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按照我的標準，可以直接滾

  方源胸口猩紅一閃，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夜色如墨，方源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瞬間降臨在了大貴市的城郊，也就是自己別墅的門口。

  他拿起衛星電話撥打給周正。

  「周正，幫我聯繫一下除靈社那幫人，我想跟他們見見，就在我別墅里。」方源淡淡道。

  「已經聯絡了，他們等下就到。」周正冷冷道。

  方源放下電話，拿著木盒和柴刀走進別墅里，這棟樓說是他的房子，但說實話方源也沒住過幾回。

  剛剛在中山市方源還不好意思打開木盒查看詭燭，這下回到自己的房子裡，方源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開盒。

  整整兩根詭燭躺在木盒裡！

  這下給方源看傻眼了，如果說送一根是人情世故的話，那送兩根就是有意交好方源了，這個許安還真是捨得。

  方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城郊除了點點星火以外其餘地方一片漆黑。

  沒一會兒，一輛黑色商務車沿著別墅外昏黃的路燈出現在方源視線里，穩穩停在了別墅前。

  車門打開，幾名身穿西裝的年輕男人走出，以一個禿頂的中年男子為首，男子面容溫潤看上去就是談判的好手。

  除靈社一行人步伐穩健，踏入別墅的門欄，雖然他們很奇怪堂堂一個城市負責人竟讓會把基地選在這種偏僻的角落，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不動聲色地收斂情緒，朝著方源走去。

  「方源先生您好，我叫加奈滕宇，是這次的領隊，在神代就已經久仰您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加奈滕宇的聲音溫潤有力，聽起來倒是讓人很舒服，在他身後的其他神代成員則是保持職業性的沉默，分列兩側，觀察四周的環境，在神代下屬和上司的關係森嚴。

  「好我知道了，你們一個個也別傻站著，該坐就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這虐待客人呢。」

  方源轉身，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手中的柴刀輕輕打在身旁，像是無意的擺設，但是散發出的氣息卻讓除靈社等人不得不側目。

  「謝謝您，方源先生。」加奈滕宇恭敬地鞠了個躬，隨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最中間的太師椅當然是方源這個主人來坐的。

  「好啦，既然都來了，我們就別廢話直接進入正題吧。」

  方源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柴刀直挺挺擺在一旁。

  「是！來把文件給方源先生過目。」加奈滕宇指揮道。

  一名下屬迅速舉著檔案袋遞給方源，頭都要低到地板上了，像是畢恭畢敬的奴才。

  方源打開檔案，有關A級靈異詭夢的文件映入眼帘。

  看著看著就連方源也不禁皺起眉頭，因為這個A級靈異詭夢在他看來很新奇，也很奇怪。

  它的殺人規律是通過入侵夢境，在夢境中殺人，一旦被入侵者在夢境中死亡，那麼現實中他會成為毫無意識的空殼，跟死亡幾乎沒什麼兩樣。

  「有意思，這次竟然是沒有實體的詭，算是意識類的詭麼？」方源問道。

  「嗯，方源先生您說得對，這隻詭就是意識類的詭，沒有實體，因此我們除靈社沒有辦法將它關押。」

  加奈滕宇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一看就知道平常沒有少練。

  「那好辦啊，你們除靈社肯定有駕馭意識類詭的御詭者，讓他們來解決不就是了？大老遠飛過來找我未免也太費周章了。」

  方源有恃無恐道，他斷定除靈社那邊已經竭盡全力了，否則也不會來請他過去解決靈異。

  「對不起方源先生讓您失望了，我們除靈社那幾個駕馭意識類詭的御詭者都已經死在A級靈異詭夢裡，因此我們沒有辦法，只能向方源先生求援。」

  加奈滕宇的語氣極其委婉，態度看上去非常誠懇。

  「原來如此，你們覺得我駕馭的詭影也是意識類的詭？」方源挑眉問道。

  「沒錯，至少我們除靈社一致認為目前華夏總部只有方源先生有能力解決詭夢靈異，如果方源先生願意出馬的話，我們除靈社必有重謝！」

  加奈滕宇微微躬身，油光發亮的頭皮看得方源有些不太適應。

  「重謝？還是先讓我聽聽怎麼重謝吧，要是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倒是可以去一趟神代解決A級詭夢靈異。」方源摸摸自己還沒長全的鬍鬚，自從成為御詭者後他就停止生長了，身體各項機能也停滯不前。

  「方源先生是這樣的，其實我們在來之前就已經跟您的助手周正商量過，他說您的意思是十噸黃金和靈異物品詭剪刀作為報酬，難道您對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加奈滕宇小心翼翼地問道，他早就猜到方源會臨場變卦，這是談判的經典套路，不過他已經做好加價的準備了。

  「黃金數量太少了，至少還得再加十噸，也就是二十噸黃金。」方源豎起兩根手指，接著他繼續說道。

  「靈異物品也不太夠啊，一件就想把我請過去？至少得兩件！隔壁大雲市負責人徐果請我解決B級靈異的時候就用了兩件靈異物品作為報酬，你們堂堂除靈社居然只給得起一件麼？而且還是讓我去處理A級靈異！真當我是傻子？」

