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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既然你那麼有錢,那麼你給我買個老公吧。(經典一句:她像是一隻刺蝟,他喜歡拿著一個小竹枝挑撥她,看她劍拔弩張的樣子)

2024-09-13 17:07:06 作者: 白槿湖
  他開車去了她的廣告公司樓下等她,他坐在車裡,聽著音樂,想著如果她從裡面出來,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驚喜,還是驚嚇。她一定又要怕被他想辦法解僱,她害怕驚恐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怎麼那麼喜歡逗她呢,她就像是一隻刺蝟,他喜歡拿著一個小竹枝挑撥她,他喜歡看她劍拔弩張的樣子,她怎麼凶,都難掩溫柔。

  她的刺,都是柔軟的刺。

  他看廣告公司的規模,還是比較正規的,打電話給季東,把廣告公司的地址和名稱告訴了季東,讓季東馬上去查一下公司後台,他要知曉她在誰的手下工作,他必須知根知底他才能放心。

  職場上,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哪有那麼容易出頭的事。

  季東調查的消息很快就反饋了回來,這家廣告公司註冊名並非是一家廣告公司,而是一個台灣服裝銷售公司,至於後來怎麼轉做了廣告公司,並沒有得到工商部門的准許,說白了,就是一家皮包公司,真正私底下運作的是什麼並不祥。

  公司的法人代表是一個極陌生的名字,他在這個圈子裡待這麼久,並沒有聽說過。

  他隱隱地有了些擔心,怕她會上當受騙。

  見面再說吧。

  必要的話,他不能讓她再繼續在這種他不了解的公司里上班。

  等了一會兒,她提著包走了出來,她穿著修身的職業裝,白色高跟鞋,與之前送外賣的樣子,簡直是兩個人了,他還是喜歡她這樣幹練的樣子。

  他打開車門,出現在她面前。

  她卻很平靜,就像是看到了一個路燈一樣平靜,沒有驚喜也沒有驚訝,波瀾不驚的樣子。

  其實她是假裝的,她內心裡,已經是暗波涌動了。

  他的幾個連環電話已經弄得她心神不寧了,她想躲著他,卻被他找到了,又擔心又欣喜。那是多麼複雜的心思呢。

  「有事嗎?」她不看他,眼光飄向了馬路對面的建築物。

  「不想我嗎?」他壞壞地說,想調侃一下氣氛,輕鬆地說,看她的臉,雲淡風輕似的,一點也不把他當大爺,就像是個普通人。

  她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

  「我新買了幾本限量版的漫畫冊,你想不想看?」他索性就拿漫畫做誘餌,她不是最喜歡漫畫的嗎。

  她果真回頭了,朝他淡淡笑了一下,說:「你可不許騙我,還是上次我在你那看的那個漫畫師畫的嗎?我很喜歡,只可惜市場上都買不到呢。」

  他暗自偷樂,心想你當然是買不到了,這些漫畫冊是我自己偷偷畫出來出版的,並沒有正式發行,要是被母親知道他還在鼓搗漫畫,那非氣壞了母親。

  不過那些也都是幾年前的舊作,不過是他印刷成了冊,並不多,純屬是自己留做紀念,甚至連署名都是一個簡單的符號而已。

  「給你留的,上車吧。」他紳士風度地打開了車門。

  她上了他的車,她坐在他身旁,那麼近的距離,稍稍偏過眼神就可以看到他臉上淺淺的胡茬,他颳了鬍子了,他身上的木香又散了出來,讓她有些迷失的香氣。

  車內放著爵士音樂,她隨意翻看了幾本雜誌,有本商業雜誌上有他的報導,上面有他的照片,占了大大的版面,他穿著銀灰色的西裝,真是風度而迷人。

  他如果不做商人,做一個演員的話,那麼一定是偶像派的領軍者。

  他車開得很慢,等紅燈的時候,他會偷偷地看她幾眼,她長長的睫毛,微微豐潤的雙唇,她的目光聚集在雜誌上,她安靜的神情,多麼乖巧。

  忍不住,伸手在她腦後溫柔地撫摸了一下,順著她柔順的髮絲,她抬眼看他,眸子裡閃過感動的瞬間,但是迅速地消失,又恢復了平靜。

  她的平靜,都是裝的。

  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能淪陷,不能認真,不能痴纏,他頂多是她的一個普通人,以後也會是陌生人,她不必要去抱一些美麗的幻想,只會是自欺欺人,她比什麼時候都清楚自己的地位。

