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沙麓山與渭水河邊的奇遇

  這一天，姬滿的女兒叔媛正在鳳鳴宮玩兒，青鸞和鳳翔告訴她，沙麓山上有白鹿，能抓住白鹿，就可以騎著白鹿上天飛翔。那叔媛聽了果然入迷，一直糾纏著父親帶著她去沙麓山上抓白鹿。叔媛是姬滿在魚肚峰收養的愛女，是蘆笛的妹妹喜鵲所生，在女兒三歲的時候喜鵲就病死了，姬滿便收養了這個可憐的孩子。他很疼愛女兒，對女兒的要求他一定會答應，特別是他自己也是個愛玩兒的人，聽到這樣奇特的事也信以為真，於是，選擇一個晴天的上午，攜其愛女叔媛遊歷沙麓山。

  正在遊玩兒之際，果然有一頭小白鹿跑過來吃草，叔媛見了喜歡異常，她手裡拿著一把青草送給白鹿吃，正在這時，姬滿撒開了手裡的大網，獵得了白鹿，小白鹿很害怕，亂蹬亂撞。正在這時，一個十六七歲、美如天仙的美女，身穿白色的紗裙，手裡提著一個籃子，裡邊裝著青草，來到了小白鹿的身邊，她輕輕拍打著小白鹿的身子，小白鹿慢慢安靜下來，小叔媛高興地拍著小手。

  突然，不遠處一頭白色的公鹿瞪著血紅的眼睛朝白裙女子撲過來，公鹿頭上的鹿角如同樹枝，七杈八叉，尖銳鋒利，那白裙女子嚇得大喊著不能動彈，姬滿扔掉手裡的網，一個箭步飛身上前，抱起白裙女子滾落一邊，隨後躍起，對著撲空後的公鹿飛起一腳，那公鹿順著沙山滾到山下。姬滿轉身將白裙女子抱起。

  姬滿一見美女，猶如見到了美神，她曼妙的身姿、嬌美的面容令他陶醉，於是問道：「何方仙女？」

  那美女微微一笑，甜甜地說道：「小女乃是成國盛伯的女兒，因喜歡沙麓山風景和白鹿，每天都來到山上，不想今天見到了公子，小女冒昧了，我該回家了。」說著忙站起來施了一個禮。

  姬滿對眼前的這個女孩一見傾心，難捨難離，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答道：「小女本姓盛，人家都叫我盛姬。」

  姬滿聽了無比興奮，連聲說道：「盛姬，盛姬，好，好名字。」

  盛姬睜大了眼睛笑著問道：「公子叫什麼名字？」

  這時，小叔媛說道：「這是我的父親，公子姬滿。怎麼，大姐姐，你連他都不認識嗎？」盛姬聽了，趕忙施禮：「原來是公子殿下在此，盛姬冒昧了。」

  小叔媛笑著說：「大姐姐不必多禮，我父親對美麗的女孩最好了。」

  姬滿趕緊對盛姬說道：「今日一見，真是有緣，這隻白鹿就放開吧，讓它在山上自由自在地生長，你也可以天天來餵養白鹿。」

  盛姬和小叔媛都高興得笑了。

  第二天，青鸞和鳳翔來到姬滿的住處，笑著問姬滿是不是有喜事。

  姬滿正想回答，二人笑著告訴他，成國司徒盛伯的女兒盛姬，對公子一見傾心，不知道公子是否願意接納。姬滿當然高興，只是他不知道盛姬已經與徐國贏誕有了婚約。

  當徐國太子贏誕聽說此事後，對姬滿恨之入骨。只是這時贏誕正在周朝國都鎬京遊學，不敢大動干戈，他要與姬滿決鬥，但被丹岳發現制止。贏誕想挽回盛姬的心，勸說盛姬不要與姬滿見面，但盛姬與姬滿相見後，一往情深，特別是姬滿那英俊的相貌，英雄的氣派，令盛姬難忘。盛姬在贏誕和姬滿之間徘徊，難以取捨。

  房王后聽到此事心中吃驚，她趕忙下旨令丹岳進宮，一見面就問道：「大司徒，大王已將姬滿的婚事交給你來安排，不知怎麼樣了？」

  丹岳：「已經得到齊國國君姜得的允許，這幾天就要下聘禮，玉成此事。不過，我聽說姬滿已經與成國盛伯的女兒盛姬定下了婚約，此事當真？」

  房王后：「你是大司徒，又是主管此事的大臣，該怎麼辦你應該清楚。」

  丹岳：「臣明白，明天就在王宮大殿宣布姬滿和姜得之女的婚事，按照周朝禮制，公子為大王嫡出長子，應當四位夫人，您看……」

  房王后：「三公大人都給我推薦過，我看就再加一個季氏吧。」

  丹岳：「臣這就去辦。」

  就這樣，姬滿禮聘齊國國君姜得之女王俎姜為夫人，盛姬和季氏為姬妾。徐國贏誕含恨離開鎬京，發誓要報奪妻之仇。

  羽皇回到天界，來到西凰宮，把姬滿的境況細說了一遍，當得知橋牛，也就是姬滿的慘況後，西凰非常悲傷，她想念橋牛，回憶二人在一起的甜蜜時光。為此，她幾次哀求天帝，要到人間去見橋牛，但沒有得到同意，後來，她違反天條，借到崑崙山採藥之際，擅自來到人間，變作美女，艷麗無比，她要親自去看望姬滿。

