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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只道當時是尋常

2024-09-13 18:28:14 作者: 千樹
  【零】99步愛情終結

  多多死了。冬季里漫天飛舞的雪花覆了弱水給它建的小墳堆。

  雪,白茫茫的一片,連著天地。穿著淺藍對襟夾襖的弱水蹲在蒼茫的天地間,環抱雙肩的姿態成一個虛弱的點,張揚著絕望。

  多多是樓星航在四年前買給弱水的一隻斑點狗。冰冷的雪水蔓過鞋襪和針織手套,淹進皮膚骨髓,弱水的手痙攣著,眼前是幾個小時前多多合眼時的悽愴,交錯著四年前它第一刻出現在她面前的靈性生動的神情,以及她迎上的樓星航那清澈的眼神。

  樓星航,一如他的名字,純白少年,在她生命里刻下了六年的時光印跡,深深淺淺,順著她青春的脈胳延伸,並,終止。

  六年的光陰,令她磨練得得淡定而深刻,而他已漸行漸遠。他們的愛情走到了99步,卻無法完成最後的跨越。

  【壹】笑臉刺傷了眼

  六年前,冰天雪地的夜晚。弱水捂著微微疼痛的小腹,走過寂靜的青禾街。寒冷的夜,街讓行人荒蕪,腳底的雪發出和咯吱聲在寂靜里被加倍放大。

  這天,是弱水出院的日子,小小的闌尾炎手術,她知道沒什麼大不了。所以一貫以忙為由疏於與她見面的父母,來醫院替她交過住院費後就離開了,她也沒有計較。

  執意在這夜出院,看晶瑩的雪從眼裡落進心裡,成就更深層次的涼薄性情。

  嘿,美女,這麼晚了一個人不怕麼?路口那幾個同齡的男孩子,神情不良。

  倔強地別過臉,不去搭理他們,弱水埋頭趕路。卻不知自己習慣性的冷傲神情,立地激怒了那群小男生。他們更加興起勁,為首的幾個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想做什麼?閃開。弱水冷冷地說。

  你說呢?一個男生伸手往她的臉上摸過去,她立刻側臉擋過去。心上頓時惶惶然,想起這寒冷的寂夜裡,她一個人孤立無援。

  你們幹什麼?住手!突然身後傳來一個好聽的男音,聲音低沉,卻沉穩有力。

  是武校的長安!小混混中有人喊道,人群立即一鬨而散。

  弱水猛地一回頭,便看到身材高大的男孩站在雪地里望著她,好看的眉眼,眸子清亮,神情間是同齡人身上少見的沉穩和安祥。

  一個女生晚上不應該獨自走在街上,今天我送你回家吧,以後自己注意了。長安用好聽的聲音同弱水說道。

  謝了,但不勞煩你了,我自己會安全回家的。對他明明心存感激,嘴上仍倔強地回絕。

  本以為他會生氣於她的不知感恩,可是他卻笑了,揚著嘴角的樣子,讓雪地的光線更加明亮了三萬,刺傷了弱水的眼。

  她慌地低下頭了,任由他靜靜地陪在她身邊,往家走。

  經過青禾武校,他淡淡地開口,這是我們的武校,有時間的話來學學,女孩子出門在外都應學學防身之道。

  弱水抬起頭,看著街邊莊嚴的青銅大門兩邊各掛著兩個喜慶的大紅燈籠,兩座石獅的上方正中是「青禾武校」四個蒼勁有力的行楷。

  是遠近聞名的武校了,弱水的心裡暗暗生出來習武的欲望,卻對身邊少年的老成語氣不滿,分明是與她一般的十六七歲年紀,卻顯得格外沉穩老氣。

  【貳】那個冬天愁腸百結

  翌日,闌尾炎的傷口完全癒合了後,弱水成了青禾武校的新學徒,在為數不多的幾名女學生當中,長身玉立模樣清秀的弱水分外出眾。

  北方的冬至格外漫長,一行人在空曠的雪地上排列整齊,哼哼哈哈里出拳打腳踢勇猛。人群里的弱水偷偷地側臉看左邊領頭的長安,是目不斜視全神貫注的認真模樣,絲毫未感覺到她的注視。

