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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叫她小漫畫。(經典一句:他的情人如桐花萬里路,她不過是排隊在萬里路中的一人,也許過目就忘。)

2024-09-13 17:07:09 作者: 白槿湖
  漫畫多美妙,故事總是簡短而美好。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就是莎士比亞的大悲劇,從兒時開始,就是一路坎坷,而他,則自小養尊處優,像個皇太子一樣,一點也不知道民間疾苦。

  他義正嚴詞地板正她的臉,命令她以後必須喚他卓堯,而他則喚她曼君,多好聽的一對名字,像小夫妻倆。

  她嗤之以鼻,說他不過是她將來要收納的萬千男寵之一。

  他嘲笑她每月幾兩銀子還想萬千男寵洗衣做飯談情說愛,他信心滿滿地說自己倒是有可能情人萬里路。

  她擰著他的鼻尖恐嚇他要是膽敢對她不忠,她就休了他。

  他帶著惡魔的溫柔,把她壓在身下,她頭髮凌亂地散在地板上,說:「我現在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你最好躲遠點。」

  「那我就在這裡把你就地正法。」他一粒粒解襯衣的紐扣,黑眸中沉浸著柔情蜜意。

  「啊,這不是床,這是地板......」她笑鬧著。

  天啊,這已經從情調變成了調情了。

  春意盎然一幕,客廳里不再冷清,變得溫潤而多情起來。

  她在他的身下,看到了溫暖的長空,星光璀璨,忒煞情多。

  留在他的住處直到吃過了晚飯,又坐在一起擁抱,接吻,好像真是如狼似虎如饑似渴,她想她大約是愛上了他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讓她如此瘋狂。

  她靠在他裸裎的結實胸膛上,恍然又有了生世之感,歡愉的時光到底是短暫的,她擔心起了能不能長久,她的臉貼到他心口,她喃喃地問他:「卓堯,你說我們可以這樣好多久?我們算是情人關係嗎?」

  「我想多久就多久。」他說畢,手撫摸著她的髮絲,有些心軟,他剛想補上一句:我想此生這麼久。

  她卻惆悵地說:「快樂的日子,也許不會那麼久遠,或者一年兩年吧,我總歸是要嫁人的。」她說得有些委屈,卻無能為力。她不能做他長久的情人,她終歸是要嫁作他人婦。

  「名分,對你們女人而言,很重要,對嗎?」

  「當然,一個妻子的名分,是男人對女人最深的愛。」

  「你也一樣。」

  「我更需要。所以我一開始總逃避你,因為我清楚,你給不了。」她說這句話時,望著他,她有些期望得到他的反駁,他會說不,我給得了你,我可以給你所有的全部。

  這只能是一個動人的期望。

  卓堯只是陷入了一個漫長的沉默中,他拿過一支煙,點上,手垂在膝蓋上,他在想如果當初,他可以給歐菲一個承諾,或許後來就不會發生那樣的暴亂,也不會和歐菲無疾而終。

  難道一句承諾就那麼難開口嗎。

  他不懂得女人,他以為女人有錦衣玉食就會滿足,其實想曼君這樣的太多女人,都是更需要一個妻子的名分和一個安定的家。

  「對不起,我需要時間。」他吸一口煙,淡漠地說。

  起初的激情褪去,她有些落寞,男人都是如此,是她期望過高,不過是情人關係,如果真的結婚,卓堯這樣的男人,未必是好丈夫的樣子,這樣想,她覺得不必感傷。

  兩個寂寞的人互相慰藉,用身體慰藉,無關情事。

  她奪過他手中的煙,吸上一口,又塞回他唇間。

  有股紙迷金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錯覺。

  「工作滿意嗎?或者,來我的公司。」他低沉地說,彈了彈菸灰,菸灰缸是象牙做的,精緻而華麗。

  「不去了,我現在挺好,真的,雖然薪水不高,但同事都很關照我這個新人,都幫助我,我工作很輕鬆。」她灑脫地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說。


  「是嗎?你就好。」他摁滅煙,心裡很疼,他去衛生間,用冷水沖臉,他對著鏡子,想念著客廳里的曼君,她的回答和季東的調查結果完全不同,她在公司里明明受老員工的排擠,端茶倒水,做了很多不是自己本職的工作,也有員工在背後惡語中傷她。

  其實她過得一點也不開心,她完全可以向他開口,只要她張嘴,他願意給她所有她要的一切,但她為什麼那麼倔強,她好像裝得很能扛。他不想看到她眼淚裝歡的樣子,他感覺到她瘦了很多,肋骨都瘦突出來了,小胸脯再瘦就要成飛機場了。

  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桌上放著一張便籤條,她輕描淡寫,說了對他的感謝, 說了她會努力好好生活。

  最後一句是五個字:明天會更好!