  她是卑微而單薄的女子。


  甚至還背負著一個罪名,那將在她的檔案里陪伴她至死,那是她終身的污點,也是為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所犯下的錯。

  而身邊的佟卓堯,是令所有女人都喜歡的男人,他沉默多金,他高大帥氣,他還是個成功的商人,他全身都是貼金的,誰不想成為他的女人。

  她如果靠近他,那麼她將面臨一個多麼龐大的敵對團。

  敵對團里的女人,都是仰慕他的女人。

  他車裡,幾乎沒有任何一樣女人的東西,如同他乾淨整潔的公寓裡一樣,她忽然想起了那條有些微皺的綠裙子,心口隱隱地疼痛了起來,她捂住了胸口,彎下了身。

  他減慢了車速,關切地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他緊張的神情,已暴露了他內心深處對她的在意,他手撫著她的背,暖暖的掌心溫度傳到了她身體上,她覺得,溫暖多了。

  心絞痛,這段日子,莫名其妙地就心絞痛,似乎就是不能想起他。

  他是她的劫數嗎?不然的話,怎麼每每遇見他,都是一種折磨和糾結。

  何去何從,該在一起還是遠離?都是掙扎。

  「我沒事,你好好開車。」她平靜地說。一陣痛之後,歸復正常,她坐直了身子,微微朝他肩膀上靠去。

  「別動,我只是想靠一會兒,借個肩膀。」她頭動了動,尋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他肩上,他似乎有些緊張,一點也沒有動。

  她只是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太累了,這麼久,一個人走到現在,遭到的那些白眼和譏諷,她都承受了,這麼大的上海,她去連個落腳點也沒有,還要倚靠多多的救濟度日。

  他熟練的車技,她坐在他身旁很有安全感,他的肩膀很厚實,靠在上面,好像再多的擔憂都是多餘的。如果他不是一個頭頂上有那麼多光環的男人該都好啊,她或許會有勇氣跟隨他。

  距離,總是隱隱約約在提醒著自己要和他保持距離。

  她又閃離開了他的肩膀,端坐著,心砰砰地跳,他的木香還停留在她鼻息間。


  既踏實又好聞。

  「佟卓堯——」她欲言又止。

  「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佟先生或者卓堯。」他還故意發音把「佟先生」念成了「疼先生」,側過臉微笑看她一眼,都是那麼的知足。

  「小心點車。」她想說你看著點車,看我作什麼,我臉上又沒有紅綠燈。卻沒有說出口,刻薄的話,她都不想說,以免破壞這麼好的氣氛。

  明明是生他的氣的,氣他那麼霸道地就用方式讓她被解僱,可細想,如果不是他那樣做,她又怎麼能找到現在的這樣一份正式工作呢。

  也許他的出發點是為她好呢。

  她感激地望著他,對他,又多了一絲好感。

  多麼的矛盾呀,想愛卻不能愛。

  他眼神明滅間,讓她感覺他此刻是片刻屬於她的佟卓堯,雖然他連一個喜歡都沒有向她提及,更勿談戀人關係,僅有的那一次越雷池,也是雙方達成協議,是一對寂寞人玩的曖昧。可是此時,他好像就是她的一樣,在車內這樣狹窄的空間裡,他離她那麼近,那麼觸手可及。

  車進了他的公寓樓下,緩緩地駛入了地下停車場。她跟隨著他,一步步地跟著,直到進了公寓,他拿了一雙嶄新的毛絨絨拖鞋放在她面前,看似是特意為她準備的,36碼,大小正好。

