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鬥智鬥勇斗情敵
2024-09-13 17:14:17
作者: 白槿湖
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等著紅綠燈。
卓惠娜開車帶著李雪芝,李雪芝坐在副駕駛。
李雪芝說:「惠娜啊,今晚就住我那,我就不信,她還敢和我逆著來!」
「乾媽,我怕赫名哥會生氣,好像蘇勁和他大吵了一架,就因為我去了的緣故,赫名哥因為開車都分神,昨天在樓下,差點撞上一輛麵包車。」卓惠娜揀著話說。
「蘇勁就是個掃把星,我的孫子也沒了,還要害我的兒子,我看,這婚是要趁早離了算了!」李雪芝氣沖沖地說。
「她什麼時候回來啊?」卓惠娜問。
「明天晚上的飛機,明晚到家,赫名早上還說要去機場接她。」李雪芝說。
卓惠娜轉過臉向左邊一看,笑道:「乾媽,我看赫名哥是不用接了,你看,人不都被接回來了嗎!」
李雪芝定睛一看,看到蘇勁坐在一個男人的車裡,正在擦著眼淚,李雪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裡,又看了一遍確認了,這才慌了,說:「你看清楚沒,是蘇勁沒錯吧,她居然欺騙赫名,說自己是明天回來,這會兒卻坐在別的男人車裡哭,她怎麼這麼水性楊花,我這就打電話給赫名。」
「乾媽,別打,現在打了,她也有藉口多多,很容易撇清自己,先拍下照片留著,我們開車跟著他們,看他們去哪裡!」卓惠娜狡猾地說,心想,早就想找個蘇勁的軟肋來攻擊一下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碰上槍口來了,蘇勁,這次可是你自己自找的。
李雪芝用卓惠娜的高像素高清手機拍著蘇勁和俞睿坐在車裡的照片。
「她會不會發現我們?」李雪芝問。
「不開閃光燈就沒事,我這車窗玻璃,從外面是看不清楚裡面的,沒事,我會不跟那麼緊的。」卓惠娜說。
車往後海酒吧街駛去。
「他們這是去喝酒呢,我們就在對面的餐廳里等著。」卓惠娜停好車,和李雪芝坐在酒吧門正對面的餐廳落地窗旁,可以看到酒吧大門裡人員的進出。
「要不要打電話讓赫名過來捉?」李雪芝問。
「不用,先不急,沒有把握的事先不讓他來,再說,也怕他太激動衝上去會打草驚蛇。」卓惠娜說。
「也是,也許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李雪芝自我安慰地說。
卓惠娜翻看著手機拍的照片,從他們坐在車裡,直到一起走進酒吧,都拍的很清晰,當然,這些照片不是她想要的效果,他們去喝酒,那麼若醉了,好戲就在後面。
蘇勁和俞睿坐在昏暗的一角,紅色小方桌上,放了好幾瓶洋酒。酒吧里的駐唱歌手正用婉轉的歌聲唱著王菲的歌,聽得讓人心醉。
蘇勁喝著酒,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一連串事,想到自己那還沒有見上一面就夭折的寶寶,想到蘇勤對她說的話,她心裡積壓許久的悲傷都一齊涌了上來,就這麼痛痛快快喝一次吧。她和俞睿喝著酒,說著曾經在公司里的趣事。
兩個人都醉了,也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外面是天色已晚。
李雪芝看了看時間,茶都加了好幾壺水了,都是晚上九點了,李雪芝問:「怎麼還沒有出來,該不會是我們沒注意到,走了吧。」
「不可能,車還在那呢,要不我進去酒吧看看。」卓惠娜說。
「你不要驚動了他們啊。」
「嗯,我會小心謹慎。」卓惠娜興奮勁十足。
不知為什麼,李雪芝的心裡,此時是萬分不希望蘇勁和那個男人之間有什麼,雖然說如果抓到什麼把柄,就可以讓兒子和蘇勁離婚,她並不希望看到那樣的一幕,她想想,說:「惠娜,算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乾媽,都等到這時候了,您要放棄啊,不行,我要替赫名哥看清楚——哎,你看,他們扶著出來了,我趕緊拍照片。」卓惠娜說著,拿著手機咔嚓咔嚓拍著,拉著李雪芝的手,買了單,彎著身子往車旁走。
上了車,正好俞睿就攔了一輛計程車,蘇勁喝得醉醺醺,被俞睿扶在懷裡,李雪芝氣壞了,說:「大晚上和別的男人喝醉成這樣,還抱的那麼緊,我要去把她帶回去!」
李雪芝要下車,被卓惠娜攔住。
「乾媽,你不會要就這麼便宜了他們吧,捉姦捉雙,捉姦在床,不行,要繼續跟,他們下一步肯定是去酒店,我們只要跟著去酒店,再打電話給赫名哥,那就事成了,到時候她怎麼也狡辯不了!」卓惠娜說。
「你讓我看著他們去酒店不阻止嗎,她現在還是赫名的老婆,是我的兒媳婦!」李雪芝說著,打開車門,下車,就往正要開的計程車前面攔,李雪芝攔停了計程車,拉開車后座的車門。
「她是我的兒媳婦,你放開她,我帶她回去。」李雪芝一臉的正義說。
卓惠娜坐在車裡,一拳打在車門上:「可惡,老女人是對蘇勁有感情了我看,居然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氣死我了,不然下一步只要他們進酒店,不管有沒有事,我都能讓赫名哥和她離婚!」
卓惠娜一踩油門,開車往張赫名的公司駛去。
「我要先下手為強。」卓惠娜自言自語道。
「您是?」俞睿醉酒都清醒了一半,問。
「我是蘇勁的婆婆,她老公張赫名的媽媽,你要把我兒媳婦帶到哪裡去!你別想做傷害她傷害我兒子的事!」李雪芝憤然地說。
蘇勁睜開著眼睛,看到婆婆的面孔,也酒醒了不少,心想這次完蛋了,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蘇勁,我是你婆婆,你醒醒,起來,我帶你回家。」李雪芝語氣溫和,伸出手拉著蘇勁,俞睿也從計程車里走了出來。
俞睿解釋道:「我是蘇勁的上司,朋友,您別誤會,我和她只是這種關係,她和我妹妹關係很好,她下午來找我妹妹,我妹妹不在家,我就陪著她喝了點酒。」
「你妹妹是不是叫俞思?我聽我兒媳婦說起過。你也醉了,我兒媳婦就交給我吧,我帶她回家,你自己正好打計程車回去吧,你這喝醉了也不能開車。」李雪芝沒好氣地說。
「那我就走了,蘇勁,回家好好休息,睡一覺就沒事了,再見。」俞睿說著,上了計程車。
李雪芝扶著醉醺醺的蘇勁,蘇勁其實也酒醒了,只是頭痛欲裂,也怕面對李雪芝的質問,索性就裝醉不醒,正好被風一吹,胃裡一陣翻騰,就彎著腰蹲在路邊哇哇吐了起來。
李雪芝輕輕拍著蘇勁的背,說:「沒事了,我帶你回去。」
