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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江河日下 文臣報李尋舊夢 進退維谷 武將投桃謀新生

2024-09-13 20:04:03 作者: 羅鼎羅童
  太安,孟達蘄把手下軍官集中到祥雲齋。說:「兄弟們,這次和我們一起出來增援的,沒走多遠就縮了回去,可能就是我們痴痴地往前走。白馬山,可能幾天就會看到分曉,大家有何感想?請大家發表意見。」

  「團長,你說啷個辦,我們按你說的做。」大家亂鬨鬨都這麼說。

  「兄弟們,我們生不逢時啊,闖蕩半生,前途茫茫!進,可能和白馬山的國軍一起成刀下鬼。退,按師部命令,回原地駐防,早晚也是共軍的盤中餐。我們和地下黨接觸了一下,他們的意見如下……」孟達蘄把地下黨的幾條意見說了說。

  陳雲秋和余敬堂等商討:「余鄉長,今天我和孟團的人談判,生怕出啥差錯,好在過了關,現在周邊幾個縣都有消息反饋,來談判的人已上路,和地方談跟部隊不一樣,要複雜得多,你看啷個定位好哇。」

  余敬堂說:「上午,司令把握得分寸很好,和地方談也一樣,要以勝利者的方式作出指令,我覺得首先著寅(眼)於收繳武器,不能讓他們手裡有槍,要收得乾淨、徹底。二要接滾(管)警察局和政府的重要機構,派我們的人行使權力,保障社會秩序穩定。三要解散舊的警察隊伍,包括商警中隊和鄉、鎮國民兵,我們就要有足夠的人力按時到位接滾(管),不能出現執法真空。四要保護檔案,避免他們在移交時弄虛作假,陽奉陰違。為了得到敵偽人員的配合,我們得承諾一些好處,保障他們的生命、財產安全,對過去反黨行為進行適當赦免,不仁(然),這些人困獸猶鬥,即使接滾(管)過來,後命(面)也遺混(患)無窮。」

  陳雲秋說:「嗯,余鄉長的意見抓住了重點,我看,明天就按這個調子分頭和他們談。以上幾點要勒令他們執行,而不是和他們討價還價。有啥子特殊的、合理的、不超出原則的要求要理解,能表的態要表,不能答應的意見帶回來,商量後再作答覆。對那些無理取鬧,毫無誠意,對國民黨還心存幻想的人要進行堅決的揭露和鬥爭。同時,對我們手頭的人員進行初步分配,哪些人接管哪些部門,要有頭緒,不能到時亂了套。大家分頭落實吧。」

  孟團長:「兄弟們,我曉得大家有些不甘心,但非常時刻,大兵壓境,不容我們猶豫,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選擇這條讓軍人有些難堪的路!這幾天,我幾乎沒睡,想的就是兄弟們的前程,如何最大限度地為大家爭取利益,好在人家開出的條件不高,如果大家沒意見,就按地下黨的要求,換旗幟,扯掉國軍的帽徽、胸牌標誌。團部發通電,此舉一出,我們就算是站到共產黨的陣營了。大家要按地下黨的要求,就地駐防待命。不同意的,願意回師部的,我們一律放行。兄弟一場,分手後,仍是兄弟,前提是不得以我團的名義,干有悖於地下黨要求的事。」

  副團長陶慶柱說道:「實話說,我們川軍沒得到國民黨啥好處,好處都遭中央軍那幾爺子占了,這次喊我們去增援,才給我們換了點裝備。反了它國民黨,也不算對不起它。看如今這情形,我們的長官,早晚也可能走這條路,我同意團長的選擇。」

  「我們跟到團長,是福是禍在一起。」

  「對頭,我們跟團長走。」

  牛國才默默地走進辦公室,劉敬之努努嘴,示意他坐下,牛坐下說:「我找軍需官,又補充了一些彈藥。」劉點點頭說:「嗯,好。牛局長,我們探討一下,共軍接管桂水,你我這些人,對他們來說,還有用嗎?」牛國才說:「難說,對共軍而言,他們還有些仗要打,地方的穩定,可能還得靠熟悉地方的警員、官員維持。」

