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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疼先生」,你始終都是我見到過最好的男人。(經典一句:愛上一個人,也會連同愛上他身上的味道。)

2024-09-13 17:07:19 作者: 白槿湖
  曼君搬離了多多的公寓,公司為她安排了一套舒適的住宅房,有明亮的落地窗,是高層,她可以俯瞰上海的夜景。

  夜深時,她端著高腳杯,一杯紅酒,站在落地窗旁,上海的夜景盡收眼底,她終於在上海靠自己有了安身的家,她在努力,再存夠一筆錢,她就可以回漁鄉,給外婆蓋一棟小樓,小樓前要有一個寬敞的大院子,外婆要曬漁網。

  也許只要三個月,再談下一筆業務,她就可以衣錦還鄉,給舅舅和外婆爭得一些面子。

  靖傑對她而言,依舊是同鄉小弟兼好同事,她也曾考慮過靖傑這樣的青年才俊,但說服不了自己忘記卓堯,忘記不了有好聞木香的男人。

  愛上一個人,也會連同愛上他身上的味道。

  她記得和卓堯初見的那一幕,是在上海繁華大街上,她的高跟鞋踢落在他頭上,她進了他的車裡,車內也有淡淡的木香。

  分不清是不是從那個時候,她就已愛上了他。

  是先愛上了他的味道,還是先愛上了他。

  靖傑對卓堯的恨似乎非常的深,偶爾曼君無意提起卓堯,靖傑的拳頭都會捏的咯吱響,不過是發生了兩次爭執,怎麼會像有深仇大恨一樣。

  她蹲在雪地旁的一棵樹下,她用手指在雪地上寫下了他的名字,卓堯,卓堯,她想到她第一次喊他卓堯時,喊他「佟先生」,把「佟」字念成了「疼」字,「疼先生」,她是心疼他啊,不然每每念及他,她的心都會絞痛。

  那是非常真切的絞痛,心擰成了一團一樣,還有針扎的刺痛,他和她不過是相識半年,幾次歡愉,幾個月的情人關係,說出去誰信幾個月就可以愛一個人愛成這樣,那些人一定都認為她是愛他的錢。

  連多多最後都安慰她,說:相識不過五六個月,怎麼會有愛情,不過是愛他的錢,算了,以後找更有錢的,天下有錢人多的是。」

  曼君清楚,多多是為她擔心,怕她繼續和卓堯好下去,下場只能是無疾而終,三年前佟母命人苦心保住的秘密,不過是陰暗的權勢交易。

  她要做獨立的女子,她喜歡自己堅強的樣子,哪怕孤單,哪怕一個人。

  公司給她安排的是三室一廳,房間的布局都是按她自己的喜好來決定的,當她靠在沙發上凝視著整個客廳時,她驚詫地發現,似曾相識的布局,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按照卓堯的公寓來布置的。

  沙發,窗簾,那些布藝有關的裝飾,盆栽,還有壁紙的顏色,淡綠的,都是他的喜好。

  如影隨形,以為忘,沒能做到。

  冰箱裡,有很多特濃巧克力和牛奶,她想自己實在是太瘦了,她想讓自己胖起來,也許會更有安全感一些。寂寞的時候,就對著屏幕,看輕喜劇,嘴裡放一小塊巧克力,又甜又苦,她把自己窩在沙發里,像倦了的小孩,如此的戀家。

  巧克力和牛奶都很甜,可是惆悵難以名狀。

  深夜肚子餓了,她去便利店買吃的,她繫著高高的黑色圍巾,穿著牛仔小褂馬丁靴像流浪的孩子,懷裡抱著滿滿一牛皮紙袋吃的。便利店門口有賣鮮花的孩子,小雛菊,一束束的,白的,插在玻璃口杯里,放在落地窗旁,陪著她一起坐等閒日暖光。

  曼君想,這時光就這樣也很美妙,沒有愛情,沒有男人,可她還有自己,還有從來都沒放棄的夢想,她要掙錢,然後回家給外婆蓋一棟小樓,讓外婆安享晚年。讓外婆和舅舅抬起頭做人,她犯過的錯,她要彌補回來。

  人不為愛情而生,但是為愛而生,為情而生。、

  只是還是會想念,她在檯曆的背面寫著:

