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艱難的月亮山登山之旅

  汽車從陽朔開出後，他們得到消息，目前今天的第一個景點古榕公園遊客過多（據說一個電視劇組正在那裡拍攝外景），為了讓大家玩得盡興，徵得遊客同意後，決定避開這段時間，先去月亮山。

  金鳳帶團出遊，有時根據客觀原因或遊客的要求須要調整旅遊路線，遇到這種情況通常是徵求多數遊客的意見並報旅遊公司同意，一般在不延長旅遊時間（因返程機票已買好）的情況下，儘量壓縮購物時間來完成，購物則利用休息時間或另找時間進行，這種做法往往會受到旅客的認可和擁護。

  汽車開到一個山腳下，大家下車後，只見眼前一座高山，山壁如屏，中間有一穿山空洞，呈半園形。

  趙四方向遊客們介紹了這座山的長寬高及山體面積，然後說，因山壁上有一園洞，酷似皓月當空，故稱明月峰，俗稱月亮山。在月洞裡看月亮，幾乎是園月，在下面歷村的嘗月路上看月亮，就會有不同的變化。因為山背後有其它山體的陪襯，所以，觀看的角度不一樣，『月亮』的形狀也不一樣。一開始是滿月，往前走，逐漸變成半月，再往前走，又形成月牙了。短時間內通過人的行走，就可以看到月亮的陰晴園缺，這是一個非常奇妙的景觀……

  趙四方講完後，金鳳接著又補充說，為便於遊客登山，這裡於1981年修築了登山石階，共800餘級，全部由陽朔大理石鋪成，直達月洞。洞內有許多鐘乳石，形態各異，有的像嫦娥，有的像玉免，還有吳剛石，與傳說中月亮上的廣寒宮非常相像……

  金鳳看了看柳如松和張普，說：「有的遊客不是一直想見嫦娥嗎？她就在山上的月洞裡……」

  金鳳的話引起了大家的興趣，她介紹完以後，多數遊客去爬山，想到廣寒宮中一睹嫦娥的芳容，也有少數人到賞月路上去賞月。

  金鳳在介紹情況的時候，由於喉嚨發乾而不住地咽口水。她講完後，柳如松來到她的身邊，從挎包里掏出一瓶礦泉水，打開蓋，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地遞給金鳳，並關切地說：「喝點兒水吧！洇洇嗓子。」

  金鳳輕搖頭：「不，我有水，在車上呢。」

  柳如松有些不高興：「喝點兒水怕什麼？不髒，剛打開蓋，我還沒喝呢。」

  「我不是嫌髒，我有水嘛！」

  「有水就不能喝點兒嗎？犯什麼大忌呀？」他有些生氣，並帶著幾分央求的口氣說：「你幫我做了那麼多事，難道連口水都不願喝我的嗎？」

  「不，我幫你做事那是我的工作呀！」

  「你除了工作就再也沒別的了嗎？難道遊客的東西就一點不能沾嗎？當年八路軍打鬼子，對老百姓秋毫無犯，沿途老百姓給他們送水，他們都沒拒絕過，你這當導遊的犯什麼忌呀，喝口水就腐敗了嗎？」

  「不不，不是。」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柳如松都感到有些自卑了，心想，我怎麼這麼沒用啊，連口水都勸不進去！

  金鳳驚詫地說：「不是啊！你怎麼能這樣想，羨慕還來不及呢，怎麼能瞧不起呢？」

  「那你就喝！哪怕只喝一口也算我沒瞎操心。」他重新鼓起勇氣，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勸說著。

  金鳳見他那真誠得有些可憐的樣子，心裡充滿感動和自責，心想，我這是怎麼啦？幹嗎總是為難他？他是真心實意從心底里心痛她，愛護她呀！的確，難道喝口水就犯什麼大錯誤了嗎？她於是接過水，痛快淋漓地喝了幾口，然後說：「行了吧？謝謝你！」

  柳如松終於舒了一口氣，心想，我的媽呀，勸口水喝都這麼費勁，要打開她的心菲該是多麼不容易呀！

  但是，他還是露出了笑容，不管費了多大力氣，總算取得了來之不易的第一次戰果。

  「怎麼樣，沒中毒吧？」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問。

  金鳳溫情地看了他一眼，說：「看你剛才那可憐樣兒，就是一瓶毒藥我也得喝下去呀！別人都挺高興，就你愁眉苦臉的，我怎麼受得了！」

  「可那次你就拒絕了我！」他顯得有些委屈和無奈。

  金鳳知道他是指那幾條魚的事，於是說：「實際，那次我也接受了。那魚如果我不接受，當時就拒絕了。」

  這時，許多年輕人已經去爬山，只有一些年紀大的要去賞月。

  金鳳問柳如松：「你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去爬山啊？」

  柳如松看著她說：「你也沒去呀！」

  「我經常來這裡，今天就不去了。」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你來一次不容易，該去的都應該去看看！」她開玩笑地說，「你不是在去蘆笛岩之前心裡就開始掛念著嫦娥嗎？她就在上面的廣寒宮裡，還不快去看看！」

  柳如松苦笑了一下。「那不過是石頭而已，而我心中的嫦娥卻是個真真正正的大活人，她不在山上，就在……」

  「就在你的心裡，是不是？」金鳳立刻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說：「快去吧！你應該和那些年輕人在一起。」