  劉敬之微微點了點頭:「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哦,兵臨城下,我們還是要表明一下姿態,我想,把我們縣的社會賢達、各界名流召集起來,成立個『應變會』,主動邀請共產黨派代表參加,一來對共產黨展示一種姿態。二來把有影響的重量級人物組織起來,擰成一股繩,量他共產黨也不至於光天化日之下,強取豪奪。三呢,我們這些官員有投誠的表現,他共產黨該給出路,總不至於趕盡殺絕吧。」牛國才聽了,轉憂為笑:「還是老縣長高明,我即刻督辦。」

  劉:「那得把我們的想法告知高品中、覃牧春囉。」

  牛起身:「我去落實。」

  面對危局,夏永發、王排長等有些不知所措,焦急地驚呼:「老雷!」怒視江小軍:「慢著,別亂來。」橫舉著槍,準備放下。

  郭班長介紹說:「江副班長的父親,是國軍的營長,在徐蚌會戰中陣亡,他參軍,就是為了給他父親報仇的。」

  雷正陽拿眼制止著夏永發、王排長的舉動:「握緊自己手中的武器!有槍在手,最多犧牲我一個,沒了槍,犧牲的是我們這支部隊!」

  雷正陽擺了擺手,叫戰士們退下,對江小軍說:「小伙子,莫衝動,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聽我說幾句,說完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絕不還手。」面對死亡威脅,雷正陽出奇的冷靜。

  敵院長說:「小軍,聽聽,看他說啥。」

  雷正陽說:「小伙子,你爸戰死沙場,你憤恨,你痛苦,誰都理解。但,是誰驅使他上的前線?他又是在為誰賣命?抗戰結束,我們共產黨人坦蕩真誠地和國民黨談判,想求得民主建國,休養生息。沒想到,國民黨的高官們打著談判幌子,部署軍隊向我們猖狂進攻。三年來,在前線戰死的,豈止只有你的父親,全國失去親人的數以千萬計。他們該恨誰?該恨的應該是那些把全國拖入戰爭深淵的人!」

  「戰爭中我們共產黨人死傷數十萬,我們也有恨!也想報仇!但我們不會找普通的國民黨人算帳,我們要懲辦的,是那些把國家、民族拖入戰爭的戰犯!實話說,我身邊倒下的,親如兄弟的戰友很多很多,我恨過,我也哭過,但我能拿你們這些放下武器的人泄恨嗎?我不能!國民黨政府不得人心,內戰三年,政權分崩離析,高官躲的躲,逃的逃,你們還在這裡替它賣命,豈不可笑?」

  「白馬山戰役很快就會結束,中國的內戰也很快會畫上句號,我們大家都期待著過上和平、恬靜的生活。中國,不屬於哪個黨,哪個派,她屬於人民!屬於你,也屬於我,我們都有責任把她建設好!小伙子,現在我在你手上,你殺了我,我的戰士打死你,我們一命抵一命,誰也不欠誰,我不恨你。我快五十了,你還年輕,對你來說,還有美好的前程,和我這把年齡的人拼了,不值。我建議,我們都活下來,等戰爭結束了,回到家鄉,和親人團聚,用自己的雙手,創造美好的未來。何去何從,你看著辦。」

  雷正陽的沉著,不緊不慢的一席話,震撼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院長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審視著這位被挾持、又異常沉穩的共產黨人,對江小軍說:「小軍,這位先生說得對,入情入理,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我、你爹的命運捏在那些大人物手裡,與普通人何干?聽老哥一聲勸,住手吧。」郭班長和周邊的俘虜兵也異口同聲地說:「放下吧,小軍,國民黨已經垮了。」江小軍看沒人幫他,慘叫一聲,刀從手上滑落,自己癱軟下來,只見他跪在地上,雙手抱頭,肘頂地面,痛苦地呼喊著:「爸爸!」幾個戰士撲上前,要找他算帳,雷正陽擺了擺手,自己彎腰把江小軍扶了起來。

  徐樹華對敵院長說:「快,帶幾個醫生,緊急處置兩個傷員。」

  夏永發:「清理物資,做撤離準備!」

  黃三江帶著部分突擊隊和解放軍連隊、西南服務團的同志回到仁桂,街上的人像久別重逢,歡呼、雀躍,迎接著自己的親人。

  黃三江把西南服務團的王隊長、解放軍的江連長介紹給陳雲秋,兩人雙腳一併:

