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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這麼近,那麼遠

2024-09-13 18:25:37 作者: 千樹
  第一章 莫失莫忘,最會唱歌的男孩

  『1』孤高的格桑花

  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些美女,像吳韻這般,對自己姣好的容顏又喜又怨。

  剛畢業實習的年輕老師在課後趕上了吳韻,與她並肩走在校道上:「那個,吳韻同學,你前些天所念的那個翹舌音不準,有空多練習下……」

  此類藉口常常為增加接觸的機會。

  「老師,這種發音我也不大擅長,順便一起教教我吧。」一陰陽怪氣的男聲陡得在身後響起,受了驚嚇的實習老師和吳韻猛回頭,便看見倪安烈痞痞的笑容。

  傑克瓊斯式的裝扮,半長的碎發輕掃過帶笑的眼,有著讓同齡男孩相比遜色的自信光彩。

  實習老師訕訕地稱有事獨自離開。吳韻在心裡長吁一口氣。

  「該不該感謝我的大恩啊?」倪安烈笑得一臉挪瑜。

  「謝了,下次我去演播廳試講請你來捧場好了。」說完,她不給自己絲毫停步的時間,埋頭繼續往前走。

  身後的男生,望著她纖瘦的背影,揚起一邊嘴角笑,自語道:「吳韻,我倪安烈一定會將你追到手!」

  在美女如雲的廣播電視大學,稱得上一流美女的吳韻,有自己的驕矜。

  她的眉間偏左的地方有一粒硃砂痣,小小的卻別有味道。擁有硃砂痣的吳韻是學院的一道獨特風景,白鶴般的高挑身材,齊腰如緞的長髮,再配上精緻如畫的五官,使她的名字在不大的校園內廣為傳播。

  「吳韻,你怎麼不將你的硃砂痣點了呢,大家說如果你沒有這顆礙眼的痣的話,會更惹人喜歡更加像安琪兒……」舍友坐在吳韻的書桌前,一邊不停地往嘴裡塞桌上別人給吳韻送來的青堤,一邊說。

  吳韻曲著小腿趴在床上看書,笑而不語。青堤漸漸減少,舍友吃得心滿意足,然後用飽脹的胃為宿舍樓下等候的男生嘆息。

  青堤是陶遠送的。陶遠,編導系系草,系學生會主席。據廣電學院大部分女生統計,編導系的這個系草,幾乎綜合了其它系所有系草的優點,外形、才華、以及氣質都是上上之選。

  可是人人知道,在吳韻的心裡,陶遠被淘汰出局了,因為他唯一的缺點——破鑼嗓。

  因為美女吳韻的擇男友標準有一項很怪卻要求最苛嚴比例最重的:必須為K歌高手。

  有許多苦苦追求卻因為五音不全而慘遭淘汰的男生,十分不甘心地同她說:「姐姐,好聽的歌我聽你唱就行了,你為什麼偏要強求我們也要精通呢……」

  那時,吳韻依舊保持清冷的表情,緘默不語。

  於是很多資質優秀卻因為不擅長唱歌的追求者紛紛知難知退,於是廣電學院裡幾乎大半的人都知曉了吳韻擇友的這項因為嚴厲而顯奇異的嗜好。

  吳韻就像一朵孤獨而驕傲的格桑花,盛開在S大的校園裡,帶著欣賞目光的男生,只能遠遠地看著飛揚的裙裾,以及清淡而驕傲的眉眼。

  而陶遠,是所有不會唱歌被OUT的男生中唯一一個鍥而不捨的人。

  清冷的吳韻一直在床上躺著,沒有走到陽台上去看他一眼。她想自己心裡的期待和執念,沒人會懂。

  『2』藍波舞曲很狂熱

  演播廳里的吳韻像她的外表一樣大放光彩,清純靚麗的氣質外形,淡定優雅的談吐,使她仿佛一出生就是真命主持人。

  這氣場讓所有任課老師都感嘆,幾年內能帶出這麼一個優秀的學生,也無憾了。

  聽眾席上坐著除了雷打不動的陶遠外,另外還有一個同樣氣質出眾的男生,便是倪安烈了。

  他們的目光都灼灼地,注視著玻璃那一端淡然的女生,沒人知道他們內心裡升起來的情感卻截然不同,一個是滿滿的憐愛,一個是澎湃的激情。

  在播報的間隙,吳韻淡淡地掃了一眼觀眾席上的人群。當目光遇到陶遠的時候,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他的眼不似倪安烈的桃花眼那般帶笑含情,卻有更深沉的內容——那是類似一種沉鬱的濃烈的而又無奈而痛楚的眼神。