  我想念你了,而你並不知道,或許,你早把我忘掉,如同忘記那年街角的一隻流浪貓。而我,把你當作最永恆最永恆的星光,一直沒變,深藏於心。上海的天氣,亂得如我的心,時而明媚,時而料峭。卻沒有及時添加衣裳,任憑冷,任憑涼,任憑念念不休。

  想念一個人,是蝕骨的溫柔,磨不滅,啃不動,但不得不相信,想念對方時,你連眉角都是笑的。不論多久沒見,閉上眼,好像他就在你的面前駐足,他還是那麼英俊瀟灑,笑起來,有點壞,有點匪氣,像是要攔腰抱起你,不許全世界的人來和他搶你。

  他就是那樣的霸道,不講道理,他是個不善辯論的男人,除了會發出命令,他並不能詞多辯解。

  曼君恰恰喜歡這樣的卓堯,他不謊言連篇,他不會巧舌如簧,他會沉默,他也會懂得。

  花言巧語的男人,是馮伯文那樣的,笑裡藏刀,陰謀太多。

  一次在機場裡,迎接從馬來西亞過來的外商。馮伯文也在,是以競爭對手的身份出現,當馮伯文第一眼看到曼君時,既有驚艷,也有不屑。他過於輕視這個傻乎乎為他一句空頭承諾就坐了兩年牢的女人,曼君大方的微笑,只是撇了馮伯文一眼,再也不看他。

  落落大方,他只是她這一刻的對手。

  如果她可以簽下這份合約,那麼公司就打開了對馬來西亞的外貿出口,而她也將會獲得一份不菲的獎金,這筆獎金足夠她回家給外婆和舅舅蓋一棟漂亮的小樓。


  為爭取投資商的信任,她做了打量的準備工作,她志在必得。

  馮伯文親自來機場接機,帶了一名隨身翻譯,還有助理等人,還帶了兩個香艷的交際花,想用美人計拉攏投資商。

  而阮曼君,獨自來的,她穿著灰色立領大衣,手中握著一個牌子,牌子上面是用馬來西亞語寫的接機牌。

  當投資商一行三人朝他們走來時,馮伯文立即帶領屬下一擁而上,馮伯文殷切地說一句,身旁的翻譯就翻譯一句。他又朝隨身帶來的兩個交際花使了一個顏色,兩個香艷女郎很快就各自擁攬了一名投資商。

  曼君則站在一旁,微笑著揮了揮手中的牌子,其中為首的大鬍子投資商朝曼君走了過來,馮伯文臉色大變,圍著大鬍子投資商幾乎要攔住了對方,而大鬍子禮貌性推開了馮伯文。

  曼君用馬來西亞語和大鬍子說了幾句話,隨即大鬍子笑卓顏開,和曼君握手,然後對身後兩個還被香艷女郎糾纏的屬下揮手,兩個屬下只好甩開女人朝曼君身邊走來。

  馮伯文大喊著:「別走啊,晚上還有飯局啊,在上海最豪華酒店,我們是很有誠意的啊。」他也不顧語言不通就叫喊。

  馮伯文揪起站在身邊的翻譯衣領,怒吼著說:「你不是說你馬來亞語很牛掰嗎!怎麼回事,你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

  翻譯眼睛嚇得都吊在了地上,撿起眼睛,顫抖著說:「馮先生,她會說馬來西亞語,她對投資商說,她很有誠意,為了這次談判合同,她特意去學了他們的母語,都是為迎接他們而做的,可見她公司是多麼重視多麼有誠意!」

  「廢物!滾!」馮伯文朝翻譯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連同身後兩個香艷交際花也扔了一疊錢叫她們滾。

  馮伯文食指在嘴邊擦了一下,他眼神里充滿了兇惡,擋了他的財路,他不會就這麼算了,這筆合約如果談成,公司將長期展開對馬來西亞的貿易,那麼這筆資金收入至少在三千萬美金。

  馮伯文走到曼君身旁,壓低了聲音冷森森地說:「你果然有膽色,想錢想瘋了是吧,敢和我搶客戶,是不是佟卓堯安排你來的?」

  她抬頭,以堅定的目光還擊馮伯文,她毫不怯弱,說:「馮伯文,我告訴你,和佟卓堯沒有任何關係,你看清楚我是哪個公司的,噢,可惜,你趕走了你的翻譯,這上面寫的公司名字是馬來西亞語,你看不懂。你就當是教訓吧,以後學好多國語言再出來談判比較妥當!」