李雪芝見卓惠娜已經開車走了,就扶著蘇勁,打車回到家,正好張音正也隨團下鄉演唱表演去了不在家,李雪芝將蘇勁攙扶到沙發上,拿了一條濕潤的熱毛巾,給蘇勁擦了臉,沖了一杯蜂蜜水,餵蘇勁喝下。
她自己累得渾身是汗,看著迷糊糊躺在沙發上的蘇勁,李雪芝說:「蘇勁,唉,我知道在你心裡,我是一個壞婆婆,自打你進這個家,我們就沒真正走進對方的心裡,我們都對彼此心存芥蒂。我承認,你不是我理想的兒媳婦原型,所以我才會有那個婚前約定,我以為你會知難而退,但是你沒有,你是愛著我兒子的,你也沒圖到這個家什麼。卓惠娜是我理想的兒媳婦,我也承認,我想過讓張赫名和你離婚,娶卓惠娜。你知道嗎,我真不喜歡你那種大義凜然,你要顧及我們張家的利益和感受,我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女兒。在一起相處一年了,對你的品行,我也是了解的。本來今晚,我是不會來帶你回家的,我應該跟著你和俞睿,看著他帶你去酒店,儘管你們之間清清白白,但這一條也足夠赫名和你鬧翻天,我太了解我那個驕傲的兒子了。我為什麼沒有這麼做,你知道嗎,我為什麼帶你回家,你知道嗎,在你的眼裡,我永遠都是個壞婆婆。其實人沒有好壞之分的,要看她的立場,我們只是立場不同。還記得那次在醫院門口,你挺著肚子坐在公交站台哭,當赫名找到了你,抱著你的時候,我有那麼一刻被打動了。那天,你選擇了信任赫名,所以,今晚,我也信任你。」
蘇勁聽婆婆這麼說著,還是頭一次,聽婆婆和自己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
「我的小孫子,死了,這對我的打擊,真的不亞於你,失子之痛,我們這個家經不起坎坷了,如果你還想好好和赫名過日子,那我自此以後,也會改改自己,而你,也要改改,為了這個家,我們都努努力。你說我不把你當自己的家人,把你看外,可你自己有沒有把自己看成是這個家裡的人,你總自己和自己見外。你和赫名早點生個孩子,我真的好想抱孫子。」李雪芝說著,鼻子發酸。
蘇勁的眼淚順著眼角滾落。
原先婆婆在她心目中,是陰險的刻薄的蠻橫的,蘇勁想,自己也錯了很多,總只想著要護著自己的父母,哥哥妹妹,她既然嫁到張家來了,她就該把自己當做是一家人。
門鈴響了,李雪芝開門,門前站的是怒氣沖沖的張赫名和一臉純來看熱鬧錶情的卓惠娜。
李雪芝瞪著卓惠娜說:「惠娜,你跑去和赫名胡說了些什麼!」
「乾媽,我眼睛看到什麼我就說什麼,再說還有一堆照片在我手機里呢,為什麼不告訴赫名哥實情,難道要赫名哥戴一頂結結實實的綠帽子嗎!我才看不過去!」卓惠娜說。
張赫名走到沙發旁,望著蘇勁,冷冷地說:「你給我起來!」
蘇勁依舊躺著,她心裡是清醒的,卻不知怎麼面對張赫名,他居然聽信了卓惠娜的話,來懷疑她,他根本都不信任她。
張赫名揮手一巴掌打在蘇勁的臉上,啪的一聲,卓惠娜見狀,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你裝什麼死,我還要怎麼寵著你讓著你,把你寵上天,你就無法無天了!我說過,你做任何事我都不會怪你,唯獨你不能背叛我,你太讓我失望了,我為了你,承受這麼大的壓力,你卻親口欺騙我——」張赫名心痛絕望地說,當巴掌落在蘇勁的臉上時,他覺得比打在自己的心上還要痛。
李雪芝拉著張赫名,把他推到了一邊,說:「你發什麼神經,至於這麼大火氣嗎,我是你媽,我還在這個家呢,你怎麼能動手打她!」
「媽,你怎麼這個時候反倒護著她了,您不是一直想我和她離婚嗎。我早就知道那個俞睿喜歡她,她下午還口口聲聲說她在家,明天回來,卻背著我和俞睿約會喝酒開房!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的老婆蘇勁會做出這樣不恥不要臉的事情!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丟人!」張赫名舉起手,對著自己的臉重重打了一巴掌。
「赫名哥,你別這樣生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卓惠娜說著,假裝要哭了似的。
蘇勁睜開眼睛,慢吞吞地說:「張赫名,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嗎,你這一巴掌真的打醒了我,我感謝你,感謝你的不信任。但我還是要說,我蘇勁從認識你張赫名的那一天起,我就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們離婚!」
蘇勁說著,起身從沙發上站起來,踉踉蹌蹌,頭重腳輕,對卓惠娜說:「如你所願,我和他離婚,你要努力,讓他娶你,張赫名他媳婦這個位子,我不幹了!」
蘇勁說完,走進房間,收拾了自己隨身的物件,拖著箱子就往外走,李雪芝拉著蘇勁的箱子說:「赫名,你勸勸蘇勁,我不是說了這事是誤會,惠娜胡說八道的,我是你媽難道我還騙你,你快留住蘇勁,就算是離婚,也不能因為這個誤會離婚,你們將來是要後悔的!」李雪芝急了,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沒出這事之前,她是很不喜歡蘇勁的,巴不得她走,為什麼真的到了蘇勁要走的時候,她會死死地要挽留。
人不是動物,相處了這麼久,都有了感情,李雪芝習慣了蘇勁在家的日子,她雖然不夠細緻,但在這個家裡,蘇勁做的並不差,她的家庭背景李雪芝都接受了,她的好與不好她也都慢慢包容了,獨獨就是蘇勁還沒有懷一個孩子。這日子總歸是要慢慢往下過。
「媽,別說了,讓她走吧,讓她去她的領導那裡吧,我知道她是嫌棄我了,蘇勤找了一個有錢的男人,有獨立的公司,有別墅有豪車,她這是也想攀上高枝,我祝她幸福!」張赫名冷漠地說,大男子主義,當他聽到卓惠娜說的那些話,還有那些照片,醋意和妒火燒灼著他,很痛苦,他是那麼地愛她寶貝她。只要一想到她坐在俞睿的車裡,欺騙他,說她還沒來北京,他就憤怒不得了。
他認為她已經是背叛欺騙了他。
「放心,按照婚前約定,離婚我是淨身出戶,這個房子,財產一切都與我無關。你檢查一下我的箱子吧,我什麼值錢的都沒帶走。」蘇勁說著,打開箱子,裡面都是隨身穿的幾身衣裳。
「蘇勁,看在我的份上,今晚你不要走,你喝醉了,還是一個女孩子,能去哪兒,等你爸爸回來,再說,今晚都冷靜一下,好不好?」李雪芝說。
張赫名沉默不語。
蘇勁望著張赫名的後背,心涼到了極點。
張赫名,我們之間的愛情,如此不牢固,你不信我,你信卓惠娜,你都不信我,當初我是怎麼信任你的,你忘了嗎?
