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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他該有多絕望

2024-09-13 16:47:33 作者: 謝居安
  周二娘看出來了沈寧有些疲憊:「沈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這有我。」

  「嗯。」

  沈家小屋。

  呂嬤嬤在灶台間燒晚飯,沈珩在屋子裡溫書,泥水匠剛走沒多久,院子裡還有他堆放著的工具。

  因著家裡沒以前那麼窮,沈寧又提到過要多買些魚肉給沈珩補營養,因為呂嬤嬤每頓飯也都是花了心思的。

  因為今日是醫館重新開業的第一天,呂嬤嬤特意加了菜,晚上這晚飯不僅有臘肉炒辣椒,香蔥炒雞蛋,豬油渣炒青菜還有排骨湯。

  都是沈寧姐弟愛吃的,但沈寧卻沒什麼胃口。

  沈寧跟著周二娘去大冬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了周文泰,她讓周文泰帶個口信給沈珩,讓家裡別等她吃飯了。

  「小姐,二娘那表妹是出什麼事了?」呂嬤嬤問道。

  「胎位不正。」沈寧頓了頓又道,「孩子生下來就沒氣了。」

  呂嬤嬤連忙放下筷子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晚上沈寧給霍翎換藥時也依舊一言不發。

  「今日開張,鋪子生意如何?」

  「蠻好的。」

  「有人來找麻煩嗎?」

  「沒。」

  「和你無關。」霍翎忽然道。

  沈寧神色一怔,抬頭看向霍翎。看到眼裡一絲寬慰神色,她不由眼眶略略一熱。

  「我只是心疼那個孩子。」沈寧低頭繼續包紮傷口。

  如果她再早一點,哪怕是讓孩子多看他娘親一眼也是好的,讓他知道他的娘親為了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讓他知道,這個世界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他在漆黑的子宮裡長大,又在漆黑的子宮裡這樣的死去,窒息的時候該有多絕望。

  鋪子生意好,呂嬤嬤天剛亮就出門了,沈珩也跟著一起走了。

  他們前腳走,沈寧後腳也起來了。

  「今天的午飯和藥我都放在這了。」沈寧道,「你記得按時吃,下午有木匠來送木材,我會回來的。」

  「好。」

  然而到了下午,木匠都把木柴在院子裡堆放好了,沈寧也沒回來。

  「嬤嬤?呂嬤嬤?」有道焦急的聲音在門口喊道,「有人在家嗎?」

  院子裡沒有人。

  「這院子裡的人應該都在書院和書院門口的鋪子,你有急事的話要去書院找他們。」路過的人好心提醒。

  「今日書院的學子都採風去了,書院門口的鋪子也關著門,夫人讓我趕緊來這找呂嬤嬤的。」來人是個小廝模樣打扮。


  「哦,那興許嬤嬤是在裡面睡著了,你要不進去看看。」那人還有事,說完就走遠了。

  小廝急得不行,咬牙推門進去:「呂嬤嬤?嬤嬤?」

  就在這時堂屋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丰神俊朗的男子,雖然只是簡單的衣著,可那身上的氣質卻讓人不敢小瞧。

  「你……你……你是誰?」小廝有些結巴了,夫人說來找那位呂嬤嬤的,可沒說來找仙人啊。

  「呂嬤嬤不在。」霍翎道,「她也不在鋪子裡嗎?」

  小廝也顧不上去想呂嬤嬤到底在哪了:「怎麼辦怎麼辦,這一個人都找不到了,該找誰去衙門?」

  「去衙門?出什麼事了?」

  「你們小姐被捕快帶到縣衙里去了。」小廝著急地道,「我是周家小廝,我家夫人和曹夫人在後院喝茶聽到的消息,說沈姑娘被捕快帶去縣衙大牢了!」

  縣衙。

  沈寧筆挺地站著,冷眼看著曹縣令。

  曹縣令也冷冷地看著沈寧。

  青州府知府,也就是陸大公子的准岳父給他回了信,隱晦地提到讓他想辦法處理了沈寧一事,好處自然就是會在年終考核的時候給他個優秀,提攜他一番。

  所以大冬娘來狀告沈寧,說她害死了自己兒媳婦和大孫子時,她查也不查就讓捕快去把沈寧押過來。

  而且青州知府身邊的王全連夜趕過來了,說什麼驚聞平縣出了剖屍案,知府大人讓他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大冬娘拿著血書,抬著苗月的屍體聚集在了縣衙門口。


  整個平縣的百姓也不知道怎麼了,今日吃瓜興致格外弄,幾乎都來了。

  大冬娘把事情來龍去脈都哭訴得差不多了,號啕著喊道:「殺人償命,縣令大人要替我做主啊。」

  王全道:「沈寧是吧?你何來的底氣給人剖腹取子?現在一屍兩命,你該當何罪?」

  「家父開過醫館,我曾向醫館裡的大夫學過醫,也苦讀醫術,如今我自己也開了一間醫館。」沈寧道,「當時情況危急,除了剖腹別無他法。」

  沈寧看著孤零零躺在木板上,屍體已經僵硬了的苗月,神色有些複雜。抬頭指著大冬娘:「死者之前因為喝了一段時間的胎兒轉性別藥,身體已經很虛弱了,早產要生之際,非但不請大夫卻請了神婆,這才是真的害死人。」

  大冬娘像只被猜到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情緒失控:「孩子和孩子娘都死了,你還說這些污衊我的話,這簡直就是在我心窩子上戳刀啊,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比你更惡毒的人。」

  「沈寧,你給死者剖腹時可經過死者和死者相公的同意?」

  「死者同意了。」

  「死者都死了,你讓她如何開口給你證明?」王全怒斥,「你這根本就是糟踐人命。」

  沈寧沒見過王全,但不妨礙她猜測出王全的身份,替陸家來冤枉她的。

  上次沒能弄死她,這次又來。

  還真當她是好欺負的?

  「我為何要殺她?」

  「因為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問你要銀子了!」大冬娘繪聲繪色地把那日的事說了一遍,「她覺得我對她不敬還問她要錢,所以就懷恨在心!」

  「再說對惡毒的人來說,想殺就殺了,能要什麼理由?」

  沈寧看向大冬:「你媳婦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大冬還沉浸在兒子胎死腹中娘子又驟然離世的痛苦中,跟著屍體一起進來之後就跪在屍體邊,仿佛就是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面對沈寧的詢問,也是一問三不應。

  「人證物證都在,曹縣令是不是可以下令處斬了?」王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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