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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真情,讓我們成為幸福的一家人

2024-09-13 17:14:23 作者: 白槿湖
  處理好事情之後,大哥和大嫂一塊兒走了,去把電動車維修一下,臨走前,趙靜還話裡有話地說:「蘇勁,你要是真離了婚,跟他也不錯啊,不比張赫名差,我看出來了,你們都對彼此有點意思,你抓緊吧。」

  坐在俞睿的車上,蘇勁不好意思地說:「真是麻煩你了,我嫂子這個人就是這樣說話大大咧咧。這一萬二千塊錢你幫我墊付的,我會還給你的。」

  俞睿笑笑,說:「什麼時候有空什麼時候還我,不著急,你就安心上班,別和張赫名鬧什麼離婚,我也聽俞思說起這事,我也覺得不對勁,你嫂子雖然有些小器,但為什麼你們提出出錢給她租一套房子住,她都不願意呢,她有什麼目的吧,否則不會這樣,你要查清楚,別中了計。」

  「不會吧,她是有些小自私,但本質不壞,沒什麼壞心,是和我一時賭氣呢,我相信她不會故意來破壞我家庭的。」蘇勁說。

  「但是她已經這麼做了,不是出於某種目的,正常人都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俞睿說。

  回到了公司,蘇勁開了一張欠條,硬是給了俞睿才安心,她不想這件事被公婆還有張赫名知道,這一萬二不是小數目,她得一個月一個月地存點來還俞睿。仔細一想,這樣的舉動也是違反《張蘇婚前平等協議》第二條的。第二條:婚後,甲方(張赫名)和乙方的工資屬於夫妻共同財產,任何一方進行支配,尤其是數額較大的支配,單筆一千元以上,都應該建立在甲方(張家)乙方共同商量的結果上才可以自由支配。乙方不得擅自將夫妻共同財產送出,借出,未經甲方同意,後果將直接影響家庭內部和諧。

  結婚這麼久了,發現所謂的婚前協議,其實並起不到維護家庭和諧的作用,反而讓一家人變得疏離,變得隔閡,很多事都要背著去做,得不到商量和溝通,是一件適得其反的事情。

  煩心事真是一樁接著一樁,一天都不願意消停。

  蘇勤的輔導員打來電話,在電話里把事情說得很模糊,只是說蘇勤出了點事,要蘇勁過去一趟,蘇勁問是什麼事,輔導員也沒有明說,但在大學裡,什麼事都能讓輔導員找家長呢,那事一定是不小的。

  蘇勁掛了電話請了半天假就打車去蘇勤的學校,一路上提心弔膽的,生怕蘇勤會闖大禍,不停給蘇勤的手機打電話,也是關機的狀態。

  「真是要活活把我給急死了!」蘇勁急得不行,想了想鄭海威的電話號碼,也沒有保存,上次吃飯鄭海威給了張名片的,也沒有找到,這時候想到了艾好,蘇勁打電話給艾好問蘇勤的下落,學校里出了什麼事。

  艾好說:「蘇勁姐你都知道了啊,鄭海威的前妻帶著女兒來學校了,也沒有鬧,但是比鬧還要厲害,我也是聽同學說的,蘇勤現在和鄭海威在一起吧,在系主任辦公室,你到了學校我帶你過去。」

  當蘇勁聽到說鄭海威的前妻出來後,蘇勁就意識到,這事情對蘇勤十分不利,她才上大二,怎麼能和離異男人,前妻,富豪這些詞糾纏到一起。蘇勁到了學校門口,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艾好,艾好帶著蘇勁找到了蘇勤的輔導員,輔導員直接領著蘇勁就到系主任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就見蘇勤坐在一邊,鄭海威和前妻,女兒坐在一邊,這一幕刺激著蘇勁,這算什麼,倒真像是蘇勤第三者插足了。

  輔導員介紹說這是蘇勤的姐姐,系主任請蘇勁坐下,大概說了一下事情,請蘇勁來的目的是能夠勸勸蘇勤,調解一下。

  系主任說:「據我了解,蘇勤大一時各方面表現都是不錯的,勤工儉學還拿到了一筆獎學金。也不知怎地,怎麼就忽然傳出介入別人家庭的話題,我也不信,直到今天,王萍律師找到了我,談到了蘇勤虐打兒童的事,我就真開始嚴肅對待這個問題了。」

  鄭海威摟著女兒,為蘇勤辯護著說:「主任,蘇勤沒有打我女兒,她媽媽純屬自己猜測,再說孩子自己玩碰傷了,就撒謊說是蘇勤打的。我在和蘇勤認識之前就離婚單身,蘇勤也並非是第三者,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子。」

  鄭海威的前妻王萍掀起鄭倩倩袖子,裙子,手肘和膝蓋上有淤青的傷痕,王萍問:「倩倩,告訴老師,你的傷是誰造成的?」

  鄭倩倩抬起頭,望了望蘇勤:「是蘇姐姐打的。」說完迅速低下了頭。

  蘇勤激動地說:「我沒有打她,我哪裡敢打她,自從她知道我和她爸爸談戀愛,每次都像仇人一樣對我,故意在我面前放肆,她那天拿著打火機玩火,我就說了她一句,她就對她爸爸說我打她,哭哭啼啼的,我下樓的時候,她還伸腳絆倒我,我從樓上滾下來。我真不知道這么小的孩子哪裡會有這麼多心機,就是她媽媽教她這麼說的。」

  鄭海威對蘇勤說:「你就少說幾句,我來解釋,你提這些做什麼,我又不是不護著你,不相信你。」

  蘇勁指著蘇勤身邊的位置說:「鄭海威,你要是真想和蘇勤在一起,那你就別坐在這裡,你坐到蘇勤的身邊去,你們不是離婚了嗎,為什麼還像一家人一樣坐在一起,把蘇勤丟在一旁。我妹妹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她很善良,不會打倩倩的,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蘇勁又對鄭倩倩說:「倩倩你是個好女孩,不能冤枉好人,蘇勤有沒有打你,你要實話實說。」

  「她才不是好人,她是個壞人,是狐狸精,搶走我的爸爸,我恨死她了!」鄭倩倩捂著耳朵叫喊著說。

  「你們看到了吧,她就是恨我,恨我和她爸爸在一起,所以就聽她媽媽的話,冤枉我。」蘇勤說。

  王萍說:「主任,這個事你要拿出處理決定,你們學校的女生還在上學期間就介入別人的家庭,像小三一樣,還虐打兒童,如果你不給我個處理決定,我會聯繫記者來寫好新聞稿發給你看。」

  「哎,王律師,別這麼說,家庭的事何必用工作方式來解決。他們都是成年人,戀愛自由,你這一鬧,全校的學生也都知道了,這已經是對她的負面影響了,我看就算了。」系主任說。

  鄭海威慍怒,說:「王萍,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是嗎,你總是把你做律師的強勢帶到家庭生活中來,不然我們也不會走到離婚這一步,我們離婚了離婚了,要我說多少遍,各自開始各自的生活不好嗎?我現在喜歡蘇勤,我喜歡她,我也會娶她,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也別在蘇勤學校來鬧了,她還在念書,你不要拿髒水往她身上潑好不好?」

  鄭倩倩聽到爸爸在和媽媽吵架,立刻就揉著眼睛哭著說:「爸爸你不要罵媽媽,不要和媽媽吵架,都是我的錯,求求爸爸不要給我找後媽,我只有一個媽媽,我不要小姐姐做我的後媽……」

  蘇勁坐在蘇勤身邊,望著這一場鬧劇,充滿了擔憂,學校會對蘇勤做什麼樣的處理決定,蘇勤的選擇是對還是錯,鄭海威有前妻,有女兒,就算蘇勤嫁給了鄭海威,她的將來,會面臨多少矛盾和摩擦,若她找一個青年才俊,哪裡會有前妻和繼女的矛盾。當蘇勤選擇避免無房無車無存款的煩惱時,對應的煩惱也來了,這天底下,能有多少免費的午餐。