「乾媽,別挽留了,人家自覺在這個家沒臉了,想走就走吧,趁早自動走,好過被趕走。」卓惠娜添油加醋。
蘇勁就那樣決然地走了,沒有等到張赫敏的一句挽留。
她拖著拉杆箱,走在空曠的馬路上,酒全醒了,張赫名的一巴掌,打得她心痛到無以承受。當初第一次來這裡,張赫名開著車帶著她,她幻想會在這裡過上幸福的日子,只要她努力有拼勁,就會有和氣的一家。
現在,和娘家的人最後以不愉快收場,現在和張赫名也完蛋了,她淨身出戶,甚至銀行帳戶上也沒有超過四位數的錢了,真是淒涼,她問自己,蘇勁啊,你總說只要有勁,只要肯打拼,就會有幸福,你總說愛拼才會贏,現在呢,你輸了,你輸了愛情,親情,輸得一塌糊塗,再也沒有比你更可憐的女人了。
手機響了,她以為是張赫名打來的,拿起來一看,是俞睿打來的。
她接了電話,說:「俞經理,有事嗎?」
「對不起,蘇勁,你說話方便嗎,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去喝酒,其實我是想打車送你回家的,我沒有想做別的事,是我讓張赫名誤會了,剛才他來找我了。」俞睿說。
蘇勁問:「他去找你,他說了什麼,你們不會打起來了吧。」
「沒說什麼,也沒打起來,我挨了他幾拳,他現在也氣消了,後悔了,聽我解釋了之後,他很自責,所以讓我打電話給你,希望你和他一起回去。」俞睿說。
「不可能了,他今晚對我動手了,我就不可能和他回去了,你轉告他,等著離婚吧。」蘇勁說完,按斷了電話。
只是這麼大晚上,能去哪裡呢。
俞思那是不能去了,要避嫌,本來就因為俞睿才鬧成這個誤會。
蘇勁翻開手機通訊錄,平時聯繫的人那麼多,可真正要想在無路可走的時候投靠誰,竟然一個都沒有,沒有一個人可以在半夜去打擾去依靠。在手機通訊錄里,翻到了結婚前租住的合租房的房東電話,她一直以為自己刪除了這個房東的號碼,沒想到居然還在。
她撥通了房東的電話。
一小時之後,她提著行李箱,站在了一年多前住的小房子門口。
房東開著房門,說:「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看,這房間在你走之後就租給了一個單身的小姑娘,也是上星期剛搬走的,我正好有些事也就沒把它發租出去,就這麼空著,沒想到又給你留著了。」房東說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抽了根煙,轉移話題。
「房租還是老樣子算,你先住著吧,我看你也住不了多久的,住一天算一天的,總比外面的酒店要便宜。你隔壁的男孩還沒搬走,你們也算是老鄰居了,他上晚班,待會就下班了,你們可以聊聊,我就先走了。」房東看了看表說。
「好,謝謝你,房東,不是你,我今晚真不知怎麼辦,我就住這兒了,很親切,也很溫暖,這才是屬於我的家。」蘇勁說。
「哎,你也就臨時住一下,我是沒指望你會長期住這裡,夫妻倆吵架很正常,我和我老婆也打架啊,上次我們打架打得可凶了,我把她三顆門牙打落了,她一棍子把我胳膊敲折了,我們倆住了一個星期的院,在醫院裡還吵架,吵完架,照樣過日子是夫妻。」房東說。
蘇勁點點頭,說:「是啊,希望吧,反正我做好了離婚的準備。我和他打不起來,我們是冷暴力,這比打架還要有殺傷力。」
房東走之後,蘇勁打掃著小房間裡的,床上什麼都沒有,只是一個床墊,她將床墊擦乾淨,熱水器的水燒好,洗了個澡,就蜷縮在床上,關了燈,黑漆漆的一片,手機關機,兜兜轉轉,似是註定,從這裡搬出去一年多後,竟然又回到了這裡。
只是回不來的,是她和張赫名之間的感情和信任。
曾經在這個小房間裡,有太多她和張赫名在一起的美好回憶,他總偷偷從家裡溜到這裡,找藉口說出差,來這裡過夜,條件艱苦,只有一個吱吱呀呀的破電風扇,他們的感情都那麼穩固。為什麼搬進了家,住著舒適的房子,樣樣不缺,卻彼此都有信任危機。她想她自己,不也懷疑過他和卓惠娜,即使是知道他和卓惠娜之間沒有什麼,還是會因為卓惠娜的一個電話而牽動的渾身都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發現自己連刷牙洗臉的東西都沒有,正好隔壁房間的男孩子也起來了,他見了蘇勁,很是意外,笑著說:「嗨,真沒想到還會在這裡遇見你,你搬回來了?」
「是呀搬回來了,有些倉促,你有新牙刷嗎,借我一支,還有牙膏,我下班後再去採辦這些日用品。」蘇勁說。
「好的,我這就拿給你。」男孩子說著,轉身進了房間。
那個女孩從房間裡探出頭,竟是那個叫果果的女孩,想到那時候他們在隔壁的「瓜果大戰」,搖床的激情,蘇勁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竟也回到了這裡。
「回來了?」女孩問蘇勁。
「是呀,回來了,你也回來了?」蘇勁苦澀地說。
「我也回來了,在外面轉了一圈,還是覺得他最好,雖然掙不到打錢,但他跑跑快遞,每個月的幾千塊錢都願意交給我,一個80分的男人能給你百分之百的愛,和一個100分的男人給你百分之八十的愛,你選擇哪一個,現在,我選擇前者。」
男孩從房間裡拿著牙刷,走了出來,說:「我們要回老家結婚了,我在老家買了新房子,正在裝修,她也懷孕了,月底就搬走了。」
蘇勁不知怎地,被眼前的男孩女孩打動了,一個是專一痴情的男孩,一個是迷途知返的女孩,他們又重新走到了一起,放棄了北京的繁華憧憬,回到老家去經營自己的小家庭,這也是幸福的。
她想到了蘇勤和艾好,想到自己和張赫名,每一段走不下去的愛情里,要麼是一個人不夠勇敢,要麼就是兩個人都不夠勇敢。
蘇勁上班,遇到了俞思的圍追堵截,俞思問蘇勁到底和她哥哥之間有什麼事,怎麼張赫名把她哥哥揍成那樣。
蘇勁見到了俞睿,戴著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臉頰上有淤青,蘇勁坐在俞睿的辦公室,說:「對不起,張赫名太糊塗了,聽信別人的話,就懷疑我們之間有什麼,我們之間能有什麼,我和他是要離婚的,只是連累了你。」
「蘇勁,別這麼快就說離婚,之前,我沒有和張赫名接觸太多,昨晚打過架之後,我和他又去喝了幾杯,聽他說你們談戀愛時候的故事,他是有多愛你啊,我都能感覺得到,他說到後來就流淚,他太愛你了,怕失去你,作為男人,我能理解他的憤怒和誤解。他今晚回來接你下班,你就別再氣他了,好好和他回家,你婆婆昨天能夠把你帶回家,也說明她還是想你和她兒子好好過日子的。」俞睿說。
「不說這些了,我先去工作,請了幾天假,事都不少。」蘇勁說完,走出辦公室。
文珊貼了過來,八卦地說:「你和俞總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別胡說,好好工作。」蘇勁笑,她和文珊之間也沒有什麼記恨了。
晚上下班時,蘇勁和俞思走下樓,看到文珊正在大廈一樓大廳和一個男孩子拉扯。