  署名是:小漫畫。

  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叫她小漫畫,小漫畫,多麼可愛的名字。

  她是他見到過的最堅強最獨立的女孩,不依附,也不依賴。

  他坐在沙發上,想念她,剛走沒多久,他就陷入了思念中,小漫畫,她是他的小漫畫。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當寶貝一樣珍藏起來,免她受苦,免她孤獨,免她受驚,免她害怕。

  他屈指算著自己有多久沒有去喜歡一個人了,算算也有三年了,這三年來,商戰中摸爬滾打,終於有了自己一番事業,與父親無關的事業,全憑靠自己。多少逢場作戲時,不乏女人獻媚討歡,他把持住自己,一個成功的商人,首先是要把持住自己。

  生意場上,免不了的應酬,應酬也免不了的風花雪月,那些大客戶通常是財色雙收,總是離不開女人,他也會左擁右抱兩個侍應女郎,談笑間,會有肢體觸碰,這類女人,他向來是不入眼的。

  但他也不喜歡純情的女人,大多的男人,都是嘴上說喜歡純情的,其實背地裡,擁抱親摟的女人都是嫵媚的。

  他喜歡能和自己成為對手的女人,具有挑戰性,越是若即若離,越是要握在手心牢牢抓住。曼君就是這樣的女人,她不要他任何東西,和他沒有一點的經濟關係,他有些不安全了,就好像她隨時都會離開他。

  金錢收買不了的女人,還真是很少見。

  平日裡和幾個紈絝子弟,非富即貴,不是出生商戶名門,就是高幹子弟,在一起聚會的時候,他佟卓堯總是最冷清的一個。他有三不帶,不帶女伴,不帶名車,不帶手機。


  他總是靜靜坐在一旁,和朋友說說公司里的事,或者,什麼也不說,看著他們聲色犬馬。

  當然,他偶爾也會小賭一把,他在這圈子裡有「賭聖」的美稱,逢賭必贏,他總是能猜准對方的心思。

  牌九或者麻將,他都會閒暇玩兩把。

  他想下次聚會,他一定要帶著曼君去參加,他要讓她走近他的生活圈子,讓身邊的朋友看到,他佟卓堯,也有一個美麗的女人在身旁,讓那群狐朋狗友好好羨慕一番。

  而她的內心,其實何嘗也不是地動山搖,她承認了一個事實,她愛上他了,比以往的愛情來的更加強烈,他有太多的吸引力,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磁場,她的思念也形成了一張網。

  他們是情人,或者,是周末情人,也許只有等她周末,才能見面,而他管理著龐大的公司,他很忙吧,可能不是每個周末都有空,即便有空,不一定能輪得到她。

  如他所說,他的情人如桐花萬里路。

  她不過是排隊在萬里路中的一人,也許過目就忘。

  但她卻只有他一個人,念念難忘,她裝得瀟灑說什麼萬千男寵,只他一個情人,她足夠糾結和傾心。

  她的心,還能裝得下別人嗎?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這麼短的時間,可以愛一個人愛得這麼綿長,這麼悠遠。

  錯覺,也許是錯覺。她走在燈火輝煌的馬路上,偶爾回頭,渴盼他跟隨在身後,不期而遇,他沒有出現,她失落,然後又微笑給自己打氣。

  阮曼君是最最有志氣最最堅強的女人!明天會更好!她會幸福,她會和漫畫裡的女孩一樣,最最滑稽的模樣遇見了最最愛的人。

  上海的夜晚是如此的華麗而曼妙,依稀仍有舊上海的種種物華,縱使有再多現代都市的時尚氣息,也遮掩不住老上海的風情。有的,就是一直有的,再光鮮的愛情,也難掩蓋蒼白的過去。

  比如馮伯文,這是她蒼白毫無顏色的過往,是她無力的往事告白,她早就揮手說BYEBYE,再次撞見對方攜手嬌妻,她仍被傷得措手不及。

  是在一家日本料理酒屋門口,她從店門口經過,蒼茫一瞥,她看到了馮伯文,他西裝革履,更顯得成功男人魅力,他的右手攬著新婚妻子,細心地推開門,站在一旁,等著妻子出來,還下意識的幫妻子拾了一下從肩上滑落的披肩。