  他怎麼會有那麼複雜的眼神呢?雖然心下奇怪,但是她也只注視了一秒立刻轉移了視線。


  與此同時,倪安烈著火般的眼神似乎將要讓她燃燼了。不可否認,他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看引人注目的男生。

  倪安烈是一個周末在地鐵站遇到吳韻的。當時的吳韻隨意披散著齊腰的長髮,只穿著平常的白色直身瑜珈服,背一個大畫夾,靜靜地站靠在地鐵門邊。

  倪安烈一上車便注意到她,情難自禁地被她吸引著。光影柔和地鍍在她的黑色長髮白色外套上,她嫻靜美好的像靜靜沐浴在秋日陽光下的桔梗。

  她先他下站,他剛上車,卻在她下站的時候跟著下車了。他尾隨她走了很遠的路程,一直到她所有的廣電學院。

  對於他的跟蹤,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他想她至少會對他說一句:你再跟著我我就報警了這樣的話,可是她沒有。

  或許是吳韻面對這樣的跟蹤早已習以為常了。可是他倪安烈沒有,平時依著自己條件出色對女生向來不屑一顧的他,這是一次在車站跟蹤一個女生,於是誓言再艱難也不放棄。

  播音演習結束後,倪安烈更瘋狂了。

  大學校園裡,在女生宿舍樓下彈吉它向樓上女生示好的情形常見,可是像倪安烈這樣帶著一隻樂隊來表白的,卻是十分的轟動壯觀。幾個男生將藍波的舞曲擊打出高昂的節奏,吸引了各個系的男生來為他們加油助興。

  這青春里的激情就像一片火焰,足以燃燼此後所有的人生道路。面對眾人的歡呼尖叫,躲在陽台上的吳韻第一次緋了臉,即使再優秀,畢竟,她才是個20出頭的女孩而已。

  後來教導主任怒氣沖沖地帶來一群保安將樂隊轟走了,陽台上女生的眼裡卻永遠了倒映下了那張充滿激情赴湯蹈火般的俊朗少年。

  因為她知道,只有在如此年輕的時候才會有如此的張揚,為愛瘋狂,誰也無法阻擋源於生命里的那一場最盛大的悸動。

  『3』《紅玫瑰》的寓意最後才知

  一年一度的大學生歌唱賽,觀眾席最里商的一角坐著吳韻。

  以往,此類活動她通常是上台做主角的,可是今年她不想,因為她看到參賽名單里有倪安烈的名字。

  倪安烈,當她看到他上台,露出他那招牌的壞壞笑容惹得一群小女生喝彩時,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嘴角溫柔的笑意。


  而他,是真的讓人不斷產生驚喜的,他唱得是陳奕訊的《紅玫瑰》。他的歌聲渾厚低沉,充滿磁性,表達出來的細節竟比原唱更讓人動容。吳韻的心臟砰砰得,突然跳得激烈,這是沉寂了二十年忽地迸發的心跳,像激烈的鼓點,猛烈地一下,一下,擊打著她的心臟,令她似乎要暈厥。

  毫無懸念地,最後倪安烈奪得了這次歌唱賽的冠軍。領完獎,在眾人的尖叫聲和詫異聲中,他拿著獎盃突得走下台來,徑直來到她身邊,用深情的雙眼凝視她,說道:「吳韻,我的歌為你而唱。」

  尖叫聲更加瘋狂,面對這喜極而泣的幸福,她早已迷失,看不到觀眾席里的另一端那雙深沉如星辰般的雙眼,也忘記了那麼多年一直不願去掉眉心硃砂的意義。

  這天,吳韻接受了倪安烈的表白。

  多年以後,經歷過與倪安烈相戀以及生命中後來的坎坷悲歡的吳韻,當她回頭來看時,才徹底領悟那首他最喜歡的《紅玫瑰》的寓意——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只是當時已惘然。

  『4』襯衫白得很憂傷

  格桑花不再孤獨,這讓廣電的男生們既激動又惆悵,激動的是吳韻那個冰山美人終於向男生妥協了,惆悵的當然是她名花有主了,而且這個主是這麼強硬的倪安烈。

  俊朗的外形,王子般高貴的氣質,見過倪安烈與吳韻走在一起的人們都會說,他是最適合守護吳韻的騎士了。這時的吳韻終於沉醉在別人艷羨的目光里,而突然沉寂般的陶遠卻再次突兀的出現,在游泳俱樂部。