「那個男孩子叫許弋,是個做汽車銷售的,工資也不高,一個月掙的幾千塊錢全都給文珊買名牌了,可是文珊也不怎麼待見他,除了要錢,見都不見許弋,我真不知道著許弋是瞎了眼睛還是怎麼了,估計是泡麵吃多了!」俞思說。
「別人的事,我們還是少多言多語,我自己的事都理不清了。你和陸清現在怎麼樣?」蘇勁問。
「能怎麼樣,談著唄,到明年三月開春就結婚,我不圖別的,就圖他明知我身體不好,還會接納我。昨天還陪我一起去看中醫複查,我就在想,為什麼馮小春就做不到呢?」俞思說。
「你還想著馮小春嗎?」
「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想,也談了好幾年了,這個書呆子,現在還在為考研奮鬥,我真心祝願他能考研成功。」
「我也祝願張赫名和卓惠娜百年好合。」
「你就心口不一吧,你瞧那邊,你的蜘蛛俠來了!」俞思把蘇勁推到正北的方向,之間張赫名站在車前,手裡捧著巨大的一束花,穿著蜘蛛俠的衣服,如果不是那輛車,蘇勁都認不出來那是張赫名。
蘇勁驚得捂住了臉,哭笑不得,說:「他怎麼打扮成這樣跑出來了,拍戲嗎?」
張赫名走了過來,蜘蛛俠的造型真拉風。
張赫名走到蘇勁的面前,單膝跪下,說:「老婆。你跟我回家吧,我知道我錯了,你還記得我們談戀愛的時候嗎,畢業晚會,你要我扮蜘蛛俠,我沒有扮,我扮的是白馬王子,惹得你生氣,你說我不願意為了你變成大蜘蛛,你看,我現在,扮成蜘蛛俠了,我還有毛毛的腳,不信你摸摸。你願意原諒我嗎,跟我回家,老婆,我愛你,我太怕失去你了,我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蘇勁沒好氣地看著臉上只露出一對眼珠的張赫名,他連嘴唇都塗得紅紅的,他的眼神里,她讀到了他的愛和懇切。
他是打了她一巴掌,但她現在想,她確實錯了,他最討厭女人喝酒,最討厭欺騙,那晚她欺騙了他,還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喝酒,他那麼驕傲,他怎麼能承受得了。她知他愛她,也不是真的想動手打她,在一起這麼久了,他也就是獨獨這次動了手。
「你昨晚是哪只手造反的?」蘇勁問。
「這隻手。」張赫名舉起了自己的左手。
「為什麼不用右手打?」
「右手勁太大了,我怕把你打疼了,我只是想把你打醒,我不是真的要打你。」
「好,回去準備刀,我把左蹄子剁了!」
「遵命!」
蘇勁抱著花,洋洋得意,張赫名攔腰抱起蘇勁,引得周圍的人都駐足圍觀。
「快看,蜘蛛俠求婚了!」
「這婚求的,也太有創意了吧!」
蘇勁美滋滋地,對著俞思做OK的手勢。
因為彼此太相愛了,不見面時恨得彼此牙痒痒,只要一見面,相視一笑,所有的誤會就自動消除,謠言也不攻而破,夫妻沒有隔夜仇,說的就是這樣的。
張赫名開車,蘇勁說:「如果交警遇到你,會不會開罰單?」
「我有駕照。」
「但你是蜘蛛,蜘蛛怎麼能開車。」
「我是蜘蛛俠嘛,無所不能。你快告訴我,你昨晚住哪裡的?」張赫名問。
「我從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呀。」
「嗯?是哪裡?我昨晚一夜沒睡,滿北京找你,你倒好,還能睡得著,氣色不錯來上班,沒心沒肺。老婆,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不惹你生氣了,我真的怕了,昨晚好害怕,我真想剁了自己的手,我怎麼能對你動手。」
「叫咱媽買一個豬蹄,要左腿上的,我回去紅燒左肘子,用以懲戒!」蘇勁說。
「好好,天天做都行,你快說,你箱子放哪的,我們去拿回家。」
「老地方啊,原先我們住的合租房,還是那個房間,房東也沒收我房錢,讓我住了一晚,我還本打算簽合同住下來的,今晚房東就過來簽合同。」
「那我打電話給房東說,讓他不要過來好了。」張赫名拿著手機,給房東打電話。
「喂,房東,我是蘇勁的老公,對,那房子我們不租了,謝謝你,我知道,以後再見。」張赫名說著掛了電話,對蘇勁說:「房東說他本就沒打算今晚過來,就猜到我們會和好,還說下次要是再吵架,就打他電話,他提供住宿。」
蘇勁笑:「房東倒是很熱心。對了,咱媽會不會生我的氣,昨晚她叫我不要走,我硬是走了。」
「你走了之後,我媽把卓惠娜批評的狗血淋頭啊,說她不懂事,說她沒素質,說她以後不要總來了,她一來就鬧得咱家雞犬不寧,讓她按照婚約上的規定,一月只准來兩次。她又跑我這來,我啪的關上房門,讓她吃了一個閉門羹,我說,滾,我不想見你!」張赫名模仿著對卓惠娜說滾字的表情。
「你昨晚當著她面打我,我真的沒面子,她笑了你知道嗎,你打我的時候她笑得真開心,以後,張赫名,你一定要在她的面前對我百倍千倍的好,不然啊,我是沒法子爭氣了,也不能在她面前揚眉吐氣了。」蘇勁說著。
張赫名全部都答應了。
失而復得的感覺真好。
「傻瓜,還要和我離婚,別妄想了,你當我家是菜園門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這輩子就你這麼個老婆,金不換!」
在出租小屋裡,取了行李箱,蘇勁和張赫名給小屋子拍了一張照片,蘇勁說:「還是很懷念這裡,我們曾在這裡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
「以後,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出來受苦了,這是最後一次。」張赫名摟著蘇勁,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
回到家裡,婆婆早就做好了飯,還真有一道菜,燜豬蹄,蘇勁和張赫名相視一笑。
李雪芝看著他們倆好了,也如釋重負,張音正正好也出差剛到家,一家人歡歡喜喜吃了晚飯,自打嫁進來,從來沒有哪一餐飯吃的這麼香。蘇勁想,也許經歷了這次風波之後,一家就和和氣氣了,也算是因禍得福。
蘇勁和張赫名為要孩子積極奮鬥著,蘇勁按時服用葉酸,也很少加班,晚上吃了飯,就和張赫名出去散散步,手牽著手,感情比過去更要好,張赫名提出要撕掉那張婚前約定,協議上的規定作廢,蘇勁知道,只要赫名提出來了,婆婆是一定會做的,但她希望能和婆婆之間感情更深,讓婆婆主動撕掉那一紙婚約。
張赫名晚上特積極,興沖沖的,需求都比過去增加了不少,每隔一天就要親熱,蘇勁喜歡他這樣的生猛,在經歷一波三折之後,他們的婚姻沒有像別的婚姻那樣進入冷淡期,他們反而更加熱烈。
蘇廣宏偶爾會和張赫名通電話,也沒提離婚的事,氣頭上的話,過去了,也就散了。
蘇勤再也沒有來過家裡,蘇勁也不在蘇勤的面前提起鄭海威,每次給蘇勤打電話,也只是問問蘇勤的學習狀況。
直到大哥大嫂的一個決定,又打破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平靜生活。
蘇勇和趙靜來北京了。