  「那你幹什麼呀？」

  「我帶另一些人去賞月。」

  因為在她接團之前曾賣掉了體內的400毫升鮮血，接團之後又沒能好好休息（她在象山遊船上出現暫時性昏迷可能就與此有關），而且，登月亮山須上800級台階，這無疑要消耗很大的體力。由於登山的遊客有趙四方關照，所以，她只想帶著另一些人到賞月路上去轉一轉，這樣可以節省些體力，後面還有許多路要走。

  但是，她無法把實情告訴給遊客特別是柳如松，而且，必須表現得精力充沛，熱情活躍，像沒事人一樣，以免影響他們的情緒，讓大家為她操心，或引起一些人說三道四。

  柳如松哪裡知道這些！他勸她說：「咱們一起去登山吧！」

  「我就不去了，你們小伙子年輕力壯，再高的山也能上得去呀！」

  「去吧去吧！讓趙導遊帶那些人去賞月！」柳如松執意不肯離去。

  金鳳猜透了他的心思，如果她不去，他即使登上月洞，也提不起興趣。看著他那熱切和祈求的目光，她的心被融化了，她知道自己再苦再累也得陪他一起去了，因為目前她沒有別的辦法回報他對她的真情愛意，他玩得開心高興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於是，金鳳與趙四方對調了一下。

  金鳳與柳如松沿著石階一步步地往上攀登，沒一會兒，金鳳就已汗流浹背，氣喘吁吁。爬到一大半的地方，金鳳累得兩腿發抖，兩眼發花，心嘭嘭地幾乎要跳出來，她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柳如松見她那疲憊的樣子，勸她說：「咱們不上了，回去吧！」金鳳覺得，上到這裡，如果打退堂鼓，柳如松一定會跟著返回去，豈不前功盡棄！於是，她為自已鼓勁，雖然嘴裡沒說，但心裡想著：一定要讓他玩得盡興！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要堅持，「不到長城非好漢」！「無限風光在險峰」！她心裡一遍遍地默念著，鼓勵著自已一步步地向上樊登。

  他們又上了一百多個台階。她往上看了看，距月洞還有一段距離，她實在有些力不從心，只好再次坐下來休息。她想讓他自已上去，但她知道，這樣做肯定會影響他的興致。為了不破壞他的情緒，她抹了一把汗，咬緊牙關，幾乎是手腳並用，在柳如松的攙扶下，走一步歇一步地硬是挺著向上攀登，最終到達了月洞。

  這時，她只覺兩眼發黑，腿一軟，身子立刻癱坐在石頭上。她還從來沒有因為一個遊客而把自己累成這個樣子呢。她心想，這是哪輩子欠下的債讓她這輩子來償還啊！為了讓他玩得高興，她幾乎是在拼命啊！這是什麼力量在支撐著她呀！是出於工作需要還是與他不解的情緣啊？難道他就真真的是她這輩子同眠共枕的「冤家」嗎！她直想哭，趴在他懷裡痛痛快快地哭，把她的一切痛苦和委屈都哭出來。

  想到這裡，她又覺得無法解釋她今天的行為：怎麼昨天還下決心和他保持一定距離，今天不但沒有拉開距離，反而越走越近呢？而且，為了他幾乎忘掉了自己虛弱疲憊的身體，這其中的道理，她也說不清楚，既然把握不住自己，只好任其自然發展了。

  然而，對於這一切，柳如松並不知曉。

  柳如松見她攤坐在那裡，要攙扶她，卻被她拒絕了。她覺得只要他玩得開心，她就沒白受累，她就知足了。

  除了趙四方帶領王教授夫婦和兩位年齡偏大的遊客去了觀月路，沒上來，其他人都在這裡。柳如松和別人一樣對「廣寒宮」內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和開心。他和張普、楊小威還有田加利輪流地和這裡的「嫦娥」、「吳剛」及「玉兔」拍照。

  看著遊客們特別是柳如松興趣盎然樂不思蜀的樣子，金鳳忘記了身體上的勞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遊客們在月亮山玩了一會兒，金鳳也逐漸恢復了體力，他們下山後又乘車前往下一個景點。

  他們來到了月亮村菩薩岩。這裡的岩洞據說是陽朔最大的地下河水岩洞，洞長大約6公里，穿過8座山。洞內遍地是奇形怪狀的鐘乳石和水晶盆池，洞口有大約300米的距離可以划船，亦可游泳、戲水、捉魚蝦。更有趣的是這裡有很大的泥巴浴池，人們可以在裡面痛痛快快地玩泥巴。

  今天天氣很熱，柳如松和張普隨著一些人換上了游泳衣，下到水裡去游泳或戲水，玩得很痛快。

  金鳳站在岸邊關注著他們盡情玩耍。

  張普站在水淺的地方朝金鳳喊：「金狗肉，下來呀！」

  柳如松也勸她說：「下來吧！上邊多熱呀。」

  楊小威嚇唬著喊：「來，咱們把她拉下來！」

  金鳳急忙後退，說：「別別，我自己來。」

  她換好游泳衣後朝水裡走來，她那女性胴體柔美的曲線和白晰的肌膚暴露無遺，陽光從她的背後照射過來，她的身體呈現出優美的曲線，逆光仿佛把她的披肩長發鑲上了一道金邊。柳如松用痴情的目光欣嘗著她那婀娜苗條的身影，這就是他心中的女神威納斯。她的身體像磁石一樣對他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他心裡頓時產生一種想與她擁抱、親吻，甚至融為一體的欲望和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