寧安城幾乎是投入了他全部的心血和精力，將荒無人煙的寧安城建設得繁榮昌盛，比如說你楊樹忠，你花費了全部的資產給你打造了一個巨大的莊園，所有的工作完成了，我來找你，沒有任何條件地占據了這個莊園，你會像顧續安一樣，熱情地迎接我嗎？」

  楊樹忠搖搖頭：「不會。」

  虎大威點頭：「對！楊樹忠的反應才是正常人正確的反應，而顧續安卻對我們很熱情，不僅熱情，還把庫銀都留了下來，太不正常了。」

  楊樹忠說：「也不對啊！或許，顧續安就是想好好的表現表現，得到朝廷的肯定和信任，然後回到南方做個富家翁呢？」

  虎大威嚴肅道：「這樣最好，但你別忘了，他姓顧，乃是鎮國公之子，豈是泛泛之輩？」

  曹乾綱點頭：「虎將軍說得有道理，顧續安可不是泛泛之輩，不過……就算他再有能耐，也逃不出本將軍給他準備的天羅地網！吳勇已經做好了伏擊的準備，就算他不是泛泛之輩，也只能到閻王殿去報導了。」

  「那寧安城這幾個原有官員呢？」虎大威問。

  曹乾綱說：「先留著吧，總不能剛上來就把原有官員全辭了吧，咱們還要在寧安城站腳，寧安城的百姓就不能得罪得太深，不著急，慢慢來。」

  楊樹忠說：「兵馬如何布置？」

  曹乾綱想了想說：「陛下讓我來的目的是鎮守靖寧郡而非進攻，咱們的十萬大軍目的是牽制住燕國的三郡十五萬兵馬，只要守好關隘要道便可。」

  虎大威臉色難看地說：「可是，整個靖寧郡，除了北樞關外，其他地方完全沒有關隘可守。」

  曹乾綱愣怔地看著虎大威，問道：「難道顧續安沒有修繕各路關隘要道嗎？沒有這些要道，他是怎麼守護靖寧郡的？」

  虎大威道：「顧續安上任靖寧郡僅半年時間，只修繕了寧安城，其他的地方只有駐兵，沒有修繕過，探馬已經去看過了，就連燕山南關，都破敗不堪，根本無法駐守。」

  「報！」

  這時，門衛來報，「王沭陽求見！」

  曹乾綱看了看虎大威和楊樹忠，說：「讓他進來。」

  「參見大將軍！」王沭陽進門，恭恭敬敬地行禮，沒有任何問題。

  曹乾綱問：「王主簿，找本將軍何事？」

  王沭陽笑著從懷裡拿出帳本，遞給曹乾綱，說：「這是今年春耕時所需耕牛、種子和灌水的費用，合計十三萬兩，請大將軍撥款。」

  曹乾綱一愣，驚訝道：「什麼？你們這些錢是借的？」

  王沭陽點頭：「不是借，是從燕國富商那裡賒的帳，現在，他們得知寧安城換了主官，就派人來要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