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醉人的策問

2024-09-14 03:44:57 作者: 不喜歡做筆記
  第44章 醉人的策問

  檀香裊裊,清淡氣息復繞房中。

  這本策論是於書樓中取出,上面清晰留著林若做的注釋。

  他的注釋向來是針對一些有意思的問題,或晦澀難懂的古文經義,並不是隨手作筆。

  林若沉下心看著書上的策問。

  春闈會試主考經義、詩賦與策問三項,無論慶國北齊與否,皆是亘古不變的規矩。

  但此篇策問卻別出心裁秉承詩賦無用論,認為詩賦不過文人消遣,排憂解難,於國實際無用。遂提出以史書取代詩賦,借古望今,養實用之才。

  林若所作注釋不多,只是提了幾些簡要觀點,並未長篇大論。

  莫非舒蕪是來討論學術…林若心裡猜想,怕不是針對自己這篇策問的解答來了興趣,想要深入討論。

  林若沉默一會兒,收回無趣的目光,靜靜聆聽,清脆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站起身來。

  「學生見過舒大學士。」

  白褂襲身的舒蕪走進書房,飲了口清茶緩解口乾,隨即才看向林若。

  「初入京都書院便聽聞爾名。」

  林若吐了口氣,道:「虛名,不敢當。」

  「並非虛名。」舒蕪拿過林若手中的策論書,輕車熟路翻到那一頁,單刀直入,「關於史書與詩賦之爭,你所注釋的觀點務自立說,心粗膽大,敢為新奇,很讓我眼前一亮。」

  「常人度之,多是取其一論,而你卻擯棄兩者,反論史書與詩賦合性,不擯其一,剖析利弊,多論從出,提出革新之點,就是…」舒蕪似乎是覺得此篇策問沒有達到他心中的完美,道,「就是目光放得長遠了些,不太契合當前慶國的實際。」

  舒蕪看向林若,求知答案。

  「發展都需要陣痛期。」林若鎮定自若道。

  「話雖如此,當今慶國剛迎太平,不宜大變革。」舒蕪搖頭道。

  林若點頭,舒蕪繼續點評:「倘若這篇策問放在春闈會試,或可以得高分,卻絕不會是人人心悅的佳品。」

  「針對問題我寫了一份策問,你可以拿去看看,伱我雖觀點各異,欣賞的眼光卻是一致。」舒蕪期待遞過稿子,他很希望林若看過後能提出一些想法。

  林若苦澀抬起頭,思緒片刻,還是拒絕道:「多謝舒大學士掛慮,不過學生只是一時興起所寫,對於這篇策問的細緻討論實在是無…」

  「好吧,看來你並不太熱衷於這篇策問。」舒蕪有些失望收起眸中的光,換了個想法,「既然如此,能否依據你的觀點寫一份文章於我,就當舒某欠你個人情。」

  看來他真的很想看看自己提出的新奇想法具體實踐起來是什麼樣,林若想了想,點頭應下。

  他不太喜歡與舒大學士討論過深,盯著他那超高求知慾的眸子,真論起來,不得天昏地暗,嘴都說爛,無止無休才行。

  不過按照觀點寫一篇完整策問,滿足舒大學士一顆忠貞不二的科研心還是有必要的。

  林若答應下來,走出書房,盯著某人的苟且行為略有不恥,一笑置過。

  吳伯安在門口一陣張望,待林若走後才敢進去問候。

  「舒大學士。」

  「有事?」舒蕪邊收拾邊道。

  「授課結畢,特代廣大學子以及我家大人感謝文淵閣相助。」吳伯安笑呵呵道。


  舒蕪面色平靜,點頭笑道:「大可不必,若真有誠意,記得喊林大人改日請舒某吃酒。」

  「一定一定。」吳伯安點頭應下,看向書房外,「舒大學士看來很欣賞林若這位學子。」

  沉吟片刻,舒蕪頗為感慨道:「我慶國文弱,素受北齊所嘲,今日終於見得一位有心文壇的學子,自然要多加注意些。」

  「那是,此子才學極佳,只是…」吳伯安故作嘆息,骨子裡那股厭惡生得極快,此時此刻,他已經確定林若便是入京馬車上的人,不由得惡語相加,想抹黑印象。

  「品行貌似差了些。」

  舒蕪面色不變:「你與他有矛盾?」

  「不算大矛盾,卻足以探人心。」吳伯安道。

  舒蕪輕蔑一笑,面色沉下,忽然道:「爾與他的矛盾關我舒某何事,吳先生怕是管的寬了些。」

  「吳某不敢,只是聽說他與林大人貌似同樣有些矛盾。」面對奚落,吳伯安面露難色,趕忙補充道。

  舒蕪無聲片刻,才道:「你是說書院外街的案子?」

  「正是,吳某也是為舒大學士考慮。」吳伯安言辭懇切說道。

  誰知,舒蕪只是不屑地瞪了一眼,隨即若無其事走出書房,淡淡的話語傳來:「舒某與你們家大人交情不深,卻也有些識人之明,你把你們家大人看得太低了些。」

  吳伯安嘴角一抽,面紅耳赤,私以為最講規矩的舒蕪是個有分寸之人,怎麼也得給林大人幾分面子…

  扭頭看向書上的策問觀點,吳伯安憤憤將其合上,「哼,詭論罷了。」

  ……

  「先生怎麼出來這麼晚。」滕子京駕著馬車,坐久了腰酸酸的。

  「碰到老熟人了。」

  兩人交換眼神,林若正襟道:「可還記得進京路上的吳伯安。」

  「竟然是他,這種人也配進書院。」滕子京聞言,有些不忿。

  林然平淡一笑,調侃道:「你還是看得淺顯了些,他沒進書院,進得是林府門下。」

  林若甫門下!滕子京大為吃驚,局促不安的埋怨道,「先生還笑得出來,未走上仕途便提前樹了大敵,這等小人,將來怕是會處處針對,誓死不休。」

  「你說得對,吳伯安確是睚眥必報之人,他已經開始著手針對了。適才被他窺了一手牆角,此時此刻,只怕是正在舒大學士面前孜孜不倦詆毀我。」林若想道。

  滕子京有些昏頭,怎麼好像從先生話里聽到一絲幸災樂禍的滋味,到底誰在整誰啊。

  「先生就不擔心?」滕子京又問道。

  林若搖頭,哭笑不得:「他的手段行徑太過卑劣,便是想擔心也擔心不起來。」

  在高風亮節之人面前說他人壞話,真的是一種很蠢的行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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