  「你信不信,兩年前我能讓你進去,現在我還能讓你進去,擋我財路,就是佟卓堯罩著你也沒用!」馮伯文面部肌肉都扭曲了,到嘴的鴨子,竟被她搶走了。

  她手指指著馮伯文的胸膛,她一邊說,一邊戳,說:「我要感謝你,感謝你兩年前給我上了一課,那就是人心險惡!我不會是過去好欺負的阮曼君,如果你敢報復,我就算進去了,我出來後,我將用我下半輩子所有的時間來報復你!」


  這句話,讓馮伯文不由向後退了兩步,這個女人,不像以前那麼好騙好恐嚇了,她變得更加瘋狂膽大,她不再受制於他,她懂得還擊,懂得報復,也懂得人心險惡。

  馮伯文恢復了笑意,那麼勉強的笑意,點點頭,伸手向她握手,說:「好,我服了,我輸了。」接著湊到她耳邊,說:「走著瞧,阮經理。」

  「馮伯文,你知道你輸在哪裡嗎?除了你輸在沒誠意上,還有啊,人家是三個外商,你居然只帶了兩個交際花,你搞什麼啊,你忽略另一個的感受啊,我給你上了一課,教會你怎麼談生意!哈哈。」她笑著,這幾年從來沒這麼大快人心地笑了,馮伯文那痛心的表情,實在是讓她痛快。

  不過偽裝成女霸主的樣子還真挺累的,她在臨出發前就對著鏡子給自己打氣,深呼吸,把就像是給自己充氣,把自己充得很強大,像是一個女超人。

  在馮伯文悻悻離去時,她鬆了一口氣,全身都像是散了下來,幸好剛才沒泄氣,充足了氣,果然很有女強人的氣勢。

  三個投資商在翻看她帶來的上海特色菜酒店,剛從飛機上下來,先吃飯才是重點,中國人的生意,大都是在飯桌上談成的。

  她開車帶著他們去吃中國菜,她想她終於可以獨立,可以爬起來,可以在上海有一片自己的未來。

  這個未來里,沒有卓堯。

  車窗外,一派新年的景象,她用馬來西亞語說中國人的新年,是一年中大團聚的時候,是中國最重要的節日,不管身在何方,過年時,大家都會回家。

  這筆合約最終成功簽訂,她長吁一口氣,回到住處,她躺在鬆軟的床上,頭髮已及肩,她遇見他時,還是凌亂的短髮,狼狽不堪的樣子,如今,她靠自己打拼立足,她有舒適的生活和體面的工作,在這個城市,她總算有自己的天空。

  而好久不見他了,他好嗎?

  他會想她嗎?

  她身邊不缺追求者,戴靖傑就是追求攻勢展開最猛烈的一個,她拒絕,她把靖傑當作是弟弟,是朋友,沒有愛情,怎麼會有愛情。

  她在檯曆背後寫下一句:「疼先生」,你始終是我見到過的最好的男人。

  他再好,縱然也不屬於她。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瓶伏特加,倒滿了一杯,她倚窗,黑色的長裙,裙擺落在地上,她的脖子上,有奢侈的鑽石珠寶,她喝了一杯烈性酒,她目光有些迷離,嘴裡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她看著樓下,一輛輛車駛入小區,從高層往下看,無法分辨車的型號。

  可當一輛黑色鑲邊的車駛進來,她突然清醒,是他,一定是他,她的心裡有感應,他離她越來越近,她奪門而出,忘記換下腳上的高跟鞋,電梯摁了半天沒反應,她就往樓梯跑。

  她氣喘吁吁,幾次差點跌倒,她脫掉高跟鞋,就扔在樓梯上,天那麼冷,她好像沒有感覺到,內心被烈性酒和濃濃的愛意燃燒得火熱,她黑色緞面的長裙飄了起來。

  她註定是一個為愛奔跑的女子。

  她跑到停車場時,看到了他的車,是他的車,那熟悉的車牌號,還有車內熟悉的小擺設。可是卓堯在哪裡,他在哪裡。

  她靠在車旁,喊了幾聲卓堯,只有停車場裡空蕩蕩的回音。

  此刻正等電梯的卓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大步朝車邊尋覓過來,他的步子有些匆亂,他難掩內心的激動,他要找到她,再也不讓她離開他。

  他看見她兩個面頰通紅,醉醺醺地蹲在他的車輪旁,她穿著單薄的長裙,赤腳在地上,腳丫子凍得通紅,他彎下腰抱起她,可惡的女人,又喝酒,怎麼像個小酒鬼,他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愛憐地說:「小漫畫,我帶你回家。」