  周末,倪安烈帶著吳韻在游泳館裡閒散地游水。突然現身的陶遠在另一個池子裡瘋狂地換著花樣游,蛙泳、仰泳、自由式……一次又一次,仿若不知道疲倦。

  靜靜注視他的吳韻似乎忽然被驚嚇到,心口被猛烈地一錐,極為難受。

  吳韻記得初遇陶遠是在一家商場的網球器材專櫃前,他們的目光注視到同一種品牌然後順著視線的交點再相互對視,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燦爛的光芒。

  那時的吳韻剛進入這所大學,還未曾出名,但早在女生口中聞名編導班這個高材生。他的驚落在她的眼裡,以為是驚艷,於是在心間輕輕含笑帶過了,忽略了心角某地升起來的溫情。

  「吳韻,願我能守護你。」日後的陶遠站在網球場邊同她說,眼神真摯地如同他身上的白襯衫。

  「先唱首歌給我聽吧。」吳韻提起一邊嘴角笑,眼中卻滿是嚴肅。

  男生沉默了良久,爾後嘆息,轉身離開。


  有人說陶遠天生的五音不全,有些說他是個破鑼嗓,從來沒聽過他唱歌,連哼哼小曲都未曾有過……

  「看什麼呢?」倪安烈突然游到身邊,探究似地看著她。

  他再看看陶遠後,伸手將她的下巴輕輕扭過來,對視她的眼笑著說,「看帥哥?難道我不是麼,嗯?」

  他總是這樣自信而霸道。面對游泳館裡那麼多人,吳韻立刻紅了臉,試圖轉頭將下巴脫離他的手指。誰知他的指節忽然加大了力道,將她的臉固定的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的吻便覆蓋了上來。

  「喂,倪安烈!!」她用盡力道,才將他推開。這時陶遠豁得從水中起身,走向換衣間。出來的時候面無表情,穿著他永遠的白襯衫,留給他們一個清瘦的背影。

  吳韻以為他從此終於會放棄了吧,當她替他也為自己長吁一口氣時,他又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當她從宿舍精心打扮下樓後,他從一側跑上來拉出了她的手。「吳韻,倪安烈不適合你,他不是你尋找的那個人,他並懂得珍惜你。」他說。

  「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要尋找誰呢?你所說的太武斷了,好笑。」吳韻有些生氣了,狠一用力,就將陶遠的手掙脫了,倪安烈正在校外的車裡等他。

  『5』愛你那麼多卻從不說

  家庭優渥的倪安烈浪漫而多金,會跟吳韻說很多很多好聽的話。

  他說:小韻,真喜歡看你在我面前笑。每每此刻,我就覺得自己好幸福。

  他說:當我看著你期待的眼神,我恨不得將全世界都奪過來給你……

  倪安烈的一聲聲「小韻」叫得異常溫柔而纏綿,吳韻心裡的甜蜜滿滿地,裝也裝不住,不斷從眼角眉梢溢出來。

  情人節的時候,倪安烈與他們樂隊特意為她刻錄了《紅玫瑰》,吳韻放在床頭,每晚反覆的聽,裡面有一句非常感性的詞:「玫瑰的紅,容易受傷的夢」,聽到心頭悸動。

  節假清晨,倪安烈用他的小跑載著吳韻出遊。經過護城河,吳韻望著煙霧瀰漫的江面出神,江對岸整齊美觀的摩天寫字樓建築隱隱約約,與江霧映襯,美似仙境。


  「C城的海邊黃昏時會更漂亮,」倪安烈看著她笑,「以後等我們老了,我們總是手牽手沿著海濱散步好不好?」

  C城是倪安烈的家鄉,聽著欣喜,吳韻又紅了臉。想著他給她營造的種種美好的未來氛圍,嘴角的笑就不自覺地漾開來。

  這一刻的吳韻,不再是廣電學院讓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冰山美人,也不是那個有戀歌僻不肯點掉眉心硃砂痣的怪異女生,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陷入愛里的小女生。

  她忽略掉了周圍所有的風景變換,只在記憶里刻下那些甜蜜美好的片斷。只是偶爾在回學校的時候,經過籃球場,會看到陶遠孤獨的白襯衫,淡淡地望她一眼,便低頭繼續拍打手中的籃球,神情隱忍而疏離。