趙靜本以為可以順利到北京來投靠鄭海威,誰料鄭海威委婉拒絕蘇勇和趙靜想要來他公司上班的提議,理由是他的公司目前不缺人,也著實是沒有適合他們夫妻的職位,說會幫他們留意一下別的工作,也找來蘇勤專門做大哥大嫂的思想工作,意思是鄭海威沒辦法給他們安排工作,鄭海威的女兒還不知道鄭海威和蘇勤的關係,所以,趙靜和蘇勇原本想著可以住進鄭海威家的豪華別墅的夢,也破滅了。
鄭海威並不喜歡蘇勤的大嫂,說太市儈,讓蘇勤和趙靜保持點距離。
已經到了北京趙靜,頓時有種舉目無親之感,和蘇勇坐在火車站,不知該去哪裡,趙靜想到了蘇勁,說:「要不我們投靠蘇勁吧,她在北京也有房子呀,不是三室兩廳的房子嗎,可以先空一間出來給我們住呀,我們找到了工作,不就有地方住了。」
蘇勇想了想,說:「不行,蘇勁這剛和婆婆關係好了點,咱們住進去,萬一牽扯了矛盾,又要害了蘇勁,再說了,我們身上不是沒錢,我們可以先住旅館,再找工作。」
「有親人在北京,咱不去依靠,去住旅館,那一晚都得上百的錢,還有吃呢,這都是要錢的,我們就帶了三千塊錢,用完了的話,工作沒找到,不是來北京白花錢了嗎。我打電話給蘇勁,我讓她開車來接我們,怎麼說我們也是大哥大嫂,從來都沒去過她家,來一趟,也算是貴賓不是。」趙靜說著,撥通了蘇勁的電話。
蘇勁聽說大哥大嫂來了,很高興,把這消息對張赫名和公婆一說,說自己的大哥大嫂來北京了,李雪芝通情達理地說:「那就趕緊和赫名開車去接呀,我去買菜,從你們結婚後,我就沒見過你大哥了,你大嫂也是新過門的,來我們家也是新客,得好好招待。」
張音正說:「你大哥喜歡喝酒,我去買兩瓶好酒去。」
蘇勁挽著張赫名,對公婆說:「謝謝爸爸媽媽。」
那一刻,她真的好幸福,真有了一種是一家人的感覺。
到了火車站,接到了大哥大嫂,看著他們帶著被子,褥子,這才知道,大哥大嫂這是要來北京打工。
趙靜數落著說:「蘇勁啊,這次大哥大嫂真是走投無路了,指望不到別人了。你大哥腿腳不好,種地干農活也不行,我們倆就尋思著趁年輕來北京闖闖,想著你和蘇勤都在北京,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我真沒想到鄭海威這麼無情無義,說是有錢開大公司,打個電話給他還是秘書接的,問我們有沒有預約,又找了蘇勤才聯繫上鄭海威,他倒幾句話就把我們給打發了,本來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的,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蘇勁聽了,心裡咯噔一下。
蘇勁坐在副駕駛上,望了望張赫名,低下頭,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蘇勇用手肘頂了頂趙靜,說:「妹,我和你嫂子就是來北京碰碰運氣,找到工作就做,找不到我們就原路返回,不能給你添麻煩久了。」
張赫名體諒蘇勁的為難,就搶先一步答應著說:「行,反正家裡還有個房間暫時是空著的,是寶寶的房間,反正孩子還沒懷,早著呢,你們先住下,等找到了工作,我們再幫你找房子。」
蘇勁想了想,說:「住一起不太好吧,還沒有問過我公公婆婆,畢竟家裡是他們做主的,反正大哥大嫂既然來找了我們,我們是肯定會把你們安排妥當的,住這些不用操心,就算不住我們家,我也會幫你們租好房子。」
「那都說在北京租房子可貴了嘞,能省就省,我們打工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我就找個超市收銀,你哥哥要麼去工廠,要麼去看大門,都行,總比在農村里窩著好。」趙靜說。
到家了,婆婆做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公公也買了上等的好酒來招待。
蘇勁有些內疚,她不像從前總認為自己還有赫名對她的家人好是應該的了,她也充分認識到自己在這個家的重心和位置,還沒等吃飯,趙靜就問客房在哪裡,要把自己的被褥行李往裡面搬。
蘇勁說:「嫂子,客房有整潔的被子,就不用鋪了,明天我帶你們去找房子。」
趙靜眉一皺,說:「找房子,我們不找房子,先找工作,我和你大哥就住幾天,你不會都不樂意吧。再說了,你公公婆婆不還沒說不同意嗎,你怎麼就趕我和你哥哥走了呢。」
蘇勇說:「趙靜,你少說點話行不行,吃好了飯早點睡,已經夠打攪的了。」
李雪芝見狀,她為了蘇勁,也做出讓步,說:「沒事,房間空著也是空著,我退休在家一個人也寂寞,你們就暫時住在這裡,只要不嫌棄房子小,擠到你們就好,我們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先找工作要緊。」
蘇勁被婆婆的通融所打動。
蘇勇和趙靜夫妻倆就這樣也住了下來,剛開始的兩天還都是相安無事的,蘇勇和趙靜白天出去找工作,也就晚上回來吃飯,睡覺。李雪芝也算是很客氣的待客,每晚都加菜,並沒有任何怨言。蘇勁和張赫名商量了一下,給了一些錢給婆婆,作為補貼家裡的生活費。
趙靜嘴巴伶俐,辦事精明,很順利就找到了一家超市做收銀員,只是蘇勇因為腿腳不便,苦力做不了,腦力勞動也無法勝任,天天在外跑,卻處處碰壁,有了些沮喪。
趙靜下班,買了些超市降價打折的水果回來,吃過飯,李雪芝收拾碗筷,洗碗,蘇勁要給她幫忙,她讓蘇勁和張赫名早點去休息。蘇勁當然是明白婆婆的言外之意,意思是讓蘇勁要抓緊懷孕。
蘇勁回到房間,對張赫名說:「我這幾天,心裡總之是很溫暖的,我感受到了你媽媽對我的關懷,也許是因為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她現在對我真的很好,所以,我們要加把勁,早點懷上寶寶,滿足咱爸媽抱孫子的願望。」
張赫名笑道:「我放水洗澡去,等我!讓老婆生孩子這種事,我是最樂意做的了!」
「油腔滑調,懲罰你做伏地挺身!」蘇勁說。
趙靜耳朵貼在牆上,努力偷聽著。
蘇勇把趙靜拉了一下,說:「哪有你這樣的嫂子,愛聽牆根,人家夫妻倆私密的事,你怎麼喜歡偷聽。」
趙靜噓了一聲說:「你別吵,你懂什麼,我才不要像你,整日糊裡糊塗過日子,眼光四方,耳聽八方,你懂不懂。察言觀色,明白不。你說,蘇勁和張赫名是咋想的,他們生活的這麼好,工作也好,為啥不給我們安排個好工作,要是咱在北京也有房有車,那該多好。尤其我要批評你的妹妹,她婆婆倒都沒說要我們走,她今晚還側側提了一下,問我們打算什麼時候找房子,說等學生畢業季,房租就要漲了,這不是明擺趕我們走嗎?」
蘇勇說:「你怎麼能這樣想,還打算賴著不走了嗎,不是說了就住幾天,這不是咱們家,我妹子結婚之前是有個婚前約定的,好像是規定我們親戚不能常住的,我看要不我們明天就搬走吧。」
「搬走?你工作還八字沒一撇,往哪搬,你知道房租得多少錢嗎,動輒好幾千,咱來北京是掙錢的不是消費的。我看,要不這樣,反正他們房子空著也空著,我們給點房租就是了,還能一起有個照應,蘇勁婆婆又退休了,還能給咱做飯吃。」趙靜計劃著。