  她換上拖鞋,聞到了一陣陣的香氣,是鮮湯的香氣,她肚子裡的饞蟲被引了出來,她嗅著想起,坐在餐桌旁。

  卓堯脫下西裝,坐在她身旁,問她是不是餓了。

  她笑著點頭。

  怎麼一切突然變得這麼親密了,好像是一種心照不馴的默契,過去的不愉快自動的走開,留下的就是互相的低柔。

  「我去把湯熱一下,電飯煲里有米飯。」他端著湯,走向了廚房。


  她手撐著下巴,坐著,看著周圍,和上次來沒有一點點的變化,唯獨不同的是,客廳的牆壁上居然有一張她的照片,那是他在馮伯文家裡剪到的被撕了的照片,他拼接並修復好起來,然後掛在牆壁上。

  她不懂為什麼一張舊照片,他會把它修復好。

  那還不如重新拍一張呢,她端過椅子,將那幅照片取下,然後用打火機點燃了,看著淡藍色的火苗在慢慢吞噬著那張美好笑容的臉。

  一切,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他走了出來,吃驚地望著她,沒有阻攔她,他看到她果斷地決意要和過去告別,他很欣慰,他想,她慢慢地可以走出來上一段戀情的影子了。

  那樣他可以和她開始了嗎?

  他希望她接受他的時候,能夠是心裡只有他一個人的,不會再對另一個男人心有所屬的,是徹底忘掉的,或者是徹底恩斷義絕的。

  「過去的阮曼君沒有了,我開始懂得人生中,總有那麼一段路,是需要我一個人獨立去走的。這張照片,沒有必要再留下去了,照片上的我是幸福的,可是生活里,他是背棄我的。我不恨他也不怪自己,你知道嗎?我想,沒有這個故事,我也不會認識你。」她說著,抬起頭看他,鼻子覺得有些酸楚。

  他明朗清晰的模樣,定是大眾情人的樣子,究竟他是怎麼想的,如此若即若離的,沒有給她一個堅定的訊號,她飄忽不定也抓不住握不牢。

  他走近她身邊,俯身擁住她,綿久,他說了一句:「我好想你。」

  他頭埋在她的髮絲間,他久久都不願離去,廚房裡的湯也許沸騰了,他從未有過這樣的一種安定,是一個女人給的安定和祥和。

  湯在微波爐里熱著,她推推他,輕喃著說:「我餓了,去端湯來,讓我嘗嘗你的手藝如何。」她朝他淺笑,清秀的面龐上浮上薄薄的紅暈。

  「好,你等我。」他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戀戀不捨的起身。

  他為她端來了湯,盛好了米飯,和她面對面坐在一起,他想這一餐飯一定是非常有胃口的,和自己想念的女人坐在一起喝湯吃飯,多幸福,他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地浮了起來。

  原還有些擔心,擔心她會生他上次的氣,好在她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記仇的樣子,她喝一口湯,歡喜地說他的湯做的可真好喝,她小口地喝著,有些燙。


  他看著她開心地吃著,很是滿足,自己也低著頭吃了起來,確實是很香,怎麼一個人吃就沒有胃口了呢。這樣多好,邊吃飯邊相視一笑,一餐充滿了溫情的飯。

  她一下又難過了起來,他是不是也曾這樣對一個女人好過,或者說,他對很多女人都這樣好過,不過是寂寞時想找一個人陪著吃吃飯看看漫畫。

  也許誰也不會是誰的誰,只是聊以解憂,沒有未來的,她放下了勺子,唐突地冒出來了一句:「我們沒有未來的!」

  曼君站了起來,手無意碰到了盛米飯的小瓷碗,瓷碗掉到了地板上,竟完好無損,她撿起碗,看著他,有些像犯了錯的孩子。

  他給她重新盛了一碗飯,然後用湯拌好了飯,握著一根小瓷勺要餵飯給她吃。

  「怎麼對我這麼好?你別對我動情啊,我說了,玩玩的嘛。」她推開了飯碗,有些躲閃,生怕被他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不堅定。