  寂靜的籃球場,反覆地響著他的球聲,一下一下,直到下一個歷史上最寒冷的寒冬來臨。

  這是2008年的12月,全國突然的雪崩,沒有電,路途不通。

  在雪災的前一個月,倪安烈跟吳韻說:「小韻,今年寒假別回家了,我捨不得你。你陪我留在A城練習搖滾吧。」

  於是她便找盡藉口,竭力說服家裡的親人留在了A城的S大。

  吳韻在倪安烈的學校旁邊,租了間小小的房間,守候著倪安烈。她看他在練歌房激情澎湃地演唱,雙眼晶亮,仰起的臉龐上滿是幸福的光芒。

  『6』紅了眼圈

  是臨近春節的時候,倪安烈接到家裡的電話,催促他一定得回家一趟。

  「小韻,你在A城等我,我回去幾天就來。」倪安烈說完這些,就走了。

  倪安烈走後的第二天,雪災開始。一場雪下了一整個冬季,凍傷了所有等待,凍死了愛情。

  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一個星期過去……倪安烈沒再回來。出租樓房區一到寒假異常冷清,整層樓里只有吳韻一個人,她點著蠟燭,縮在床角用剩餘最後一格電的手機給倪安烈打電話,

  「安烈,你什麼時候來?」此時才明白愛能讓任何一個驕傲的人都卑微起來。


  「親愛的,道路不通,我也沒辦法。」倪安烈在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生硬。

  除夕時,房東家放了焰火,震耳的聲音在房頂響起,仿佛落在了耳邊,吳韻從睡夢中驚醒,拉過窗簾看漫天的絢麗的顏色,心中悽惶地不知歸處。

  翌日的午夜,忽然驚覺有人一下下地敲著房門,驚嚇醒來,全身已經汗毛直豎,顫抖著打電話給一個舍友,在電話里哭得不能自已。

  聽說有些地方可以通車了,還是不夠安全。所以車輛很少。但吳韻的房門前第二日便出現了一個人,是陶遠,風塵僕僕,憔悴不堪地陶遠。

  他背著一大袋東西,似乎將家中所有準備過年的東西都給她帶過來了。

  「你怎麼來的?A城都沒有車了,路那麼滑,車輛很容易出事故的啊?」她驚問。

  「我想來自然就可以想辦法來了,我從你室友那得知你還留在學校。」陶遠淡淡地說,一邊從背包里幫她拿出各種食物,一邊簡略地訴說用高價說服出租司機帶他到了A城。

  他竟然冒著生命危險,坐著一輛計程車從一座城到另一座城,來看她。嘴裡塞著奶酷的吳韻立刻背轉身去,不願讓他看見自己紅了的眼圈。因為感動,因為心疼,因為她想起了那個曾在舞台上專為她歌唱的少年。

  『7』愛情就像對著棉花出拳

  雪災終於熬過去,新的學期又開始了。而倪安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改變的呢,吳韻實在憶不起了。

  情人節,倪安烈帶著樂隊去酒吧演出了。七夕,吳韻捧著一個大西瓜在宿舍里一個人吃了一天。

  中秋節,陶遠的電話打來,「一起吃中餐吧。」

  沉吟了片刻,吳韻依然說道:「不了,謝謝。」

  S大的學生們又開始沸騰了,美女吳韻不僅對男生妥協了,現在竟然被冷落了,孑然一般的樣子仿佛根本沒有男朋友那號人物。

  過生日的時候,吳韻依然保持在最初認識倪安烈之前的姿式趴在床鋪上看書,貪吃的舍友依然吃著陶遠送過來的葡萄一邊嘆息。情形仿佛依然是昨日光景,可是又有什麼東西已經在徹底地改變。


  流光容易把人拋。誰將流年偷暗換?

  吳韻最喜歡的布偶,倪安烈從未曾送過。但是只要她走到陽台上,她就可以看到一個與人一般高的布熊掛在了瘦弱的木棉樹上,那麼孤獨。那是陶遠掛上去的。

  只是吳韻不願意去看,只要一見到陶遠,她就會想起倪安烈那張俊朗如玉的臉,那永遠含笑的星眸,以及他低沉渾厚的歌聲……風一吹過她的長髮,她的心就會疼痛不已。

  歌聲在傳:心會累,愛會冷,這是愛情必經的過程,這時有些人放棄有些人願意再等。

  生日過後,吳韻手機關機了一個月。

  人們有很多時候,總會脆弱地想遠遠地逃離一切。

  吳韻去了遠方旅行,到達一座有很多廟宇的山,虔誠的從山腳一直叩拜到山頂。累到虛脫的站在大山的風景如畫裡,仍然在揣度某人會不會在意自己的消息。

  旅行歸來,開機,一連串陶遠的信息以及未及電話里,夾雜了零星幾個倪安烈的詢問:「近來過得還好吧?」「你的手機怎麼不通了,開機給我電話」……

  「是我不夠好麼?」吳韻在電話里問他。

  「抱歉,你太反覆無常。」倪安烈的聲音那麼冷。於是吳韻的心也冷了,她一個人來到護城河邊,想起昔日裡他曾對她說過的那話語,那些美好的瞬間難道真的是夢境?