「你想什麼呢,白日做夢,我去和我妹談談,別帶著她為難,這家不是一個人說了就算,哎呀,我也住不習慣這裡,我要是在工地上找到了活兒,我就帶你去工地,看有沒有那種夫妻工棚。」蘇勇說。
趙靜白了一眼,說:「我才不去工地住什麼工棚,我可是白領,我們收銀員工作服都是白襯衫。我還買水果回來給他們吃了呢,蘇勁她婆婆連聲謝謝都沒說,是不是瞧不上咱買的東西啊!」
「你又多心了,買個水果你還吧唧吧唧,要人感恩戴德,你不天天吃人家住人家裡嗎?」
「哎,我說蘇勇,你結婚之前可不敢和我頂嘴的啊,你現在是嘴巴越來越好使了是吧。你待會就去找蘇勁說,我的意思是長期住在這裡,我不想自己租房子或者去工地,最好再拜託他們給你找份工作,人家是北京人總有點人脈關係,比咱強多了,你整天在大馬路上找,工作能砸到你身上來嗎!」
「好好好,我去,我去行了吧。」蘇勇實在是服了自己媳婦的這張嘴。
張赫名走進廚房,說:「媽,要我幫忙嗎,您休息一下吧,這退休在家,您反而更忙了。」
「不用不用,你回房間吧。你爸都不洗碗,我還會讓我兒子洗碗嗎?」李雪芝說。
張赫名看到洗碗池旁邊的一袋水果,他打開袋子,想洗個水果拿給蘇勁吃,一袋子蘋果,幾乎每個都是有壞的小眼。張赫名說:「媽,買的什麼爛水果,沒一個好的!」
「不是我買的,我什麼時候買過爛水果,是蘇勁嫂子買的。這種爛了有一個眼的水果都是含有毒素的,吃了要致癌的。她肯定是圖便宜就買了,你別吃,等會我扔垃圾時丟樓下去。」李雪芝說。
正巧,這話就被出來取水喝的趙靜給聽到了,趙靜不動聲色地退回了房間,關上房門就開始自言自語發作火氣了。
趙靜握著水杯,氣沖沖地說:「什麼人,我好心好意買水果回來,還嫌棄我買的是壞的,不就一點點嗎,吃了會死啊,居然都扔掉,真是好心沒好報,我看就是看不起我們,越是這樣,我越是不走,我就不信還能趕我走!什麼婚前約定,婚都結了,還約個什麼!」
蘇勇實在是無法對蘇勁開口提要常住的事,只好硬著頭皮說:「蘇勁,大哥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先聽聽,我是聽你和赫名的決定。」
蘇勁笑了,說:「哥,跟我你還不好意思啊,有什麼話就直說。」
「你大嫂現在找到了工作,我因為腿腳的緣故,也沒找到活干,反正我渾身都有勁,也能吃苦,不行我就去工地幹活,你這附近也有建築工地,我打算去問問。現在工作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就是住的事,我的意思是搬走,看找個便宜的民房住了對付一下。你嫂子呢,就說你家裡這個房間空著也是空著,要不我們給房租,就住你們這兒。我不想的,因為住在一起久了就有矛盾,還要把你牽扯進來,你婆婆是個好人,但人都是首先要維護好自己的利益。所以,要是你嫂子問你,你就說你不同意,不然你同意了,那我是說什麼,她也不願意搬走了。」蘇勇坦誠地說。
「哥,你能體諒我的難處,我也要體諒你的難處,我這幾天一直給你留意著合適的房子,我和婆婆也是剛有了點感情的基礎,那張婚前約定還貼在那裡,我不想違約打破家庭的安寧,但是哥哥嫂子我也要管要護,你們前三個月的房租我和赫名來出一半,這樣多少能給你和嫂子減輕點負擔。」蘇勁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蘇勇意味深長地說:「你這個傻妹妹,一直以來,你倒像個長子,是家裡的頂樑柱,你對大哥的好,大哥都放在心裡記著。說真的,大哥這些年來,最虧欠的人就是你這個妹妹,我沒幫到你什麼,卻總連累你,我腿還瘸,不是家裡房子啥都有了,趙靜也不會心甘情願嫁給我。」
「大哥,說什麼呢,給嫂子聽到了多難過,你別操心了,我是不會讓你去工地的,我明天問問我朋友俞思,她媽媽認識的人可多了,看有沒有你能做的工作。」蘇勁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微型驗鈔機,遞給蘇勇:「這個你給嫂子,我今天特意買的,有些超市是沒有驗鈔機的,嫂子收銀要是怕收到假錢,可以用這個驗鈔票的真偽。」
蘇勇收下,說:「難得你有這份心留意著,你上班這麼忙,以後別給我們買了。」
蘇勁又從抽屜里拿出一瓶香奈兒的香水小樣,說:「這個你也拿給嫂子,也是我朋友俞思送我的,我都沒用過。」
趙靜在房間裡急得團團轉,想著蘇勇怎麼還沒回來,她是急於要告狀,好容易房門開了,蘇勇正準備說蘇勁給的東西時,趙靜陰沉著臉哭訴說:「蘇勇,我都要氣死了,你知道嗎,我好心好意買的水果,蘇勁她婆婆居然嫌棄,把當垃圾給扔了,這不是看不起我嗎!」
「你是不是買的爛的,買的不好啊?」蘇勇坐下來,問。
「就一點點疤,沒爛啊。」趙靜委屈道。
蘇勇看著桌上的幾個完好無損的蘋果說:「你是不是把好的蘋果都挑出來了,那些不好的就送給人家吃。你不能這樣,要是他們給我們吃餿的飯菜,自己吃好的,你怎麼想?」
「那我不管,我話說前面,我以後買東西吃,我都不給他們吃,我拿回房間,就我倆吃。對了,你和蘇勁怎麼說的。」趙靜說。
「她在給我找合適的房子,說前三個月房租她和赫名給我們出一半,還說明天托朋友給我介紹工作。」
「哼,那還不是趕我們走,給個一半房租當撫慰金啊,我才不稀罕,我不走,她婆婆也沒說讓我走,她倒讓我走,真是吃裡扒外的東西。」
「什麼吃裡扒外的東西,你怎麼說我妹妹的,你有點嫂子的樣子好不好。你看,這個驗鈔機和香水,都是她特意送你的。」蘇勇將驗鈔機和香水遞給趙靜。
趙靜眼睛一亮,拿在手裡愛不釋手,仔細看了之後,目光又黯淡下來了,說:「我算是明白你妹妹的意思了,這是在含沙射影罵我呢,給我驗鈔機的意思是說我笨啊,連錢是真假都怕分不清。還送我一小瓶香水,不就是嫌棄我有點兒狐臭嗎,上次還問我要不要去醫院割掉腋下的什麼,我最討厭別人拿我的狐臭做話題說事了!」
「我和你沒法說了,你要不要我就送回去,別沒事找事了。」
「蘇勇,你膽子大了,你都敢沖我了,你就知道護著你兩個妹妹,都是個寶。誰不知道啊,蘇勁心裡是恨著我呢,上次我們結婚,我說的那話惹著她不高興了。我做嫂子的哪點對她不好了,上次我還讓買了寶寶佩戴的銀器送給她,是她自己不爭氣,孩子死了,咱媽才退給我的,她倒一點不領情。」趙靜也不擇言,就這麼隨口說。
蘇勁路過門口,聽得是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特別是那句——是她自己不爭氣,孩子死了。
這麼悲傷的話題,被自己的嫂子如此輕鬆挑起,如同輕易用刀揭開她的傷疤。
蘇勁低頭走回房間,一時沒緩過來情緒,對剛洗好澡興沖沖坐在床上張開懷抱的張赫名無動於衷。她想,是該快點讓哥哥嫂子搬走了,否則,這個嫂子遲早會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
蘇勁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她雖樸實,但不笨拙,她是個聰慧的女子。
