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2024-09-13 17:11:47 作者: 白槿湖
  這些年,倔強,野生,獨活。

  那些多年的老習慣,是我唯一沒有變化的地方。我是一個,總把自己放第一位的人,我知道這是很自私的事情。

  我會按照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去活,我像中了毒一樣固執違背父母最初對我的期盼,堅持自己十年前就想要做的事情——寫作。十年前,我還是個初一的學生,十三歲,寫了兩本厚厚的手稿,書名叫《那一年,我們沒有過完春天》。那時,我從書店裡一摞摞的書最後一頁,抄寫每一個出版社的電話號碼,抄在我手稿的留白的首頁。

  然後一個電話,一個電話的打過去,所有的出版社均拒絕,只當是一個年少的孩子開的玩笑。

  至今,我自己都無法想像我當年的勇氣。每當現在的我,在寫作中受到了挫敗,我都會問我自己,想想當年的自己,是怎麼勇敢地堅持下來。

  周圍的朋友,還有我的編輯,常說:湖是生來註定要寫作,天生吃這一碗飯的。

  有的時候,幾個月不寫一個字,從一個城市穿梭到另一個城市,在市井裡,逛菜市場,逛花鳥魚蟲市場,頭髮凌亂也不梳理,被媽媽貼上標籤,是野生的孩子。

  有的時候,瘋狂起來,不吃不喝寫三十個小時,寫到後來,走火入魔一般,又哭又笑嘴裡念念叨叨,寫完大結局,把電腦合上,倒頭就睡,嚴重脫水,瘦了足足五斤。等我起來,老媽看見我的臉,嚇得問我是怎麼了,人不人鬼不鬼。我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形容枯槁,臉色黯淡,我對自己笑了。

  我還得意洋洋對老媽說:你看看,二十多年來,你什麼時候見我做事瘋狂認真成這樣?沒有吧。

  是啊,沒有了,我想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也不會像寫作這樣能夠讓我不吃不喝連續做三十個小時了。

  有時想想,自己是自私的,做自己喜歡的事,瘋狂,執著,固執,聽不進勸,讓辛勞的父母在忙碌中還要為我擔心。

  認識一個也熱愛文字的孩子,我問她會打算以後走寫作的道路嗎,她說不會,雖然很喜歡寫作,但寫作掙不了多少錢,以後我要經商,掙很多錢讓父母享福。

  我聽了,沉默了,我想我是不孝的,也曾想過要掙很多錢讓父母不再辛勞,可最後,寫作還是把我的孝心比下去了。

  我總說自己是個自私的人,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一個沒房沒車剛畢業的男人,準確說,還是個男孩,說好聽點是青年才俊,說白了就是個窮小子。

  老爸老媽聽說我戀愛了,急著要見見他,幫我把把關,其實,我和他已經談了好幾年了,04年我還在讀高一,我們就早戀了。我告訴爸媽,他一沒房,二沒車,人品還行。爸媽喉嚨動了一下,那是哽咽的動作嗎,他們說,沒事,帶回來見見,錢不是最重要的。

  我和他手拉手回家,我們像一對孩子。

  老爸和老媽都對他很滿意,我驕傲地說,那是,我的眼光能差嗎。

  老媽說,沒房子就租房結婚,老美不都說租房比買房划算嗎,你們倆好好奮鬥,別有那麼大壓力。

  老爸說,丫頭,沒房子就沒房子唄,你倆在外別拼命工作掙錢,房子老爸來想辦法。

  終於,他還算爭氣,買了房,我倆計劃存點錢買車,老爸和老媽終於鬆了一口氣,老媽說那陣子,你爸天天晚上徹夜不睡,為你操心。

  父母,把這些壓力都獨攬了。

  我想我是自私的,無論工作,無論愛情,我都曾讓父母深深地擔憂。

  我一直都是為了我自己活著,追求自己的夢想,追求自己的愛情。

  幸而,我沒有辜負我自己,亦沒有辜負我的父母。

  寫作成了我一生中最愉快的事情,現在媽媽也常看我的小說,我十三歲寫的那本書出版了,為了紀念第一本書,我把筆名改成第一本書女主的名字。

  白槿湖,大家都叫我湖。

  上一次奶奶住院,我們在外等候檢查結果,爸爸坐在我左邊,男友坐在我右邊,我趴在男友的腿上睡了一會,覺得一個姿勢久了睡著不舒服,又換個姿勢轉過來趴到爸爸的腿上繼續睡。

  我眯著眼,悄悄聽到他們倆的對話。

  爸爸說:「這小丫頭熬了一晚上夜累壞了。」

  男友說:「叔叔你也累了,今晚我守在醫院,你們就別守著了。」

  我的心裡,溫暖的不得了。

  看到最近有關范冰冰的採訪,我忽然對這個霸氣的緋聞女王刮目相看,她說:我不用嫁入豪門,我就是豪門。她又高姿態地說:我從來就不是為了別人而活。

  我漸漸相信,我當初堅持的那份信念,堅持的那四個字——我歡就好,並沒有錯,雖然過程曾讓父母擔心牽掛,而現在,我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可以踏實放心,女兒一生都未曾迷失過自己,走再遠都能找回自己最初的信念。

  如我在每本書的作者簡介里寫的:一生決意做自己喜歡的事為謀生計,一生決意與喜歡的人相伴一生。

  那便是,我歡就好。

  ——寫於南京

  2011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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