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只為你羽翼絕響
2024-09-13 18:26:47
作者: 千樹
<<1 討厭的羽人蘇戈
花朝總有很多苦惱。比如可怕的冬天來了,寒風吹散了每個毛孔的熱氣,讓人冷得直哆嗦;比如這回的物理小測成績不理想,而自己一直期待的像哈利波特就讀的那樣的魔法學校一直沒尋到;還比如她遇到了討厭的羽人蘇戈。
想著種種不如意,花朝就不由自主地輕攢了眉頭,淡金色的陽光給她天然的白色卷色鍍上了一層金色,她在寒冬的夕陽中緩緩移步前往巴士站台,遠看就像弓著的一隻白色的蝦球。
車子來了,刷卡,坐上靠窗的座位,花朝習慣性地在位子上打起了盹。
美好的金髮少年,帶著五彩閃光的魔法棒,他拉著花朝前往擁有強大魔法的宮殿內……
哈啾——隨著一個響亮的噴嚏,花朝驚醒過來,巴士恰在此時顛簸了一下。她披散豐盛的額發飄散滿臉,唔唔唔……她像一隻脖子沾了水的鴨子一樣訊速甩動了下頭,耳邊剎時有輕笑出聲。
「花朝,看你又睡覺,小心睡過頭了。」蘇戈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哎,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在用他的法力在時刻點提醒她了。真討厭,還有兩站才到家呢,他又提前叫她醒來了,還破壞掉了她的好夢。
花朝氣嘟嘟的,下車時整理好書包,訊速跑上家中的樓層,準備回去好好教訓下那個討厭的羽人。
房門被換成了淺黃的底漆,上面的塗鴉在出門前是瑟秋這時已變成了冬天的雪景:雪人以及聖誕老人。打開房門,蘋果綠的沙發和茶几又被變動了位置,陽台上的幾盆蘭花和綠籮也被搬動了方向。
「蘇戈!你給我出來!!」花朝將雙肩包往沙發上一扔,一臉黑線地對著四周怒吼,「跟你說過多少遍啦?你不許動我的東西!」
「知道啦,花朝小姐!」蘇戈飛速地從窗外竄到客廳,單腳立在沙發一角,白色的翅膀還在身後撲騰著,他好看的臉龐做出委屈的神情:「好說我也在這裡呆了快半年了吧,你習慣了死水一般沉寂的環境,我挑剔的雙眼也會審美疲勞,我只想讓家更有新鮮感……」
「閉嘴!我再次強調,這是我的家!」眼看花朝的臉也快變成跟沙發一樣的蘋果綠了,蘇戈這才笑嘻嘻地收起雙肩上的翅膀,趿著拖鞋討好般地拿著一隻蘋果拿到廚房洗淨,給花朝榨了一杯果汗。
花朝瞪了他一眼,但仍嘆息著接過他的蘋果汗。
吃過晚飯,花朝待在書房裡做功課,蘇戈懶洋洋地趴在陽台上望著遠方。
「蘇戈,蘇戈,你在做什麼?」做完一張數學試卷的花朝忍不住抬頭來問他。
「我在數附近綠化帶的昆蟲,正數到了1375隻呢。」蘇戈說。
「無聊!」花朝不再理他,埋頭繼續做筆下的試題,一邊嘆息,真是悠閒吶,為啥自己如此命苦之類。
「我這也在訓練遠距離的聽力呢,做為幻界一個優秀的羽人情報人,高度的聽力警覺是很必要的。」似是了解花朝心裡的叨嘮,蘇戈趕緊說道。
<<2 青陽中學竟然藏龍臥虎
有時候花朝也會想,收留一個羽人朋友也還不錯。
這個時候一定是她在睡了懶覺起床後,發現餐桌上擺著的營養早餐。在蘇戈來之前,自從父母各自出國,花朝已記不得有多少個因為自己貪睡然後怕上課遲到而沒有吃草餐的日子。
花朝吃著蘇戈做的三明治,在公車上神遊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就讀的青陽中學。
理所當然的,花朝會給朱希也留了一份早餐,她最愛的是蝦仁漢堡了。
「花朝,你做早餐的手藝越來越棒了,真好吃。」朱希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花朝帶給她的漢堡,一邊眼冒紅心的讚嘆。