  他的目光追溯了過來,她的臉偏向哪邊,他就跟隨至哪邊,非要逮著她的目光得到了肯定才罷休,就在她躲閃不定間,他擁抱住了她,緊緊的深情的一個擁抱。

  她是毫無防備的,被他從身後抱在了懷裡,他雙手放在她腰際,原本端在手上的碗歪歪地倒在桌子上,相當無辜的碗,被他丟在了一旁。

  既然餵你也不吃,那麼我抱著你,你總是要吃了吧。他就這樣想的,他抱著她,像是大熊抱小熊一樣,她不再鬧騰,任由他抱著。

  他喜歡她這樣乖的樣子,像是個小女孩,倔強起來會翻臉不認人的小女孩。

  她骨子裡好像有很多的頑強因素,打不垮也摧不倒,沒有什麼可以讓她覺得絕望,她天生就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細膩起來的時候卻又是纏綿悱惻的味道。

  她有很多面,很女生,很女人,很漫畫,那麼多面,都是活色生香,不管是她粗服亂發在街上奔跑著的狼狽樣子,還是她花痴一般蹲在櫥窗外看一個拼圖,那都是讓他越發吸引的。

  想到了那個拼圖,他問她:「你很喜歡那個積木嗎?幾次都看到你跑去看,我想對你一定很重要。」他小心地問,生怕會和她過去的戀情有關,會觸碰到了她的傷口。

  什麼時候起變得這麼左顧右盼了呢,以前的他,說話做事都是不假思索的,可以說是不會去想別人的感受的,唯我獨尊,那是他一貫的風格。說話總像個軍人的口吻,命令式並很簡潔。

  和她在一起,話一下就多了起來,自己都有些嫌自己囉嗦了。


  「何止是喜歡,有我太多的回憶。我小的時候,就生長在漁船上,父母要下海打漁,又怕我會掉到海里去,我的腳上總是被繫著一根粗粗的繩索,繩索的另一頭綁在船艙中一個固定的木桌腿上,記憶里的童年就是在飄飄蕩蕩的船上度過的。我的世界是很小的,從小到大那些年我就一個人在船上的大木桌底下玩耍,大木桌下有一個小椅子,玩累了就趴在小椅子上睡著了,那個木桌子底下就是我的世界。所以,那座船,喚起了我對家的全部記憶。」她娓娓說來,想念起已故的父母,眼淚不禁要掉了下來,努努力,終究沒讓眼淚落下來。

  他默默聽完,既為她的身世感傷,又欣喜她那麼喜愛的物件幸好與馮伯文這小子無關,也不枉費他為此打了一架了。

  「是這樣啊,那我值得了。」他自言自語道。

  「什麼值得啊,你有那個帆船拼圖的下落嗎,據說是一個老木匠原創打制的,只有獨獨的一件,我當時錢沒有湊齊,現在想買,卻被人買走了。」她悻悻地說,雙臂好不容易從他懷裡抽出來。

  「我其實那天下午是買到了,誰想到,半路殺出來了個程咬金,我還和那小子打了一架。不過我已讓季東去調查了,我想,會拿回來的。」他摟著她,想給她一個承諾。

  「不需要了,算了,以後可以再遇到好的。你怎麼可以隨便和人打架呢,一點也 不注意身份,你這樣,真讓我不舒坦。不要輕易給我承諾,我也不喜歡這樣,我怕我會失落。」她轉身,主動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捏了一下。

  被她這麼一捏,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這麼爽朗的笑聲,好久都沒有這麼自然了,他怎麼就開朗了起來呢,和她在一起,她的一個小動作,都能招惹到他的笑點。