  鄭海威哄著倩倩,前妻王萍的態度是堅決,必須學校來處分蘇勤,可學校確實調查不出來蘇勤有什麼地方不對違法校紀的。


  蘇勁說:「我妹妹沒犯錯,談戀愛是自由的,你們已經離婚,何必還來干涉,現在知道心疼孩子了,當初離婚的時候為什麼不給孩子考慮一下未來。」

  王萍鄙視道:「我和鄭海威離婚了又怎樣,他也常去我那裡,想普通夫妻一樣過日子,不過是你的妹妹不曉得而已。」

  蘇勤和蘇勁都氣得牙癢。

  鄭海威認為家醜不可外揚,說:「王萍,別胡說了,回家吧,這件事就算了,沒有人打倩倩,我這麼疼愛倩倩,我再婚的話也一定是找一個對倩倩的成長有幫助的女人。」

  「你覺得目前來看,她蘇勤對倩倩的成長有什麼幫助嗎?噢,你意思是說找個能給咱女兒當姐姐的女孩子,回來帶著倩倩玩兒是吧。」王萍不愧是律師,說話一針見血。

  鄭海威說:「難怪倩倩現在都喊蘇勤姐姐,我看是你在背後教的吧。」

  系主任也無法判斷了,只好說:「事情我也都大概明白了,你們都回去吧,王律師,明天我會給你一個回復的,你放心。」

  蘇勁一聽,急了,說:「主任,這是什麼意思啊,你還要處分我妹妹啊,那你也要給我一個回復,她什麼地方錯了,你說!」

  王萍答道:「她錯在貪圖榮華富貴,錯在自不量力,想當我女兒的後媽,可那麼容易。要是你現在能嫁給鄭海威,那還有點可能,可惜你還有兩年書要念,等你畢業了,鄭海威不是和我復婚了,也會移情別戀到別的女人身上,你可就靠邊兒吧。」

  蘇勤一句話也不說,那樣驕傲的她被王萍的這一番鬧,覺得在所有人面前都抬不起了頭。

  王萍走了,鄭海威也說先送倩倩回家,晚點來看蘇勤,蘇勁陪著蘇勤走在校園的路上,背後有人指指點點,說她是小三將轉正,前妻來鬧校門,還有人舉著手機要拍下她傳到人人網上去。蘇勤捂著臉,結果迎面走來一個男生,其實是要拍風景的,被蘇勤用手一揮,險些把手機打落在地,蘇勤說:「別拍!」

  「神經病,自戀狂,你長得多好看啊,誰拍你啊!」男生罵罵咧咧走了。

  蘇勁拉著蘇勤,搖晃著她說:「你是怎麼了,你不是最勇敢的嗎,你怕什麼,不要去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現在就開始怕別人的議論了,既然你選擇和鄭海威在一起,將來你們還會面對更多的非議,難道你這點勇氣都沒有嗎!」

  蘇勤的沉默讓蘇勁隱約察覺到妹妹的情緒有些不正常,她很擔心,卻無從安慰,她很想保護蘇勤,但是她有她的工作和家庭,不能夠守在蘇勤的身邊,擋開蘇勤身邊的所有不好的言論和不好的人。

  蘇勁只有想到了鄭海威,或者該去找鄭海威談談了。


  當蘇勁和鄭海威面對面坐一起時,在餐廳里,鄭海威終於放心一個商人的城府和戒備,對蘇勁說出了真心話,如果不是這一番話,後來發生的事,是蘇勁絕對無法原諒鄭海威的。

  鄭海威喝著咖啡,眼睛有些紅腫,聲音嘶啞,說:「我想我明白你想問什麼,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你,我是真心愛著蘇勤,她和我前妻不一樣,她沒有太多的物慾,可能在你們看來,都認為蘇勤和我在一起是圖錢,其實不然,她和我在一起之後,我給她的錢,她都拒絕,她有時候不善於解釋,她很容易受到傷害。就像我下午說的,我對我前妻說我會找一個對倩倩的成長有利的女人,蘇勤就為這句話敏感了,認為我和她在一起,是因為她可以為倩倩輔導功課,你說呢,我這麼大一個男人,我為愚蠢到為自己女兒找個補習老師而愛嗎?我不再是二十歲的年輕人,對愛情還有諸多選擇和不顧慮,我是慎重的,我真的非常喜歡蘇勤。」

  「你說,你會給她一個怎樣的未來,是個幸福的小妻子,還是煎熬的小後媽。她還在學習,我不想你們的感情會影響到她的學業,你應該也不想的吧。你也有在念書的女兒,換做是你,你也會心痛的吧。當我今天看到蘇勁被你前妻指責,被你女兒哭訴,被她的同學在背後指指點點,我有多心痛,我唯一的妹妹,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就遇上了你,你能承諾給她一個幸福簡單的未來,那我無話可說,是吧,愛情來了,誰也擋不住。」蘇勁說。

  鄭海威點點頭,說:「你放心,今後有我活著的一天,我就不會在我的範圍內讓蘇勤受到半點委屈,不論是我前妻還是我的女兒,我都會護著蘇勤,因為她是弱勢的。除非我死了,否則此生都不辜負蘇勤。」

  「好,有你這句話,我滿意了。」蘇勁說。

  蘇勁沒想到的事,事情遠遠比她想像的要嚴重,這都是後來發生事了。

  蘇勁漸漸也不想回家,她不想看見卓惠娜,不想看見嫂子趙靜,更慚愧面對婆婆的眼神,她選擇加班,加班,整晚都是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下班回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必須要加班,用加班費來還俞睿的那一萬二千塊錢。整個家的經濟都是公開透明的,她和張赫名身上有多少存款婆婆一清二楚。她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張赫名,都處理好了的事情,就不說出來惹得大家煩惱。當然,她還是因為礙於那張毫無人情味的婚前協議。

  倘若沒有那張婚前協議,還有什麼話什麼事需要隱瞞的呢。一家人本該是坦誠相待的,現在都變成了人心隔肚皮。

  張赫名對蘇勁的天天加班抱怨,他說:「咱媽還指望我們早點要孩子呢,你前段時間吃的葉酸,現在也停了,你得堅持吃啊,你老這麼晚回家,我等你回來都等睡著了,困死了,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蘇勁捏了捏張赫名的臉,笑著說:「你以為我不累呀,沒法子,最近公司事兒特別多,你就委屈一下子。對了,媽沒說什麼吧,前幾天都說不是趙靜走就是我走的,現在怎麼沒動靜了?」

  「我媽是捨不得你這個兒媳婦呢,我是絞盡腦汁地想,我也想不明白你嫂子為什麼要堅守在咱家不走,莫非咱家地下有寶嗎?」張赫名說。

  蘇勁樂了,說:「你這個傻瓜,咱又不是一樓,還有寶!」

  蘇勁轉而一想,倒是被張赫名給提示了一下,有寶,對,趙靜一定是因為有利可圖才會留下來,她留下來的利益是什麼呢,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情,她並沒有朝嫂子和卓惠娜串通的方面想,只想著嫂子會不會是想要霸占張家的房產啊,如果是這樣,那也太不實際太陰險了吧。

  不過,長此以往,拿懷孕的嫂子沒辦法啊,要麼嫂子搬走,要麼就是張家人搬走了,這房產證上連蘇勁的名字都沒寫,趙靜是不可能擁有這房子的產權的,頂多也就是短期內居住在這裡。

