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她的四個男人

  周威信打量了一眼年輕貌美的九娘，想了想還是提醒道：「最近城裡不太平，顧夫人近期還是不要往城裡跑為好。」

  九娘應：「我知道了。」

  過於平淡的語氣反而讓周威信生出好奇來：「顧夫人就不害怕？」

  「害怕什麼？」九娘反問。

  周威信呵呵笑了兩聲：「那兇手至今沒有落網，死在他手裡的可都是年輕漂亮的女人，顧夫人就不怕被盯上？」

  九娘勾唇：「我整日都在家裡，那兇手再窮凶極惡也不至於來家裡殺人吧？這話我就當是差爺在誇我了。」

  周威信笑了起來：「顧夫人確實貌美如花，哈哈。」

  吱呀——

  正說著話，房門打開。

  顧長風瞥了眼九娘，與周威信道：「已經好了。」

  周威信一喜，立刻跑去屋裡。

  顧長風看著轉身離開的九娘，試探問：「剛才你們說什麼了？」

  周威信竟然笑得那麼開心？

  「沒什麼。」九娘敷衍道。

  顧長風心裡一陣彆扭，好傢夥，還有秘密了是吧。

  回到房間，見周威信正半蹲在床邊對著床上的周母喊個不停。

  周母一動不動的躺在木床上，身下的白色被單遍布血水，脖子上也用白布條纏著，看不出傷口。

  「娘？娘你感覺這麼樣？」周威信喊道，見顧長風進門，立刻追問，「怎麼回事？我娘怎麼沒反應？」

  顧長風邊清洗著手掌，邊解釋道：「我給她下了針，就在囟門穴，這會讓她暫時昏迷。放心吧，待會兒就會醒來。」

  「還有這種穴位？」周威信驚訝道。

  顧長風搖頭：「如果有麻沸散的話，我也不至於用這招。」

  用針法致人昏迷的手段顧長風也是第一次用，他一直擔心手術途中周母會突然醒過來，還好手術順利。

  「麻沸散是什麼東西？」周威信又問。

  顧長風嘆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有點類似吳大夫的醉酒湯，簡單來說都是讓人昏迷暫時失去痛感的藥物。」

  「還有這種神奇的藥啊？你們當大夫的還真是厲害！」周威信說著，就伸手去扒綁在周母脖子上的白布。

  「你幹什麼？」顧長風不悅喝止。

  周威信莘莘然停手：「我就看看。」

  「別亂動，萬一引起傷口感染，出了事別賴我！」顧長風沒好氣說。

  周威信立刻老實了，又問了一些具體情況，得知現在雖然將膿腫切開引流了，但後期還可能會引起其它問題，頓時緊張的不行。

  顧長風給他寫了藥方，由於其中一些藥材家裡沒有，便讓周威信去城裡醫館單獨購買。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老人家終於醒了，卻是疼的臉色慘白，幾乎說不了話。

  顧長風又叮囑了一些日常護理的事情，就讓母子倆離開了。

  離開前，周威信尋思得跟顧長風道個謝，可回頭卻見顧長風已經又接診了另一個病人，於是滿腹感激的話只能生生又咽了回去。

  下次吧，他想著。

  *

  繁忙之下，日子過得飛快。

  這天，九娘又去山裡採藥去了。

  看著即將隱沒山巒間的夕陽，顧長風喃喃道：「我怎麼覺得她出門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往日九娘總是上午出去，下午就回來。

  後來九娘一大早就出去，傍晚才回來。

  到現在，太陽都落山了也沒見到人影。

  「聽大林嫂她們說九娘現在都是往深山跑，回來晚了也是難免的。」花婆婆聞言幫著說道。

  花婆婆家裡的那塊地已經給了九娘，如今沒了收入，就只能過來幫著顧長風打打下手，收拾收拾東西，也順便能掙些零用錢。

  顧長風說：「我倒也不是責怪她，只是擔心天黑了山里不安全。」

  花婆婆將曬乾的床單都收了起來，聽到這話笑道：「顧大夫你就放心吧，以九娘的本事，就算遇到野狼她也不怕。」

  顧長風笑了笑，目光卻還是不由的看向路口方向。

  花婆婆瞧著他那模樣，不由調侃道：「顧大夫你來藍家也有些時日了，跟九娘的婚事什麼時候辦啊？」

  這話已經有好幾個人問了，顧長風一如既往的否認：「我跟九娘不是這種關係。」

  「那是什麼關係。你們都住一起這麼久了，翎兒爹爹長爹爹短的叫你，你是個男人，有些事情就該多主動些。」

  說到這兒，花婆婆故意道：「你知道的吧，九娘在你之前撿到了好幾個男子，當時那幾個人對九娘可是殷勤的不得了，其中一個還給了九娘定情信物，說是要回來八抬大轎的娶她呢。你說這要是人真的回來了，到時候你就後悔去吧。」

  顧長風感覺心臟像是被什麼牽扯了一下，狀似無意打聽道：「那些人都是因為什麼原因離開九娘的？」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打聽起了那幾個男人的事情，明明這些都跟他無關的，可就是莫名的在意。

  花婆婆想著用他們刺激顧長風，於是故意都挑揀他們好的說。

  「我記得第一個還是兩年前的事情，那人姓解，比九娘大了好幾歲。雖然不太愛說話，但長得很端正，做事也穩妥。我記得當時村里發生了盜竊案，他只看了一眼就把小偷給抓住了，厲害的很。走的時候也給了九娘信物，我記得好像是個玉墜吧，聽說值不少錢呢。」

  「第二個姓李，我滴乖乖，我活了這麼久就沒見過那麼講究的男人！坐個椅子得墊著枕頭，不喝水就愛喝酒，還得是城裡買的好酒。那會兒九娘不缺錢，成天就想著法子給他做好吃的，他也爭氣，長得白白嫩嫩，跟個小姑娘似的。不過走的也匆忙，連句話都沒留下。」

  「這第三個嘛，姓唐，長得俊，性格也是他們中最好的，跟誰都能聊得上，出手更是闊綽。他當時可是當著全村人的面承諾說要八抬大轎迎娶九娘的，可惜不知道怎麼人就不見了。」

  「這第四個嘛。」花婆婆想了想搖頭，「說起來還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長得人高馬大的，還會打獵，就是看起來不太好相處。不過我是見過他幾次的，人勤快的很，當時屋裡屋外的活計都是他做，那段時間九娘都長胖了不少呢。」

  說及這幾個男人，花婆婆由衷嘆道：「你說這一個個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跟中邪了一樣。在的時候話說得好聽事情也做得漂亮，可偏就一去不復返啊。可憐九娘他們孤兒寡母的，等了一年又一年。」

  顧長風皺眉，這事情聽著怎麼這麼玄乎。

  「顧大夫，你莫不是也想著哪天就一走了之吧？」花婆婆不滿的看向顧長風，眼裡滿是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