  在渭水之濱，西凰變成的美女與正在釣魚狩獵的姬滿相遇。西凰手裡拿著採到的一朵花，漫步來到渭水河邊，姬滿正在河邊垂釣，忽然，他看到水中映出一個天仙一樣美麗的女子，不禁回過頭來，西凰就站在他的身後，姬滿看著微笑的西凰，只見她長髮披肩，眉目傳情，身穿白紗，飄飄然如仙鶴臨風，於是笑著問道：「仙女，你是從哪裡來的？」

  西凰看著姬滿，已經不是羽皇所說的在魚肚峰的獵人，而是王宮的公子了，眉目之間有著橋牛的影子，卻更加英俊雄壯，那是常年在大山里追逐虎豹野獸練就的體格，西凰看著更是喜愛，她答道：「我從魚肚峰而來，尋找我兒時的夥伴。」

  姬滿望著她，美得令人陶醉：雙眼如秋水遠波，眉毛似天邊之黛，翹鼻朱唇，美艷無雙，身材婀娜，窈窈窕窕，超出青鸞，勝過盛姬，天下之大，周室之廣，絕無此等美女，與之對視，如身臨桃林，芳香美艷，心中十分喜愛，於是說道：「魚肚峰到此幾千里，如何找到你的童年夥伴？你家住何方，童年夥伴是何人物？」

  西凰笑著說：「我會飛呀，從魚肚峰到這裡只有半個時辰。你問我的童年夥伴嗎？他叫橋牛。橋牛，你知道這個人嗎？」

  姬滿似乎想起在魚肚峰落水的時候，做了一個夢，似乎有一個跟眼前這個仙女一樣的美女說起過橋牛，可是，橋牛是誰？他搖搖頭。

  西凰繼續說道：「此人是個王子，我們兩家在天上的時候是鄰居，我們經常在銀河岸邊散步，他還變成了一塊石頭，你知道嗎？」

  姬滿雲裡霧裡，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但看著美女說話認真而爛漫的樣子，十分喜歡，他羨慕地說：「哎呀，你這個童年夥伴真是有福氣的人啊。」

  西凰：「是啊，不過這個夥伴在王宮受了陷害，被貶到深山流放，我知道了很是心疼，就來看看他。」

  姬滿：「這個人是誰？」他想了想，好像是說的自己，可是，自己哪有這麼美艷的夥伴呢，好像在夢中見過。於是說「但願你能找到他。」

  西凰看著姬滿傻乎乎的樣子笑了：「也許找不到他了，可是，我無家可歸，到哪裡去呢？」

  看著美女憂愁的樣子，姬滿說道：「不用擔心，你可以到我家去。」

  西凰：「你家？你家在哪裡？」

  姬滿指著鎬京城說道：「我家就在鎬京的王宮裡。」

  「王宮？」西凰故作驚訝：「你是王子嗎？」

  姬滿：「我就是王子姬滿，你叫什麼名字？」

  西凰看著她，美麗的臉上笑容燦爛：「我叫西凰，你認識我嗎？」

  姬滿：「不曾相見，但是，好像在夢中見到過，我看到你格外喜歡，你太美了，美得使天上的彩雲都避之不及，艷麗的花朵都趕忙凋謝了。」

  西凰：「哈哈哈……看你說的。」說著，西凰拿著手裡的花走向岸邊。

  姬滿跟過來說道：「請你不要走好嗎？」

  西凰：「我看到你，就好像見到了我的童年夥伴，你們倆長得太像了。我不走了，就陪著你好嗎？」

  姬滿樂得跳起來：「太好了。」

  他們倆一邊說著話，一邊沿著渭水岸邊慢慢往前走著。西凰知道姬滿就是橋牛，那個令她日思夜想的男孩，而姬滿卻不知道西凰的來歷，但對這位神仙一樣的美女一見傾心，真是一見鍾情。但姬滿已經忘記了當初在天庭的一切，西凰幾經提示，姬滿依然懵懂不知她所說天庭的故事，但覺得西凰更加神秘。西凰對姬滿失去的記憶很是惋惜，她決心帶姬滿回到天庭。

  他們在渭水之濱，在黃河岸邊，在高山之巔，歌舞唱和，攜手同游，通宵達旦，流連忘返，海誓山盟，二人相約，即使天塌地陷，也要在一起。

  二人正在忘情之時，突然天色大變，天神下凡，來抓西凰，西凰捨不得姬滿，二人手抓著手，生死離別，離別之際，西凰抓住姬滿的手說道：「姬滿，我已經違犯了天條，要被處罰到崑崙山為天帝看守帝之下都，如果你想見到我，可到崑崙山相見。」

  姬滿追著西凰跑出去好遠好遠，眼看著西凰消失在天空之中。

  姬滿遙望著西方天際，儘管對西凰所說似懂非懂，但他覺得與西凰似曾相識，他指天發誓道：「西凰，即使老天塌下來，我也一定要到崑崙去，一定要見到你！」

  姬滿的誓言震動了天宮，凌霄殿一陣晃動。天帝指派虞舜和黃帝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虞舜和黃帝，為了震懾姬滿和他的父王，揮動雙手，攪動天地，造成天象異常，鎬京突然出現反常的自然現象，河、井、泉、池裡的水同時泛漲，井中的水竟然溢出井外，緊接著宮殿和民宅山川大地都搖晃起來。夜裡有五色光氣入貫紫微星座，遍於四方，盡作青紅色，天空竟然看不見二十八宿，山搖地動，一時四海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