  頃刻間,她覺得即使自己已盡力做到很好,耗盡了力量,可是面對他們之間的愛,總好像對著一堆棉花出拳,永遠無用功,於是她終於不再掙扎。

  『8』愛到極至成傷

  吳韻去了倪安烈曾經演出的酒吧,獨坐在角落裡,一瓶瓶地灌酒。

  醉眼朦朧里,她仿佛看到倪安烈走向了自己,於是想努力地朝他笑,因為他曾說過最喜歡看她的笑容。可是她一把眼睛彎將起來,還沒開始笑,淚就先滑落。

  「安烈,我跟你說,小時候的我特別不討人喜歡,因為身體很差,總是動不動就生病。我爸爸特別不喜歡我,我在醫院裡出麻診他也不會來看我。


  安烈,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會唱好聽的歌的男孩以及不點掉眉心的痣麼?因為那次出麻診,鄰床的小哥哥用他的歌聲治好的我的雙眼。要不是他好聽的歌聲,我早沒有毅力獨自撐下去,我漂亮的雙眼早就瞎了。

  那個小哥哥好神奇,能唱當時好多好聽的最新流行歌曲,在我爸媽都沒來看我的時候,是他的歌聲陪伴了我,他還送了我一個布偶……可是後來,當我眼睛好了之後,小哥哥已經出院了。於是,安烈,一直以來,我一直希望能有一個男人的歌聲和布偶陪我過一生……我不點眉心的硃砂痣,就是希望有一天小哥哥還能憑藉它再找到我……」

  吳韻一邊碎碎念著,一邊流著眼淚。

  面前的陶遠,對,是陶遠,並不是倪安烈,走過去一邊輕輕地擁抱著她,拍著她的背,一邊將她背在背上,送回了五樓的女生宿舍。

  喝了很多酒的吳韻在宿舍里一邊哭一邊不停地嘔吐,陶拿著毛巾在吳韻的室友們的唏噓聲中,沉默地幫她不停地擦洗著。

  張揚,冷漠,驕傲,只因缺少愛,於是一直處在極力保護狀態,於是一抓住點溫暖就總捨不得放手。此點,他們那麼相似。

  自那晚後,吳韻同陶遠成了很親近的普通朋友。

  「有些人該忘便忘吧,生活得一直向前行……」他會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同她說教。

  「我一定會的,因為我是吳韻。」她眉眼彎彎地笑。

  「那我給你介紹一個男生吧,音樂系的,貝斯彈得很好。」他繼續說道。

  吳韻沉默,但是第二日,她還是跟著陶遠去了那個叫小至的男生。

  小至能唱好聽的歌,總是唱給吳韻聽,每隔一些時日,還會送她極好看可愛的布娃娃。吳韻看起來對他很喜歡。

  不久後,在陶遠身邊也多了一個嫻靜漂亮的小女友。

  有些話,陶遠是不必對別人說的:一開始在網球場,他就認出她來了,他就是兒時在醫院裡唱歌的小男孩。天生以音樂敏感的他一直的理想是歌手,可是後來的那場病使他再也不能唱歌,最後成了編導,在別人故事裡悲喜。

  他一早知道倪安烈的秉性,所以才會一直為她心疼。而如今,他已無力為她歌唱,只想她快樂圓夢。而那個會唱歌的小男孩子一直活在她的記憶里,永不變質褪色。

  有些話,吳韻也是不必對別人說的:當她酒醉的時候摸著他左手手腕上那顆凸起的小肉球時,她就知道他就是他了。於是後來她才會在他面前假裝接受了小至。

  因為雖然心心念念的執著了那麼多年,可是中間卻穿插了一個倪安烈,讓她那般深深愛過的人。而青春里的無怨無悔是有數目限定的,她已為倪耗盡了自己的感情。所以當她背棄了童年那麼美好的感覺,她已經無法再面對陶遠。

  後來,吳韻將眉心的硃砂痣給點了,後來,吳韻與小至分開了,獨自離去。

  而我們都知道,最後留在自己身邊的,往往不是我們最愛的,也不是最愛我們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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