  「報告司令,江衛東奉命向您報到!」

  「報告司令,西南服務團九支隊三十三分隊王平向您報到!」

  陳雲秋馬上還禮,伸手握住兩人的手,激動地說:「我們擔心突擊隊回不來了,沒想到,還接回了解放軍,還來了西南服務團的同志,兵強馬壯了!同志們,辛苦了,休息一會兒。」

  黃:「陳司令,王隊長就是我們上次營救的王平同志。」


  陳:「哦,是說嘛,聽口音就是我們本地人。」

  王:「三江同志給我說了,前次營救,多虧了司令出手,謝謝司令。」

  陳:「哎,客氣了,營救同志,是我們的本分。」

  黃三江問:「陳司令,川軍增援團現在怎麼樣了?」

  陳:「他們已經宣布起義,我們準備派出代表前往慰問。」

  黃:「哦,好!」

  陳:「黃副支隊長,還有部分同志沒有回來?」

  黃回憶畫面:雷:「你回去以後,要營造輕鬆氣氛,不要讓司令太擔心。」

  黃點了點頭。

  黃:「這次任務非常順利,我們和江連長、王隊長先回來,雷書記還有點任務,估計一兩天到。」

  陳:「王隊長,西南服務團的主要任務是什麼啊?」

  王:「接管城市、後續管理,負責培訓接管人員和幹部等等。」

  陳:「好哇,桂水縣縣長準備搞一個啥應變座談會,你們來了,可否派員參加一下。」王:「可以,我是這裡土生土長的人,我直接去好了。」

  這時,王霞進屋,黃三江說:「王霞,你看,誰來了?」

  王霞看了看兩個軍人,愣了一下:「爸爸!」


  王平拉著女兒,看了看:「王霞?長這麼高了。」「爸爸!」

  「哥哥呢?」

  「哥哥也入黨了,正在籌備當地農會呢。」

  「奶奶和媽媽身體好嗎?」

  「您走後,地下黨的同志震懾了保長,他們不敢欺負咱,媽媽和奶奶都好。」

  桂水縣城,劉敬之家,「應變」座談會如期在家裡舉行。

  張大彪早早地來了,問:「縣長,幹嘛在家裡開呀,弄到縣府大堂不好嗎?」

  劉:「你知道個啥?改朝換代,前朝的遺老遺少和各種政治勢力隨時都可能發難,我不想去褻瀆民國政府那份殘存的尊嚴。共產黨來了,我們低調點吧。在家裡聚會,帶有幾分誠意和私人意願,探討也罷、商量也罷,不亢不卑,進退自如嘛。哎,為官難啊,現在風雨飄搖,滿目霧水,步步薄冰,稍有差池,將死無葬身之地啊!」張大彪睜大眼睛,似懂非懂的樣子。

  應邀參加座談會的人士陸續到來。

  付達民和王平步入會場,劉敬之熱情地招呼二位上首落座,對自己一班人作了介紹。付達民當眾介紹了自己:「各位,我是傅達民,雜貨店的夥計,共產黨桂水縣委副書記。」在場的人瞪著大眼睛,平日裡不起眼的夥計,居然是共產黨的縣委副書記!

  接著,付達民介紹王平:「這位,王平先生,軍代表,現在是西南服務團九支隊三十三隊隊長。」

  掌聲過後,牛國才抱拳問道:「敢問王隊長,你是陰平人吧?」

  王平回道:「是。」

  牛國才說:「哦,王隊長,我想起了,民國三十年,陰平有樁血案,嫌疑人被捕入獄,押送途中被同夥解救,那人好像也姓王,甚至和隊長同名同姓,想必另有其人,敝人眼裡的王隊長,文質彬彬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那殺人越貨之人掛鉤。」不冷不熱的幾句話,猶如往平靜的水裡扔下一塊石頭,頓時產生陣陣漣漪,在場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殺人越貨之人,今天居然堂而皇之坐上主席台了。」


