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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雲秋甑子寨練兵 柱子西良河探路

2024-09-13 20:01:06 作者: 羅鼎羅童
  去陳家灣取訓練器材的柱子回來說,東川的兵光顧了陳家壪,並馬不停蹄地趕往瀘州,覃正品的心又替雲虎懸著,走時叫他多帶些錢,他又不肯,現在幫不上他,干著急,只有在心裡默默地祝福。這事還不能告訴雲秋,她曉得了,又不知道會增添多少煩惱。

  王元慶和覃先生認真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他們請來工匠,搭建訓練場,製作些桌凳,天氣陰涼之時,王元慶帶隊進行體能、搏擊、刺殺等基本技能訓練。晚上由覃先生主持文化課學習,陳雲秋也輔助教些簡單的數學、珠算等。

  牧春由柱子送進城裡,順利考上了桂水中學。

  陳雲秋請來幾個裁縫,製作統一服裝,大家穿上新衣裳,高興得不得了,尤其聘來的幾個姑娘,穿上後格外的水靈和漂亮。半個月後,山下的「掌柜」們上山輪訓,前期成績好的被挑選成新的「掌柜」。

  新近又招聘了三個姑娘。覃先生對幾個姑娘的要求很高,王元慶也講了一些護衛的基本要求和要領,姑娘們從小苦出身,不怕吃苦,勤學好問,肯下功夫,白天和男人們一起摸爬滾打,晚上除了按時參加文化培訓外,還干一些房間整理、縫補漿洗的雜活,有時還得應對司令住所遭「突襲」的應急考核,她們流下的汗水比男人們都多。兩輪培訓下來,過去的村姑,變成了腰插盒子槍,手疾眼快的貼身護衛。

  向福賢、耿東上山來了。

  自從在東川遇見了排長的妹妹,耿東內心就泛起了漣漪,他趕不走對雲秋的心儀和眷戀。離開甑子寨時,他內心不想走,聽說雲秋與王元慶已定終身,他失落、惆悵,這一個多月的闖蕩,漂泊感陡生,他想上山來看看,想看到雲秋,此生雖不能做夫妻,在她身邊乾乾事,哪怕是鞍前馬後,心裡也舒坦。

  陳雲秋又驚又喜,把兩個哥迎上山,焦急地詢問二哥的情況,向福賢、耿東描述了當時的兇險和驚心動魄,得知二哥逢貴人搭救,脫險去了廣東,雲秋才放下了心。尤其是覃先生,近一個月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但他們的牽掛始終縈繞心頭,畢竟雲虎單槍匹馬,在遙遠的他鄉漂泊。

  覃先生明白,向福賢、耿東受到牽連,在部隊不能立足,不得已才上山來。兩人都是好身手,要是把他們長期留住,對未來肯定有利,他熱情地安頓兩人住下。

  接風酒很熱烈!向福賢原本上山看看,沒有了陳排長恐怕有些不同,沒想到這些人對他們還是那麼熱情。酒宴一結束,他們就找覃先生和陳雲秋,匯報了他們近一個月的考察情況。

  向福賢說:「我們考察了重慶朝天門市場和桂水縣城的市場行情,還順便看了你們雜貨店的諸多貨物,桂水市場和你們雜貨店的價格差不多,但重慶和縣城以下比,重慶的工業品齊全,成色好,價格低,鄉村的農產品質量好,價格也低。兩地互補性極強,有的價格相差一倍以上,我和耿東分析,原因在於運輸不便,陸上運輸靠肩挑背磨,或騾馬馱運,量小,成本高,加之土匪出沒,增大了運輸成本和風險,要是能打開一條安全通道,尤其是水上運輸通道,雜貨店的收入將會成倍的增長。」

  覃先生說:「我活了恁大年紀,沒看到,也沒聽說從太安走水路能上重慶,我聽說這西良河下去有幾處險灘,恐怕不能行船。」

  柱子:「水路不通,再大的價格落差都無意義,我們從陸上運,成本照樣高。」一瓢冷水,眾人情緒頓時低落下來。

  陳雲秋陷入沉思,這水路真的就不通嗎?她從裡屋拿出地圖說:「大家來琢磨琢磨一下地圖吧。」

  幾個人圍著地圖看了一陣,還是陳雲秋先開口:「你們看這圖,我們在這裡,沿傳統的路徑去重慶,得翻十幾座大山,綿延千里。用騾馬馱運,往返十多天,正如向大哥所說,運量小,沿途山上土匪出沒,隨時都有危險,成本啷個不高嘛。太安有一條河,上可通陰平,往下經旺嘴入長江,進了長江,下東川,上重慶,就暢行無阻了。要是我們用船最大限度地往上運,實在不行了,再進行陸上轉運,豈不比去重慶近?」