  方源一番話頓時讓全場鴉雀無聲，就連加奈滕宇也低下頭聽著方源的訓斥。

  「你們要是不能按照我定的標準來，就不要想著讓我去你們神代解決靈異，門都沒有。」

  方源冷冷道，他開啟一罐飲料自顧自地喝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聽得汗流浹背，他們不得不承認方源說得很有道理。

  加奈滕宇拿出手帕，輕輕擦拭額頭豆大的汗珠，他咽口唾沫繼續道：「方源先生您別激動，我想我們這邊提供的報酬確實有失偏頗，靈異物品我們可以加到兩件，至於黃金您覺得加五噸怎麼樣？加十噸對我們除靈社的負擔確實有些大，希望您能見諒。」

  加奈滕宇連連賠笑，面對方源這種強者就必須給足敬意。

  然而方源聽後卻是連連搖頭，嘴角揚起不屑的冷笑。

  「唉，看來你們還是不太尊重我啊，我說過不能按照我定的標準來，你們就可以直接滾了，大貴市這邊不歡迎你們。」

  「方源先生我覺得我們還有協商的餘地，沒必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加奈滕宇連忙笑道，他還想繼續爭取。

  「滾！我數到三，再不出去我就要動手了。」方源一臉冷酷，他從來對神代的人就沒太多好感，要是真動手他也毫不猶豫，方源豎起三根手指開始倒數。

  「三、二、一。」就在方源準備動手的時候。

  坐在沙發上的加奈滕宇突然高舉右手大聲喊道：「好！我們除靈社答應方源先生的條件，二十噸黃金和兩件靈異物品！」

  也就是這一剎那，方源原本準備啟動的詭域突然熄火了，看來這神代的人還挺識相，倒是免去方源動手力氣。

  「可以，你們除靈社很不錯，我願意幫你們解決靈異了，合作愉快。」

  方源笑著上前握住了加奈滕宇高升的右手，早這麼說問題不就解決了嘛，還用得著這麼劍拔弩張？

  看來神代的人都是吃硬不吃軟的蠢貨。

  方源暗嘆。

  加奈滕宇也被方源一套變臉給整不會了，上一秒還揚言要動手，下一秒就成了化干戈為玉帛的戰友，這樣的轉變未免有些讓人猝不及防。

  「既然這樣那就說好了，方源先生，明天我們會先送來十五噸黃金作為定金，等到靈異完全解決我們會將另外五噸黃金和兩件靈異物品一同奉上。」

  加奈滕宇微微欠身，其餘的下屬也效仿著他的動作，看上去莊嚴至極。

  「好了好了，沒什麼事就趕緊回去，我這邊還有要緊的東西要辦。」方源見不得神代這種繁瑣的禮節，說實話他從來對這玩意沒啥好感的，辦事就辦事做這些多浪費時間。

  「那好就不打擾方源先生了。」

  加奈滕宇從門口走出，身後齊刷刷跟著步調統一的下屬，他們對這位長官還是很尊敬的。

  目送走加奈滕宇後，方源再次撥打周正的電話。

  「餵老周，我這次替你幹了票大的。」

  「說。」周正言簡意賅。

  「我把那個加奈滕宇提出的報酬加了一倍，而且他們還答應我了。」方源激動說著，他忽然覺得自己特別有談判天賦，只要談不妥直接動手就好了，揍著揍著就妥了。

  「很好，跟我預料的差不多，正好鍛鍊你的談判能力。」周正淡淡道。

  「那必須的，我可是大貴市的負責人啊。」方源拍拍胸脯，而且他可不是一個願意吃啞巴虧的主，一旦遇到什麼破事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

  「明天的專機已經準備好，別忘了。」周正提醒道。

  「知道，還是在樓頂嘛。」方源有些不耐煩。

  他掛斷電話，手裡把玩著柴刀，這件靈異物品自從到手為止，他都沒有好好看過一眼，現在有時間正好研究研究。

  柴刀的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鏽斑，刀刃不再鋒利，鏽跡的深淺不一，從暗沉的棕褐色到斑駁的橙紅色，刀柄處，木質的紋理已經被磨損得模糊不清，很難想像就是這把柴刀差點把方源給斬殺了。

  「系統說柴刀可肢解詭和御詭者，使用者同樣會遭到厲詭的反噬，那如果我拿柴刀斬殺普通人會怎麼樣？也會遭到厲詭反噬麼？」

  方源倒是挺好奇的，不過他隨便拿普通人的命做實驗，如果真的要試驗一番，拿神代的人開刀也不是不行。

  柴刀的威力他還是見過的，替死娃娃僅僅兩刀就被斬殺，方源應該也差不多，雖然駕馭著三隻厲詭但他感覺自己頂多只能抗三刀。

  「要是能找到一種使用柴刀也不受反噬的方法就好了，到時候我的實力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方源坐在大廳沉思片刻，他又拿出自己的記事本記錄起來，這次的詭差事件和雲川大酒店事件都是很值得記錄的靈異事件，要不是方源命硬，不然早就栽在這裡了。