  她想加快步伐趕緊離開,卻偏偏碰上了,躲不掉了,她低下頭,好像自己錯了,那是一種卑微,她毫無防範去裝作堅強的卑微。當過去的戀人,摟著另一個女人出現在她面前,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她還是會卑微了起來。

  到底,是他不要她的,她越是想高貴,越是卑微。

  愛一個人,怎麼會最後變成了誰比誰更卑微的境地里呢。

  馮伯文摟著妻子,還不忘給妻子一個鼓勵的眼神,他的手掌心在妻子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像是在安慰妻子,他馮伯文是誰的丈夫,和阮曼君是沒有關係的。

  那樣的落落大方走到她面前,躲不過了,她抬頭微笑,問好。

  馮伯文熱情地介紹著他妻子的名字。

  「這位是我的太太,雅琪。」

  「馮太太,你好。」

  「曼君小姐,你好,你是伯文的舊交嗎?」雅琪優雅的笑容,手緊了緊懷裡的波西米亞大披肩。

  「算是舊交吧。」曼君說這句話時,臉看向了馮伯文。

  演技再高超,馮伯文的眼神還是閃過了一絲慌張。

  「伯文你也是的,有這麼漂亮的舊友,也不在我面前提起,阮小姐真是一臉福相啊,在哪裡高就呢?」雅琪殷勤而不失風度的問候,話外卻透著森森的逼人寒氣。

  有一種女人,含笑逼人,深藏不露。

  曼君心想,是誇我還是損我啊,我再一臉福相,我也比不過你有福相啊。曼君笑笑,說:「我混口飯吃而已,談不上高就。馮太太果然氣質高雅,不似凡人。有句話說的好,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是有一個成功的女人的。果然如此,你說是嗎馮伯文?」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話鋒一轉,馮伯文忙胡亂點頭,說:「我太太對我幫助很大,從來不給我添亂,她又乖巧又懂事,我很愛她。」

  這一番肉麻的表白,讓雅琪心花怒放,頭歪歪地靠在馮伯文懷裡,手撫摸著馮伯文的領帶,說:「是啊,你看你連領帶都不會打,也不會挑領帶,那些舊的領帶啊,我都讓阿春丟掉了,那些粗鄙的品味,怎麼能配得上我的馮伯文呢,是吧阮小姐。我選的領帶,很襯我丈夫。」

  阮曼君懂了,她曾給馮伯文買過幾條領帶,不是很貴重,但是她花了兩個月的薪水,雅琪的話語,意思很顯然。

  「是的,馮伯文現在看起來,非常的紳士。很晚了,我先走了。」她急於離開,免得唇鋒相爭。

  雅琪忙「關切」地說:「你沒有開車來嗎?不如坐我們的車,載你一程,走路走時間長了,對腿形不好。」

  「沒事,我的腿形向來不好看,這點馮伯文清楚。再見。」她說畢擺出一副麻木的表情離開。

  最後一句話,相信可以氣一下這個過於驕傲的女人。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馮太太,馮伯文是其的丈夫,好像曼君她要來搶這個男人似的。

  曼君走到一家便利店,買了一瓶啤酒,拉開易拉環,邊走邊喝,嘴裡嘟噥著說:「我才不稀罕,我才不要把一個男人當成我全部的世界,我只愛我自己,我再也不會這麼傻,為一個男人背負那麼多罪。」

  「阮曼君,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你個二!你很能扛嗎,你扛得起嗎,值得嗎?馮太太,馮太太三個字很了不起啊,有什麼好神氣的。」

  「我為了什麼......我為了什麼,我連律師證都沒了,我為了什麼。卓堯,卓堯你喜歡我嗎?」

  「卓堯......卓堯是情人,情人是成不了丈夫的......」

  她沒有醉,卻一路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看什麼都變成了佟卓堯,連路邊的大路燈,都像是他。

  眼裡都是他,哪裡都是他。

  今朝有酒今朝醉,是嗎?