  望著長安那英俊剛毅目空一切的側臉,弱水心下忽然有小小的失落,嘆息著正經神色準備用心習練時,卻發現右邊一道清亮的光,猛轉頭,迎上一雙好看清澈的眼。與她對視上後,俊朗的男生朝她璨然一笑,弱水立地冷著臉轉開視線。

  新式的武校是文武課齊全,下午末兩節是計算機課。弱水換過衣服,趕往機房。看到前方不遠的校道上的長安,心裡一陣激奮,正猶豫著要不要跑上前去與他一起並肩行走時,卻聽到叫人叫喚,

  弱水!

  是上午習武時對他笑的漂亮小男生,他是與長安的剛毅完全不同的俊秀。


  你找我有事?弱水看著他,心裡生出的感覺很奇異。

  弱水,我是樓星航。男生仍然看著她笑,將一對粉色的耳塞遞到她手裡,毛茸茸的耳套上有兩隻可愛的米奇。他說,下午的課學的是音頻軟體,我想你肯定沒有帶這個。

  少年站在長長的校街上,雪光給他的周身鍍上了一層清亮奇異的光暈,他的眼睛笑成月牙狀,對她說,弱水,我是樓星航。

  多年以後,每每弱水在夢中重溫這個場景後醒來,都捂著心口疼痛出聲。

  因為之後,那溫暖的場景永遠屬於前塵夢裡。有些人,命中注定的意義是只能成就心臟的缺口,永遠不能填平

  謝謝。弱水同他客套地道謝,卻沒有伸手接過他手裡的耳塞,一個人走向機房。

  上課的時候,同學們都在用耳塞試音效,沒有耳塞的弱水拿著滑鼠胡亂點擊電腦。然後,看見長安拿著一對耳塞朝她走了過來,耳套上有兩隻可愛的米奇。

  戴上它吧,沒有感受到效果的學習是無用的。長安對她微笑。然後將耳塞戴在她的頭上。他冰涼的指尖擦過她的耳,弱水的耳根噌得一下紅了。

  斜對面的電腦後,樓星航抬起頭來,望著她一臉純良地笑。弱水想著他贈她耳塞她不收,他卻交與長安來給她,忽然對他生出更多的排斥,許是因為他可恨地猜中了自己的小心思吧,又或許因為自己的心裡存著另一個的緣故。

  總之,這個冬天的弱水,因一隻米奇老鼠的耳塞變得愁腸百結了起來。

  武術課,左前方是從來目不斜視的長安,不遠的右側則是目光如炬的樓星航。而文化課上,高大的長安位於後方的座位,而樓在前,她本想回頭看長安的,卻總是遇上樓星航回過時滿是深意的神情。

  【叄】她不是他眼裡的風景

  長安是優秀奪目的,在武校所有師生的眼裡如是。他文武成績皆優,對師長尊敬,對同學學弟妹們照顧。十七八歲的年紀,卻有著飽經風霜的世故成熟,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都透著成年男子的姿態、氣概。

  弱水想自己是被他早熟的男子氣概給吸引住了,因此如一隻旱水的飛禽面對洪流卻撲騰著上前,無法自拔,直至窒息,溺亡。

  她是特意地想吸引他的注意的。冬日裡,武校的學生們清一色的厚重的校服外套,弱水當然不能特例,可是她從精品店買來淺紫的紗巾,斜系在長長的脖頸間,在一片灰色中格外搶眼。繫著紫紗巾的弱水美麗得讓人讚嘆,美麗的弱水跑到長安身前,同他請教幾道幾何題。


  長安接過題目,便認真演算起來,語氣溫和,講解詳細,語速不急不徐,很有師長風範,可是弱水看著題目的眼睛糊了——再怎麼樣,她都跟他親近不起來,他的眼自始至終沒有離開過幾何題,沒有看過她一眼。

