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
2024-09-13 20:31:43
作者: 李建華
在武都城區的建設路街頭,田繼承發現,有兩個行人正駐足看著自己,於是,他也停步看了看這兩人。一看面熟熟的,但一時又記不起這兩人到底是誰?又在哪裡見過?
這時其中一個人先開口了,問:「你是不是臨江街上的老田哥?」
田繼承笑了,心想可能遇到老鄉了。便回答道:「我是臨江街上的田繼承,二位面熟熟的,就是一時叫不出你們的名字,又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兩人也笑了,其中一位指著自己說:「我叫張成才。」又指了指另一位說:「他叫張成林,我倆都是黑風溝人,也是堂兄弟。」
「噢,記起了,是兩個老張啊,我說面熟熟的,過去在臨江街上肯見,只是彼此都忙,沒在一起深談過。」
張成才:「擀麵杖放到門背後,好久沒見面了。你還好嗎?」
「好,好。你倆也好嗎?」
張成才:「我倆也好著呢。你現在是不是又要到油橄欖基地雪白眼(閒著看什麼熱鬧的意思)去?」
「你怎麼知道?」田繼承感到有點奇怪。
張成才笑了,說:「每天我倆接孫子從幼兒園回來,路過時,多次無意間看到你在那裡雪白眼呢,只是不見你上場子。」
田繼承:「這麼說,你倆也經常住在武都?」
「就是的。我倆現在都在武都城區買了房子,而且每天的任務不是接送小孫子上幼兒園,就是接送大孫子上小學。看來你倒是悠閒,每天不用再接送孫子了。」
「就是。我最小的孫子都快上初中了,何況有些還沒在這搭,根本就不需要我接送。」田繼承答道。
這時,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張成林說道:「咱們站在這裡說啥哩?不如到斜對面的茶樓里要壺茶坐下好好諞一諞。在這裡,能碰上老田哥,也是一種緣分。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故鄉人啊!」
「就是,就是。」張成才表示贊同,說,「走吧,老田哥,請到不如遇到,反正這時咱們都沒球啥事。」
盛情難卻,田繼承隨他倆進了茶樓。
三人坐定後,要了一壺茶一盤乾果,便邊喝邊諞了起來。
田繼承:「聽說你們黑風溝人挖重晶石礦都大發了,想必你倆現在的光陰過得也不錯吧?不然不會進城只帶孫子,年紀不算太大,就當起居家閒翁了。」
張成才:「有好的,也有一般的,不過普遍都比以前強多了。」
「此話怎講?」
張成林:「好的家庭,蓋了洋樓買了小車,甚至娶了洋媳婦。一般的家庭,算是解決了溫飽吧,最多只能算是奔了小康。」
田繼承:「你倆這樣一說,我倒是有點印象,我前幾年坐車路過你們溝口時,發現溝口壩里靠公路邊修了不少小洋樓。現在想來,一定是你們莊子上人蓋的吧?」
「差不多。」張成才看了一眼張成林,說,「現在差不多都搬出溝了,老莊子除了個別老人戀舊不肯搬外,基本上成空心村了。你若去老莊子,白天還能看見幾個人,晚上就差鬼拉人了。」
「這正應了那句老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沒想到那禿山上因有了礦,一莊人的命運就徹底改變了。」田繼承不由感慨道。
「老田哥,現在可是臨江方圓百里的名人了。」張成林豎起了大拇指。
田繼承:「啥意思?」
張成才:「家裡出大官了唄,聽說二女子現在都成省部級高官了!」
田繼承搖了搖頭說:「娃娃們的事是他們的造化,干好干不好,是他們的事情,與我何干?我就是一個七十多歲的糟老頭,每天混吃等死罷了。」
張成才:「話不能這麼說,家風不正,能教育出好娃來。沒有你和柳老師的悉心培養和教育,他們能有今天?要知道萬丈高樓平地起啊!」
「就是,就是,老虎不下狗兒子。」張成林連連點頭附合道。
田繼承不想就這個話題談下去,覺得沒意思,他有意岔開話題問道:「胡日鬼現在乾的咋樣?保不准也大發了吧!現在的形勢,正是他這類型的人,大顯身手的時候。」
張成林:「胡日鬼現在成了大富翁了,兩個兒子的事業,一個比一個幹得大幹得歡勢,他現在只是坐在家裡享清福了,就是與當年臨江街上的庹爺相比,恐都有一拼了!」
「是嗎?看來六幾年出的那檔子事,對他對娃影響都不大了。」田繼承繼續問道。
張成才:「你說的是他們一夥參與李敏德反革命案的事吧?那都是胡日鬼滿嘴跑火車胡咧咧出來的,連你都吃了瓜落了。人家李敏德現在都平反了,說是冤了人家了!」
張成林:「可惜人沒了,平反有球用!」
田繼承笑了,心想,此話雖糙,但不無道理。老幹部被冤屈,平反了,或許還有政治經濟上的賠償,他李敏德作為一名在校中學生,平反後,恐怕只落了一張蓋有紅印的紙,一張紙,真的頂個球用!
三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諞著閒喝著茶,直到他倆快到接娃娃的時間,方才大家散了。
田繼承堅持結了喝茶的一應費用。見了家鄉人,能諞一諞坐一坐,應是讓人高興的事。自古流傳下來的人生四大喜事,其中一喜,不就是他鄉遇故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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