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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失蹤

2024-09-13 15:31:33 作者: 謝安年
  周檀平整整兩天沒有歸家,薛姨娘心急如焚,坐立難安。而府中,楚氏稱病,侯爺忙於政事,無暇他顧,大奶奶宋靜姝又在安心養胎……如今,誰也不在意周檀平的事,這般情境之下,薛姨娘只能厚著臉皮去找顧清語。

  顧清語此刻正靜候沈硯的音訊,醫館內數日無信,她便將這份等待化作了對周檀紹無微不至的關懷,日日相伴,親手料理他的飲食,細心照料他的起居,好似將一顆心全然系在了他的身上,惹得周檀紹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他誤以為她在費盡心思地討好他,殊不知,顧清語的心中,早已雲淡風輕,對侯府上下那紛繁複雜的目光與評議,不再有一絲一毫的掛懷。

  薛姨娘帶了不少禮物,顧清語微微一笑,只吩咐春雪上茶。

  「二奶奶,妾身此番造訪,實屬唐突,未及事先通稟,還望您與二爺海涵。」

  顧清語見她惴惴不安的模樣,便道:「姨娘無需介懷,二爺此刻正於書房靜讀。姨娘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薛姨娘忙道明來意,請顧清語幫忙找一找周檀平的消息:「三爺在府里素來是低調不惹事的,前幾天,他許是心情不好,竟執意外出,未曾想這一去,竟是音訊全無……妾身心急如焚,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厚顏前來,懇請二奶奶能援手相助,探尋三爺的下落。」

  顧清語聞言,秀眉微蹙,眸中閃過一絲凝重:「三爺不見了?怎麼會呢?前幾天我還見他來找玉瑤妹妹?」

  薛姨娘一聽這事,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又道:「三爺對大夫人一向孝順,大夫人如今還病著,他怎會離家數日而不去問候請安呢?此等行為,既悖常理,也不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顧清語微微沉吟,只道:「按理,三爺的事,不該我來管,我也不好過問太多。但薛姨娘既已親臨,我豈能置身事外,不聞不問?如此,姨娘可曾知曉三爺平日常涉足之地?我願遣小廝前往探尋,或能有所收穫。」

  薛姨娘神情又有些窘迫起來,斷斷續續道:「三爺常去的地方,無非那些酒肆茶坊……實不相瞞,妾身能想到的地方都已尋遍,仍是不見他的蹤影。」

  顧清語這才露出為難的神色,微微沉吟道:「如此說來,此事確是蹊蹺非常。」

  薛姨娘的目光中閃爍著懇切與期盼:「二奶奶,眼下府里的事多,我這心裡頭亂得很,如今也只能仰仗您了。」

  「姨娘先別慌,好生回去,容我想想辦法。」

  「謝二奶奶,二奶奶之恩,妾身必定銘記於心,他日定當湧泉相報。」

  顧清語微笑搖頭,心裡已經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周檀平突然失蹤,絕非偶然,定是那沈硯在背後暗自布下了什麼局。

  不多時,周檀紹自書房歸來,顧清語對他提起了三爺失蹤之事。

  周檀紹不以為然地冷冷一笑:「薛姨娘之言,你權當耳旁風便是。老三那性子,素來貪玩,許是在外面玩得樂不思蜀了。」

  顧清語見他態度疏離,又道:「我讓醫館的小廝們再去三爺常去的茶館酒樓打聽打聽,薛姨娘愛子心切,但說的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府中事多,三爺何必挑這個時候去玩?」

  周檀紹深深看她一眼:「你想做好人,你就去做吧。」

  顧清語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起身收拾,卻在出門前,又聽周檀紹道:「記住,醫館周遭,我已布下防線,你大可安心行事。但切記,其他的地方,你去不得。」

  顧清語聞言溫順點頭,心裡卻七上八下。

  醫館是她和沈硯接頭談事的地方,就這麼被周檀紹盯上了,豈不麻煩?然而,她未曾料到的是,沈硯的心思遠比她想像的更為縝密。

  在醫館後院的倉房內,早挖好了一條密道,接至隔壁繁華街巷內的一棟幽靜私宅。

  沈硯想出現隨時都可以出現。

  不過,他這兩日都在宮中陪伴皇后娘娘安胎。

  慕容皇后害喜嚴重,一日總要吐上三五次才可。

  慕容佩晨起望著鏡中那張過於蒼白的臉,微微蹙眉道:「這孩子明明是本宮的福氣,卻讓本宮這般辛苦。」

  香梅忙寬慰道:「娘娘這些日子的確是辛苦了,但太醫們不是說了麼?娘娘脈象穩固平和,腹中的皇嗣正在好好地長大……」

  慕容佩聽了這話,仍是搖頭:「這才三個月,往後的日子只怕會更難熬。」


  話音剛落,簾外忽地有人接話:「娘娘,奴才今日帶來了青梅酸杏乾兒,生津止渴,健脾開胃,請娘娘享用。」

  慕容佩一聽便知是沈硯,心中雖有微瀾,仍是輕啟朱唇道:「香梅,你去取來,本宮正想吃這些酸甜之物呢。」

  香梅應聲出去,見了沈硯,即刻微屈膝,行了一禮,語聲溫婉中帶著幾分敬意:「沈公公費心了,實在有勞。」

  沈硯笑,笑容和熙:「此乃奴才分內之事,何來勞煩之說。」

  新鮮的果子慢慢風乾,直到一點水分都沒有了,再經清水洗滌,重新烘乾,保留下了最為純粹的果香。隨後,加入少許蜂蜜與精選草藥汁,浸泡封存於精緻的陶罐之中,靜待三日,方能成就其獨特韻味。

  慕容佩輕拈起一顆醃製好的酸杏兒,緩緩送入口中,酸甜交織的味道瞬間在唇齒間綻放,慢慢壓制住了那股胃裡翻上來的噁心難過。

  沈硯隔著帘子看她,須臾才道:「娘娘可覺得受用?」

  慕容佩輕嘆一聲:「好受多了。」

  「如此,便是奴才最大的欣慰了。」

  沈硯淡淡回應,站在外面一動不動,似乎不著急走。

  慕容佩蹙眉又問:「你昨晚不是一直在御書房,侍奉皇上嗎?怎麼又回來了?」

  「奴才雖身在御前,心卻永遠繫於娘娘。而且,奴才是皇后娘娘的人,自然要回來的。」

  慕容佩一聲輕笑:「你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在御前得了臉。既皇上既對你青眼有加,你自當傾盡心力,以報聖恩。本宮這裡有太醫們照看,無需你時時刻刻,看管左右。」

  她這話其實是在攆他呢。

  懷著身孕本就不易,還要被他寸步不離地監視,實在令她心煩。

  「娘娘,皇上再三叮囑奴才,務必確保娘娘鳳體康健,無一絲閃失。娘娘的差事,才是奴才最要緊的差事。」

  慕容佩攥緊雙手,嘴裡的甜味隨之淡去,只剩濃濃的酸意。

  「奴才還有一件事,想要稟報娘娘……」

  「說吧。」

  沈硯立於簾幕之外,身姿挺拔如松:「啟稟娘娘,國舅爺似乎又惹上了一樁不小的麻煩。」

  慕容佩秀眉輕輕蹙起:「他又闖什麼禍了?」

  沈硯聲音低沉而悠長,又帶著一絲刺骨的涼意:「他打死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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