  越想越頭疼,無法理解。


  趙靜給卓惠娜簡訊匯報著家裡的動態,卓惠娜暗示她是時候要製造新一波的矛盾了,必須要加一把火候,才能一次性完成任務。趙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李雪芝這兩天也沒有發牢騷,她該如何挑起事端呢。

  翻了個身,看著丈夫蘇勇熟睡的臉,趙靜突然就想到了一事了,臉上浮起了笑容。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都在的時候,正好蘇勇送牛奶去了,趙靜說話更是有恃無恐沒個膽怯,就很大聲音喊了蘇勁一聲,然後當著李雪芝,張赫名的面,對蘇勁說:「前天你大哥碰刮到的那寶馬車維修費,你問那個男人借的吧,他對你可真好,你該介紹給張赫名認識認識,讓張赫名向他學習呀。」

  蘇勁朝趙靜做暗示,讓她不要再說下去,她想著嫂子怎麼就這麼笨,好端端說這事幹嘛,這不是找事嗎。

  張赫名疑惑,問:「蘇勁,什麼寶馬車維修費,那男人是誰啊?」

  趙靜繼續說:「哎呀就是你大哥騎電動車撞到停在路邊的寶馬車上去了,蘇勁就和一個文質彬彬談吐不凡的英俊男人一起開車過來了,寶馬車主識貨呀,一看就當那男人是蘇勁的丈夫,別說,還是挺登對的。結果就去給寶馬車維修啊……」

  「嫂子,你該去上班了。」蘇勁冷語。

  趙靜假裝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噢,對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去上班了。」

  趙靜背著包,若無其事地走了。

  蘇勁已感覺到,暴風雨要來了。

  張赫名的醋意是蘇勁曾領教過的,蘇勁此刻也只有一五一十和盤托出了,她說:「媽,赫名,我嫂子是添油加醋在說,其實事情很簡單,我不希望你們誤會我。那天我在上班,收到嫂子的電話,說我大哥騎著電動車撞了車,我當時也不清楚情況,很急,擔心大哥有事,俞睿正好在公司,就開車送我去。後來協商下來,給寶馬車維修,維修費花了一萬二,你們知道的,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錢,所以,俞睿來墊付這一萬二千塊錢的。」

  「你晚上加班,目的就是為了還錢吧。蘇勁,你眼裡還有我這個丈夫嗎,你有什麼事你都不告訴我,你寧可讓外面的一個男人來幫助你,來替你分擔解憂,你也不想想我,難道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你只要一個電話啊,我就會過來的,這兩年來,每每你家裡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哪次有怨言,哪次不比你還積極,你為什麼對我還防備?」張赫名痛心疾首地說。

  蘇勁辯解:「我沒有,我沒有不信任你,我是不想給你添堵,我大哥大嫂夠讓這個家煩惱的了,出了這種事,我不想拿到家裡來說,俞睿也是正巧在那,並非我對他有什麼特別信賴,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複雜好不好?」

  「我想的複雜,還是你做的事太複雜太見不得光?蘇勁,是不是我把你給寵壞了,寵上天了,寵得你眼裡都沒有我的存在了?」連日以來對蘇勁加班,以及家庭暗藏的不滿情緒使張赫名都釋放出來。

  在一旁聽著不做聲的李雪芝說話了。


  「蘇勁,對不起了,這次我無法原諒你,我對你的包容可以說我這輩子都沒有對誰這麼容忍過,你把我的脾氣和耐心都揮霍了,你大哥和你大嫂現在是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我仍讓他們住在這個屋檐下,難道我真沒辦法嗎,我可以換鎖啊,把他們東西都扔出去,叫他們滾蛋!我為什麼一忍再忍,我是看著你蘇勁是我兒媳婦的面子上!你懂不懂!我真是蠢到家了,還想著你會成為一個好兒媳婦,你會尊重我們張家人,你會尊重這牆上的婚前協議,但你呢,一而再再而三欺騙張赫名,欺騙這個家,你就像是這個家裡的叛徒!」李雪芝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劍一樣刺向蘇勁的心。

  蘇勁垂頭,不再理論,婆婆說的都是事實,她確實把張家給害了,張赫名娶了她,還沒有結婚之前的快樂了,整個家都籠罩在霧裡。

  「我不想忍了,我還盼望著你會對張赫名好一點,你們有個孩子,這個家也就慢慢穩定了,可你的心哪在這家裡啊,你還在你娘家人,你的上司,你的朋友身上啊。算了,兒子啊,你這個兒媳婦,是沒有心的,還在一起,還留在這個家做什麼。」李雪芝說著,心痛萬分。

  蘇勁站起身,說:「媽,對不起,我知道承認錯誤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如果說剛嫁過來時我的心是在娘家,那我承認,後來,你們對我那麼好,那麼包容,給我的關愛不亞於我的父母,我就真的把你和爸當自己的親生父母了。也許,只有我走,這個家才能安寧,我哥哥嫂子也會離開。」

  張赫名說:「不許走,上一次出走,不是說好了,都不許再離家出走嗎,別走。」

  「你說我不信任你,那麼,你信任過我嗎?」蘇勁說完,回到房間,關上門,痛哭一場,這一次,連衣服和隨身用品都沒有帶,就這麼淨身出戶,走得乾乾淨淨,不拖泥帶水。

  「你走了就別再回來了——」張赫名說。

  蘇勁走了,她照舊上班,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俞思給她介紹了一處小四合院,是全家移民加拿大了,房子也沒租給別人,正好蘇勁住過去,可以幫著照看房子。

  蘇勁就這樣住在這棟朝南的小四合院裡,有個小廚房,陽台上種滿了一盆盆的小綠植,蘆薈,小榕樹,銅錢草,茉莉,她傍晚的時候就坐在院子裡,給花兒澆澆水,她換了手機號碼,還是在原來的公司上班,只是張赫名也沒有來找過她。

  這樣下去,結果只會是離婚吧。

  蘇勇為妹妹的離家出走而自責內疚,卻怎麼也勸不動蘇勁回來,也勸不動趙靜搬離張家。

  李雪芝直接當面質問趙靜:「我兒子和兒媳因為你們都鬧得要離婚了,蘇勁也離開這個家了,你們夫妻倆住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真不要臉了嗎,我要不是看在你懷孕的份上,我早就讓保安把你們給轟出去了!」

  趙靜大言不慚,就當沒聽見。

  倒是蘇勇臉上無光,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卓惠娜就成張家的常客了,常來常往,幾乎是一日不落的來,還幫著李雪芝來指責趙靜,讓趙靜趁早滾蛋,卓惠娜和趙靜兩個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倒是配合默契。


  卓惠娜把趙靜約到僻靜的茶座,說:「你可以走了,別再待在張家了。」

  「我不走,按照你口頭承諾我的一套小居室,你還沒有兌現,我就不走。」趙靜說。

  「你以為房子那麼容易就給你啊,笑話,你說,你有讓蘇勁和張鶴鳴離婚嗎,你辦到了嗎,你沒有,時機到了,你該走了,再不走,你假裝懷孕肚子遲遲不見隆起,你遲早要被拆穿的!」卓惠娜說。

  趙靜低頭看自己的肚子,說:「你要是不給我房子,我就不從張家搬走!」

  「你還威脅我?你不搬走,也得搬走。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的事告訴你丈夫,讓他看清楚自己枕邊人是多麼自私的嘴臉,為了自己的利益,假裝懷孕,幹了那麼多壞事來傷害他的妹妹,你說按照他的脾氣,會不會打殘你啊,你看他現在對你容忍吧,那也是以為你懷有他的孩子。」卓惠娜說。

  趙靜說:「你要是敢說出我,我也說出你的事,這一切都是你教我做的,我是按照你說的來辦。」

  「你去說啊,我才不怕呢,你看我乾媽還有我赫名會不會相信你這個外來人。再說了,你說了你也拿不到房子,還會害了你自己,你這麼聰明的人精兒,你會做損人又害己的事嗎?」卓惠娜說完,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推到趙靜面前,說:「這裡面的錢,夠你兩個月的工資了,拿著吧,回去收拾收拾,準備騰出房間。」