  弱水的心空落落地,她無聊得站在教室走廊的玻璃上,學電視上某個MV里的片段,一邊哈氣,一邊寫長安的名字。

  樓星航突然出現在身後,他說,弱水,你的絲巾真好看。

  弱水受到驚嚇,趕緊用手掌在玻璃上胡亂塗抹一把,回過頭看到樓星航落在她頸上的明亮眼神,眼前浮現長安波瀾不驚的臉,一抹涼涼的笑容立地在嘴角散開。

  在旁人眼裡,她再美麗,終究落不進他的眼,成不了他眼中的風景,她猜不透他眼裡的深沉。對弱水來說,長安就是她少女時代的一團迷霧,她想奮力撥開,卻越陷越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可是她是如此不甘屈服的女子,她依然固執地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好。比如武校課結束晚飯後,她同他一起,留在訓練場,刻苦地練習。寒冬的熹微早晨,她早早的起床,晨練,然後跑到校外的對街買熱騰騰的兩根油條和兩杯豆漿,端到教室里遞給慣常早起苦讀英語的長安。

  這時,長安就會道謝著接過早餐,然後用欣賞和驚喜的目光望著她,原來,女生中也有你這樣勤奮用功的人吶。

  弱水再次涼涼地笑開,是呵,她多麼勤奮刻苦啊,不怕冷不怕飢餓不用充足的睡眠,在寒風裡習武在寒冬的大清早起床早讀……若他知曉,她能做到這些並非自己的刻苦的天性,而是來自愛情的魔力,那麼他一定嘲笑她的淺薄吧。

  於是,弱水遞過早餐給他後,很識趣地迴轉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聲地繼他的聲音之後誦讀英語課文。窗外,晨光漸現,緩緩照亮教室里一前一後各自孤單坐著埋頭苦讀的兩個男生女生。

  太陽漸漸出來,雪地里一片清涼,早讀課鈴聲過後,學生們陸陸續續進往教室。

  而後來,淡淡晨光的教室里又多出了一個人:樓星航。他的出現,讓教室里孤單的兩個點,變為2:1的格局,他靜靜地坐到了弱水的位置旁,面不改色,死皮賴臉。

  弱水的耳里放著《誰》,感傷的歌詞縈繞在心間:

  誰占據誰的左心房/原來都是假想/誰收起溫柔的目光/飄蕩……

  她感到受傷,殊不知,離她左心房不遠處,亦有一顆心臟在受著傷。

  【肆】此後,天涯陌路


  弱水說,你不要坐在我旁邊好不好?

  樓星航:為什麼啊?

  弱水惱怒地斜視他,別人看到會不好的。

  樓星航佯裝無辜地笑著,大家還沒有來上課呢,等早讀鈴聲響起,我就回我自己的座位。

  弱水恨恨地瞪他一眼,他視而不見,將臉面向課本。弱水悄悄地回頭,偷看長安的神色。而令她安心又失落的是,長安依然沉浸在那些XY的字母里,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和他面前的英語書。

  冬至里的最一場雪下過的時候,弱水覺得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她決定向長安表白。從小的獨立和自強造強了無畏好強的性情,她在網上查了N種女生向男生告白的方法後,對突然插播的一個廣告窗口吸引住了。

  那是一類利用聲波材質製作的各種發聲用品,有手璉,相框等,弱水網購了一個發聲記事本,將自己寫的一段情詩錄在記事本上:

  我不願告訴你

  為了你

  我做作了這麼多年

  我期望我一直的

  倒著行走

  能在大雨的夜裡

  划過寂寞的終點

  歌聲,閃電以及淡藍色的你


  擁著一個

  安眠的瞬間

  ……

  極具隱晦不知算不算是情詩的句子飽含著她十七年的激情,它們在一個天還微亮的早晨和著一本發聲記事本被塞到了長安的課桌里。

  那個早晨,弱水沒有了提前早自習的勇氣,直到早讀預備鈴聲響過之後,她才不緊不慢地跟隨人流走近教室。

  仿佛只有置身於很多的人群里,才能找到全身立足的點,才會有安全感,可是這不防礙胸腔里的心臟如擂鼓般狂鳴,節奏快得令她的手腳都不自禁地舞動了起來——輕顫不停。

  一整天下來,她都處在惶惑不安間,期間,她曾悄悄地回過一次頭,卻看長安的神色,可是不出她所料又令她難堪的是,他仍然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死寂一般的靜,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表情。