  「共產黨也不是啥好東西。」

  王平曉得牛國才的用意,坦然地站了起來,眾人停止議論,眼睛目視著,看作為軍代表的他如何下台……

  王平微微一笑,說:「牛局長記性很好啊。當年陰平警察局通緝的就是我,我當時是陰平鍵才小學的老師,文人一個,倫理綱常尚在,再苦再窮也絕不會幹那些偷雞摸狗、殺人越貨的勾當!我早年參加共產黨,被人告密而被捕,警察局利誘加酷刑,啥都沒得到,只好將我移送重慶軍統局,途中被地下黨的同志營救而脫險,軍統局礙於當時是國共合作時期,不敢以抓共產黨員的名義公開通緝,便羅織刑事罪名,妄圖名正言順地抓捕我。當然,我個人在這裡說了不算,不出一個月,我將把當年審我的人員、檔案公之於眾,以正視聽。牛局長,你們桂水警察局乾沒幹過移花接木,栽贓陷害的勾當啊?」

  王平最後的兩句話像重錘敲打在劉敬之和牛國才的心上,劉敬之趕緊抱拳施禮,接過話:「王隊長,當初陰平父老對不住你,讓你蒙羞逃亡,如今,你帶著千軍萬馬殺回老家,真乃曠世英雄也,老朽佩服、佩服。老朽和陰平鄉親一樣,但願英雄展示博大胸懷,摒棄前嫌、寬容百姓。」

  王平抱拳回答:「劉縣長多慮了,在共產黨的陣營里,我不算什麼英雄,我黨前赴後繼二十多年,死在國民黨屠刀之下的達數十萬之眾,我能逃過你們的屠刀,實屬萬幸,但我們沒有私仇,共產黨人從來不把復仇作為自己的革命目標。現在國民黨政權已土崩瓦解,重慶的解放指日可待!我能回家鄉,是我的榮幸,我們將組織家鄉父老,推翻反動的國民黨政府,建立人民當家作主的新政權,讓老百姓過上沒有壓迫,沒有剝削,人人平等的幸福生活。」

  「哦,這樣甚好,這樣甚好。」劉敬之和一班人不得不點頭認可。

  邊上的張大彪站起身,對著台上抱了抱拳說:「我一介商人,也是個粗人,我們在座的,對共產黨不太了解,聽說共產黨共產共妻,富人的財產大家分,妻子大家用,那還成什麼體統?」張大彪的話剛剛說完,旁邊議論又起。

  「是啊,那像什麼話。」

  「亂倫啊!」

  王平站起來,擺擺手,示意張大彪坐下,他說:「大家靜一靜,你們對共產黨不了解,偏信了國民黨的污衊性宣傳,不怪大家。我黨我軍對民族的優良傳統歷來都在大力弘揚,從來沒有啥共妻之說,更沒有啥共妻之事!解放區早已立法,婚姻自主,戀愛自由,一夫一妻,充分體現了對女性的尊重。至於富人的財富,我們也有相應的政策,堅決沒收蔣、宋、孔、陳四大家族的官僚資本,對普通老百姓的財產,堅持做到『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所到之處,秋毫無犯,我軍是真正的文明之師、威武之師。你們在座的,應該有親身體會,要是有國軍到來,你們還坐得住嗎?得趕緊忙活新一輪的催糧催款。」一席話,讓在座的不得不點著頭。

  「哦!」

  「這嘛,差不多。」

  「一夫一妻,那多出來的妻子咋辦?送一個給別人啊?」

  「哈哈哈……」

  「老張,把你那小的送我吧。」


  王平:「人民政府建立後,都有相應的政策解決這些問題。」

  劉敬之站起來說:「王隊長,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但老朽還有疑問,我們在座的,有的是民國的小官吏,按說,這麼多年,我們這幫人對維護當地的穩定還是做了一些事,但我們想知道貴軍如何對待民國的這幫基層官員。」

  劉敬之的話道出了很多人的心聲,全場息聲靜氣,瞪著眼睛,都想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