  「騰出房間?」

  「我要搬進來呀,笨蛋!」卓惠娜說完,拎著小坤包,搖曳而去。

  「呸,不要臉!狐狸精!」趙靜朝著卓惠娜的背影罵了一句,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一疊錢,一張一張地數。

  裡面有五千塊錢,雖然離許諾的一套房子差十萬八千里,但好漢不吃眼前虧,能拿到五千塊錢也算值了,趙靜想,回去就搬吧,每天看著李雪芝的臉色過日子也的確讓人心煩。

  趙靜和蘇勇商量著搬走。

  蘇勇大驚且大喜,抱著趙靜說:「老婆,你怎麼忽然想通了,還好,還來得及,我們一走,我就打電話讓張赫名把蘇勁接回來。」

  「那你想過我們去哪兒呢,是繼續在北京租房子,還是回河南?」趙靜問。

  蘇勇說:「我聽你的啊,你說去哪就去哪。」


  「蘇勇,我們回去吧,我不想待在北京了,我覺得北京人吧,都太精明了,我輸了。」趙靜說著,受了卓惠娜的氣,憋屈,又不能說,想著委屈。

  「是,回去還壓力小,自在,大城市不適合我們,回去吧,你又懷孕了,在家就能安心養胎,我媽也好照顧你。」蘇勇說。

  趙靜點了點頭。

  回家的火車票變得異常緊張,訂的最快的車票也是兩天後,還要在張家住兩天,趙靜有不祥的預感,她想快點搬離張家,她的預感是正確的,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出來混是要還的。

  晚上,在整理行李的時候,蘇勇發現了趙靜有很多原本不屬於她的東西,有錢包,有衣服,還有絲巾,這些都好像見誰用過,是誰呢,蘇勇想到了卓惠娜,他就納悶了,卓惠娜怎麼會平白無故給趙靜這麼多好處呢,這些事串在一起想,蘇勇就想到了一點兒眉目。

  蘇勇趕緊找到趙靜的背包,從裡面發現了一個信封,裝了一疊錢,趙靜的手機正好有一條未讀簡訊,趁著趙靜在衛生間,蘇勇看了那條簡訊,是名叫ZHN的聯繫人,簡訊內容說:你走了以後,自己想個藉口流產,最好是與蘇勁有關係的流產,明白了嗎,這樣你既脫身,也可嫁禍蘇勁。

  蘇勇是有點基本文化的,ZHN不正是卓惠娜的名字首寫字母。

  因為平時蘇勇從來不翻趙靜的包和手機,所以在趙靜眼裡,蘇勇就像一個不識字的人一樣,基本上不需要防備,手機里有很多夜裡偷偷和卓惠娜發的簡訊都沒有刪除,這樣事實的真相就浮出了水面。

  原來自己的妻子是這樣一個自私無情無義的女人,還騙他說她懷孕了,從頭到尾都在和卓惠娜串通來拆散妹妹的家庭,她這個蠢貨,這個騙子,蘇勇怒不可遏,坐在房間,抽了一支煙,等著趙靜出來。

  蘇勁因為有一份重要的工作資料一直都放在家裡,所以不得不回來一趟取走,她下班的時候天色都黑了,等快到小區,抄近路走一個巷子的時候,模糊中看到前面的兩個人背影,好像是婆婆和卓惠娜,她們倆手挽著手,有說有笑。

  蘇勁就放慢腳步,心裡有些難過,她走了,卓惠娜就踏入這個家了。

  忽然,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提著尖刀跳在卓惠娜和李雪芝的面前,男人低沉著嗓子指著卓惠娜說:「你把包交過來,再把手上的鑽戒取下來給我,動作快點。」

  李雪芝和卓惠娜都嚇得傻了。

  「我說話聽到沒有,我手裡的刀子可是認錢不認人的!」男人晃了晃刀子,刀面上有明晃晃的光。

  「你也是,叫你不要珠光寶氣,你看你……」李雪芝沒說完,男人一腳踢了過來。


  「你別說話!」男人揮揮刀,恐嚇。

  剎那間,讓李雪芝沒想到的是,卓惠娜竟然把包往李雪芝的懷裡一塞,拔腿就跑,根本都不管不顧李雪芝的死活,那逃命跑起來的速度,比汽車一踩油門剛起步時的提速還快。

  李雪芝嚇死了,腿都在顫抖,抱著包不知該怎麼辦。

  蘇勁就像是一道光一樣,出現在李雪芝的身邊,蘇勁多有勁啊,衝上去一拳就把歹徒撂倒在地,抬起一腳踩在歹徒胸口上,撿起刀,說:「拿一把道具刀就敢來搶劫,真是笑話!」

  過會兒,警察過來,帶走了歹徒,蘇勁攙扶著腳還發軟的婆婆一步步慢慢往家裡走。

  張赫名聞訊趕來,一路找到了她們。

  「媽,老婆,你們倆沒事吧,我可要嚇死了,我爸正往家趕,你們怎麼回事,怎麼走這條巷子來了?」張赫名嚇壞了,直到確定她倆沒事才放心。

  李雪芝說:「還不是卓惠娜,平時穿得就太闊綽,說陪我散散步,回來就說走這條近道,這賊是尾隨我們來的,蘇勁正好走在我們後面,看著有人尾隨我們,你不曉得,卓惠娜多沒良心,居然拋下我自己跑了,在緊要關頭,才能看出誰才是自己家人,誰才是外人。」李雪芝說著,聲音哽咽,一直都握著蘇勁的手,不鬆開。

  蘇勁說:「媽,我是本能反應啊,您是我媽,我只要做一天您的兒媳婦,我就有責任保護你。」

  張赫名摟著蘇勁,說:「你這個笨蛋,不怕死啊,人家可是有刀啊。」

  「我才不怕,我有勁兒,那個男人能打得過我嗎?」蘇勁倒驕傲了起來。

  「你以後不會也這麼把我一拳放倒吧。」

  「看你表現咯。」蘇勁笑。

  驚魂未定的李雪芝,在蘇勁和張赫名的一路打情罵俏間,竟然也就好了起來,稍微平靜點了,李雪芝說:「蘇勁,回家吧,經過這件事,我想,我除了你這個好兒媳婦,我還要誰呢,在最危險的時候,我曾理想的兒媳婦棄我不顧,而你,臨危不懼,站出來救我,哪怕我曾帶給你那麼多傷害,你也會救我,說明你除了善良以外,你還真當我是自己的媽媽,這就夠了,回去,我們收拾東西,搬家。」

  「嗯?媽,搬什麼家?」蘇勁納悶。


  「我都知道了,你住在你朋友的那個四合院是吧,其實我有天晚上還和赫名一起去悄悄看你,看你坐在院子裡對那些小盆栽說話,哈哈,那院子比咱家不得小,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就一家人搬去住吧,這房子,就先讓你嫂子懷孕期間住著,反正房產證上寫的是我家的名字,還怕她能霸占我們房子嗎?就給你哥哥嫂子住吧,我們挪。」李雪芝堅定地說。

  這把蘇勁感動壞了,眼淚嘩嘩往下落,說:「媽,您幹嘛要對我這麼好,幹嘛呀您,害我掉眼淚。」

  「我不也掉眼淚了嗎,來,我給你我的好兒媳婦擦一擦。」李雪芝停下腳步,用手帕給蘇勁擦眼淚。

  「你走了之後,我和赫名都被你爸好一頓教訓啊,天天都罵著讓我們去接你回來,他作為公公,不好去接你,我和張赫名去看了你好多次,又一次差點被你看見,哎,想想,這麼多日子相處下來,還是像親人一樣了。卓惠娜到底是女兒,我也只是把她當女兒。」李雪芝說。

