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3 20:26:39 作者: 李建華
  大陸發生的三年困難時期,使遠在台灣的蔣介石集團似乎嗅到了什麼,他又開始做反攻大陸的美夢了。

  若說蔣公做美夢,手頭還有點本錢,那就是自己還有五六十萬軍隊,背後或明或暗還有以美國首的多國軍事強國的不同程度的支持,還有就是實力較強的海空軍。而文縣高樓山的李敏德策應蔣介石反攻大陸,他憑的什麼本錢和本事趟這一趟渾水呢?真是提上斧子砸月亮——不知天高地厚啊!

  法院判定李敏德是一個反革命叛亂集團的頭子,最終被執行了死刑。這一反革命事件平息後,李敏德是冤還是不冤,眾人說法不一,見解各異。

  說冤者,他那號稱一千多人的反共復興救國軍,純屬是下面的一些人糊弄他的。列入名單中的絕大多數人,在事發後,面對審問追查時都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參加這個荒唐組織的,甚至還當上了什麼狗屁高參、狗屁聯絡官。在得知這些人根本與此事無關後,本著法不責眾的原則,李敏德就理所當然的成了為此驚動政府的反革命暴動案件的「背鍋俠」,而且最終由他埋了單。發生了這麼重大的反革命事件,總得有人兜底負責!

  說他不冤,是因為他一個文縣一中的學生,不好好讀書,卻要異想天開的干一件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就是吃飽了撐的。像小兒們做遊戲一樣,拿著一個蘿蔔開的大印,到處委任一些社會混混什麼營長團長的,還讓他們自己私下擴充人馬、拉幫打天下!

  人倒是擴充了,只是一廂情願地造了個花名冊糊弄了一下他,而打天下則連一座村莊都沒打下,更別說攻取縣城會師長安了。

  「天作孽、不可活」。在李敏德伏法後,一場聲勢浩大的鎮壓反革命行動宣告勝利結束。李敏德舅舅的一句話總結的很到位,說:「不做死不死、不想活不活。」其實,李敏德的所作所為,只是年輕人一時的妄想症罷了,屬於精神病的範疇。他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按理說罪不至死,可是在蔣公意欲反攻大陸,國內自然災害還未完全走出的嚴峻形勢下,你跳出來興風作妖、擾亂人心,攪得四下不寧,此時,不殺你殺誰?!為了穩定政局、國家安全,借你之頭,穩定人心,震懾不安定分子,殺一儆百,正是統治者求之不得的最佳選擇。

  常言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李敏德的案子竟然牽扯到了田繼承,更讓田繼承想不到的是,他還赫然是反共復興救國軍總隊的軍需處長,軍銜是上校。

  不過這事,在傳喚他時,他並不知曉,事後,他才從當事人之一,胡日鬼嘴裡聽到的。

  就在田繼承從縣城回到家的當天晚上,他被當地派出所口頭傳喚到了預審室。審訊室的桌後早已坐有兩人,旁邊的茶几後也坐有一人,顯然他們各自履行著各自的職責。

  坐在審訊桌後的其中一人,他認識,是本公社派出所的所長,叫羅德福。還有一人不認識,經介紹,才知是縣公安局預審股的一位陳姓副股長。

  一向神情嚴肅不苟言笑的羅所長還算客氣。羅所長嚴肅地告知田繼承,經調查有一件關乎國家安全的案子牽扯到了他,望他本著尊重事實敬畏法律和實事求是的態度,認真配合司法調查。說完便對陳副股長點了點頭,便忙別的事去了。

  有了羅所長的事先鋪墊,陳副股長也算客氣地按照司法程序問了他的姓名、職業、個人成分等相關內容後,便進入了筆錄主題。

  問:「你認識一個叫李敏德的人嗎?」

  答:「不認識。」

  問:「你認識一個叫張樹魁的人嗎?」

  答:「也不認識。」

  "你好好想想,不要急於回答。」陳副股長耐心地提醒到。

  田繼承又把自己認識的人在頭腦里過篩子似的過了一遍,肯定地答道:「我確實不認識。」

  問:「他還有一個經常被人叫的外號,叫什麼胡日鬼。」

  「是不是黑風溝人的那個胡日鬼!」田繼承微抬了一下屁股反問道。

  「就是這個人。」陳副股長做了肯定回答。

  田繼承:「這個人認識,但基本上沒有什麼交往,總感覺這人滿嘴跑火車,待人一點都不實誠。」

  問:「你是否和他簽有加入什麼組織之類的文書,或者口頭申請,或者對方口頭提出你口頭同意的協議手續。」

  田繼承笑了:「我同他見面也不過一兩次,每次見面最多打聲招呼,絕對與他未簽任何東西,無論是口頭的還是文字的。」

  「說假話或做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喲。你確定對自己的話負責?」陳副股長再次提醒和強調。

  「保證是事實、且敬畏法律,否則,願承擔一切後果!」田繼承絲毫沒有一點猶豫。

  「那好,請簽字按手印吧?」陳副股長示意一旁的書記員將筆錄及鋼筆遞給了田繼承。

  田繼承按照書記員的指點,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並按了紅色印泥手印。

  田繼承走出審訊室後一頭霧水,心裡就納悶了,自己一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有什麼組織會找我?我又能幹個啥?想著想著自己都覺得好笑,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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