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難怪反常

  姜淑寧成為定國公世子夫人後，姜家大老爺又緊跟著升遷，姜家本不缺錢，連翻的喜事下來，園子擴的極大。

  幾位小姐隨著婉初慢慢在園中閒逛。有幾位小姐是府上嫡女，先前也隨著母親來過姜府，對這園中景色十分熟悉。

  「都來過這麼多次了，什麼好景色都看膩了。再說，現在是冬天，水邊上又冷的很，哪有什麼玩頭。對了，有沒有什麼屋子，能避避寒氣的？。」

  一個長相嬌憨的小姐開了口，另有幾位嫡出的小姐紛紛點頭。

  婉初想了想道：「我和六姐姐住在擁芳苑，要不然，我們去擁芳苑喝喝茶？」

  幾人知道，眼前這位姜九小姐是才入府不久的庶女，見她在太太們的表現，便知道她是個謹小慎微的性子，想來也沒有什麼更好的玩樂主意。

  那幾位小姐想了想，正準備答應，就聽見劉二小姐開了口：「你們來過姜府多次，自然熟悉，我雖然之前見過姜家姐妹，可這園子倒還是頭一次逛。」

  「不然...你們去擁芳苑吧，我可以和姜九小姐再逛逛。」

  幾位小姐面面相覷，在席間就知道這位劉二小姐頗為跳脫，沒想到這人做事竟然如此與眾不同。

  劉二小姐興致勃勃的看向婉初，婉初抿嘴笑笑，看向身後跟著的周媽媽：「這樣吧，要不然，辛苦周媽媽一趟了。」

  出來玩的幾位都是冀州的官家女郎，大太太怕出了什麼意外，特地派周媽媽跟隨著。

  周媽媽聽見婉初叫她，忙笑道：「九小姐只管吩咐。」

  婉初客氣一笑：「不敢。只是這幾位小姐畏寒，我想著，不然就請去擁芳苑裡喝茶彈琴賞景，也是一件雅事。」

  「正好，六姐姐也不用著急趕回來了。就在擁芳苑裡陪著幾位小姐就好。我呢，就陪劉二小姐四處轉轉。」

  周媽媽想了想，答應道：「九小姐安排的是，那我再派一個媽媽跟著兩位，若是有什麼事兒，只管招呼。」

  婉初笑著點點頭：「媽媽果然考慮周到。」

  兩波人漸漸散開。婉初陪著劉二小姐漸漸逛起了園子。

  走到池塘邊，劉二小姐果真大開眼界，連連驚呼：「你家居然還有個這麼大的池子。你管這個叫池塘？這分明是個小湖！」

  婉初見她行為舉止倒不像是個養在深閨的，不免有些好奇。

  「你...」話開了頭，婉初卻不知如何往下說。說起來，她和劉二小姐不過才認識，若是問些太私人的問題，實在是過界了。

  可劉二小姐卻沒這麼想，大咧咧的笑著：「我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和別的官家女郎不同？」

  正主兒都這麼說了，婉初只得陪笑：「那倒也不是。」

  誰知劉二小姐卻不以為然，她聳聳肩，倒是一點官家女子的端莊也沒有。

  「我本就是個庶女，和你一樣，也是外室生養的。」劉二小姐倒是不避諱自己的出身。

  婉初聽了這話，微微有些詫異。她倒是和明初她們不同，姜府的庶女，都恨不得托生成太太肚子裡的孩子，對生母都不怎麼談及。

  劉二小姐見婉初眼神明亮，倒不像其他人，聽見她是庶女就避之不及，越發來了談興：「你倒是和旁人不一樣。若是旁人聽見我這話，定然瞧不起我。」

  婉初看看她，輕聲道：「我與劉二小姐一樣，有什麼瞧不起你的？」

  「再說，生成庶女，本不是我所願。若是自己再瞧不起自己，那只會被人欺負罷了。」

  劉二小姐眼前一亮，站直了身子，認真打量起婉初來：「你倒是和姜六小姐不同。」

  提及明初，婉初笑笑，不再說話。

  劉二小姐也看出些端倪，輕笑一聲：「你六姐姐倒是一心想著攀高枝。」

  「往日裡只願意跟在那些嫡出的小姐屁股後頭，對我們倒是愛答不理的。誰知道今天，能在國公夫人面前出彩的機會，她居然白白浪費掉了。」

  劉二小姐不知道其中緣故，不屑道：「難不成她開了竅？我們這種庶女，就算再怎麼奉承嫡母，也不會有什麼好婚事的。」

  婉初安靜站著，望向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二小姐苦笑一聲：「她們都當我性格古怪，可她們哪裡知道做庶女的苦。我在劉家後宅，一個朋友也沒有，悶也要悶死了。」

  見婉初溫柔一笑，似乎也有同感，劉二小姐談興大發：「若不是關在後宅，實在見不到什麼人。不然的話，我都想著能自己找個夫君，趕緊把婚事定下來。反正總比被嫡母隨意配人的好。」

  劉二小姐絮絮說著，沒留意到婉初臉上漸漸露出瞭然的神色。

  自己找夫君嗎？原來柳姨娘和明初打的竟然是這個主意。

  難怪明初要把衣裳打濕，難怪明初要把自己支開。

  淑寧和盛行遠，還有國公夫人不日便要啟程回京，今天張大太太來，說不定就是為了定下婚事的。也不怪明初急了。

  換做是她，只怕也會為了婚事拼上一拼。

  若是生米做成熟飯...如此眾目睽睽，張家的那門婚事，自然作罷。而婉初則會被嫁去張家，明初如願以償嫁進國公府做妾。

  她在來的路上故意用言語詐了詐明初，明初就露出緊張的神色。

  婉初只猜到明初會在今日做些什麼，沒想到，明初會破釜沉舟。想到這兒，婉初不免也佩服起明初的勇氣來。

  做成了，則如願以償。失敗了，則身敗名裂。

  劉二小姐說著，發現婉初神思已不在遊園上，她看看婉初，有些不滿：「你怎麼了？」

  婉初反應過來，歉然一笑：「想起來一些事兒，實在抱歉。」

  婉初看看天，又對劉二小姐道：「若是不想和那群嫡出的小姐們在一起，咱們不如回戲院子裡聽戲。咱們坐在一旁，聽咱們的，就算是嫡母，也挑不出咱們什麼毛病。」

  婉初打定主意，要離是非遠些。今日走錯一步，只怕會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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