  向:「嗯,雲秋說得對。」周邊的人們又燃起了希望。

  陳雲秋接著說:「要是將這條水路打通,源源不斷的貨物運到太安,太安就可能成為貨物集散地,周圍場鎮,甚至縣城的商家都會從太安進貨,到那時,太安豈止是熱鬧!我們把大本營設到太安,在各場鎮修個像樣點的雜貨店、客棧等,供我們來往的兄弟駐紮,幾處相隔不遠,有事也方便溝通、救援,這一帶地跨三個縣,是我們創業的好地方。」

  周圍幾個人品味著年輕司令的話,覺得很有些分量和戰略眼光。

  陳雲秋看了看大家,繼續說:「大家要是同意我的觀點,我就分派任務。柱子哥、耿大哥帶幾個人沿河考察考察,想方設法打通航道。覃爹、向大哥、王班長帶幾個人到各場鎮買地、建房。建房時目光看遠點,爭取十幾年不落伍,住房還要有攻守兼備,進退自如的功能,你們下去後,認真研究設計,一定要實用,方案敲定,馬上施工。」

  陳雲秋抬眼看了看向福賢和耿東:「向大哥、耿大哥,你們風塵僕僕的,給我們送來了這麼重要的信息,可以說是送來了大禮,按說應該讓你們休息幾天,但我手上人手不多,得拜託兩位大哥,和先生、柱子哥一道,忙活一陣子。」

  兩個人點點頭說:「我們不累,只要司令妹妹信得過,我們會盡心盡力地干。」

  陳雲秋笑著說:「你倆是我哥的兄弟,自然是我的兄長,如果我連你們都信不過,還去信誰?小妹在此表個態,我們一起打拼,我有,大家都會有,少不了兩個哥哥的份。」幾個人笑了笑,點了點頭。

  人,是感情動物,感情、親情,有時比錢還好使,女性特有的親和力,讓兩人心頭熱乎乎的。

  覃先生接過話說:「你們看,司令設想得周到,有前瞻性,也有憂患意識,大家下去後,集思廣益,先把方案拿出來。」

  待幾個人走後,覃先生問:「在太安,我們修多少房為宜?」

  陳雲秋說:「多修點,每個兄弟一套房,我們有這個實力。就近原則,隸屬仁桂的修在仁桂,隸屬太安的修在太安。臨近的地可以多買點,分給家屬們去種,每家四五畝都可以,自己解決自己那點口糧。」

  川東,雖比不上成都平原,但氣候還是不錯,大風、颶風少見,民居簡單實用,普通人家,找幾個木匠,做幾道木排列,磴在平整後的泥土上,框架中夾竹篾塊,用紙筋和著泥漿糊上,房頂蓋上草,成了,三間房,花費不過十來塊大洋。

  木排列「柱」的多少,體現房屋進深的大小,顯示房屋的寬窄,後來就作為貧富的象徵。媒人提親,說那家幾柱幾柱房子,多少多少間來衡量那家的貧富程度。

  覃正品、向福賢以幾個人的名義,在太安鎮緊鄰場尾處買下幾十畝地,選定正宅位置,建造一棟長九間房的主樓,高大、氣派、威嚴,主樓對面八丈遠開外,四棟房一字排開,每棟三間,延伸出去就是雜貨店、馬廄和客棧,各家住房沿街排開,一條新街的雛形漸漸成形了。

  向福賢看了看問:「覃先生,主樓這麼氣派,您還是給冠個名吧。」

  覃正品思索片刻說:「借女主人一個字,叫祥雲齋吧,如何?」

  向福賢豎起大拇指:「好!老先生信手拈來,都驚艷四座。」

  覃正品:「你,走南闖北,靈光,我還沒想到冠名這個詞呢。」

  當建房緊鑼密鼓進行時,柱子、耿東等人沿水路行進,考察水情。部分河岸山林密布,荊棘叢生,完全是原生態,根本沒路,他們就僱船前行,用了近一個月,總算摸清了大致情況。他們請來有豐富行船經驗的船工當顧問,根據河情,制定改造方案。

  一路上,船工不時地獻計獻策:「這灘涂處,攔河,讓水流集中到一側,船就可以通行了。」來到一處叫斜灘的地方,船工看了看說:「這裡水急,勉強能過船,但下水順水漂流還可以,上水靠船槳和撐杆根本上不去。得在上面打樁,做兩個絞盤,上水時幾個壯漢搬動絞盤,把船絞拉上去才行。」

  彩罡崖,柱子看了看猶如瀑布的流水說:「這裡,只有修個轉運站了。」

  耿東:「嗯,臨時儲藏間得修兩個,崖上崖下各修一個,遇上雨季也不著急。」

  柱子:「貨物到了,還得僱傭民工轉運。」

  耿東:「我們考察的地方,同時組織施工,可能要一個多月才能搞定,錢嘛,估計要上千大洋。」

  柱子:「只要實用,還是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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