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都盯著點

  婉初聽了這話，扭頭看向大太太。大太太神色淡淡的：「你們姐妹情深，去吧。」

  大太太這話，換做別的庶女，只怕聽了只會惶恐。

  大太太擺明了要捨棄明初，明初偏偏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不給大太太面子，還拉著婉初一道下水。

  依著大太太的性子，只怕早就對明初起了疑心。大太太嘴上說是『姐妹情深』，只怕也對婉初有些些許猜忌。

  婉初微微一笑。她並不在意明初和大太太鬥心眼。

  戲台子已經搭好了，她和明初，大太太，淑寧，柳姨娘等都已經站在了戲台上，就算再怎麼獨善其身，也不免要亮亮嗓子的。

  她聽了大太太這話，十分順從的向各位太太福了福身，道：「如此，女兒就陪六姐姐下去了。」

  大太太點點頭，準備再叫了戲園子的老闆出來點戲。誰知道幾位小姐里有了坐不住的人。

  唐氏眼尖，加上有些話，確實不適合當著未婚小姐們說，便笑著對幾位太太說：「瞧咱們，只顧著看戲，也沒顧上那幾個小的。咱們年紀大了，能坐得住，她們幾個就別陪著咱們了。」

  「正好，姜六小姐她們要下去，不如等下叫兩位小姐陪著她們逛逛園子？」

  話音剛落，一位長相端正的小姐便站了起來，歡天喜地道：「多謝國公夫人。」

  周媽媽看了一眼，小聲在大太太身後提醒著。

  這位劉二小姐在家中也是庶女，如今到了及笄的年紀，家中太太才帶出來相看的。

  誰知道劉二小姐居然是這麼一副性子，坐不住也就罷了，還如此失禮。主人家還在席上，就越過主人家拿主意。

  大太太輕笑起來。這劉家和自家老爺在官場上倒是一直磕磕碰碰。方才明初當眾落自己的面子，這劉太太笑的最歡。

  大太太輕聲一笑，話里有些諷刺：「二小姐活潑可愛，劉太太真是好福氣。」

  劉家太太尷尬一笑，轉頭對幾位太太道：「這孩子生母早逝，倒是被我寵的不像話。」

  見她這樣失禮，嫡母自然沒有好臉色。轉過臉來，冷著臉對劉二小姐道：「你要好好跟著姜家小姐，可千萬別亂跑。」

  大太太笑了笑，囑咐婉初：「等你六姐姐換好衣裳，就帶幾位小姐去園子逛逛。」

  婉初點點頭，乖順答應：「那我先陪著六姐姐去換衣服，一會兒再來請諸位小姐。」

  大太太點點頭。明初親熱的挽上婉初的胳膊，帶著各自的丫鬟退出了戲院子。

  兩人走了一陣子，直到院中的太太們再也看不到明初和婉初的身影。明初這才甩開手，冷著臉默默往前走。

  婉初不以為意，該說的她都說了，剩下的，便是個人的選擇了。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了擁芳苑。到了門口，明初冷著臉對婉初道：「九妹妹就送到這兒吧。我還要換衣裳，太太那邊還有事等著你做呢。我就不留你了。」

  婉初瞧瞧明初，一張臉板著，除了對自己的敵意，眼底還有著不住的緊張。

  婉初瞧了一眼天青，天青倒是和平常一樣，對自己客客氣氣的。

  見明初回了屋，婉初想了想，轉頭走了。

  回戲院子的路上，香杏小聲道：「六小姐真是喜怒無常，剛才還是好好的，現在又對小姐這樣。」

  婉初心中一動，小聲道：「你先回去，和茯苓打聲招呼，看看她能不能找人盯著明初。」

  香杏答應下來，正準備走，婉初又急忙叫住：「等等，問問茯苓，前院裡有沒有認識的小廝或者婆子，去看看大姐夫在做什麼。」

  香杏雖然不明白，但是還是聽話的照做。臨走之前，她仍有些擔憂：「那我去了，小姐您那邊不就剩一個人了嗎？萬一有事，小姐您一個人怎麼應付的了？」

  婉初笑笑，安慰道：「我與眾位小姐呆在一起，不會有事的。」

  香杏又囑咐了幾句，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婉初回到席上，果然大太太問起來：「怎麼只有你一人回來了，你六姐姐呢？」

  婉初老老實實的回答：「六姐姐說要換衣裳，叫我先回來陪著諸位小姐。」

  婉初心想，明初做事總是顧前不顧尾，先前要自己陪著換衣服，不過是在大太太面前給自己上點眼藥罷了。

  目的一達到，明初就忘了做戲做全套，直接給自己甩臉子，又把自己推到了大太太的面前。

  如此也好，至少大太太知道，自己在府上，還是被孤立的。能依靠的，也只有大太太一人。

  果然，大太太聽了婉初這話，臉上露出瞭然的微笑：「你這孩子真是實誠，別人讓做什麼便做什麼。」

  幾位夫人見婉初舉止大方，也紛紛誇讚起來。

  大太太見婉初臉紅到了耳垂，這才笑道：「好了，和小姐們去逛逛園子吧。小心別走到前院去了。」

  前院住著盛行遠，這裡一群未婚小姐，若真是撞見了，到時候只怕難以收場。

  淑寧想到這層，也忍不住對大太太和唐氏道：「要不，我也跟著去吧？九妹妹初來乍到的，我怕照顧不周。」

  大太太還沒說話，唐氏卻笑道：「我看你是想躲懶，不願意陪著我們聽戲。」

  大太太看看大女兒的擔心模樣，有些微嘆：淑寧居然如此看重盛行遠，如此一心一意的撲在夫君身上，只怕將來要吃些苦頭。

  至於府上這些小姐們的各色心思，大太太從來都是一笑置之。

  她不怕院裡出事，反而擔心院裡不出事。

  池子太清澈，伸進一隻手去，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有池水渾濁了，自己這隻手，才能撈到想要的東西。

  大太太按住淑寧的手：「你九妹妹也快及笄了，將來嫁了人，免不了有些事情往來。這時候練練也是好事。」

  大太太對庶女如此大度，自然又迎來一番誇讚。

  淑寧聽了這話，只能無奈坐下，可心思早就跟著婉初和那群未婚的小姐們一起飄遠了。

  戲台休息片刻，又接著唱起來。淑寧坐了片刻，一個字都沒進耳朵里。

  過了一會兒，她借著吩咐婆子們端茶倒水的功夫，叫來彩屏：「你瞧瞧出去，去看看世子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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