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是做一朵花還是成為春天

  1.

  前不久，見了一個老朋友，她突然跟我說，「小芸離婚了，你知道嗎？」

  「小芸，離婚？我沒聽人說啊！」我大驚失色。

  當下覺得這世界真是喜怒無常。

  在我們的地產圈，都知道小芸和他老公，他們可以說是行業里的精英，同在全國前十強的上市房地產公司，兩人都是從基層房地產銷售做起，小芸模樣周正，果敢能幹，從業以來年年都是項目銷冠，後來帶著自己的小團隊，每個月賣幾套別墅，輕輕鬆鬆大幾萬工資入帳。

  小芸老公（我們姑且叫他Ｑ先生）吧，也是厲害的主，雖然身材矮小相貌平凡，不到幾年也坐到了公司區域營銷總監的位子，為人親和，平日裡總是笑嘻嘻的，喜歡和同事下屬開玩笑，絲毫沒有架子。

  兩個有能力的人，從學生時代開始談戀愛，事業初成時結婚，去年剛生了個大胖兒子，擺滿月酒的時候，賓客滿座，兩人抱著兒子給大家敬酒，舉案齊眉、恩愛有加的樣子好不羨煞旁人。

  貌似順風順水、人生志得圓滿的小夫妻，不到一年，人生突然來了個急轉彎，旁人聽了都心驚。

  「是真的。他們離婚的原因也挺狗血的。」朋友說，「因為生了孩子，他們想再買套大房子，又考慮到Ｑ最近剛辭職創業需要大流動資金，思前想後為了減少房子首付，他們去辦了假離婚。」

  「假離婚？」

  「對，不過離婚證是真辦了，兩個人實際上沒有分開。」

  「然後……就出問題了？」

  「沒錯。」朋友長嘆一聲，「Ｑ辦理離婚證後，與集團里的Ｓ小姐開始交往，同她說他已經離婚了。」

  我頓時明白了。這位Ｓ小姐我認識，也是行業內牛逼閃閃的一號人物。

  90年出生的姑娘，明眸善徠，並且年輕有為，就做到了這家全國前十強上市房地產公司的項目總經理。

  除了接待高端客戶熱忱有禮，她平素不太愛笑，看人都是淡淡的冷冷的，像秋天的原野，目光里一片蕭瑟，以及滄桑。

  記得一次區域公司組織三亞旅遊，在酒店的魚池溫泉，姑娘們三三兩兩擠在一起嬉鬧，S小姐一個人靜靜地在一個角落泡著，擱在一旁的套裝低調甚至有些老氣，明眼人都能看出價格不扉。

  S小姐最喜歡的影視劇是《穿普拉達的女王》、《杜拉拉升職記》，有人說S小姐的升職史與感情史可以秒殺任何一部職場電影。不過都是捕風捉影的傳聞，眾人只知她的情感曲折傳奇，卻從未親眼見過她的任何一位正牌男友。

  朋友說，Q先生與S小姐還正兒八經地談起了戀愛，談了一段時間到談婚論嫁的程度。直到某天S小姐春風滿面地對同事們宣布，她要結婚了。

  大家好奇地問她結婚對象是哪位，到底誰這麼有福氣能娶到她這麼優秀的姑娘？

  當時S小姐帶著幾分驕傲以及難得的一點羞澀同大家說是Q先生，大家齊聲祝福，

  其間有一位同事卻一臉懵逼，她是小芸多年的朋友，「Q先生？不可能吧？他有老婆的啊……」

  S小姐淡淡斜睨她一眼，「他以前是有，早就離婚了……」

  「離婚了？可是我上個周末還在他家吃飯啊，」那同事當場面如土色，囁嚅著說，「他和他老婆兒子一直住在一起，看上去感情蠻好啊。」

  S小姐也倏地面色發白，「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他們雖然為了買第二套房子辦理了離婚證，可實際上並沒有分居，還說好第二套房完全弄好就復婚的。」

  ……

  2

  接下來的場面簡直是慘不忍睹，興奮地親證這個驚天八卦的同事們懷揣各種心思，四下散去。而前一刻歡喜難捺的S小姐，黑著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雖然隔著門，耳尖的人們還是聽到她在打電話，並不時失控爆發著歇斯底里的爭吵聲，之後是死一般的寂靜。辦公室鎖著，沒有人前去敲門，大家猜測，S小姐可能在裡面哭泣。