張赫名摟著蘇勁說:「老婆,怎麼悶懨懨的,咱可是有任務在身。」
蘇勁苦笑:「真羨慕你,永遠都是一副笑臉迎人,明天下班我去看幾處房子,趁早讓我哥嫂搬走。」
「要這麼匆忙嗎?」
「他們在這,影響整個家的心情。」蘇勁實話實說。
「老婆,你這算是大義滅親嗎?」
蘇勁依偎在張赫名的懷裡,得到了些許安慰。
在北京想找個交通便利還物美價廉的房子那簡直比中彩票還難,說白了除非是凶房,倒是真遇著一房子出租,特便宜,一打聽,原來一個月前剛一個年輕女子在房內自殺,蘇勁正說著覺得房子陰嗖嗖的,犯冷,一聽說是凶房嚇得往門外跳。
帶著哥嫂繞了幾圈也沒找到合適滿意價位的房子,趙靜要麼就是嫌房子太破舊了簡直就是毛坯,要麼就是嫌房租太高聽到房租驚得舌頭都伸出來了。蘇勁就拖著疲憊的身子陪著哥嫂按著從找房網上抄的地址一個個找。
最後反而惹得趙靜不大高興,說:「我要累死了,收銀站了一天,下班到現在飯也沒吃,跑到現在。」
蘇勇說:「蘇勁和赫名不也是一下班就過來了,你自己為自己的事操心你還抱怨。」
「我上班和他們上班一樣嗎,他們是吹著空調坐在辦公室里的真皮沙發上。」
「嫂子,我們哪有你想的那麼舒服,外企壓力可大了,那是神經一分一秒都緊繃著,整天和帳目打交道,一點差錯都能失去工作。」蘇勁說著自己的工作。
「那你把我和你大哥也弄你那去上班得了,我覺得我們腦子都挺好使的。」趙靜說。
「對了,正想說呢,俞思她媽媽給我大哥找著了一份工作,是送奶工,就是每天早上給小區里送牛奶,我大哥腿騎電動車也行,工資還蠻高,就是要起早,好在大哥在家裡,也從不睡懶覺,能起得來,大哥,你看呢?」蘇勁問。
「好啊,送牛奶也比在工地上板磚強,這工作,我做!」蘇勇開心地說。
房子沒租到,好在工作是暫時定下來了。
蘇勁特意請大哥大嫂在全聚德烤鴨吃飯,畢竟哥嫂來北京這些天,她也沒好好陪著他們一起逛逛,吃吃北京的特色飯店。蘇勁打電話給婆婆,告訴不回家吃飯了。
李雪芝正在做飯,卓惠娜也在,正在李雪芝面前數落著蘇勁哥嫂來到家之後把整個家都糟蹋了。
李雪芝說:「少煮點飯吧,都不回家吃飯,你叔叔在團里吃,今晚就咱倆吃了。」
卓惠娜說:「那也是落得個清淨,我好些天沒來了,一來就聞著家裡的氣味都難聞,你看衛生間的馬桶都是腳踩的印子,他們農村人都不會用馬桶嗎,就拿腳踩,真是沒素質,還有沙發都有股味道,像是誰胳肢窩靠在上面滲著的狐臭味。」
「得了,你就別那麼深入描述了,再說我都吃下飯了。你看看,我這還真是弄了倆大爺回來住了,在外面吃飯不得花錢啊,那肯定是赫名出錢啊,這錢要是來買菜,都夠吃一星期的了,上次她大嫂買了點水果回來,還全都是爛的,我一個沒吃,都扔了。」李雪芝說。
「乾媽,我可真佩服你的忍耐力,我今晚還就要瞧瞧,蘇勁的大哥大嫂是什麼樣的人,取笑取笑,為您出口氣。」卓惠娜捂著嘴笑。
「你別惹事了啊,他們今天都出去找房子租了,要搬走了,別好人做了惡人也做了,我和蘇勁關係才好一點,我不想家裡家無寧日。」
「乾媽,你怎麼立場都不堅定了,你忘記你是多麼討厭蘇勁和她的那群親戚了啊,你忘記你說的我才是你的理想兒媳婦嗎,我可還對赫名哥心存希望,我呀,就等著他們離婚。」卓惠娜坦然地說,毫不避忌。
李雪芝說:「那是從前,現在我可只求將就,順順利利抱個孫子就好。」
「那婚約呢,乾媽,難道您之前定的婚前約定都可以不算了嗎,那我來讀給你聽。」卓惠娜說著就移開花瓶,對著牆上貼得婚前約定讀道:「規定第三條:乙方每年可以有三次以上六次一下父母赴京小住的次數,每次住不能超過一周,人數不能超過2人。第四條:乙方的親戚來京投靠,找工作,求醫求學等次數每年不能超過三次,否則不予以貴賓招待。乾媽,蘇勁這次太過分了,明顯是欺負你,她哥哥嫂嫂都住了超過一周了,這一年,我也看他們家把這兒當駐京辦事處了,您這一退休,正好就接著成為駐京辦主任了。」
李雪芝聽了,走了過來,也對著牆上的公約念道:「第十一條:對於卓惠娜這樣客人的來訪,每月不得超過兩次(節假日除外)。你也別忘記了這條,你這月這是第三次來了吧。」
這讓卓惠娜一驚,到底蘇勁是給乾媽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會開始護著蘇勁了,卓惠娜撒嬌著說:「乾媽,你也取笑我,我不是想念你才老想著來看你嗎,您這樣說,我下回可不來了啊。」
「哈哈,是想你的赫名哥哥吧。惠娜啊,乾媽和你說句心裡話,我從小看著你和赫名一起長大,我心裡確實一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準兒媳,因為我覺著你像我的女兒,如果能成為我的兒媳婦,那一定就是親上加親。但我現在慢慢就發現啊,女兒就是女兒,兒媳婦就是兒媳婦,這是不能互相置換的。」李雪芝言外之意是表達得很透徹了。
卓惠娜不答應了,說:「不行,乾媽的意志太不堅定了,你一點一點被蘇勁給瓦解了,我告訴您啊,我是不會輕易放棄赫名哥哥的,我愛他,他和蘇勁才認識幾年啊,我就不信赫名哥沒有醒悟的時候。」
「你必須得承認有些時候有些感情認識兩年的也要比認識一生的深刻,因為那是真正的愛情。我是親眼目睹赫名是如何和蘇勁一起走過失子之痛的,他們的感情是經歷過愴痛考驗的,你不要低估了蘇勁和赫名的感情。」李雪芝奉勸著卓惠娜。
卓惠娜堅決地說:「我不管,我就是喜歡赫名哥,我會努力的。」
蘇勁給大哥大嫂敬酒,說著自己招待不周,望大哥大嫂見諒。
趙靜說:「哪裡的話,你看你不是給你大哥找著了份好工作,還領著我們找房子租,你哪有招待不周。」只是好好的一句話,因為語氣的不同,反而顯得有些刻薄尖酸。
「大哥要謝謝你和赫名……」蘇勇說著,被桌下趙靜的腳猜了一下腳,話也堵在一半,說不下去了。
「送奶工需要交通工具,我明兒和蘇勁去給你買一輛電動車,租房的事,我們再多留意留意。」張赫名說。
「電動車多少錢,到時候我給你們,不能總讓你們花錢。」蘇勇說完,大腿又被趙靜悄悄使勁掐了一下。
等他們吃完飯回到家,卓惠娜還沒有走,蘇勁見卓惠娜在,她心裡知道,這個月卓惠娜是來第三次了,看在婆婆容忍她哥哥嫂子住這裡也超過婚約規定的大度上,蘇勁也沒說什麼,還準備向哥哥嫂子來介紹一下卓惠娜。
她哪知趙靜是多麼機靈的一個人啊,立馬就能看出卓惠娜在這個家裡的地位,笑著奉承上去說:「這位是?沒見過,但是氣質這麼好,是我妹婿的什麼親戚呀?」
趙靜說著,就伸出手和卓惠娜握手。
蘇勁心裡捏了一把汗,擔心嫂子伸出去的手會碰壁,那該多尷尬。出乎意料的是,卓惠娜也很熱情的,她站起來,和趙靜握手,笑盈盈一改常態的傲嬌,說:「我是赫名哥哥的乾妹妹,這是我乾媽,我和赫名哥從小一塊兒長大,我們是青梅竹馬的關係。」
趙靜暗暗將卓惠娜打量了一番,見她氣度不凡,穿著打扮非富即貴,渾身都透著一股富家女的珠光寶氣。
趙靜是最愛攀附有錢人的心態了,也熱烈回應:「喲,那我可說實話,你這模樣和氣質比我妹妹那是強多了,真討人喜歡,你這身衣服得一千多吧?」
「嫂子,人家那條裙子都得一萬多,你可仔細點,粗手粗腳別給碰劃絲了,咱賠不起。」蘇勁心裡有氣,說。