「額,這個……」花朝囁嚅著,正愁怎麼回答她時,看到對面沈長天走了過來,立刻如遇救星,「朱希,你看,是學長沈長天呢,看他今天的新髮型和仔裝真配,簡直帥得慘無仁道……」
「也就,那樣吧。」朱希淡淡地說。
花朝驚奇地望著她美麗的瞳孔陡得收縮,奇怪了,平時看到一個有點小帥的男生就要蹦跳起來的朱希,在見到沈長天這種極具殺傷力的美少年面前,竟然無比鎮靜了。
難道平靜下面是波濤的暗涌?花朝邪惡地想。
不過朱希歷來是個奇怪的人吧,這所青陽中學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學生,比如有像她這樣具有天然白色捲髮的中英混血兒,有像朱希這類小小年紀就具有中國古典的高貴大氣的美女,更有像沈長天那種帥得離譜家境優渥的富家少爺……
但最最離奇的並不是這些,不是他們的身份地位外形長相,也不是朱希對沈長天莫明的敵意,而是花朝意外看見的青陽中學後山的那一場打鬥。
下午課本來是體育課,在學生的倡議下,成了花朝他們高二年級文理班的籃球賽對決。花朝覺得無聊,拿著一本魔幻小說躲到學校後花園的假山上閱讀去。
小說正翻到精彩的章節,忽然花朝聽到假山上方隱約傳來一男一女激烈的爭辯聲:
「做為一個逃竄到人間的惡靈,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還是自主跟我回幻界吧。」
「惡靈就一定為惡麼,你幾時看到我傷害了人類……」
「你……雖然我沒有你傷人的證據,但是做為幻界的祭司,安置好你們亡靈是我的職責。」
……
是在COSPLA表演麼,對白竟然比手裡的魔法小說還精彩,花朝用中指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好奇地悄悄爬上假山。
天!眼前真的有一青一白兩個幻影在激烈打鬥著,糾纏得難捨難分。
花朝一直沒看清他們的臉,那會是誰呢?沉吟間,手裡的書猛地掉落山下。打鬥的身影察覺了,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做為一個魔幻控,花朝一邊心疼自己掉落弄髒的小說,一邊嘆息驚走了一場好戲。
「花朝,你爬在假山上幹嘛呢?」
這時,朱希不知怎麼也跑來了,替她揀起小說,問她。
花朝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剛才的離奇場景,就聽到她說起了籃球賽的盛況,哪位哪位帥哥又出風頭啦。花朝不得不搖頭,閉嘴。
<<3 聖誕節的孤單芭蕾
花朝同蘇戈吵架了,在聖誕節前一天。
這天的花朝脾氣特別大,朝著蘇戈吼了很多難聽的好。直到蘇戈那張一直好看帶著微笑的臉,也變成蘋果綠的時候,她的嘴巴還是沒有停下來。
然後,蘇戈走了。他的白色翅膀在撲騰一下就飛出了窗外,在房屋的半空上盤旋了片刻就沖向了雲層深處。
直到這時,花朝才猛然清醒過來,自己剛才的樣子真像一個怨毒的巫婆,難怪好脾氣的羽人蘇戈都受不住了。
花朝抱著長耳朵的兔子玩偶坐在陽台的一角等蘇戈回來,她想起三年前的這天,英俊的中國爸爸和漂亮的英國媽媽說好帶她去遊樂場的,可是他們竟然各自悄悄離開了她……
後來每年到聖誕節的時候,花朝就會想起當年被拋棄時的心痛,就會變得異常狂躁和刻薄,沒人敢惹她。而不明就裡的蘇戈還在今天說帶她去遊樂場玩,她就猛地爆發了,朝他嚎叫著,她說他是怪獸,半人半妖,是沒人喜歡的,註定孤獨一輩子的……
黃昏了,日落,夜幕降臨了,蘇戈還是沒有回來。她仔細地豎著,聽周圍的空氣中有沒有翅膀撲騰的聲音,可是時間分秒過去,夜仍寂靜得可怕。