  王平點了點頭說:「我們西南服務團,隨解放軍一路西進,從國民黨手中接管的縣城數百座,遇上了形形色色的國民黨官員,有一心一意投入人民懷抱的,有猶豫不決持觀望態度的,有陽奉陰違繼續與人民為敵的。你們的命運,完全掌握在你們自己手裡,何去何從,全看你們自己。你們過去幹了些啥,幹得怎麼樣,老百姓有桿秤,你們有這樣那樣的擔心,可以理解。下面我給大家宣讀《中國人民解放軍布告》,其中自然會解答你們關注的問題。」

  仁桂鎮客棧,夏彩蓮急匆匆跑進陳雲秋辦公室。

  「司令!」

  陳:「怎麼了?」

  夏:「司令,我剛剛聽說,王支隊長和秦參謀長他們……」

  陳:「怎麼了?說呀。」

  夏:「我說了,你要挺住。」

  陳:「說呀。他們怎麼了?」陳睜大眼睛,期待著。

  夏:「支隊長和參謀長他們化裝偵查,被敵人發現,發生了激烈槍戰,凶多吉少。深夜,我爸帶了十個人去救援,沒有消息,前天早上,雷書記親自帶著解放軍和一部分突擊隊員又去了,情況不明啊!」

  陳:「回來的同志都不說?」

  夏:「雷書記吩咐的,怕您著急,強裝笑臉。」

  陳:「哦!面對敵人大兵團,沒那麼容易的,我想得到……」陳回過身,扶住木柱子。

  夏彩蓮趕緊上前扶住:「司令,你要挺住哈。」

  陳定了定神:「彩蓮,服務團那些女孩子安頓好了嗎?」

  夏:「安頓好了,您放心吧。」

  陳:「你去忙,我一個人坐會兒。」夏遲疑著出了門。陳雲秋坐在辦公室,她噙著眼淚,自言自語:「班長師傅,秦參謀長,難道我們永別了嗎?革命快勝利了呀!……」

  應變會現場,學完布告,付達民講話:「我是土生土長的桂水人,對桂水的一草一木都很了解,過去我們處在地下,但對桂水的父母官的言行都了如指掌。解放軍的布告明確指出,對你們不加逮捕,不加侮辱,要求你們各安職守,維持社會穩定,保護公有財產和設施如學校、廠礦等,有一技之長的,人民政府還要錄用,這充分證明了我黨我軍的寬容和大度。」

  「前方的仗打了將近四年,國民黨政府寅吃卯糧,有的地方已經把稅徵到了民國四十六年!徵稅實際就是搶糧!搶食物,各地的財主已不像財主,家裡那點餘糧都被掏空了,所剩的資財也大大縮水,難道你們對那個政府還抱有幻想嗎?」

  「哎呀,達民書記眼光獨到,我們實際上也是窮人。」

  「是啊,貨幣貶值,手上那點錢啥都買不到了。」

  傅達民繼續說:「我們也有所耳聞,有人秘密組織人員,進行所謂突擊訓練,目的幹啥?妄想與我解放大軍作對?實話說,你那幾號人,擋不住中國革命前進的步伐!今天在座的,對舊政權還殘存這樣那樣的感情,可以理解,但我想提醒諸位,看清形勢,切莫螳臂當車!為此,我代表共產黨桂水縣委作如下要求:一,迅速解散非法集訓隊,遣散集訓人員,交出秘密藏匿的武器、彈藥。二,警察、團練、鄉鎮的保甲人員繼續司職,維持社會穩定,維護社會治安。三,縣級各科室職員,認真履行職責,任何檔案、簿記不得塗改、轉移、銷毀,等待人民政府接收。四,縣府、民團、警隊的裝備,一支槍、一粒子彈,都屬公有財產,都屬於未來的人民政府,任何個人、團體都無權占用、轉移、侵吞。」

  付達民轉向劉敬之、牛國才說:「劉縣長,牛局長,從現在起,請你們把監獄裡關押的我黨人士,所謂抗稅的財主、鄉民,儘快無條件釋放!人民政府成立後,希望大家真心實意地和我們一道,醫治戰爭創傷,讓老百姓休養生息,共同把桂水建成幸福家園。」

  「嘩嘩嘩……」掌聲經久不息。

  「嗯,嗯。」劉敬之唯唯受命,牛國才悄悄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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