  但她是S小姐，下午還是面色如常地安排著工作……

  最後心高氣傲的S小姐當然沒有與Q先生結婚，而小芸從朋友那得知Q先生與S小姐還有這麼一出後，也與他從假離婚變成了真離婚。

  自那之後，這個世界上又多了兩個傷心的女人。

  雞飛蛋打的Q先生，竟埋怨起小芸的朋友，怪她讓他失去了一切。

  沒有人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理，明明與小芸多年恩愛有禮，明明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S小姐是真心想嫁良婿。

  有人說這世間的悲劇，就是將美好撕碎給大家看。

  從陶喆到文章到馬蓉到林丹，明星出軌門層出不窮，而現實生活中，普通人的感情婚姻也是滿目瘡痍。

  這世界上不乏Q先生，也不乏小芸與S小姐。

  當代情感成本越來越低，快餐式愛情大行其道。

  有男同事說「這年頭女人要想得開，出去玩下一兩個小時的事情，又能怎麼樣？」

  還有惡狠狠的話語：「這年頭滿街光屁股跑的女人那麼多，男人哪能抵得住誘惑。」

  著名作家賈平凹在書中寫，「女人之所以要做真正的女人，首先要懂得男人的稟性：男人是朝三暮四的，是喜新厭舊的，是吃著碗裡看著鍋里的，不胡思亂想的男人不是男人，所謂的在性上的高尚與卑下的男人之分是克制的力量強弱，是環境的允許與限制，是文化重負下的猶豫和果斷。」

  興許是悲憫女人對於愛情寄予太過盛大的虛妄，身為男作者，閻真寫下了受世人爭議的小說《因為女人》、渡邊淳一寫了《男人這東西》，其中心文旨與賈平凹相似，出軌是天性，忠誠是選擇，多數人更願跟從天性。

  婚外情的女人多為情，而男人更多隻為獵艷，享受刺激和新鮮，就像給自己放個假，調劑下疲憊的婚姻，度完假老實歸家美其名曰「回歸家庭」。

  多少次，從各情感媒體或所謂情感專家看到許多女人的傷心哭訴，「他出軌了13次，我還要原諒他嗎」、「孕期出軌，他說他只是像孩子一時貪玩」「他說愛我，只是為了孩子不能離婚我要相信他嗎」……

  每次看到聽到這些，都特別心疼。

  3

  明星名人面對出軌的反應，也就是人性的呈現。一些人大讚張雨綺的果敢離婚，一些人理解或不理解馬伊俐、佟麗婭、謝杏芳的隱忍。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考量與決定人生的權利，外人沒資格指手劃腳、妄加評判。

  張雨綺也好，佟麗婭也罷，遭遇了這種情況，我覺得不管做什麼選擇，關鍵是明白對自己來說什麼最重要，並且自始至終，不要失去內心的力量。

  認為當下這個人（即使他已經傷害了你哪怕傷害了N次）或者家庭的完整性大過天，那就選擇諒解，相應的就要有承受的意志、包容的胸懷、帶著傷痕依然能友好共處的能力、再次崩壞的準備。

  如果覺得有底限的愛與自尊更重要，那就堅決離開，同樣要有獨自承受的意志、孤老一生的打算，或是復盤的勇氣與能量。

  於我個人，更欣賞和認同專欄作家水木丁所說的，「因為你要做一朵花，才會覺得春天離開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沒有離開，就永遠有花。」

  以及台灣才女陳文茜所言，「學習怎樣把愛直接放到自己身上，而不是透過別人來愛自己。」

  據說離婚後的小芸，日子過得平靜而充實，節假日不時能在朋友圈看到她帶著兒子遊山玩水的動態，雖不是大美人依然豐腴有魅力，外出遊玩常會被搭訕；而S小姐前不久也順利結了婚，老公同她一樣是年輕有為的行業精英，初婚，對她疼愛有加。

  「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願大家都成為自己的春天，坦蕩接受生命中一切好的、壞的、面對聚散離合，感激擁有，放下已失，內心強大，落子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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