有熱熱的液體從臉龐上流了下來,花朝想自己到底對蘇戈說了些什麼,現在連他也不要她了。
聖誕節這天,花朝一個人在街頭晃悠,一家一家的的店鋪逛去去,看到好玩的就掏腰包。幸而她那對自私的父母雖然拋下了她,仍往她的帳戶里匯款,所以花朝這些年,除了孤獨,她一個人活得很好。
傍晚的時候,花朝經過烈士公園的北門時,意外的竟然遇到了沈長天。而且,他也是一個人。白襯衣松松垮垮,領帶也亂成一團。他靠在一隻羅馬柱底部,神情疏離。他的身後,是嬉鬧歡笑的人群。
這情景,無比熟悉,男生臉上的落寞也似曾相識。花朝的心裡一動,又莫明地疼痛起來。第一回她在聖誕節大方地走近了別人,她將剛買的一盆含羞草遞給了沈長天:
「喏,節日禮物,聖誕快樂!」
聽到她清脆的聲音,男生陡得抬起頭,望向花朝的眼神散發出她不懂的奇異光芒。然後他接過她手中的含羞草,並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來。
而花朝突然發現,那個向來英俊又冷酷到無以倫比的長天學長笑起來,竟然純真得像個未涉世事的嬰兒!要不是因為自己對聖誕節的忌諱,她恐怕會當場犯起花痴來。
後來,花朝在體育廣場看到了一個肓人女孩獨自在跳芭蕾,優美誘人的舞姿,卻讓人幾乎潸然淚下。
花朝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4 緣自孤獨
蘇戈一直沒回來,花朝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因為她戳到了他的傷。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會有自己的心臟缺口,不可碰,一觸即傷。就好像她花朝對聖誕的忌諱,蘇戈對「異類」這詞語的敏感……
花朝總覺得房間裡殘留有蘇戈的味道,那是一種帶著少年陽光味的甜美氣息。冬至的雪早停了,換成了暖陽普照,而門上的雪景圖還沒更換……
花朝隔一段時間就將房間的家俱重新排列擺設一次,將陽台上的蘭草綠蘿拿進拿出……她看到每天更換的的環境,仿佛蘇戈還在她的身邊,這一切仍是他鼓搗給她的驚喜。
鵝黃的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拂動,夕陽灑進淡金色的光線。花朝想起每天這個時候蘇戈趴在窗台上合眼養眼的樣子,濃而黑的眉,長睫毛輕輕扇動,英挺的鼻樑下面是稜角分明的薄削的唇……才察覺他竟然是個美少年。
蘇戈去外面捕捉惡靈信息的時候,總是來如風去無影。但每晚在花朝入睡前都會看到他守候在身邊的精神奕奕的樣子,以及每天清晨一睜眼便對上他那雙清亮的微笑的眼,無比溫柔的聲音響起來:「丫頭醒了,吃早點吶。」
……
越回想花朝越覺得一個人的冬天,格外地冷。她用手環抱著雙膝,躲在厚重的被褥後面。真有點討厭自己這個有點彰顯脆弱的姿式吶,可是卻無法不環抱自己。
手機鈴聲恰時響起,顯示著陌生來電。接通後竟是沈長天。
「花朝你每天做巴士來學校的噢?明天起,我用車來接你吧。」沈長天說。
掛了電話,花朝覺得莫明其妙。難道就因一盆含羞草,就讓她得到闊少沈長天的青睞?這太不可思議了。
本以為沈長天會開著他拉風的甲殼蟲來接她,誰知第二天一大早聽到門鈴響,她急匆匆地跑出門後發現他竟然開著一輛摩托車。
「呃,這個?」花朝指著沈長天的摩托,露出匪思所夷的神情。
「你們男女生交往的時候不都是用這種交通工具麼?」沈長天裝得酷酷地說,但閃躲的眼神明明有些難為情。
交往?摩托車?一瞬,花朝被雷得外焦內嫩了。看來這個富少學長還真的有些不食人間煙火啊——自己幾時答應同他交往了?然後,摩托是普通學生的交通工具,並代表所有情侶都得這樣子啊?