  他摟著她,下巴上的胡茬在她的額頭上隱隱的扎著,她躲開,像是一隻小貓一樣跳躍開來,站在他對面,朝他笑靨如花。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舊時光,見到了曾讓他差點用生命去賭拼的女人。他搖搖頭,讓自己清醒,怎麼會這麼像,只是她有不同,她更倔強,更堅強。

  歐菲,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也是那條舊綠裙子的女主人。

  曾伴隨著卓堯七年,是他在留學期間認識的,那些年,他一直固執的認為,歐菲會是伴隨他一生一世的女人,他沒有給歐菲任何承諾,卻給了全部的付出,甚至也是為了歐菲,他放棄了漫畫,他想子承父業經商,做一名成功的商人。

  可是她最終還是離開了他,而那一次離開,他也差一點死去。

  此後,他不許身邊任何人再提歐菲這個名字,在他心裡,這個女人死了,他已經心如止水忘掉了。

  直到遇見了阮曼君,這個有著和歐菲神似的女子,卻也有著和歐菲太多的不同,他喜歡她堅強的樣子。

  也許也是因為他身邊太多的女人都是不夠堅強的,都是男人的附屬品,嬌嫩而自傲。但曼君不一樣,她越是不把他的身家背景放在眼裡,他越是想收服她。

  她就是那頑皮的小妖,而他,就要用手裡的金缽收服她。


  他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稍稍一用力,她被他拉入了懷中,四目相對,他的吻落了下來,她緊緊抿住嘴唇,他的吻卻落在她的眼眸上,她像是被捉弄了一樣,猜錯了他的目標,她漲紅了臉,瞪了他一下。

  那一瞪,含情脈脈,似有千句萬句情話在其中。

  「好,敢瞪我,你知道瞪我的人下場會是什麼嗎?」他緊鎖住眉頭,含笑帶著威懾性的樣子問她。

  她絲毫不懼怕,揚起嘴角淺笑反問:「怎樣?」

  他邪魅地打量著她全身,目光從上到下,浮起一抹壞笑,最後眼光聚集在她胸口,她忙雙手放在胸前,他橫抱著她站起身,低聲說:「敢瞪我的女人,都逃不出我手掌的懲罰。」

  抱著她大步朝臥室走去。

  她捏著他的臉,說:「咦,你說這句話的樣子好邪惡啊,好淫啊。」

  他推開門,然後腳跟輕輕將門帶上。

  她從他懷裡掙脫,然後躲到窗簾後面,她笑鬧著說:「你看你的樣子,多像一隻大灰狼。」

  「你想我嗎?」他表情很認真,眸子裡寫滿了深情,這與剛才的玩笑樣子大不相同。

  「嗯?你說什麼?」她假裝不懂。

  「你對我,真的只是玩玩嗎?」他又繼續問。

  這讓她捧腹大笑,她笑彎了腰,蹲在地上,像是一個喜滋滋的孩子。

  「回答我。」他恢復了霸道的姿態。

  「你是要我負責嗎?」她忍住笑,問他。


  「難道你想不負責嗎?你想逃避責任嗎,你是學法律的,你應該是懂得責任的含義吧。」他向她走近,蹲下身子,手托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面龐,目光直射她的眼底。

  她低下頭,想必他只是一句頑話而已,他和她之間,隔山隔水隔著太遙遠的距離,她已經在努力說服自己,忘掉那一夜,那一夜她只是穿著綠裙子的替身,他念念不忘的,是另一個女人。

  轉瞬間,她有些鼻子發酸,她想她不需要做一個傀儡,做一個替身,她寧願彼此慰藉,彼此情人。

  「佟少,這個責任我付不起。哈哈,你想想啊,你是個商人,我不喜歡商人,銅臭味,我喜歡的是......喏,我喜歡他,我喜歡漫畫師,然後畫一輩子漫畫給我看,逗我笑,多幸福。」她拿起身旁雜誌架上的一本漫畫,搖晃著漫畫冊對他說。