  我們不要未來,我們不要承諾,我們不要名分,而我們要——「要在一起」

  天崩地裂,也不及「在一起」這三個字分量大。

  手機響了,她扔掉易拉罐,帶著淡淡地酒勁接了電話,是卓堯。

  「到家了嗎?以後每天下班回家都要給我打電話,說你到家了,才可以,聽到沒?」他溫柔地說,聲音像是綿羊一樣,這是他少有的溫柔啊。

  「我到家了啊,知道了,你怎麼變得這麼黏人啊。」她心情不舒暢,言語也有些敷衍他。

  她掛掉電話,坐在花壇邊的地磚上,仰頭看著天空,夜深了,涼氣撲了過來,她心裡像是被千軍萬馬齊整整踩踏過一樣,又亂又不堪。

  還有一百米就回到多多的公寓裡,她卻不想回去,一個靜一靜,也好。她不能讓多多看出她的悲傷,要幸福,要堅強,哪怕被甩了一千次也要在第一千零一次時愛上一個人。

  學習多多愈挫愈勇百折不撓的精神。

  多多愛過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背棄過,當然,多多也背棄過很多人。

  那些人玩厭了,於是離開多多。而他們一旦落魄了,沒錢了,多多一樣會離開。

  多多說自己是交際花,是上流社會裡的交際花,是最高貴最昂貴的「小姐」

  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客人,而且非富即貴。

  多多對自己的現狀十分得意,就算是做小姐這行業,她也是做鳳首。

  曼君以前執念地堅持自己的那份原則,愛情第一,這和多多的金錢至上完全相反,看看馮伯文身邊的妻子,她豁然明朗,愛情和金錢總是有他媽的那麼絲絲縷縷的關係,你以為你可以潔身自好明哲保身愛情萬歲,狗屁,狗屎愛情。

  如果她有錢,站在馮伯文身邊的女人不會輪到現在這個張揚跋扈的雅琪。


  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不是有一個成功的女人,而是要有一個有錢的女人,連李嘉誠也是這樣。

  坐了兩年牢,失去了名譽和光鮮的工作,她成了一個偽造金融票據詐騙犯,為愛飛蛾撲火,為愛戰鬥,結果一地荼蘼兩相忘。

  恨馮伯文嗎?如果說不恨,那是假的。真的要往恨里去想的話,那是咬牙切齒的恨,欺負她到了這樣的地步,馮伯文沒有流露一絲悔意,她做的,全部統統都是應該的。

  記得馮伯文在審計部門查帳的時候,明知東窗事發,來求曼君,說得那麼動聽那麼偉大。

  「好曼君,這次只有你,我最愛的女人你可以幫我了,如果我被抓進去了,公司就完蛋了,這個公司離不開我。你幫幫我,幫我想個好的辦法,找一個人替我去扛一下。」

  「伯文,我來扛。」

  馮伯文當時給了她一個加油的眼神,假意惺惺地說:「你真的願意為我這麼做嗎?你對我真的太好了。」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她堅強且勇敢,當大難來臨之際,她願意為自己生命中的男人去頂住災難,只要他好,她就會好。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這八個字,足以註定這一份愛將在全部付出之後顆粒無收,這是一個荒蕪了的情場,因為只有一個人在不停地耕種,曼君在忙碌地去除雜菜,想清除這份愛里全部的野草,卻忘了,早已有蝗蟲悄悄吃光了菜。

  「曼君,不管你坐多少天的牢,我都會在外面等你一天,我等你,等你出來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我所擁有的都是你的,你安心在裡面,我會找最好的律師來給你。」這算是馮伯文給她的最後一個承諾。

  她在裡面,盼星星盼月亮,馮伯文沒有來看她一眼,甚至連律師都沒有為她請,開庭的時候,她孤單地站在法院裡,瘦弱的樣子,還堅定地扛了所有的負擔。

  曼君並不知道,那時的雅琪早已盯上了馮伯文,迅速給馮伯文資金幫助,讓馮伯文擺脫困境,也給馮伯文喝了迷魂湯,讓馮伯文淪陷,然後冷漠。

  她坐在地磚上,像是一個不回家的孩子,抱著自己的雙腿蜷縮在馬路上。她手掌心撫摸著地面,如果在這裡睡去,那麼也是安全的,冰涼的馬路上,總好比那麼負心男人的胸膛來的寬廣。

  當一束刺眼的車燈照射在眼前,她手在眼前擋了一下,心想誰這麼討厭把車開到這裡。

  車停了,車內走出一個高大頎長身材的男子,朝她走來。她本來就喝了點酒微微醉,醉眼迷離的,加上車燈的反射,她並沒有看清來人的面貌,她有些懼怕了,不會是大晚上的遇到了劫色劫財的吧,換做是多多,一定說劫財沒有,劫色可以商量。


  她身子朝後退了退,手抓起背後花壇里的一把土,做好反擊的準備,她在心裡默喊「一,二,三」,正要先發制人襲擊的時候,對方帶著威懾的語氣喊了一聲:「阮曼君!」

  她回神,原來是佟卓堯,他怎麼跑來了,不是剛打過電話嗎。

  她撒開手心裡的土,站起身,咧開嘴朝他笑笑,說:「巧啊,我出來散散步,你呢,你是來找我嗎?」

  卓堯走近了她,他臉上有怒氣,隨後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抱起來,打開車門,丟進去,關上車門,上車,一連串的舉動,她只覺得是一剎那腳心離地,被當作拋物線一樣丟進了車內。