  她看見了他,她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她耍賴著說:「是你嗎是你嗎?卓堯,我的鞋丟了,丟在樓梯上,你幫我找鞋。」

  於是,她乖乖趴在他寬厚的背上,腳丫子上的灰都蹭在了他昂貴的西褲上,他背著她爬樓梯,一樓一樓地走,她伏在他的肩膀上,總覺得像是一個夢,她害怕夢醒來他會不見了。

  他的身上,有好聞的木香,他的肩膀很寬厚很溫暖,她抱緊著他,她穿著他的西裝,她像是在他懷裡一樣。兩個月了,卓堯,我們快兩個月沒見了,你不想我嗎?

  她在他背上說著酒話,鬧一會,又哭一會,他背著她,走在樓梯上,他在十五樓和十九樓找到了她的高跟鞋。

  她連兩個防盜門都沒有鎖,就急匆匆地跑出去。卓堯開門,把她放在沙發上,端來熱水,把她的腳放到熱水裡,給她泡腳,她眯著眼,問他:「卓堯,我的高跟鞋找到了嗎?」

  他點頭,心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背著她,走了二十一層樓。


  她那麼瘦,他背著一點也不吃力。

  「你記得那雙高跟鞋嗎?」

  「記得。」

  曼君痴痴地笑了,說:「就是那雙鞋,我們認識了,你幫我修好的。我記得砸到了你的額角,你還流血了。」

  他端來一杯蜂蜜水,他看著這套房子裡的布局,是那麼像他住的地方,他一勺一勺地餵她喝,她乖巧地舔舔嘴角的蜂蜜水,說:「甜。」

  卓堯笑,幫她把腳擦乾,為她找了一雙厚厚的白色棉襪,給她腳穿上。

  他把她抱到床上,給她蓋好被子,他準備去沖澡,她拉住了他的胳膊,醉眼朦朧地說:「你去哪裡,不許走,不許你走!」

  「我不走,我很快就回來,你等我。」他在她額頭低吻了一下。

  他的鬍子扎了她的額頭,她在他懷裡咯吱咯吱笑著說:「癢。」

  他沖洗澡,看到衛生間的玻璃鏡子上,寫著他的名字。這裡沒有他的睡衣,他圍著浴巾走了出來,在客廳整理被喝醉的曼君弄亂的物件時,他撿起歪倒在一邊的檯曆,上面寫的那些話,都是寫給他的,是她的碎碎念。

  比如:卓堯,今天小雪,雪景很美,我蹲在一棵樹下,在雪地上寫了很多遍你的名字,愛上你之後,一切都會讓我聯想到你。下雪天會想你,下雨也會想你,晴天依然會想你。

  比如:卓堯,當你對我說聖誕快樂時,我說友誼萬歲。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為朋友了,或者情人,或者路人。

  他將檯曆放好,他走到臥室門邊,他看她在床上翻身,還伸了一個小懶腰,他從衣櫥里給她找了睡衣,從身後抱起她,將她身上的裙子脫掉,首飾褪去,他想給她換上乾淨的睡衣。

  她歪歪地順著他的胸膛,滑了下來,她雙手攬著他的腰,嘟噥著說:「卓堯不走,我不和你賭氣了,我不躲避了。」

  她呼出來的熱氣溫溫熱熱地撲在他的小腹上,他有些情難自禁,他不想對醉成這樣的她有何舉動,他抱起她,給她套上睡衣,然後平躺在她身邊睡下。


  床頭燈調的很暗,但他可以看清她的面龐,她長長的睫毛,這是她最乖巧的樣子。

  這兩個月,他努力讓自己忘掉她,他以為她移情別戀,愛上那個年青小子了,他痛苦過,折磨自己,不許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他拼命地工作,他卻愈來愈想她。

  他安排季東私下調查她的近況,得知她步步高升,她過得很好,他才稍稍放心。而當偶然聽到圈子裡面有朋友說,馮伯文揚言不會放過阮曼君,擋了他的財路,斷了公司的外貿渠道,馮伯文要想辦法好好教訓阮曼君。兩年前馮伯文可以讓她進去,現在仍可以讓她進去。