  「媽,以後啊,您不僅要把我當兒媳婦,也要把我當女兒,否則,我吃醋!」蘇勁笑道。

  好溫馨啊,蘇勁的心裡如沐春風。

  後來這段故事還被俞思笑懷疑是不是蘇勁故意安排個強盜去的啊,當然,這都是後話。蘇勁倒認為是自己傻人有傻福,是你的東西那就是你的,你付出的真心中會收穫到真心的。

  打開家門,蘇勇和趙靜正扭到成一團,趙靜一看蘇勁來了,就喊著:「妹妹,你快救我,你哥瘋了,他要殺我!」趙靜驚恐的眼神求助著。

  蘇勁和張赫名忙拉開蘇勇,蘇勇還揮動著拳頭,用腳踹趙靜,罵道:「你個敗家的娘們,我再也不忍你了,我要和你離婚!」

  蘇勁從桌上拿起一杯冷水,倒在大哥的臉上,蘇勁放下杯子,說:「哥,你喝多了吧,耍什麼酒瘋,嫂子犯了再大的錯你也不至於動手啊。我和我媽商量著,我們一家人搬走,把這房子先留給你們住,好讓嫂子安心養胎。我因此失去了一個孩子了,我不想看你和嫂子重蹈覆轍!」

  蘇勇氣憤難當,指著趙靜,說:「你看看,你看看你傷害的人是怎樣的人,他們都這麼善良,他們把我們夫妻當作親人,可我們呢,我真後悔娶了你,還帶你來北京,害了蘇勤,害了蘇勁,你這個害人精啊你……」

  趙靜坐在地上,抽泣著,一言不發。

  「大哥,別說了,都過去了,現在我不是又回來了嗎。」蘇勁不知情,想走過去扶起嫂子。

  「你別扶她,讓她滾!她根本都沒懷孕,從頭到尾都是個圈套!我這次是徹底看清她了,這就是我精明能幹的老婆干出來的事!」蘇勇說著,將一堆卓惠娜送給趙靜的東西和信封里的錢扔在客廳地上,還有那個裝了幾十條簡訊的手機。

  真相大白了,蘇勁看完了簡訊,不知說什麼好,想罵,但畢竟那是嫂子,哥哥都打了也教訓了,她選擇包容。


  「哥,別再責備嫂子了,反正我和張赫名也沒有離婚,經歷這個考驗,我想我和他以後會更相信彼此,嫂子也是一時沒有經得起誘惑,這日子還是要好好的過,起碼嫂子沒有做過傷害你的事,她也是想和你有更好的生活。」蘇勁說完,牽起趙靜的手,說:「嫂子,別哭了,沒事,事情說開了,都是一家人,沒有人會怪你,我哥是個實在的人,你以後就好好跟著他腳踏實地奮鬥,也一定會過上好的日子。」

  趙靜真是後悔了,哭著內疚地說:「蘇勁,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做了這麼多傷害你的事

  李雪芝萬萬沒想到,一夕之間,自己原來心目中那個單純可愛的準兒媳卓惠娜竟是這般面目,她無法接受,愣著坐在沙發上,想到底是自己哪裡做錯了,會造成現在的局面。幸好,幸好還不晚,這個家還沒有被拆散。

  一場風波以鬧劇收尾,蘇勇帶著趙靜回了河南,在蘇勁的勸說下,哥哥嫂子也算是和好了,也許回到河南,才是最適合他們的選擇。

  蘇勁這一次,也真正地融入了張家,融入了婆婆李雪芝的心裡。

  經歷了這麼多的波折,只能說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卓惠娜是有自知的人,事情敗露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蘇勁和張赫名過上了幸福平靜的日子,他們小別勝新歡,更是甜蜜,李雪芝看在眼裡,喜在心上,想著照這樣下去,兒子兒媳婦的感情這麼好,離抱孫子的日子也該不遠了吧。

  張赫名將一萬二千塊錢還給了俞睿,蘇勁終於不用拼命加班來存錢了。

  一家人過日子,有什麼難處,敞開來說,總好過一個人扛著,多辛苦。

  蘇勁生日那天,李雪芝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張赫名買了鮮花,蛋糕,張音正也參與進來,還高歌一曲,唱著宋祖英的《今天是個好日子》,蘇勁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這才像一個家,這才是一家人啊。

  婆婆要撕掉牆上的那一張婚前協議,被蘇勁給攔住了,蘇勁說:「媽,先不撕,我覺得呢,上面有些地方寫的還是很對的,我需要一個約束,等我什麼時候真正可以學會對一些請求說不的時候,我再來撕掉它。

  生日上,張赫名還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了一枚鑽戒,給蘇勁戴上,她望著閃亮的鑽戒呀,笑得合不攏嘴。

  哪個女人不喜歡鑽石和鮮花。

  中秋節前一天,本打算接蘇勤來家裡過中秋節的,蘇勁再一次被蘇勤學校的主任請進了辦公室,這一次,原因是蘇勤自己造成的,蘇勤竟然申請退學。半個多月沒見蘇勤,蘇勤受了,憔悴了,像驚弓之鳥。


  蘇勁問了系主任一些情況,主任只是搖頭。

  主任說:「她現在的心思完全都不在學業上,想的都是和男朋友前妻的鬥爭,她已經不適合在學校學習了,但退學是她自己提出的,我對她的心理健康很擔憂,在這個環境下,她的格格不入只會讓她精神失控,再待在學校里,繼續下去,對她沒好處。我的意見是可以休學,等明年再來念書,也行。」

  「不,我不念了,我要退學,退學!」蘇勤抱頭,抓著頭髮。

  蘇勁看著蘇勤變成這樣,心裡不是滋味,健康陽光的妹妹,因為各種因素,愛上了不該愛的男人鄭海威,若她沒有和鄭海威在一起,而是和艾好繼續談下去,那麼她也不會要走到退學的地步。

  蘇勤退學了,搬到了鄭海威的家,蘇勁卻不敢說一句反對的話,她了解蘇勤,她這麼做,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才會做出這麼不留餘地,不留後路的決定,她要退學,要在22歲這年嫁給鄭海威。

  儘管蘇勁找鄭海威談了幾次,鄭海威表示尊重蘇勤的決定,他還是那句話,只要蘇勤肯嫁,他就願娶。

  蘇勁不知如何把這件事告訴父母,對蘇勤讀書還抱著極大厚望的父母,如果知道了蘇勤退學會不會瘋啊。

  後來,是蘇勤自己和鄭海威回去一趟,主動把退學的事向父母坦白的,並坦誠說將要和鄭海威結婚。蘇廣宏在劈頭蓋臉罵了蘇勤一頓之後,除了選擇默認,還能怎樣,可憐天下父母心,沒有人會為了學業把自己的女兒給逼瘋吧。只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做自己喜歡的事,嫁給喜歡的人。錢,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蘇勤結婚那天,婚禮辦得萬分隆重,風光無限,在五星級的酒店舉行儀式,那天,蘇勁看到艾好站在酒店門口哭,見蘇勁走過來,艾好就跑開了,這個男孩子有著善良的心和強大的自尊,蘇勁想,他的將來,也許不會比鄭海威差,他會前程似錦的,更會找到比蘇勤更好的女孩子。

  在婚禮上,沒有看到鄭海威前妻和女兒的身影,他們的婚姻,最遺憾的是,沒有得到每一個人的祝福。

  婚後蘇勤就成了一個家庭主婦,不需要工作,在家做飯洗衣服,很簡單的家務,也有保姆,只是蘇勤對做飯和洗衣服的事會親自去做,鄭倩倩是判給鄭海威撫養的,所以蘇勤也擔當起了一個小後媽的身份,都說後媽難當,婚後蘇勤是更加深刻體會到後媽這個詞背後的艱辛。