卓惠娜坐下來,將和趙靜握過手的手掌正面撐在沙發上來回摩挲,實際上目的是擦一下手,卓惠娜說:「沒事兒,嫂子可別當真。初次見面,也覺得嫂子一點兒也不像農村人,像咱北京人,這穿衣打扮也很時尚,就是頭髮上還缺一樣,我送你一個發卡吧,再給你一副墨鏡,那才顯得氣派,就更像城市裡的人了。」她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紅色的可愛阿狸發卡,還有一個香奈兒的墨鏡。
趙靜就像受寵隆恩般,歡天喜地接下了禮物,將墨鏡戴著,那樣子,活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遇見賈夫人般。
趙靜充滿謝意,說:「真是太客氣了,我也沒什麼送你的,就是送,也沒什麼貴重的送的出手。你人也太好了,對我們沒有半點嫌棄,不說別人,就說是我們自家親戚,可也比不上你。」
蘇勇咳嗽了一聲。
卓惠娜笑道:「嫂子真是過獎了,一點小心意,以後在北京有事就找我,改天我請你吃飯,這是我的名片,是我爸爸的房地產公司,我在裡面也就是掛著頭銜,我也沒什麼工作能力,但到底是自家公司,還算有點規模。」
趙靜畢恭畢敬雙手接過名片,說:「謝謝謝謝,你太客氣了。」說完看了一下名片,說:「乖乖,你是公司的總經理。」
「呵呵,我幾乎在其位不謀其職,都是副總來處理我該做的事,我爸爸媽媽都很寵我。」
「女兒要富養,就得寵著,將來才能對錢很淡然。要是一個女人處處都愛著錢,漠視親情,那才不好,你看你,和我第一次見面,就出手大方,對我們好。」趙靜說的話,讓人都佩服她溜須拍馬的能力。
蘇勁在一旁聽著,氣得都快要崩潰了,聽不下去了,直接就拉著張赫名回到了房間,蘇勇也回了房間關上門。
李雪芝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指著牆上的日式鍾說:「惠娜,該回家了啊,看你們談的這麼投緣,下次來早點,你們好好聊一天,蘇勁嫂子明天還得上班,別打擾人家休息了。」
趙靜臉上堆滿了笑容說:「不打擾不打擾,相識恨晚。」
卓惠娜站起身,優雅地寒暄客套。
蘇勁在房間裡氣得直掉眼淚,說:「這什麼人啊,卓惠娜這月來第三次了,我就不說了,因為我哥哥嫂子也住在這裡,我有自知之明,自己違反了婚約上的規定,我當然沒這個理去說別人。可是她是什麼意思,故意拉攏我嫂子,她是什麼人,你我難道不知道嗎,她會無端對我嫂子這麼客氣嗎,就是故意的,攪得我和我嫂子不和氣。也怪我這個嫂子不爭氣,難道不知道我和卓惠娜是對頭嗎,還對她大為奉承巴結,說的那些話,句句針對我,像是我哪裡都不如這個和她只見了一面的卓惠娜,我想著就氣,這是要和外人聯合起來氣死我。」
張赫名反倒是想得開,勸著蘇勁說:「你真是自找氣受,你難道還沒發現你嫂子是什麼人嗎,嫌貧愛富啊,當初你和我說你大哥結婚那時的情形,當蘇勤帶著鄭海威開著豪車回去時,她是什麼樣子對待蘇勤和鄭海威的,誰有錢她就幫誰,既然她是這樣的人,你何必和她見氣,讓她早點搬走就是了,趁家裡還沒有大亂之前。惠娜對她熱情,也總比對她冷漠好,是你的嫂子,對吧。」
「是啊,要是剛才卓惠娜對她不理不睬,那我又是另一番生氣了,唉,你總是比我想的要開,我也不管了,明天一定要再繼續找房子,還有大哥的電動車,不論他付不付錢,我們都給他買了,也算是對他們來北京打工我們做到了最大的支持和幫助。我別的也做不了了,我只有這麼大能耐。想必嫂子也找過鄭海威,不也碰壁了嗎,最後不還是咱們護著她?」蘇勁說。
卓惠娜走進電梯,就開始用濕巾擦自己的手掌心,噁心的樣子說:「我都快要吐了,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油膩膩的,真髒,一副城鄉結合部的打扮,土死了,浪費我一個可愛發卡和眼鏡。不過蘇勁的嫂子也真是極品,居然當著蘇勁的面和我這麼好,是不是故意氣蘇勁的,真是有點意思,爽,我看蘇勁要氣得不輕。噢,對了,她有狐臭,真是……極品中的極品。」卓惠娜自言自語。
趙靜接著又巴結著李雪芝,說:「親家母,您的這乾女兒可真好,又漂亮又高貴,這要是到我們那縣城,可是提著燈籠也找不到一個氣質這麼好的。」
李雪芝淡淡然地說:「行了,就別拍馬屁了,她人都走了。我怎麼沒見你說說蘇勁的好呀,到底蘇勁才是你們的親妹妹,為你們忙前跑後的,我是寧願別人誇我兒媳婦好。」
拍錯了馬屁,趙靜自討沒趣,閒聊了幾句,正巧張音正回來了,趙靜就趕緊回了房間。
蘇勇見趙靜拿著發卡和墨鏡對著鏡子不停戴來戴去,說:「你夠了沒有,今晚有些過分了吧,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卓惠娜的目的嗎,她是對張赫名虎視眈眈呢,一直都在破壞這個家庭關係,怎麼她給你點東西,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可是蘇勁的嫂子。」
「誰對我好,誰有錢,我就站在誰的一邊。你看這墨鏡上的標誌,可是國際名牌,得好幾千吧,咱在外面,就得多認識一點國際品牌的標誌,見人穿衣打扮來看她的身份,好有不同的待人接物。」趙靜自以為聰明。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再說一遍,離卓惠娜遠點,別和她攪合到一起,這女孩心眼壞,別騙著你一起害蘇勁。」蘇勇提醒著說。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分不清好壞人,難不成你妹的仇人就全是我的仇人了!」趙靜說。
蘇勁在房裡,想了想,問張赫名:「我要不要把我哥哥嫂子介紹給之前的房東那裡呢,雖然是隔斷房,條件不是很好,我也一直都沒開口說這事,但你看,房租高的不遠處,房子太破也不行,雖然那種房子是小了點,但也是乾淨的小區里,和人一起合租,我估計我大哥是肯定沒啥的,就是我大嫂……」
「對啊,早怎麼不說,我也都沒想起來,你看我們在租房網上到處找,怎麼就忘記了你的前房東呢,甭管你大嫂樂不樂意,我預感再住下去,咱家要有矛盾了,還是這兩天就搬走好。」張赫名理智地說。
蘇勁躺在床上,閉上眼,耳朵里似乎還在迴響著嫂子對卓惠娜的洋溢讚美,她有些心痛和失望,她對嫂子並不差,卻沒法真心換真心,做人真難,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蘇勤,就對張赫名說:「這周末你有時間嗎,陪我去學校看一下蘇勤吧,她也一直不來咱家,我想去看看她。」
「行,到時候再看大哥大嫂去不,一起去,蘇勤一定很開心。」張赫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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