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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2024-09-13 20:27:51 作者: 李建華
  不足十七歲的田梅,已出落得長身玉立、楚楚動人了。

  比起妹妹田華的活潑好動的性格,田梅更像一位傳統的淑女,溫柔恬靜、端莊嫻淑。自考入師範學校後,便被人冠上了校花之稱,更有人背後稱其為冷美人。

  和往常一樣,吃過晚飯,稍事休息一會後,她便背上書包又來到圖書閱覽室。

  圖書閱覽室早就沒設管理人員了,只有一位清潔員例行公事地打掃一下房間,然後每晚定時開門關門。

  說是打掃房間,其實也是掃掃地面擦擦桌子,至於書架上的那一排排書籍,即使灰塵盈寸,她也懶得拂拭一下,這年頭誰還看那些書呢?讀得越多懂得越多,還不是一樣的當臭老九,一樣的被人們詬病和譏笑。

  和坐在牆角椅子上打毛衣的保潔員禮貌性地打了聲招呼後,田梅便打開隨身帶的高中數學課本看了起來。

  本來在教室或學生宿舍里都能看書學習,但學校發的講義根本就無需多看,因了當下的政治原因,這套學校自編的講義,幾乎就是各學科的大雜燴,需要學習的知識內容不多,但政治色彩卻很濃厚,似乎不沾上時下的政治色彩,就缺了保險似的,隨時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危險。誤人子弟事小,踏上政治雷體大!如果自己在眾生的眼皮底下學習文革前的教材,保不準會引來輔導員的詢問,學校的關注,自己可是交了入團申請書的人啊。

  她看好在圖書閱覽室里看書學習,是因為來這裡的人很少,加之,保潔員因寂寞需要有個人做伴,故對她的到來,基本上持歡迎的態度。

  在翻書頁的時候,一張紙條從書中滑落下來,她俯身撿起一看,只見還是較為熟悉的那個字體。上面寫著:今晚九時,到操場邊小樹林條凳上相見,不見不散。即日。一同學。

  寫紙條的人是誰,她不知道,但肯定一點的是:寫該紙條的人必定和自己宿舍的某位女生熟識,因為能把紙條夾到她書本中的人,必是與自己同處一室的人,別的宿舍的人不具備這個條件,也沒有這份閒心。

  她原想和以往一樣,揉碎紙條後置之不理,但想了想還是改變了主意。此事若不來個立斷,會沒完沒了的,雖自己心中已打定主意不理睬,但此事還是分了自己一部分的神。每次收到紙條後,她雖然仍在看書,但正常的思維已被嚴重地干擾,往往沒有半小時時間的竭力調整,書中寫的啥,根本就進入不了大腦。是人,怎不具備七情六慾呢!

  收拾好書本,給保潔員打了個招呼,她便如約來到了操場邊的小樹林。

  幽暗的樹影下,附近高樓上灑下的燈光,透過樹冠給地上留下塊塊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光斑。

  雖然看不清樹冠下人面的五官,但田梅還是能辨識出這是一個身材不高但較壯實的年輕人。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今日又白等了!」對方主動打了個招呼。

  田梅:「你就是那位數次寫紙條約我的人?看來你還是個很執著的人啊。」

  「是的。我先介紹一下,我是六六級二班的,名叫黃樹林,禮縣寬川人。」

  田梅:「黃樹林?!你和黃樹梅是什麼關係?兄妹還是姐弟?」

  昏暗中傳來黃樹林的笑聲:「你猜得不錯,我倆是堂兄妹關係,同一個爺。她爸我要叫二爸呢。」

  田梅:「我說黃樹林同學,你也數次夜晚約我,總不會就為了告訴我,你和黃樹梅的堂兄妹關係吧?!我看你還是別兜圈子了,想說啥就說啥?說完拉倒,各回各寢室去。」

  「當然不是,我是聽樹梅多次提到你,並誇讚你學習刻苦且知識面很廣。我雖然才疏學淺,但也喜歡學習,既然咱們有幸成了同級同學,那就應該互幫互學、共同提高啊。」

  田梅本能地想拒絕,但想了想,覺得同學間不應把關係搞得太僵,何況對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同為學子,就應互幫互學。

  見田梅仍在矜持不定,黃樹林有意將了一軍。「田同學總不會瞧不起我們這些農村來的學生吧?我想,你也不想被人自視為清高而高攀不起的冷美人吧。」

  田梅:「互幫互學好啊,憑樹梅的學習成績,我想你應是一位學識淵博的人吧。對了,我突然記起樹梅曾經說過,她有一個堂兄,寫得一手好毛筆字,她不會說的就是你吧?」

  「瞎寫玩的。」黃樹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皮。

  見時間已不早了,怕再遲了宿舍會關大門,於是,田梅對黃樹林說:「我每天晚飯後,都要到圖書室看一會兒書,你若有興趣,可到那兒去。別忘了,去時叫上樹梅,若樹梅不去,你也就別去了!」

  至此,開始了兩個年輕人與異性的交往過程,也奠定了兩人的感情基礎。

  黃樹林是個感情專一且心思縝密的人,三年的師範學習,他一直無微不至地關心關注著田梅,也不忘在任何機會下接近並討好田梅,並在心中暗暗許下心愿,此生非田梅不娶,因為田梅各方面都太優秀了,是屬於那種上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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