  她對鄭倩倩付出了自己最大的愛,甚至說,連鄭倩倩的媽媽王萍在沒離婚時,也沒有做到對鄭倩倩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

  倩倩堅持喊蘇勤姐姐,這個年紀還小的小姑娘,她知道喊蘇勤姐姐,就是對蘇勤一種提醒,提醒她的身份,每次鄭海威都會批評倩倩,要倩倩叫阿姨,有時候當著很多人的面,叫蘇勤姐姐,蘇勤真是有些尷尬。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她不能有怨言。

  蘇勁把自己如何處理家庭內部矛盾的事告訴了蘇勤,因為是一家人,所以要避免傷害,只能說,時間會證明一切,需要的是用真心來打動,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好好照顧倩倩,把倩倩當自己的女兒,一定會有一天,倩倩會主動叫她一聲媽媽,會心甘情願接納她,成為一家人。


  蘇勤聽蘇勁的話,對倩倩的無理取鬧都選擇包容,不但不生氣,反而更加真心對待倩倩,當然,有時受得委屈,得不到理解,還反被鄭海威誤會,但蘇勤都告訴自己,你已經嫁給他了,你沒有後路了,你只能做好鄭海威妻子的本分。

  蘇勤在街上碰到過一次王萍,王萍正好身邊有同事在,就指著蘇勤說:「就是這個女人,年紀輕輕,心機可多了,為了嫁給有錢人,連書都不念了,急著嫁給我前夫。可惜啊,我前夫曾經多少次想和我複合,是我拒絕了,才會退而求次娶她的。」

  蘇勤優雅地說:「無論你怎麼說,你還是輸了,好在,你輸得心服口服,也不至於會有遺憾。」

  天底下有多少準備做他人後媽的女人,只是要奉勸一句,除非你有一顆願意把丈夫和別人的孩子當做自己孩子還百倍呵護的心,你才能夠去做後媽。

  對蘇勁而言,喜事是接連不斷的,婆婆考慮到房價不斷上漲,趁此機會,和公公一起商量過後,決定拿出他們存了大半輩子的積蓄,為蘇勁和張赫名買一套房子,看中了一處新樓盤,地理環境好,離學校近,將來有了孩子上學也方便。

  蘇勁不想兩位老人把全部的養老錢都拿出來買房,蘇勁說:「爸媽,你們存了半輩子的錢,不能動,你們要留著自己養老,我和張赫名還年輕,不啃老,我們要靠自己打拼,再說也有房子住,我還希望和你們住一起。」

  「蘇勁,你就不要不同意了,買房子是件好事,也是出於投資計劃,錢放那都貶值,再說也要為以後打算,你和赫名有了孩子,要考慮孩子的上學問題,反正我和你爸爸都有退休金,有保險,你們又這麼孝順,我難道害怕沒人養老啊。」李雪芝說。

  張音正說:「我們父母就是為了自己的孩子而活,等你們有了孩子就知道了,現在你和赫名也都穩定了,這房子也沒有寫你的名字,等新房子訂了,到時候房產證上,一定要寫你的名字,這才算是我們張家給你一個最公平的協議。」

  蘇勁被感動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說:「爸媽,你們幹嘛對我這麼好,要是以後不住一起,我會不適應的。房子寫不寫我的名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和和氣氣在一起,都健康康康,都平安,就好了,我知足。」

  張赫名輕鬆地說:「買房子,爸媽的錢是肯定不夠付全款的,我和蘇勁存的積蓄也拿出來,一起買套房子,爸媽說得對,房價還得往上漲,咱們這也算是投資。我也開心了,以後再也不用夾在媽媽和老婆之間為難了,現在啊,我算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房子很順利的就預定了一套120平的三室兩廳兩衛,四個月後就能交房,這算是家裡的一樁大事喜事了。

  俞思也要結婚了,嫁給陸清,他們倆站在一起,那就是最登對的男才女貌。曾經俞思因為身體的原因,失去了馮小春,但上天帶她不薄,她又遇到了更好的男子陸清。就算她坦白告訴陸清自己可能不能懷孕,陸清也願意娶她,和她一起承擔。

  我愛的是你這個人,那就是不論貧窮與疾病。

  結婚的前一夜,蘇勁陪著俞思,俞思悄悄附在蘇勁的耳邊,說:「我懷孕了,才一個多月,陸清的,我今天才知道,你說這算不算是雙喜臨門。」

  「你懷孕了?俞思,你太壞了,偷偷吃什麼好方子呢,也不告訴我,我和張赫名可正在努力,我都差點要氣餒了,不過你給了我動力,我要加油!」蘇勁歡喜地說。


  「肯定會懷上的,勤奮點嘛。」俞思說。

  「看來你家陸清是十分勤奮的人。」

  「哈哈,你說,馮小春要是知道我懷孕了,會不會氣死啊?」俞思笑著問。

  「估計會,我們祝願他明年能順利考上研究生吧!」蘇勁說。

  這樣其樂融融的每一天,都讓蘇勁感恩,感恩婆婆給予自己的包容和耐心,還有公公一直的理解和支持。

  這個家,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啦。

  婆婆建議他們小夫妻倆應該出去旅行一次,在北京總是有工作壓力圍繞著,不利於懷孕。

  所以,蘇勁和張赫名一起提前休年假,出去旅行了一次,在大理整整住了十天,那十天,住在洱海的海景房裡,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大理古城的清新和安寧,讓他們倍感珍惜幸福光陰,珍惜身邊擁有的人。

  當然,張赫名沒有忘記此行的任務,非常勤奮,正好那些日子也是蘇勁最容易受孕的日子,蘇勁想著,等回到北京,過個大半個月,就能測到懷沒懷上了。

  在大理的柔軟時光,蘇勁也會反思自己走過的彎路,曾經傷害了婆婆,自己都渾然不覺,她覺得自己真的成熟多了,至少,現在說話做事都會顧及身邊人的感受。

  蘇勁靠在張赫名的臂彎里,問張赫名:「你說,是不是要感謝那張婚前協議,雖然看似是不平等的,看似對我要求多多,也因為它產生了很多的矛盾,但是,經歷了風雨,才能見彩虹。等我真的可以完全把自己成熟起來,我就撕下那張婚前協議,然後貼上一張八榮八恥。」

  「哈哈,你已經可以撕下來了,在親情面前,那些規矩和條約,都不算數了,以後一家人相親相愛,想到這樣的場景,我就好愛這個家。蘇勁,我算明白了,那些出軌的男人,應該都是有個不夠溫暖的家庭。你看我現在,只要一下班,就第一時間想往家裡跑,應酬能推就推,還是家裡溫暖啊。」張赫名感慨道。

  當幸福看似踏踏實實的時候,蘇勁和婆婆的關係勝似母女,成為全小區婆媳關係的典範。李雪芝不管走到哪,人家談起她的兒媳婦,那都是說賢惠勤勞有氣質,都是豎大拇指。

  李雪芝總算是得意洋洋,揚眉吐氣了。

  穿著一身漂亮衣服,走出去,人家問:「哎,雪芝,你身上的衣服可真好看,配著這褲子和鞋子,顯得年輕。」


  她驕傲地說:「我兒媳婦買的,她眼光好,挑的衣服比我自己選的還適合我。」

  「我看還是你眼光好,不然你咋挑了個這麼好的兒媳婦呢。」旁人羨慕道。

  李雪芝真是雄糾糾氣昂昂,只求家和萬事興。

  半個月後,李雪芝忽然覺得胸口腫痛,胸部有硬塊,和蘇勁說起這事之後,蘇勁就非領著她去醫院做檢查,起初都以為是乳腺增生,結果幾次化驗結果下來醫生可以確診,是乳腺癌,早期。

