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盡餘生
2024-09-13 17:09:23
作者: 白槿湖
序:寧願此生如朝霞
我嚮往朝霞。
她停留黃昏。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大概不記得我了吧。」這往往,是我與一些人在久別重逢之後的第一句話。
朋友說一群人中,我永遠都是最孤獨的那個,就好像把周遭的人都遺失了一樣。
我和她始終是以書信和郵件來往,未曾謀面。一日,我找來中學時期的畢業相片,傳給她看,她一眼就認出了我。她說:「那時候的你,眼神就和這個群體的人不一樣。你安靜的樣子,眼裡都是荒漠和悲憫。」
她知我的難處。
讀過最諷刺的成語故事,就是葉公好龍。
世上有百般種愛的形式,唯獨葉公的情意,最是恩寵易斷。
葉公你可知,那條孤獨的龍,把你的愛當了真。
過去,我在與人交往時,是非常毫無保留的,這包括毫無保留的信任,還有毫無挽留的切斷。
要麼永不,要麼永遠。
你想想,幾人能當得了這份激烈決然。
每一段感情,我總是一副「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的樣子去奔赴,而一旦發現對方辜負三分,便用此生不復見的氣勢來隔絕以往全部的情分。
君以此始,必以此終。
我就是那樣蠢鈍孤僻的一個人。
如果註定我只能陪身邊的人,走很短暫的一程,那麼,我並不惋惜。
寧願此生如朝霞。
以自殺式的耗盡之舉去愛。
你要相信,我在你身邊的時候,我真的用了我最深重的心意,而我在帶著傷痕離開你的時候,我也沒有怪過你半分。
這個春天,我看過一隻蠶,它孤獨地躺在桑葉上,吐出最後一根絲,它不再動了。我問養蠶人,這蠶,不再吐絲之後,會怎樣。
「要麼死,要麼化蛾破蛹而飛。」
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這本書最初在我腦海里閃出的光線,是源自一次旅行。坐在候機大廳等待飛往某城市的航班,我聽見機場廣播裡反覆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他應該是位先生。和重複了無數次的廣播一樣,他所乘坐的航班即將起飛,請他馬上前往登機。
耳機里恰巧在放張信哲的歌《拾慌》:
我在紅塵中拾慌,遺憾這項換那樣。
就這樣,聽著這首歌,耳邊迴蕩著機場廣播的那句話,我忽然想到了一個故事,他是什麼原因沒有趕上這趟航班,有沒有人在等他……
任臨樹和葉餘生的別後重逢故事。
她喜歡黃昏,因為她在黃昏里等一個人。
這個故事,其實在我兩年前就開始草擬大綱,中途幾次都因為不夠滿意,沒有動筆,始終在等一個火花,能夠讓我走進去情節就不再想走出的契機。
直到這兩個人在我的大腦中有了清晰的印記,他們的每一個片段,我都能仿佛站在一旁觀望著。
方才動筆。
心有波瀾,起伏不平,恨不得一日就將這故事全部都說出來。
任臨樹的性格和《如果巴黎不快樂》中的佟卓堯是全然不同的,這和他年少的成長經歷有關。幼年時期,他經歷了孤獨、貧窮和疾病之後,他一一承受沒有被打垮,撐起了他沉靜深厚的心胸。
他幾乎從來都不會生氣,見任何人不論地位高低永遠都是一副標準的笑臉。
舉個例子。同樣是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傷害,佟卓堯一定是冷眼威懾並毫不留情痛擊對方。
換做任臨樹,他不會。他只會走過來,牽起你的手,走到那個人的面前,溫和地說:「這一定是個誤會,我替她向你道歉。」不過,可能要時隔一年甚至兩年之後,你才會聽到那個人遇到了些什麼不好的事。
他又冷漠又理智。
孤獨是他最自然的生活方式,也是生命的常態。
他住的公寓裡,只有黑白灰三色。
這樣一個心深莫測的男子,他眼裡難得有愛。
直到她闖進他的視野。
就好像他下屬說的那樣:「簡直是難以置信,任先生竟會喜歡上那種類型的女人。」被他無意聽到了,他微笑著反問:「嗯,我看起來很重口味嗎?」
葉餘生啊,她就像有著火眼金睛的孫大聖,該在太上老君的爐里煉造了多久,偷吃了多少顆仙丹,才能造就這麼一個曠世奇葩。
才能有這樣好的運氣,一而再地遇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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