  曹無心算是值得一起合作的夥伴，他和方源一同處理過A級靈異老人詭和S級靈異詭差，關鍵是有事人家真上，不會躲在背後畏首畏尾的，方源就喜歡這種乾淨利落的性格。

  記錄完事件，已經是半夜，方源其實可以不用睡覺的，到達他這個程度睡覺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是為了維持正常人的體徵，方源還是決定按時睡覺，就算不睡閉目養神也是可以的，反正他的感知力很強，但凡有一點不對勁就會立馬醒來。

  幸運的是一夜無事，第二天就降臨，也到了方源即將前往神代的時候。

  第一次前往異國他鄉，方源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他從小就喜歡看很多跟神代有關的動漫，曾經也想過去神代好好逛逛，只可惜囊中羞澀，現在終於能趁著解決靈異的機會好好參觀這個國度。

  晨光破曉，天際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藍紫。

  方源站在別墅的頂樓，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如同巨獸的咆哮，捲起陣陣狂風，將停機坪的周圍的高昂綠植吹得歪七扭八。

  方源的披風也被吹得獵獵作響，他戴上特製的防風鏡，望向緩緩降落的黑色直升機，機身在初陽下閃爍冷冽的金屬光澤，機身上「神代特別行動組」的白色字樣格外醒目。

  隨著艙門緩緩打開，加奈滕宇已經坐在上面，他朝著方源微微點頭致敬，他這次的任務就是帶著方源回到神代。

  方源踏入直升機，這是他第三次坐直升機了，而是還是跨國的那種。

  他坐在加奈滕宇的旁邊，安全帶自動扣好，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前兩次他也沒系安全帶，不過這次是在外人面前，得表現的好一些。

  直升機騰空而起，如同一隻巨大的鋼鐵雄鷹。機艙內，加奈滕宇目光直視前方目不斜視，透露出一種職業特有的沉穩。

  方源則是無聊得看起窗外疊得濃厚的雲層，細數著每朵雲的模樣，朝陽升起雲層也是暖洋洋的，黃橘色的，看起來很清晰。

  隨著時間的流逝，神代東京的輪廓終於映入方源眼帘。

  東京塔屹立在城市的中心，巨大的熒幕上播放著朝日新聞，不少遊客從遠方慕名而來只為目睹東京塔的挺拔；銀座街道上穿著厚厚松糕鞋的女孩子，她們將皮膚故意染黑，走過店鋪林立的街頭；上野公園又迎來櫻花爛漫的季節，不少情人成對坐在粉紅如雪的櫻花樹下相互餵冰淇淋；淺草寺的晨鐘在遠處迴蕩，虔誠的信徒們祈禱著，香火的煙霧裊裊升起，寺前的街道上，小吃攤散播著火熱的煙火氣。

  神代東京的確是一個繁華的城市，就好像靈異事件不存在，大家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直升機緩緩降落在東京郊外的一處停機坪，方源對周圍的環境又多了幾分審視，他這次是以客人的身份來到神代的。

  踏出艙門，一陣清冽略帶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不同於他熟悉的大貴市，這裡瀰漫著一種古老與現代交織的獨特氛圍。

  「方源先生，請跟我來吧，我們社長已經等您很久了。」

  加奈滕宇禮貌地弓著腰，隨後他領著方源穿過一條由細碎石子鋪成的小徑，兩旁是精心培育的櫻花樹，目前正值櫻花盛開的季節，粉嫩的花瓣隨風輕舞，偶爾幾片灑落在方源的肩頭，正是因為神代櫻花的花期較短，才顯得櫻花綻放彌足珍貴和期待。

  穿過小徑，一座古樸典雅的日式庭院映入方源眼帘，石燈籠靜靜佇立，水面倒映藍天白雲，幾條斑紋絢麗的錦鯉悠然游弋，時間在這種地方似乎放慢了腳步。

  踏入庭院，一陣悠揚的箏音響起，如同晨露滑過竹葉，清新而深邃；當然方源也理解不了這麼高深的玩意，這些聲音對他來說無異於對牛彈琴。

  方源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傳統和服的老者正端坐於庭院的正中央，指尖輕撥古箏弦，看上去面容慈祥的，老者身旁茶香裊裊，一爐輕煙繚繞，與世無爭。

  加奈滕宇輕聲上前，恭敬地通報：「社長，方源先生已到。」

  老者這才緩緩睜開眼，他微微一笑輕輕點頭，以流利的中文說道：「方源君，久仰大名了，我叫橘政宗，目前是除靈社的社長。請你品嘗這杯我親手泡製的櫻花茶，也算是我對方源君的敬意。」

  說著，他輕輕將一盞精緻的茶杯推向方源，茶香與櫻香交織，看上去非常高端。

  「好，只要報酬不打折扣，多少敬意我都收得下。」方源直接大大咧咧地坐下，將茶桌上的櫻花茶一飲而盡，說實話他都沒嘗出啥味，感覺就跟普通的茶差不多。

  「那是自然，只要方源君能將靈異處理，我們除靈社定然將報酬雙手奉上。」橘政宗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