  蘇勁拿到結果都不敢相信,捂著嘴,盯著診斷報告忍住眼淚,把眼淚硬生生憋回去,她心裡好痛,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她好不容易才和婆婆有深厚的感情,情同母女,老天居然開這個玩笑,癌症,這意味著什麼,好在,是早期。

  蘇勁不敢把病情真相告訴給婆婆,先打電話通知了張赫名,她強裝著鎮定,告訴婆婆:「沒事,媽,乳腺增生,有個腫塊,良性的,醫生建議住院觀察,這段時間我來照顧你,不能吃辛辣的,不能吃油膩的,要忌口。等會張赫名下班會過來,他啊,最近上班可用心了,估計離升副總經理也不遠了,終於跨越總編到總經理的這一步路了。」蘇勁故意說了一堆,好來分散婆婆的注意力。

  李雪芝點點頭,喝了口水,慈祥地笑著說:「沒事就好,我先住院,你不用照顧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該上班就去上班,別老公升副總了,你還在原地踏步,蘇勁啊,你要加把勁,加油啊!」

  「媽,我一定加油,爭取嘛職位就比張赫名小一級,那是最好的了。」蘇勁說著,心裡真是五味雜成。

  等張赫名到了醫院之後,五位專家進行會診,最後一致確定,是乳腺癌早期,張赫名聽完消息,頓時就六神無主,等醫生走了之後,在會議室里,張赫名抱著蘇勁無助地哭。

  「蘇勁,你告訴我,這是誤診,媽媽看起來那麼健康,她剛退休,剛開始享受天倫之樂,我們一家人才真正團聚,她怎麼會得癌症呢,她不能有事,蘇勁,我好害怕,我該怎麼辦,我做不到像你那樣假裝忍住悲傷,假裝開心……」張赫名哭著說。

  蘇勁必須堅強,必須要支撐住,她抱著張赫名,安慰他說:「沒事的,不要把癌症想的那麼可怕,醫生說了,還是早期,治療來得及,我們現在不能慌,更不能在媽面前表現出悲傷。還有,在爸爸那也要多安慰,現在第一是要讓媽的心理狀態好,這病魔就怕心態好的人。第二,要準備錢。我算了算,也都怪我,之前花了不少錢,現在錢都買房子了,家裡沒存多少錢,為了治好病,咱們先準備個十萬,不能錢不夠啊。」

  「錢的事,我來想辦法,再說我媽有醫療保險,我先問親戚們借借,實在不行我就把房子抵押出去,貸款。」張赫名說。

  「還是我來借吧,你就別借錢了,讓你這邊的親戚知道我們借錢給媽看病,都在北京,萬一傳到媽媽的耳朵里,不好。」蘇勁心裡有了打算。

  當蘇勁把婆婆生病住院的事告訴父母的時候,蘇廣宏一口就承諾下來,說:「別擔心,我和你媽今年種大棚存了點錢,還有你妹妹結婚時鄭海威給的彩禮錢,零散的都你們三個孩子給我和你媽的生活費,我都存著,你要多少,只要爸有,爸就借給你。」

  蘇勁說:「爸,你和媽都是掙得辛苦錢,妹妹的彩禮錢我更不能動,你們能借一點是一點,我會給你們利息。」


  「傻孩子,還見外了是吧,給什麼利息,爸媽就是那麼見錢眼開的人啊,你婆婆現在對你這麼好,現在生病了,別說借,就是給錢給她治病,我們也是應該做的,他們兩位老人也是給你們買房子才把存的幾十萬都給用了,你要好好珍惜,照顧好她,多陪陪她。」胡秀拿過電話,叮囑著蘇勁。

  蘇勁知道,自己和張赫名,都有一雙天底下最善良最可愛的父母。

  曾經她為娘家做的事而影響了在婆家的關係,現在,當她需要幫助,娘家也義無反顧給了她最大的支持。

  蘇勇和趙靜聽說了,也拿出了一萬塊錢,這都是他們夫妻倆辛苦掙來的,蘇勁感激不盡。趙靜說:「妹,以前我做了很多錯事,你為我和你大哥也花了很多錢,現在你們有難關,我們當然要陪你一起走過去,別怕,娘家挺你,有事就朝我們張口,我和你大哥這都上班,每月都有工資,生活很穩定,存的錢不多,我們一發工資就往你那寄。」

  蘇勁被這份親情所感動,只接納了父母的五萬塊錢和哥嫂的一萬塊,加上俞思的出力,幾處湊湊,湊夠了十萬塊錢,這筆錢對於西醫治療目前是足夠了。

  蘇勁白天上班,中午會抽時間來醫院,下午一下班就往醫院趕,公公也一直都陪在病床前,大家都隱瞞著婆婆病情,只說是乳腺增生。

  幾次醫生會診出後,做出的治療意見,一種是先做化療,再觀察觀察。還有一種就是直接切除,避免化療的折磨。蘇勁考慮到婆婆才五十多歲,又很愛美,如果直接切除,婆婆會不會接受不了。但張赫名認為化療對身體的傷害太大,也許化療之後,還是要選擇切除,所以,不如直接切除。這一切,都交給了張音正來決定。

  那一晚,張音正看蘇勁和張赫名都在,就側面地和李雪芝說了一下,也算是要徵求她的同意。

  張音正委婉地說:「雪芝,我們都過了大半輩子了,這些年,好容易把兒子培養出來,現在兒子兒媳都這麼孝順,我們啊,受點病痛就望望我們的孩子。這個醫生說,病沒什麼大礙,就是要做個小手術,把腫塊取出來,你同意嗎?」

  李雪芝雖然面色憔悴但還是很頑強,說:「行啊,做手術吧,一次性根除病痛最好了,拖著也不好,看你們整日為我操心,我都心疼。蘇勁啊,你瘦了,看你中午吃飯胃口也不是很好,要是不舒服要看醫生。」

  蘇勁點頭,說:「媽,你就放心,你做手術的時候,我們都在手術室外等著你,給你加油。等你康復了,我們一家人出去自駕游旅行。」

  「是啊,我媽是最棒的了,等出院的那天,我就領著我媽,去日本滑雪,我知道我媽有個夢想,就是在富士山滑雪。」張赫名說。

  手術的那天早上,李雪芝忽然說想獨自靜一靜,蘇勁和張赫名只好離開病房,張音正也和醫生做著手術前的交流,簽訂手術協議,手術過程中是有一定不可預計的危險性的,張音正簽字的時候,手都在抖。

  在進手術室之前,李雪芝喊了蘇勁一聲,手從病床里伸出來,遞給蘇勁一封信,望著蘇勁微笑著說:「蘇勁,你是個好兒媳婦,我把你娶進門做兒媳婦,我一點也不後悔,如果有緣分,等我活著從手術室里做出來,我一定再加倍對你好,比對自己女兒還要好。」

  蘇勁再也忍不住了,心裡想到了手術中可能會出現的危險,婆婆慈祥的臉,讓她按捺不住眼淚,哭著說:「媽……」


  醫生給李雪芝注射了全麻,幾秒鐘的時間,看著婆婆就這麼失去了知覺。醫生把他們擋在了手術室門外,拉上了門帘。

  手術的事並沒有通知太多的親朋好友,怕李雪芝會胡思亂想,當蘇勁打開那封信時,看著信,才知原來他們苦心維護的溫柔謊言,其實婆婆是一直都知道的,她不說,是怕他們擔心。

  信里寫道:

  蘇勁:

  給你寫這封信的時候,我還能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你,你的樣子。可能你都不記得了,我還記得是在那個藥店裡,你來買藥,你局促不安,用著一張小紙條遞過來。

