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眾人八卦

  正院中，大老爺和大太太話不投機半句多，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剛一出門，就見畫扇扶著嫻寧站在門外。

  大老爺臉色余怒還沒收斂個乾淨，此刻見到二女兒，聲音威嚴不減：「你不好好養病，怎的到處閒逛？」

  嫻寧自幼哪裡聽過這樣的重話，可她只是福了福身，面上越加恭敬。

  「請父親安。原本女兒是在聽雨軒的，可聽說母親上香遇見了山賊，心中不安，便趕過來探望。」

  嫻寧一雙如煙目微微抬起，眼中滿是關心，問道：「聽說這次家丁下人里還有傷亡的...父親，母親可受到了驚嚇？」

  大老爺微微一滯。說起來，自己似乎從頭到尾都沒問過大太太一句，也難怪最後吵起來。

  大老爺看看嫻寧。她也是兩人的親生女兒，雖然多病，卻生得十分孝順賢良。

  這也是大太太的功勞啊...

  大老爺語氣緩和許多，對嫻寧道：「你母親就在屋裡，你去安慰安慰吧。」

  嫻寧柔柔的點頭，目送過大老爺後，帶著畫扇轉身進了院子。

  院子裡的人見大太太還在氣頭上，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又見嫻寧來了，頓時感覺正屋裡來了主心骨一般，也顧不得通報了，忙爭前恐後的把嫻寧迎進了院子。

  幾個丫鬟圍著嫻寧，諂媚笑道：「二小姐可算來了。」

  嫻寧慢慢走著，細聲細氣的道：「辛苦你們了。這麼冷的天，還出來迎我。」

  其中一個丫鬟忙道：「二小姐果真心善，知道心疼我們。」

  嫻寧笑笑不再說話。幾個丫鬟打簾，青梅出來，將嫻寧請進了屋子。

  畫扇站在院子裡候著，那幾個丫鬟立刻圍了上來，道：「畫扇姐姐，院裡冷，快去偏房歇歇腳吧？」

  畫扇看了看正屋，就見嫻寧和大太太的身影映在一起，這才笑道：「不了，萬一二小姐有事要招呼我呢。」

  一個丫鬟拉著畫扇的袖子，撒嬌笑道：「青梅姐姐在屋裡呢。何況還有這麼多丫鬟在呢。好姐姐，快去偏房歇歇腳吧。」

  這丫鬟給畫扇輕輕使了個眼色，再看其他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畫扇會意，這才『半推半就』的跟著丫鬟去了偏房。

  偏房裡果真已經備下了小火盆和茶點，眾人將畫扇推至上座，這才依次坐下。

  眾人都看向剛才那個拉著畫扇袖子的丫鬟，隱隱有以那丫鬟為首之意。

  只見她起身給畫扇倒了杯茶，這才笑道：「畫扇姐姐，您可聽說了？大太太這次下山，遇見一賴頭和尚？」

  畫扇心中一跳，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尖，輕聲道：「只顧著陪二小姐了，還不曾聽說。」

  那丫鬟果然激動起來，眾人互相看看，嘰嘰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這次上山，大太太她們解簽，山上的大師說二小姐和九小姐是貴人。」

  「說來也巧了，那賴頭和尚也說，府上最近有血光之災。非要府上的貴人才能化解。」

  一個丫鬟興奮的說道：「可九小姐必須要出家做了尼姑才行！」

  幾個年紀小的丫鬟說道：「九小姐雖說是庶女，可到底也是小姐。府上怎麼會捨得一個小姐去做了丫鬟。」

  另一人不贊同的搖頭：「小姐又如何？府上若是有血光之災，難道九小姐不該挺身而出，救大家於危難之中嗎？」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點頭。

  畫扇輕咳一聲。眾人收回眼神，看向畫扇，就見畫扇慢悠悠道：「那賴頭和尚的話也說不準的，也許只是招搖撞騙而已。」

  方才那大丫鬟笑道：「畫扇姐姐果真和二小姐一般，心慈極了。」

  「只是，畫扇姐姐你可知道，九小姐下山路上救了回冀州城的四太太。」

  「這不正應了賴頭和尚所說的話了嗎？四太太不正是遇見了劫道的了嗎？九小姐正巧救了四太太。那不說明，九小姐就是那個要出家的貴人嘛？」

  畫扇聽了這話，微微一笑，慢慢道：「可諸位想想，四太太她...到底沒事兒不是？」

  眾人一愣。

  一個丫鬟慢慢思索：「四太太是沒事兒。那這麼說，那血光之災...」

  這丫鬟漸漸瞪大了眼睛，帶著惶恐的看向眾人：「...說不定還會落到我們每個人頭上？！」

  一句話說的眾丫鬟都不敢吭聲。屋裡頓時鴉雀無聲。

  畫扇嘴角微微一揚，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畫扇垂下眼，輕輕將茶碗放在桌子上。茶碗和茶盤碰撞，發出清脆一響。一個丫鬟嚇得猛然一激靈，『哎呀』一聲叫了起來。

  畫扇忙做出一副關心模樣，循循善誘：「別自己嚇自己。大師都說了九小姐是貴人，自然是貴人。你們自己嚇自己，像什麼樣子？！還是大太太院裡的人呢，也不怕人笑話。」

  這話說的蒼白，眾人臉上都露出心不在焉的神情。

  畫扇知道效果已經做足，謝過了好茶，便起身回了院子中當差。

  沒一會兒，大太太便親自扶著嫻寧出了院子。大太太眼眶微紅，一看便是在嫻寧面前哭了一場。

  大太太拉著嫻寧的手，眼中慈愛更比之前：「我的兒，你大姐姐不在，也就是你，最心疼我了。」

  嫻寧害羞一笑，軟軟開口：「如論如何，我是盼著母親好的。畢竟，我是您親生的女兒不是？」

  嫻寧甚少有撒嬌的時候，大太太心中一軟，輕聲道：「這次我叫大師算過了，大師說了，你是命格貴重的女子。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的話吧，將來你的婚事，必然不在你姐姐之下。」

  嫻寧羞紅了臉，微微一點頭，又對大太太囑咐了幾句別生氣，保重身子，諸如此類的話，才帶著畫扇出了院子。

  大太太見嫻寧走遠了，臉上的慈愛的笑容慢慢淡去。

  眾丫鬟見狀，更是大氣也不敢出，都垂著頭，站得筆直，生怕大太太一個不爽，拿自己做了出氣筒。

  可有時候，怕什麼偏偏來什麼。

  大太太眼風輕輕掃過幾個丫鬟，那幾個丫鬟嚇得手都在微微發抖。就聽大太太冷冰冰的道：「你們兩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