可沈長天才不管愣在當場的花朝是什麼反應,一把將她拉上后座,就疾馳飛奔了起來,速度快得驚人,嚇得花朝立刻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他在前座立刻笑出了聲。
沈長天有著與蘇戈相同的味道,花朝有了這個發現後,立刻又難過了起來。
她記得蘇戈也曾說過與長天學長相似的話,他對她做點點滴滴的事情,在她除開大多時間瞪眼吼他外偶爾被感動問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的時候,他就會一本正經地說:我早研究過了,你們人類的男孩子就是這樣對他們的女孩的……蘇戈也要這樣對花朝。
摩托車太快了,逆著疾風吹散了花朝眼角的淚。
她想起半年第一次見到蘇戈,是微雨的清晨。那天早上她難得的一次睡不著,早早地醒來去站台等巴士上學,路上行人稀少。
她看到少年蘇戈蹲在站牌另一邊的雨中,臉色蒼白。她幾次側過臉偷偷地望他,他也沒察覺。
他該不是病了吧?花朝想,再看了幾次後,撐著傘走了過去,為他擋住頭上的雨。
「你,沒事吧?」她試探性地問他。
少年陡得驚詫地抬起頭,看著她,然後說出一句讓她想昏倒的話,他說:「你,看得見我?!」……
後來,她了解了他是羽人,來自幻界,人間是沒有人能看得見他的,可是不明白為何她卻發現了他。也就是從那刻起,蘇戈時刻地纏上了她。
很久很久以後,花朝才明白,當時的蘇戈為什麼要一直跟著她,怎麼吵鬧都不離開,只因,孤獨。
是的,孤獨。在這一點上,他們都是同類,包括沈長天。正因這種噬心的孤獨,才讓他們與人群疏離,又那樣地渴望著接近。偶然遇到相似的靈魂,就緊緊地糾住,像是抓住救贖的神,怎麼也不願放開。
<<5 沒什麼比你在身邊更珍貴
朱希莫明地,非常氣憤,在她看到沈長天用摩托車載花朝來上課的時候。
她衝上前去,將花朝拉到身後,然後對沈長天怒目瞪視:「你最好離她遠點,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沈長天不理他,同花朝揮手告別,便酷酷地去自己的教室上課。
「誒,朱希,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討厭長天學長呢?」花朝覺得朱希激動的行為有些異常。
「花朝,你太純潔了!你想像不到沈長天是什麼樣的人。」朱希一臉嚴肅,又有些欲言又止:「我也無法跟你解釋,總之,你聽我的,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好麼?」
花朝兩眼望天,唉,看平時朱希喜歡美少年的時候總不希望花朝跟她分享,那麼現在她討厭一個美少年也不讓她接近呢,真霸道。不過,好在自己對可愛的長天學長只保持在欣賞的程度。
花朝搖搖頭,繼續專心聽講台上老師的講課。可惡的啥啥定律,總將自己弄得暈頭轉向,要是黑板上那些枯糙的講解定義全換成魔法教程該多好啊,想到這,花朝又神遊太虛了。
如果自己學得了魔法,第一時間就要學拿到女巫手中的水晶球,看蘇戈現在在哪,然後第一時間找到他,然後——找他吵一架!
沒用水晶球,花朝也找到了蘇戈。在第二天,她坐在沈長天的摩托車后座上疾馳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對面摩天大樓的頂上,蘇戈白色的翅膀在憤慨地撲騰。
這比花朝第一次在巴士站台看到蘇戈站起身背後陡得探出白色翅膀時更為激動,她大聲呼叫著沈長天停下來,不管他的異樣反應,跳下車子就往回家的方向沖。
她知道他回來了,那麼只要她回到家中等待,他一定會來找她。
「花朝,花朝,你想喝什麼果汁?」
果然,花朝剛到家裡不一會,隨著羽翼的聲響蘇戈的聲音響起。
「我要吃新鮮葡萄汁!」花朝像以前一樣大聲地對蘇戈下命令,卻不知為何,明顯的底氣不足。當蘇戈微笑著紫盈盈的葡萄果汁端到她面前時,她再也忍住,眼淚簌簌地撲落。
她猛得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脖子,打翻了他手中的果汁,像樹袋熊一樣死死地掛在了他的身上。她摟得他緊緊的,眼淚鼻涕往他白色的勁裝上蹭。
此刻,她才發現自己的內心,是多麼地害怕他再不出現。她從未察覺,不經意間,在羽人蘇戈進駐到她生活的這半年了,也一點一點地滲透到了她的心臟。緊緊地擁抱他,有那麼多的話想對他話,卻先無語哽咽。
「你,你不討厭我是異類,怪物了嗎?」蘇戈小心翼翼地問詢。
摟著他的手立得鬆了下來,花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真小心眼,做為一個男孩子,是要對女生的壞脾氣包容的。這你沒在人類中學到嗎?」
「噢,原來如此。」蘇戈仍然微笑著假裝翻然醒悟。
<<6 多麼想與你一致