  我當時就想,這是誰家的女孩子,怎麼這麼奇怪。

  沒想到,後來,你竟成了我的兒媳婦,這算是一種緣分吧。

  當然,我是後來才回想起來的。

  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而我,把你的善良當成缺點,把你的孝順當成負擔,制定了那個不平等的婚約,對你進行約束,而你,從未恨過我,真心待我,我想想我以前做的事,真是對不住你。

  曾經想著等以後可以慢慢來彌補你,把你當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疼愛。

  我記得過去我和卓惠娜像母女一樣聊天的時候,你偶爾會投過來羨慕的眼神。

  對不起。蘇勁,我知道我的病情,我騙了你和赫名,騙了我的丈夫,我看著你們每天為了隱瞞我,做出的努力,我很感動,我想打敗病魔,好起來,我還想抱孫子。

  這次進手術室,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來,所以在這信里,想叮囑你和赫名幾句,你們一定要互敬互愛,甘苦與共,要視雙方的親人都為自己的親人,要相互信任,相互扶持。

  第一要善良,第二要相親相愛。

  這就是我對你們的要求。


  我要是能好起來,平安度過這一劫,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撕掉牆上那張《張蘇婚前平等協議》,真後悔,之前沒有親手撕掉它。我們這樣相親相愛的家庭,還需要什麼婚前協議嗎?

  兩處房產,都是你和赫名共同的夫妻財產。

  如果我走了,再把這封信念出來,如果我平安,那這封信你就別給他們父子看了。

  我最放心不下你公公,他除了音樂和藝術是畢生的追求,也沒有別的追求,你們一定要照顧他到老,我相信孝順的你和赫名一定會做好的。

  好了,別哭了。

  這封信看完後,蘇勁哭得不像話了,把信放在包里,擦乾眼淚,繼續等在手術室前。

  當手術燈滅的那一刻,終於等到醫生出來,等來了一個好消息,手術很順利。

  懸著的心,終於都落了下來。

  李雪芝醒來喊的第一個人的名字就是蘇勁,直到蘇勁握著她的手,她才放心地點點頭,儘管還不能說話,卻在告訴蘇勁,她沒事了,叫蘇勁別擔心。

  那段在病房裡的日子,蘇勁的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很多病友都深深被打動,都說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這麼貼心的兒媳婦。

  蘇勁憨憨笑著說:「換做是我生病了,我媽也會對我這麼好的。」

  李雪芝輕輕打了一下蘇勁的背,說:「烏鴉嘴,叫你亂說。」

  病情沒有惡化,癌細胞腫瘤被切除後,也沒有擴散的表現,也總算是可以放心了,只要病情穩定康復,很快就會和正常人一樣了。

  李雪芝對同樣的癌症患友鼓勵地說:「得了癌症不可怕,只要我們有家人的愛和鼓勵,我們自己有一顆戰勝病魔的心,就一定能打敗癌症。」

  蘇勁望著婆婆成了抗癌楷模,每天有很多她的學生前來看她,才發現婆婆的另外一面,她是一個好老師,桃李滿天下,她受到那麼多學生的尊重。也常有癌症患者和家屬來病房,婆婆就會鼓勵他們,常舉例說自己有個好兒媳婦。


  蘇勁在喜悅之餘,也深受感動,她覺得通過婆婆,她提升了自己的人生境界。

  在幾次熟悉的嘔吐反應到來之後,胃裡的翻江倒海,讓蘇勁意識到了一個好消息,她驚喜不已,從大理回來之後,就想著半月後要做早孕檢查的,碰上婆婆生病,也一直都沒有去做檢查,現在,算算時間,也是有兩個月了。

  她在張赫名的陪同下,做了B超檢查,真是開心,懷孕了,八周,胎兒一切都健康。

  這讓李雪芝在病床上聽到這消息就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但想到蘇勁陪在醫院照顧她,擔心蘇勁肚子裡的孩子會不會受到了藥物影響。

  蘇勁問醫生,這段時間都在醫院待著,對胎兒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

  醫生肯定的說不會,因為從B超來看孩子是很健康的,並且她也沒有接觸什麼放射性器材,醫院很多護士懷孕早期也仍舊上班,不需要擔心,只要按時檢查就好了。

  這無疑是這個家庭一年來最大的喜訊。

  李雪芝出院的那天,正是快過新年的時候,到處都洋溢著年味,回到家,李雪芝剛坐下來,就想起了什麼,望著蘇勁笑了一下,沒等蘇勁反應過來,就走到那紙婚前協議之前,撕下了那張協議,撕得粉碎。

  「咱家,再也不需要這個可惡的協議來約束了。」李雪芝說。

  一家人張燈結彩,準備迎接新年。

  2012年,他們將會迎來一個龍寶寶,他們對未來寄託了太多的美好願望。

  蘇勁貼著門上的對聯,對聯是蘇勁親手寫的。

  上聯:家庭美滿春光燦。

  下聯:社會和諧氣象新。

  橫批:家和萬事興


  尾聲:

  蘇勁:八個月後,蘇勁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嬰,7斤8兩。婆婆的病也沒有再復發,一家人互敬互愛,張赫名工作一帆風順,升為副總。新房子已經交房,準備開始裝修,房產證上寫著蘇勁和張赫名的名字。蘇勁坐月子期間,娘家人都來看她,曾經在北京得到她照顧的親戚們都紛紛送來了祝福。當李雪芝得知自己生病時,蘇勁的爸爸媽媽,哥哥嫂子伸出援助之後幫助自己時,感動不已。兩家人,冰釋前嫌。

  蘇勤:蘇勤從未放棄對倩倩的關愛,她聽姐姐的那句話,不論受到怎樣的不公平待遇和委屈,都要固守自己善良的內心,在和倩倩一年的相處中,她做到了比親媽媽還要細心的呵護,在一次王萍的挑撥中,鄭海威和蘇勤發生爭吵,蘇勤失望地想要回河南去靜一靜,沒想到,倩倩抱住了她,喊了她一聲:媽媽,別走……蘇勤和鄭海威感情也好轉了起來,一家三口過上溫馨的日子。不久,蘇勤懷孕。

  俞思:俞思嫁給陸清之後,過上了幸福的日子,生了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一次抱著孩子,和陸清牽著手,在路上遇到了馮小春,他考上了研究生。彼此祝福。

  俞睿:俞睿終於從了那個頑固追求他的90後女孩,開始了一段大叔和蘿莉的浪漫之戀。

  文珊:文珊被已婚男人欺騙多次後,向許弋哭訴,許弋衝動一下將已婚男人打成重傷。許弋在看守所關了一段時間後才被釋放,文珊明白了誰才是最愛她的人,她勇敢做出自己的選擇,放棄曾經那個拜金,虛榮的自己,辭了職,和許弋回四川,裝修老家的房子,打算結婚。

  第九部:不如眠去夢中看

  第一篇 守護:從清晨陪你到黃昏

  {同你說的每一句話,共用的每一餐飯,行的一程又一程路,度的一夜又一夜,在你心裡留下的印記,才是最踏實的擁有,是活著的存在。世上功名利祿怎能抵得過這份踏實?}

  之他

  世上定有一個人,比金子還照耀你的窮困潦倒。

  翻以往我們曾共同經歷的每一個片刻。很多年以後,當我們老了,這些記憶大概就是,愛過的證明。

  記得第一次見許小好,那是2004年,他寫給我的第一封信。信中有一句話:

  ——我以後一定要娶你,第一眼就認定你會是我的妻子。

  還寫了一句極自負囂張的話:我對你志在必得。

  當時覺得這個男孩子是腦子壞了嗎?神經啊!我扔了他寫的信,只是留下了一個狂妄的印象。不過,字寫得很好看。後來他又給我寫了三年書信。每封信中都有這句話。再後來,他夢想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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