  他擔心她的安危,立刻驅車按季東調查得來她的住址,找了過來。

  見她醉了,他不想說太多,她不懂得商業戰場上的廝殺,她得罪馮伯文,自己只能成為公司利益下的犧牲品,別的公司里,那些出去談判簽約的都是有身家背景有高層在背後撐著的,而她,太天真了,商場上並不是你有才能就可以獨攬的。

  她不夠有手段,不夠有陰謀,馮伯文肯定要報復她的。

  現在馮伯文還需要佟卓堯的一些財力支持,但他觀察到,馮伯文暗暗並不服從和他簽訂的往來協議,隨時會和他掀牌翻臉,佟氏企業作為龍頭企業,已招來幾家公司的窺視,這還包括秦氏公司。

  他擁抱著她,頭埋在她頸間,那麼多煩惱,只要抱著她,都沒了,總能在她身上找到他需要的安寧。

  她睡覺很不踏實,不是踢被子,就是磨牙,喝醉了酒,還在打著小呼嚕,他想,這是什麼樣的女人啊,但是她真,她很純粹,她就是獨立的阮曼君,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讓他渴望一探究竟,渴望擁有。

  他給她蓋被子,聽她的磨牙聲和呼嚕聲,他雙手枕著頭看著她,他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一個事實,如果告訴她,一定會讓她為難,她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他如果說出來,她會搖擺不定,也許會放棄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他能給她比她現在擁有的還要好的生活,但他清楚,她不要他給的,她堅強地要自己去爭取。

  那麼這件事,他就不能告訴她。

  讓她一直充滿對工作的激情,讓她一直這麼鬥志盎然,開心滿足下去好了。他了解她能有今天,付出了太多,她整晚加班,累了就趴在公司辦公桌上睡一覺,醒來繼續工作,付出了那麼多,才有了阮經理這個職位。

  清晨她醒來,窗外陽光斜斜地照射了進來,她翻了一個身,竟看見他躺在身邊,他好看的面龐,離她只有0.1公分的距離,她撅起嘴唇,就可以親吻到他的臉。

  她手撫摸著他的臉龐,很俊挺酷酷的臉,他均勻的呼吸,她心滿意足,能這樣看著他睡覺,真好,幸福莫過於每天早上睜開眼看見心愛的男人躺在自己身邊。


  她以為是一場夢,夢裡她尋覓他,遇見他,他背著她走了一段漫長的路,接著她陷入了綿長的美夢裡。

  過會兒,他也醒來睜開眼,他張開懷抱,示意她過來。她順從地鑽進他的懷抱里,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她閉上眼睛,希望時間能過慢一點,躺在他懷抱中,幸福而踏實。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你不是,再也不見我了嗎?」她使著小性子,說。

  她的長髮軟軟的落在他肩上,他手摩挲著她的長髮,低沉地說:「你過得嗎?」

  「好。」她答。

  「想我嗎?」

  「想。」

  「哪裡想?」他問。

  她掀開被子,指著自己的胃,說:「這兒想,我想喝你煲的湯,胃是最念舊的,我的胃,不停地想念你,以至於,我茶飯不思。」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邪魅一笑,說:「你猜,我哪裡最想你。」

  她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羞紅了臉,雙手遮住了臉說:「我不猜我不猜。」

  他俯身從她的手開始吻,溫柔地說:「你不猜,那我來告訴你。」

  那些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心柔柔地軟化了開來,她慢慢地拿開了手,任由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眉梢上,眼眸處,面頰,然後是唇瓣上,他霸道的吻,他的舌尖探開了她的牴觸,他的無盡索取,給了她鼓勵,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好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她吸了一口氣在他唇上迅速啄了一下。

  他柔情的吻,順著唇瓣滑落到她頸間,他的頭埋在她頸間,貪婪地索取她頸間的散發的香氣,她全身都熱了起來,他挑起了她的情和欲。

  睡衣被解開,他腰間的浴巾也不見了,他們彼此擁吻,深情到熱烈,翻滾到糾纏,窗外陽光正好,房間裡春光乍泄一片旖旎無限好。

  纏綿之後,他摟緊著她,她靠在他胸膛,手指在他胸膛上比劃字,讓他猜她寫的是什麼字,她寫的每個字,他都猜對了,唯獨她寫卓堯二字,她寫了三遍他也沒猜出來,她說他是一個容易忘記自己的人。

  她聽著他的心跳,她說他的心臟很有力量,她說自己心總是絞痛,不知什麼原因,有時想他也會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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