  當然,她並不知道這本漫畫冊就是出自他的手。

  他多少是有些失落的,他笑笑,聳聳肩,說:「和你開個小玩笑,你別當真。我身邊的女人那麼多,每個女人陪我之後都要我對她們負責,我不過是好奇你怎麼不像她們那樣,求著我負責。」

  他刻意這麼說,為了刺痛她,也為了挽回自己那高貴的尊嚴。

  她放下雜誌,明顯地生氣了,他不過是把自己當作他歡場裡的那些女人,他自以為她會朝他投懷送抱,他以為他是萬人迷是婦女偶像嗎。她來不及偽裝大度,醋意盎然,幾乎要奪門而出,那張床,對她而言像是羞辱。

  他擋在門前,張開了懷抱,她差點跌入他懷裡,她繃著臉,冷漠地說:「我該回去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我沒有處理好。」

  「我不許你走。」他倨傲地揚著頭,不可一世。

  「憑什麼!你佟卓堯不缺女人,你想要誰陪你,一個電話打著,很快就有女人乖乖上門,需要在我這樣粗鄙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嗎?」她推著他的胳膊,想離開。

  他死死地抱住了她,不管也不顧,那麼的死皮賴臉,他抱緊她頭埋在她頸間,無賴地說:「反正我不許你走!我們不吵架好不好,吵架不好,吵架傷和氣。」

  她張口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咬了一口,他動都沒有動,倒像是一點也疼似的,她咬累了,才鬆開。

  他依舊頭埋在她頸間,他柔聲說:「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總能讓我安定冷靜下來,讓我有睡意。」

  絲絲血跡從他白襯衣里滲了出來,她心疼了,怨自己怎麼咬得那麼重。


  「疼嗎?」

  他搖搖頭,就那樣抱著她,把頭埋在她頸間,她感受到他呼出來的溫熱的氣,如果時光就停在這麼一瞬間多好,沒有太多的雜事和誤會,只有這樣的一個擁抱。

  她在他懷裡安靜下來,她變得溫順起來,就好像剛才兩人並沒有發生什麼摩擦,就好像是一對失散了多年的情侶,擁抱是那麼深情而自然的事情。

  「別走,好嗎?」他抱得更緊了。

  「我不走,我一直在。」她溫柔回答。

  直到他的手機在客廳響起,他久久不願意去接,不願意離開她的身邊,她像哄著孩子一樣說:「電話都響了這麼久了,你去接,也許公司有急事呢。」

  手機還在不停地響,他只好去客廳,還不忘回頭對她說:「你站在原地,不許動。」

  她就乖乖站在原地,等著他接電話回來。

  他在電話里有些煩躁,電話破壞了他原本的心情,他說:「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會議取消,你和公司里的董事們協調一下。」

  「怎麼,我的話你也不執行?」

  「就這麼決定,明天我去公司再處理!」他掛掉電話,順手關機。

  「公司是不是有事,你去公司忙吧,我自己回家。」她溫婉笑著說。

  他向她招招手,她像個小女生一樣跑到他身邊,他說她這樣子特別的大花痴。他坐在地板上,他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右手攬著她的肩膀,他和她一起翻看漫畫,他一頁一頁地翻,她總是會被漫畫裡的故事逗得笑倒在他懷裡。

  所以說,真正會談戀愛的男人,不是帶著心愛的女孩看恐怖片,而是看幽默漫畫,女孩笑著倒入你懷中,要比尖叫美觀的多。

  她問他是不是很有錢,他點頭說是啊,他的錢不是用字數來形容的,因為可能後面的零太多,她會數不過來。她索性就說既然你那麼有錢,那麼你給我買個老公吧,讓這個老公娶我愛我疼我,給我洗衣做飯煲湯,最重要的是很幽默,畫最好看的漫畫給我看,逗我開心。

  他撓著她的痒痒,說她怎麼這麼沒出息,小小年紀就學人家養男寵。

  她咯吱咯吱笑著頭枕著他的腿,她說她就是這麼沒出息,她想養很多很多的男寵來取悅自己。

  他食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說她是個大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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