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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緣份未盡愛已盡

2024-09-13 18:23:55 作者: 千樹
  「最親愛的塞西莉亞,緣分未盡。那天傍晚我一邊走一邊計劃我們的未來,我會再一次踩著塵土穿過薩里花園,穿著我最好的西裝,得意洋洋地以為自己前途無量我還會帶著赤裸裸的熱情和你做愛,緣分未盡,我會回去找你、愛你、娶你,挺起胸膛生活……」

  ——《救贖》

  1.

  兩個月來,林曉君以為自己的眼淚快要流幹了,此後這輩子再也不會哭了。

  但在電話里再次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那種濃重閩南腔的普通話,她還是止不住地一再落下了眼淚。

  她想到最後一次同阿麥看電影,初冬,在公司附近的一個破電影院裡,她系了條綠色的絲質圍巾,在等入場的時刻,阿麥將她的圍巾套到自己脖子上,滑稽的樣子逗得她大笑不已。

  夜深看完電影,他送她回家,雨後的馬路上有一些小水坑,他突然說「我背你過去吧」,說著就蹲在了路邊,因為他的一米八六的身子太高了,所以他要完全蹲下來才方便她爬上背去。她心頭一熱,摟著他的脖子撒著嬌,幸福地搖晃,仿佛回到了校園裡的初戀時光。

  「求求你別哭了,林曉君。」我坐在她的床邊,故意逗她,「我們是來杭州出差的,不是哭長城的,你是想學當年的白素貞水淹雷峰塔嗎?」

  「我也想啊,我也求自己,可是我做不到啊。」林曉君倚在床頭,一邊扯紙巾擦眼淚,一邊哽咽著。

  「好吧,那啥阿麥真有那麼好嗎,讓你這麼放不下。再怎麼樣,人家都要和別人訂婚了,你眼晴哭瞎又有什麼用呢。」

  「道理我都懂啊。你沒聽韓寒在《後會無期》里說,聽過那麼多道理,還是過不好這一生嗎?」

  林曉君的話將我氣得一堵,眼白一翻扔她一句「信了你的邪,你就哭瞎吧」就再也不管她了。

  林曉君嘴上雖仍一如既往地貧,眼神卻是呆滯的。

  她剛才給阿麥打電話了,用她自己都沒想到過的低聲下氣的語氣,說自己也沒有想到會說出的話,「阿麥,我們試試好嗎?只要你答應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馬上就飛回來,這差不出了,這份工作和補貼統統不要了,只要我們在一起。」

  阿麥在電話里嘆息了一聲,沉默著。林曉君聽到電話那頭的雨聲、嘈雜聲。

  「你那邊下雨了?」

  「是的。」

  「你還好嗎?」

  「我現在有事,晚點再給我打電話啊。」阿麥如此說著,就掛了電話。

  接著,林曉君抽著鼻子,靠著牆發呆,跟我說了剛才的情況。

  我沒什麼話可說,一個人執意要鑽進死胡同,沒親眼看到盡頭的牆,是不會悔悟的。

  晚上我睡了一覺起來,發現另一張床上的的林曉君還在被窩裡玩手機,我看下時間,凌晨兩點多,叫她,「林曉君,你還不睡,明天我們還得去拜訪客戶呢!」

  「我在等阿麥的電話,他早上說晚點回我的。」

  「……」這都幾點了,要回電話早回了。當下心裡立刻冒出這個念頭,看到手機屏幕光照前她灰暗惟悴的臉與雙眼的浮腫,話到嘴巴又強咽下去,翻了個身,面向牆繼續睡我的覺。

  失戀讓人瘋魔,林曉君離瘋不遠了。

  2.

