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乎

2024-09-11 22:20:40 作者: 思歡
  江綰暗自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暫停。

  傅硯辭不做反應,一根煙燃盡之後,沒有任何遲疑,將菸頭扔進了劉成虎面前的高腳杯中。

  同樣也是挑釁十足。

  「走了。」

  他起身,將江綰攔進懷裡,帶著她往外走去。

  江綰偏頭掃了一眼地上,被打的那個人已經沒了活的體徵。

  再轉頭,側眼打量身邊的人,在昏暗的月光下,神情照樣讓人捉摸不透。

  下一秒,槍聲傳來——

  江綰敢保證,有一條命就這樣沒了,而傅硯辭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冰冷如霜。

  那些人如同螻蟻般,在他們眼裡一文不值。

  上車之後,車間的擋板升起,傅硯辭才開始說話。

  「待會兒去醫院。」

  「我不去。」江綰的反應很大,不假思索地厲聲拒絕。

  「你又開始了……」傅硯辭隱忍著怒氣,可是看到她臉上的紅痕,又按捺下去。

  「不去就不去吧!」他不勉強了。

  回家之後,傅硯辭叫張媽做夜宵,之後跟著她進了臥室。

  「我洗澡了。」江綰什麼都沒多說,就像是躲避般。

  傅硯辭心裡暗自開始彆扭,想說又不知道自己開口的話,索性不管,拿著睡衣去了一樓衛生間。

  今天要不是張媽起疑,江綰怕是回不來。

  「先生,夜宵好了。」張媽做了些小餛飩,又熱了些下午剩下的菜。

  傅硯辭看了眼樓上,擦頭髮的手停下,端著盤子上了樓。

  樓上江綰也剛洗完,正打算吹頭髮,抬手間,傅硯辭看見了小臂上紫青的痕跡。

  尤其在白皙的皮膚下,更加醒目刺眼。

  傅硯辭將盤子放下,走上前把吹風機拿過,「我來。」

  「不用,我自己會。」

  江綰伸手去奪,被他擋開了。

  既然他執意如此,江綰也就不管了,盤腿坐在床上,等他「伺候」自己。

  相處三年,她清楚地知道傅硯辭此時的心理。

  只不過因為自己挨的那些打,愧疚而已。

  他生來自負,現在只是覺得她這個老婆被打,臉上掛不住了。

  「被打怎麼不吭聲,一句疼也不喊。」


  傅硯辭不會給女生吹頭髮,江綰能感受到他的手忙腳亂,手指幾次纏住了頭髮,扯得她頭皮疼。

  「從小被打慣了,皮實了。」她淡淡地說,仿佛無關緊要。

  傅硯辭聽著刺耳,仔細想想,腦子找不出什麼關於江家的事情。

  江綰小時候的事,自然一概不知。

  他從來沒有關注過。

  「明天去醫院配些藥吧,小心身上留疤。」

  「放心,不會。」

  過個一段時間,腫自然就消了,淤青自然就不見了。

  傅硯辭是生於長於富家的公子,十指不沾陽春水,對某些事情缺乏認知,但凡身體有個異常,就是去醫院。

  不管大小。

  怪不得一聽到方亦晴出事,就什麼都不顧了,趕緊往醫院跑。

  他不知道,窮人是去不起醫院的。

  她從小受家裡虐待,除非死,不然是去不了醫院。

  單說是車禍快丟命那次,住院兩個月,差點沒被家裡罵死。

  江家不是沒錢,他們只是不想花給她這個外人。


  「他們是拿點點的手機給你發消息的。」

  江綰不禁想起商場離開時,被撞的那一下。

  「今天是我疏忽,安全起見,還是給你配個司機吧,往外搬的事你也推一推,最近先別了,在這兒住著比你外面一個人安全。」

  江綰心累,語調平緩說:「跟你離婚之後才算安全。」

  撥弄頭髮的手滯了一下,隨後被傅硯辭不露聲色地完美掩飾。

  「秦峰最近不知道忙什麼,我明天催催他。」

  頭髮吹乾之後,江綰被傅硯辭訓著吃了半碗餛飩就睡了。

  傅硯辭的態度轉變她不想多探究,她現在累得只想睡覺。

  臥室關上燈之後,傅硯辭沒留在臥室,出去了。

  兩人幾乎是零交流,第二天也是如此。

  傅硯辭去上班,她留在家裡設計圖稿。

  中午吃過飯後,收到了周嗣瑾的簡訊,江綰趕緊換上衣裳,去了他們相約的咖啡館。

  周嗣瑾馬上就研究生畢業了,她現在忙的事情也是為了幫助他完成畢業項目。

  當初大學一畢業,她就和傅硯辭結婚了,為了成一個合格的隱婚太太,江綰幾乎斷了所有的社交。

  研究生也就沒考,建築理想也就斷送了。


  時隔三年重拾,她是興奮和珍惜的。

  「江綰,這是你的臨時合同,前幾天我給老李一說,老頭兒沒高興死。」周嗣瑾將牛皮紙袋子遞給她。

  「你這個天生的建築腦子可不敢浪費,當初你沒繼續深造,差點沒把老李氣死。」

  周嗣瑾太高興了,說得有些多。

  江綰大致看了眼合同,工資一月四千,對於一個臨時工來說,已經很高了。

  如果沒有老李和周嗣瑾兩個人運作,她怕是得不來這份工作。

  「你先跟著我們干一段時間,老李的意思是,讓你半工半讀,你有其他本科生沒有的本事,不愁沒人用。」

  江綰點頭,她已經很滿意了。

  「謝謝你,師兄。」

  「多少年的朋友了,謝什麼?」周嗣瑾含笑看她。

  江綰簽下合同,「代我給李老師問號,過兩天有時間了,我親自去拜訪他。」

  「自然沒問題,老李想你著呢!」

  周嗣瑾握著杯子,幾次糾結道:「你……家裡人讓你出來工作了?」

  知道她結婚的人不多,周嗣瑾算一個。

  他話的意思,江綰明白。

  「快離婚了,他管不著我了。」

  這句話語氣很複雜,不知道是逃離後的釋然,還是被迫的無奈。

  周嗣瑾提了下嘴角,望她的眼神無比堅定。

  「你在前方有更好的人。」

  四目相對,江綰率先躲閃。

  他的眼神太過真摯,讓江綰難以承受。

  周嗣瑾長相周正,雖沒有傅硯辭那般惹人注目,但是放在人群中,到底是非凡的。

  他們認識六年了,周嗣瑾周圍就沒缺過追求者,但是都被他一一拒絕了。

  大學的時候,有人給她說過,周嗣瑾喜歡她,但是沒有真憑實據。

  後來她結婚了,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江綰暗示自己想多了,端起咖啡抿了口,周嗣瑾似乎察覺了,開始找新的話題聊。

  傅氏大樓頂層,坐在上首的人看到手機上的照片,一把將手機撇在了桌上。

  會議室內的員工不明所以,瞧著臉黑的傅硯辭,紛紛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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