星期二的下午,花朝將朱希帶回了家。她想做為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應該與朱希一起分享羽人蘇戈這個甜蜜的秘密。蘇戈說,人類在自己想讓他們看見的時候也能看見他的。
果不其然,朱希在見到蘇戈後,震驚不已。然後,蘇戈的反應也同她一樣。
最後當兩人不約而同地將眼神投到一臉莫明其妙的花朝臉上,猶豫不決地同花朝說,其實他們早就認識。
「我也來自幻界。」朱希說,從懷中取出一個摩杖一揮,剎時變得長發飄飄裙裾飛揚的祭司,端莊威嚴的面龐高貴而美麗。
「我負責安置幻界的亡靈,幫助善者輪迴,懲治惡靈。」朱希補充道。
天!花朝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兩個來自幻界的朋友,突然想起,然後問道:「那麼沈長天學長呢?」
「他是一個惡靈。」朱希陡然冷下臉來說道,「我追蹤了他很久了,一直到青陽中學。可是一直沒有他為惡的證明,所以也不能將他處置。那天體育課,你在假山後面看到的打鬥就是我跟他。」
難怪朱希會阻止長天學生接近自己。花朝想,但是一回憶起沈長天,聖誕節的落寞,收到她的含羞草時的純真笑臉,以及近日對自己的好,竟沒有一點惡靈的影子。
這個世界遠比自己想像中精彩紛呈。此刻,花朝只能用這來安撫自己面對這些不可思議的人事,但亦開始因為自己只是個平凡的人類而感到有些自卑,更確切地說,是因沒有和蘇戈同處在同一國度而難過吧
朱希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安慰她:「只有跟我們幻界有緣的生靈才能見到我們,更何況像你一樣與我們成了朋友,你是通靈的,與眾不同的。」
而花朝熟識了朱希他們的身份之後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親眼見識到精彩的魔法打鬥場面了。當羽人蘇戈探知到哪裡有惡靈的信息,匯報給祭司朱希,花朝便纏著跟他們前去觀戰。
花朝趴在蘇戈的大翅膀上,與他、朱希,一起飛行在現代林立的摩天大樓間,有著蜘蛛俠一樣的衝勁。
向來溫和的蘇戈與看起來嬌弱的朱希,在面對惡靈時卻非常的強大,主要是魔法的強大。她眼看著他們飛速念動著咒語,指尖幻化出一團團金色的光芒,一個個惡靈便被制服,
「朱希,我可不可以學魔法呢?」花朝背著蘇戈,悄悄地問朱希。
「以你先天的靈力,應該可以先長出羽翼,成為羽人後再習練。」朱希說。
蘇戈,蘇戈,我多麼想和你保持一致啊,有相同的白色翅膀,有同樣強大的魔法。花朝看著打鬥場上蘇戈俊朗的側臉,憂傷地想。
<<7 只為你羽翼絕響
清晨上學的時候,花朝拒絕了沈長天的摩托車。
「你為什麼變了,花朝。」沈長天去牽花朝的手,被她揮開了。
「長天學長,我知道雖然你流竄到了人間,但其實你是一個好的亡靈,你跟朱希祭司回幻界吧。」花朝認真地說,後來才知自己的幼稚傷害到了那顆因孤獨而倍加敏感的心臟。
「你都知道?你就是因為我是來自幻界的惡靈而改變的?」沈長天望著她,眉峰緊蹙。
「不是的,學長,我一開始就有了喜歡的人,他也來自幻界,是一個羽人。」花朝急急地解釋,卻不料沈長天頃刻變了臉色。
「羽人?專捕惡靈的羽人和祭司!」變了臉的沈長天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好看的眉目卻立得拉長了,成了猙獰的面目。
「小心!他變身了!」朱希突然出現,拿著權杖擋在了花朝的面前,兩人再次打鬥得難解難分。
奇怪,平時朱希同蘇戈在收服那些惡靈時都是輕而易舉的,為什麼在對沈長天時,就這麼困難呢。花朝問蘇戈。
「或許是因為沈長天真的堅持了沒有吸一個人的血吧。所以克制了惡,有了純潔的力量。」蘇戈說。
「那麼他也就不算是一個惡靈呀。」
「呃,可能吧。他自會有他的路吧。現在我們得想想自己了。」蘇戈突然說。
「我們?」花朝一抬頭,觸到蘇戈晶亮的眼神,立刻雙頰發燒……
一年後。
花朝對著鏡子仔細地打理粉紫色的勁裝,最主要的是身後的那對白色翅膀。這一年來,她求朱希帶她進入幻界,虔誠祈求獲得了羽翼。當翅膀的根從肩胛抽疼著長出的那刻,她的心臟感到莫大的幸福,因為她終於可以和蘇戈處在同一國度了……
而答應迴避了一年的蘇戈也將在今天來找她。當蘇戈推門進入的時候,兩人對視的眼裡寫滿了震驚:他的翅膀消失了。
他竟然也瞞著她,悄悄地禱告成凡人。
於是,故事又等到一百年的輪迴,等到下一次祈禱的機會,讓兩人並肩行走。但因為他們知道:愛,即使在每個異度空間都千迴百轉,卻怎麼也隔阻不斷真心相絆的兩個靈魂。於是他們相視笑了。
據說,威嚴的祭司朱希,在確認惡靈沈長天到人間多年仍獨善其身未傷害一個生靈時,為他放棄了祭司的地位,同樣做了一個在人間煙火中微笑的女子。
愛,從來如此強大,以及妙不可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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