  秋水幾欲要絕望了,她想起自己在錄那些句子的一腔激情,再面對長安的平靜,她的心就一再、一再地冷了下去。

  好在終於放學,她逃也似地準備回宿舍。長安突然在身後叫出了她,她微怔,做夢般回過頭來,望向他的神情都透著恍惚。

  長安帶她來到武校外滿是積雪的大街上,他們找到一處積雪較厚的地方,蹲了下來。他沒有跟她提及發聲記事本,卻一邊堆著雪人一邊漫不經心地給她講述了一個故事:

  十年前,一個少婦一天夜裡獨自走過弄堂時被人猥褻了,受了嚴重刺激,從而性情大變,精神恍惚。而她的丈夫接受不了她的遭難和變故,最終離開了她與八歲的兒子。而她因丈夫的離棄而投河自盡……少婦的兒子面對母親的悲苦以及父親的絕裂,於是誓言長大後定要學武,考警校,保護像母親一樣無助的人……

  少年長安的故事一點也不煽情,三方兩言就淡淡地概括了。只不過他每一句都說得很慢,凍得通紅的手指滾好一個偌大的雪球後,他才一句話說完,然後每一次就像冰雪一樣落在了弱水的心尖上。

  雪人堆好後,長安的短故事才講完,他的手指凍得像個蘿蔔一樣。弱水猛得伸出手去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指尖,淚水迅猛滴落下來,在雪地里漸次化開。

  她明白了,每個擁有異於常人堅忍的人,得經受了多少磨難才以隱忍撐起某個憤慨的支點,扛著自己的艱難匍匐向前。

  她淚落,是因為她心疼他,更加的堅定了自己對他的愛;她淚落,是因為她從此明白自己對他的愛都只是他人生當中最微小的一部分,她永可能影響到他堅定向前的方向和腳步。


  她知道,此後,天涯陌路。

  【伍】只願你留在我身邊便足夠

  長安開始稱弱水為妹,他是將她親人一般的照顧了。弱水爽快地答應著,帶著她嘴角涼涼苦澀的笑。

  青禾武校畢業後,長安順利地考上因內一所知名的公安學校。弱水去了溫暖的南方,上了一所樹木郁蔥四季有繁花盛開的大學。去學校報導的那天,上火車時,才發現樓星航竟也緊隨身後,連帶他總是深意的笑顏,並送給了她一隻斑點寵物狗,祝賀她升學。

  弱水一直是排斥他的,她排斥他總是不慍不火的笑臉,她排斥他在大學裡以自己的男友自居為自己鞍前馬後的盡心盡力,她排斥他見證了少女時代那場心痛望無疾而終的暗戀……

  因此,不管樓星航為她做了什麼,她都是排斥的。而大學的舍友們都是愛惜美少年的主,她們在面對弱水對樓星航的摧殘,皆搖頭嘆息:小帥哥前世造孽,所以這輩子才紅受你弱水折磨……

  他是真的帥麼?偶然有天,弱水與樓星航並肩校心的湖畔,她想起舍友們扼腕慨嘆捶胸頓足的神情,開始側過頭來仔細打量下他。眉眼乾淨,鼻樑英挺,嘴唇薄削,呃,果然不是很難看……

  好似感應到弱水的目光,樓星航回過臉來,對上的卻是弱水冷冷的神情。

  他淡淡地嘆息出聲,忽然以從未有過的正經神色同她說道:弱水,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我只想留在你身邊就足夠了……七月份拿了畢業證,我想回趟青禾老家,你去我家玩玩麼?

  弱水亦嘆息。大學時光很快過去了四年,四年裡任由自己怎麼的主動聯繫,長安就是音訊全無。而樓星航無怨無悔的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而他這點小小要求,她是應該答應他不是麼?

  晚上弱水摟著給多多洗澡的時候這麼想,四年來關於長安的記憶只停留在六年前青街雪地里他那雙清澈的眼,以及身邊跟隨了她四年的斑點狗多多了。

  多多沉默著,弱水想它也是應允的。

  於是畢業典禮一過,弱水跟隨樓星航回了青禾,她風到他慈眉善目的爺爺奶奶,他們還給了她紅包,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中。

  弱水站在寂靜的青禾街頭,時光仿佛呼啦啦地倒退,而她的心裡一空再空。樓星航不管,他只從身後擁著弱水,喜不自禁。

  他說,弱水,我們工作幾年,有一點存款,就把婚結了吧。你是想住在青禾呢,還是在我們上大學的C城?