  林曉君自然是沒有等到阿麥的電話。

  阿麥與林曉君都是我的同事。阿麥28歲,單身,林曉君26歲,已婚,與老公感情不合,分居近一年,正在協議離婚中。

  林曉君與阿麥戀愛的時間不長,才幾個月,只有我知道。

  剛開始阿麥並不知道林曉君已婚,見她獨來獨往,又是和人在公司附近合租著房子,初見投緣,再見傾心,便發起了猛烈攻勢;林曉君期期艾艾與他交往了一個多月,告訴他真相,他如五雷轟頂。

  得知阿麥要訂婚的消息,是我們到杭州出差的半個月後。在公司的微信群里,突然聽到長沙的同事都在恭喜阿麥,終於是要擺脫單身的人了。


  林曉君當即石化。

  自出差以來,潛伏在她和阿麥之間的一些矛盾逐漸升級,最近鬧得有些不愉快,她也曾將分手的意思脫口而出,「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嗯,算了。」當時阿麥這樣回復。

  林曉君以為他們只是一時的情緒,等她出差回長沙,再給他機會讓他先低個頭,她一定能再次與他和好如初。

  只是她沒有料到阿麥這麼快就選擇了他人,休了幾天年假回到老家相了個親,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林曉君是個感性的人,看著電影《贖罪》,聽到裡面的一句台詞,「最親愛的塞西莉亞,緣分未盡」,便淚如雨下,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與阿麥聯繫,試圖挽回他們的感情。

  她總是不相信她會和阿麥結束得這麼快,他們志趣相投,心心相印,彼此一點就透,每天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阿麥閃婚肯定是怨我,沒有將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就和他在一起了。」林曉君哭著。

  她簡直是水做的,成日裡有流不完的眼淚。

  但不管林曉君是怎麼想,怎麼流上無止盡的眼淚,阿麥還是要和別人結婚了。後來林曉君得知她打電話給他、沒有等到回復的那天,正是他與人舉辦訂婚宴的日子。

  「出差回去後,我要找個又老又丑的男朋友,帶到他面前刺激他,讓他也感受一下心疼的滋味。」林曉君如此說著。

  等我們回到長沙後,發現阿麥已經走了,從長沙辭了職,回到福建老家。

  林曉君終於成功離婚了,而整個狀態卻像一下子掉進了一片虛空中,歷經半年的恍恍惚惚。

  她也交男朋友,看對眼了就談,擺出認認真真的態度,但每次談了幾個月就談不到一塊了。

  她總是想起那時候她與阿麥正處在熱戀期,卻陡然分手,他還和別人閃婚。她一次次回想他用寬厚的懷抱擁抱她的姿勢,想起每次夜深分別,她站在23樓的窗前目送他一個人走回公司宿舍,走過一個個昏黃的路燈。

  這些年,她再戀愛了幾次,又失戀了幾次,並無多少歡欣痛楚的回憶。

  我們與她走得近的幾個人,眼見她糟糕的狀態,勸解無果,只能幹著急。

  3.

  突然有一天,林曉君說她終於解脫了。

  她跑去福建旅遊,阿麥與他妻子以老朋友的名義招待了她。

  「你知道嗎,雖然幾年不見,看到他的時候,仍然感覺很親很親。」她微笑著同我說,「應該是回老家生活得更自在了些,他現在微微有些發福了,她妻子也是,兩個人都高高壯壯的,蠻喜慶。」

  「我在想啊,當初阿麥沒有選擇和我在一起,自有他現實的考量,到底是成年了。婚姻里的愛情占比很小,養家的能力、平和穩定的性格,彼此尊敬、信賴、依靠才是重要的,」林曉君說著,望向窗外,「總之權衡過後認定我不會是他的賢妻吧。」

  「不過看到他們很好,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挺高興的,突然間一身輕鬆,什麼執念都放下了。」

  「你說,我若是真的愛他,看到他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也挺好麼。若對他的愛不在了,又何必再在意前塵舊恨呢。」

  林曉君還說她發現了人世間的一個秘密,遇到真心喜歡的人,一個人的很多知覺都會在不自覺中被打開,頓時變得靈敏許多,關心夜晚一段段路燈間的距離,某種花開的季節和香甜,秋雨過後的空氣,是蕭瑟而潮濕的氣味。

  而人的內心其實有開關的。

  比方說一段記憶,對世間萬物的感知能力,對草木自然的嚮往與親近感,只要你硬生生地關閉了它,它的功能就真不會再啟用,包括對人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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