  「你是在考驗上海夜晚的安全性能嗎?你一個女人喝醉了酒爛坐在馬路邊,你以為你是馬路天使啊!成何體統,太不像話了!」他像個三姑六婆一樣批評著她。

  「嘖嘖,你看你,緊張成這樣子,我愛喝酒,不要你管。」她借著酒勁想撒嬌想耍耍無賴。

  其實她是清醒的,她沒有醉,但可以打著醉了的幌子討要一個男人的垂憐,也不錯啊。她想她是太缺乏愛了,以至於,裝醉討愛。無非是想博得一個強者對一個弱者的關懷。

  堅強獨立的她,如果不以酒醉為藉口,有些話,她的性子是開不了口的。

  「看你的出息!喝點啤酒都這樣,還學別人喝酒,老老實實給我回去睡覺!」他發出了指示性語言。這個小漫畫果真是沒有回家,一路找來,真就尋到了她,看她那樣孤孤單單坐在馬路邊,他心裡滿滿的都是心疼和愛憐,他明白,她只是找不到家了。

  那麼他願意,送她回家。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喝醉成這個樣子了,她的內心有一座活火山,隨時都會火山爆發,岩漿燒灼著她,讓她痛苦,讓她憤懣。

  「酒——好東西!卓堯,你說我還有沒有幾分姿色呢?你說,我哪裡最吸引你?」她挑逗性的語言冒了出來,身子攀上了他的背。

  既然「醉了」,所謂酒壯慫人膽,她要藉此機會,大肆瘋狂。

  「小漫畫,你醉了。」他疼愛地說,黑眸里溫柔無比。

  「我要親親。」她撅起了嘴,像一隻討歡的孩子,閉上了眼睛,乖乖等他的垂愛。


  「我不喜歡女人口中有酒氣。」他笑著搖搖頭。

  「那——摸摸頭,摸摸頭總可以吧。」她睜開杏眼,深情望著他。

  他寬厚溫暖的大手心撫摸著她的頭,她變的這麼乖巧聽話,她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溫熱,那是他的溫度,他注視著她,深眸像水底的青石一般潤和動情。

  手掌心在她頭上來回輕輕撫摸了幾下,她就在那麼一刻,瞬間就湧出了眼淚,所有的堅強和偽裝瓦解,他的柔情,讓她高舉在面前的盾牌頃刻化為粉末,在也抵擋不了的溫柔。

  她哭了,像一個孩童一樣放聲大哭,他亂了手腳,又是給她擦眼淚,又是安慰,又是找紙巾,到最後,他也安靜了下來,他安靜地聽她哭鬧,偶爾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是不是哭出來,就好了,就能夠明天會更好。

  是的,哭出來,一切都會過去,眼淚也會過去。

  她停止了哭泣,雙手覆在他的臉上,強制性地吻上去。

  那個吻,是慢速的,是輕度的,多像是一場慢性中毒,沒有發作,只是在慢慢侵入體內,等到明了,已愛入膏肓,無藥可救。

  她想他們一定是相愛的,不相愛的人,怎麼能有這麼甜蜜的吻。

  吻,很甜,甜得她一掃陰霾。

  她像是一隻貪婪的小動物,受傷後,遇到了最好的骨頭。

  是呀,他就是一根骨頭,香噴噴的,能飽腹,還能當玩具解悶。

  曼君想到這裡,笑了,眼淚還掛在臉上,他的臉上,也沾濡了她的眼淚。

  「我喜歡看你堅強而乖巧的模樣。」他的大拇指為她擦去了掛在臉上的眼淚。

  而當她看到他的臉時,竟破涕為笑,樂呵呵了起來,他疑惑不解,問她怎麼了,難道他臉上長東西了,怎麼盯著他的臉發笑呢。

  他對著鏡子一看,原來他左臉上沾滿了灰土。

  是她抓了一把土之後,手心裡都是髒兮兮的土,剛覆到了他的面龐上,手心裡的灰土全都弄到了他左臉上,她知道他是極愛乾淨的,她從包里拿出一塊手帕,把他臉上的髒擦去。

  「你這個小漫畫,偷襲我,我饒不了你。」他做大灰狼狀作勢要撲了過來。

  她叫著求饒,他要她連喊三聲「大爺,饒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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