  弱水沒有回答他,因為她的心走神了,恍惚間,她好似看到少年的長安站在對面朝她緩緩走來,帶著她無法企及令她迷戀崇敬的寂靜神態。她猛地掙脫樓星航的懷抱,奮力朝那影像遠遠追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長街的盡頭,才發現寂靜的是風,以及風裡呼嘯向前的時光。

  年少的愛戀如同一個無法實現的夢,永遠都透著虛空的無望感。

  【陸】青春了無痕跡

  弱水同樓星航最後一次回學校清理東西的時,遭到了室友們的調侃,弱水,你終究還是同樓小帥哥修成正果了……

  弱水淡笑不語,室友卻突然正色道,噢,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在你同樓星航回老家的時候,有個大帥哥來找過你……是真的大帥哥呢,肌肉發達,五官有稜有角……

  收拾書本的手立地慢了半拍,這一秒的呼吸仿佛憑空被抽走了,時間停滯——長安來找他了,在她跟隨樓星航去他家時……

  據看著他眼熟的同學說那個大帥哥以前也來學校找過你幾次,咦,怎麼就沒找著你呢?室友也在整理衣物,沒有察覺弱水的臉已漸漸蒼白。

  你知道的是嗎,這幾年長安來找過我?弱水雙眼望著樓星航。他第一次迴避了他的目光,沉默不語,他的手裡還攥著兩張回青禾的單程票。

  弱水不再質問他,也不再看他。

  抱歉,你這自私的愛我消受不了。拋下這句話,弱水毅然轉身離開。

  原來這四年來,長安在軍校難得的節假日裡都會來尋弱水,他找到了樓星航,向他詢問她的消息。而他卻不帶長安來見他,一次次謊稱她不在校,無法聯繫。

  弱水無法責怪樓星航,或許面對感情,誰都會自私,就像自己因著心裡的長安,在這些里使他倍受冷淡。樓星航最終告訴了弱水長安的軍校地址,但她仍無法再接納他。

  簡單收拾行裝,弱水便朝著長安的城市奔去。

  一路上,她看著列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像極了他們的少年時光,那樣的清淡惆悵,明明來過,卻了無痕跡。

  弱水想只要再見到長安,所有的青春都會折回來了。於是她熱血奮騰地跑到長安的學校里,來到他所在宿舍樓層,所住房號,卻得到了一個令心臟剎那冷卻的消息:長安提前離校了,去向不明,有可能前往某個邊遠地區加入治安去了。

  她想她終究還是錯過了他,那個珍藏在心間六年的笑臉。折回家中時,才發現樓星航送的斑點狗已然死去,弱水頃刻抑鬱成疾。

  那時的她因為年輕,她總是無法釋懷為什麼命運待他們如此,她久久糾纏在這段錯過里。

  後來的後來,弱水與樓星航天各一方,各自成家。她才聽到少年長安的故事的完整版:當年少年長安的故事才說了一半,弱水就理所當然的以為長安是那個受難的母親的兒子。其實不然,樓星航才是故事的男主角,而成為警官的夢想也一直是他的,只是他天生體質羸弱,並且因著對她的深深喜歡,一再在她身邊卑微追隨。

  而長安是樓星航的表哥,自幼父母雙亡,受樓父母的恩惠,便替樓星航擔起了這份責任。他知道樓星航喜歡弱水,因此對弱水明明心動卻百般壓抑。而後來他進大學看弱水,也是他要求樓星航不說與弱水聽……

  後來聽完整個故事的弱水唏噓,卻終於釋懷了。長安,樓星航,都是純白美好的少年,有著清澈的眼和一顆珍貴的愛人之心……感激他們賜她成長。長安給予了她心動的感覺;樓星航給予了她被愛以及學會怎樣去愛。即使後來一一錯過了,她仍慶幸與他們相遇,令青春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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