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種下

  第15章 種下

  「陛下，天下從來沒有白吃的午餐，你獲得的任何東西冥冥之中早就標好了價碼。」陸椿意味深長的說道。

  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陸椿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力量，但獲得這種力量的代價是劇烈的痛苦中死去，即便復活後他也依然在精神層面上與那些混亂的意志對抗。

  但混亂是不會被消滅的，他只會以另一種表現形式出現，陸椿早已發現在長久的對抗中自己的性格和價值觀正在發生嚴重的偏移。

  但沒辦法，這就是獲得力量的代價，登階就是在無盡的混沌與瘋狂的洗禮下完成的。

  斗靈皇帝作為天生的上位者自然難以察覺這種無處不在名為均衡的規則，他只是見陸椿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後再度開口。

  「撤換海神的神像，停止對他的祭祀，伱是真的不擔心引來神怒？」斗靈皇帝目光炯炯地盯著陸椿，生怕漏掉他臉上任何一絲微妙表情。

  斗靈皇帝不信神，但他相信神擁有的力量，相信神一旦發怒那作為凡人的他定然沒有反抗能力。

  所以他不明白陸椿這樣做的目的，莫非對方背後的神明擁有對抗海神的力量嗎？

  斗靈皇帝腦海中思索道，不知不覺間他早已認為陸椿身後站著一位神明，他那種避而不談的態度更是讓斗靈皇帝確認了這個想法。

  在他的思維中也唯有神明才能夠擁有讓凡人長生的能力，因此陸椿身上種種不合理的地方就都能解釋了。

  儘管是這麼想的，但擁有良好的表情控制力的斗靈皇帝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等待陸椿給他一個解釋。

  對面，陸椿聽到皇帝這個問題後攤攤手，無奈道：「尊敬的陛下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停止對海神的祭祀了？我只是說將主神的位置挪給生命女神。」

  「那目的呢？做這種事總該有個目的吧？」斗靈皇帝逼問道：「告訴朕，你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

  陸椿眨了眨眼，笑道：「我看不慣海神，單純想把他拉下那個位置讓我舒服一下，這算不算目的？」

  他沒有說謊，只看出這點的斗靈皇帝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不管你想要幹什麼，別忘了朕的要求，跟朕來，你需要的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轉身拂袖而去，陸椿也是亦步亦趨的他的身後，三人離開這處宮殿，大概行走了十幾分鐘後來到了另一處極為偏僻的宮殿內。

  推開大門，一股磅礴的生機撲面而來，定眼看去這處宮殿內所有的裝飾都被移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數之不盡的各種天材地寶！

  百年以下的都不夠格，這裡任何一種都是極其稀有的，放在外面能值千金的珍品，而就是這樣的珍品被隨意的丟在地上，好像隨便來個人都能踩上一腳糟蹋一下。

  而就是這堆成山的寶物中有幾個人特別顯眼，是那幾個敢死諫的大臣，他們並沒有被逐出皇宮，而是被侍衛靜悄悄地帶來了這裡。

  此時的他們明明躺在天材地寶中間，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喜悅，而是莫大的恐懼，見到斗靈皇帝幾人的到來，他們瘋了一般跑上前來，然後被金騎斗羅一劍阻擋在外。

  幾個大臣跪在地上不聽磕頭，口中大喊道：「陛下饒命啊！我等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他們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完全拋卻了作為大臣和貴族的驕傲，只希望斗靈皇帝能看在君臣一場的份上能放過他們。

  斗靈皇帝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寬容道：「諸位愛卿這是幹什麼？還不快快起來，愛卿們都是國之棟樑，日夜操勞，憂國憂民，從始至終都是朕的錯啊！」

  「都是朕的錯啊！是朕垂垂老矣，失了神智，竟然在早朝喊出那般驚世駭俗的話語來！」

  他捶胸頓足，眼角有些晶瑩，似乎是真的在悔過，然而幾個還在求饒的大臣見此一幕卻是徹底蒼白了臉。

  果不其然，下一刻斗靈皇帝面色一變，神情猙獰道：「既然如此，為了朕的長生之道，為了帝國的未來，還請愛卿們成全了朕吧！」

  「殺！」

  「撲哧！」

  一道金光閃過，隨之是幾個大好頭顱掉在地上下，鮮血如瀑從斷口處落下，染紅了四周靈光閃爍的天材地寶，幾具身軀猛烈的顫動幾下後無力的倒在血泊中。

  鮮血流淌到腳下，斗靈皇帝看了一眼那幾具屍體後，淡淡道：「金騎，他們府中的家眷僕役都捉拿到了嗎？」

  「都已派遣影魂衛前去捉拿，不過一刻鐘便能到達。」

  「那些死牢中的罪人呢？」

  「都在此處。」

  金騎斗羅來到一面牆邊，在牆上摸索一下後找到位置按下去，幾聲轟鳴後那面牆露出一個暗房，裡面躺著數十名穿著囚服，身上帶著限制魂力的魂導器的囚犯。

  「殺。」

  淡漠的一個字落下，金騎斗羅如法炮製，原本還充滿靈草芳香的宮殿內霎時間被濃郁的血腥味取代。

  在之後沒多久，那幾名大臣的家眷僕役被一些籠罩在灰袍之中宛若幽靈的人通過皇宮暗道帶來這裡，足足幾百人，在雜亂的求饒聲和怒罵聲中被結束生命。

  鮮血匯聚成河，骨肉堆迭成山！

  那些鋪滿地板的天材地寶早已被粘稠惡血漿與肉塊淹沒在了最底下，若不是這座宮殿連扇窗戶都沒有，這化不開的血腥味就是百米開外都能聞到。

  目睹了這一切的陸椿面色變都沒變，等到最後一個人身首異處，他才開口說道：「陛下，請您將仙種取出，我將其種下。」

  將那顆仙草種子交給陸椿，斗靈皇帝死死盯著陸椿的動作，對他來說，這是他長生之願最後的希望，絕不能出現任何差錯。

  踏著濃稠的血漿，來到宮殿的中心，陸椿將種子埋在這些屍體之下，口中低聲呢喃。

  「天有五賊，見之者昌……萬化生乎身……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

  這是斗靈皇帝從所未聞的一種言語，僅僅只是聽著就讓他產生了一種頭痛欲裂的感覺，雙眼充斥血絲，額頭血管鼓出。

  身側的金騎斗羅帶著頭盔看不出表情，但從他不斷哆嗦的雙手也能看出他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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