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曹陽醉酒
2024-09-14 02:15:33
作者: 風襲星辰
車輪滾滾,駛入慶安城,停在清風小筑前。
坐在馬車帘布外的春花與秋月下了馬車,撩開帘布,恭迎曹陽與一路同乘暢談的許知秋。
曹陽下車後,對沈重吩咐道:「傳張成道與孔沐言,還有那個洪壽前來議事。」
「屬下遵命。」沈重抱拳領命,帶著兩人離去。
「許先生,請。」
「殿下先請。」
「哈哈哈,不妨同行。」
許知秋大大方方的看了一眼沈重幾人策馬離去的背影,而後拱手說道:「一切都聽殿下的安排。」
「必不叫先生失望。」曹陽知他心意,再次做出承諾,擒著許知秋的手腕一同走進清風小築。
未幾。
張成道三人便被沈重帶進來。
還是在那個廳堂,只是這次沒再用紗幔隔著,曹陽的雙眼更是沒被什麼絲綢蒙著,明亮有神,沒有一丁點兒是瞎子的可能。
張成道幾人躬身見禮後還想著寒暄幾句,卻見曹陽單刀直入地說道:
「今日召集幾位來,就三件事。」
「第一件事,糧草十萬石。第二件事,明天早上糧草必須全部裝車。第三件事,以上兩件但凡有半點怠慢,休怪本王抓你們去前線,讓你們餓著肚子上陣殺敵!」
此言一出,廳堂內陷入沉寂。
張成道裝死。
孔沐言看著腳尖。
洪壽瑟瑟發抖,感覺自己怕是很難長壽。
而許知秋在沉默中觀察著幾人的反應,包括曹陽。
沉寂,復又沉寂,時間雖沒有停止流逝,但是速度仿佛突然放慢了許多許多倍,如不小心流入泥沙中的小溪。
沒有人回應,曹陽卻是一點兒也不急,氣定神閒,只是偶爾看向沈重腰間的長刀,眼中閃過殺意。
撲通。
終是洪壽沒能抗住這份無聲的壓力,撲通跪倒在地,道:「魏王爺,十萬屬實有些倉促,您看先籌集兩萬...三萬,四萬石如何?」
「十萬,少一斤都不行。」
曹陽寸步不讓,說罷也不去看張成道二人,令春花斟酒,與許知秋隔空碰杯,共飲秋風醉。
「嗯?好酒!有些年頭沒遇到這等美酒了。」孔沐言鼻翼聳動,用力地嗅了嗅,不吝讚美,而後拱手行禮道:「魏王爺,可否賞下官一杯?」
曹陽看了許知秋一眼,道:「自無不可。」
春花斟了一杯,走過去遞給孔沐言。
孔沐言細細品味,再次贊了一聲,看向許知秋,拱手道:「能釀得此等美酒,想必閣下就是許知秋許先生吧,久仰久仰。」
許知秋卻是理都沒理。
孔沐言並不覺得尷尬,也不生氣,反而是朝曹陽拱了拱手,道:「魏王爺,這一杯已是勾起了下官的饞蟲,可否再賞賜一杯?」
其之氣定神閒,猶勝曹陽,嘴角的笑容更是自信。
自信於曹陽還會賞他酒,就像篤定曹陽不可能真的會抓他去前線一樣自信。
只是不管他再是如何的自信,也不敢公然和曹陽叫板、翻臉。
因為一旦那樣做,曹陽將有充足的理由當場殺了他。
蔑視皇家威嚴,從來都是歷朝歷代掌權者最忌諱、敏感的事。
掌權者會以此來無成本的施加恩寵,拉攏賢才,就像曹陽對許知秋;也會以此為名,名正言順的殺人。
就像此時此刻。
所以孔沐言在確定曹陽今天是要依仗皇子的身份,逼他們出血的情況下,根本不敢硬剛,只能是另尋辦法糊弄過去。
曹陽抬了抬手,示意春花繼續為他斟酒,並且為張成道也斟了一杯。
只有洪壽一人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他愈發的感覺自己今天怕是要當那短命的替罪羊了。
一壇酒不少。
但四個人喝,且是沉默不語的一直喝,不消三刻鐘,便已全部喝完。
曹陽有了明顯的醉意。
許知秋神情自若,仿佛還能再獨飲一壇。
孔沐言也有了些醉意。
令人稱奇的是,張成道看著比許知秋還要清醒,正悠閒地用錦帕擦拭著自己尚且黑直的長須。
孔沐言站起身來,稍稍搖晃了一下,略顯隨意地拱了拱手,道:
「多謝魏王爺賞賜的美酒,改日定也備下美酒佳肴款待。下官不勝酒力,便先行告辭了。」
說罷,孔沐言轉身欲走。
「慢著。」曹陽抬起頭,醉眼朦朧地看向孔沐言,喝道:「本王幾時准你離開了?」
「魏王爺還有何......」
「給本王坐下!」曹陽一聲暴喝,還打了個酒意濃重的酒嗝,然後朝春花吩咐道:
「去將府內的美酒全部搬出來,今日定要喝個通宵達旦,不醉不歸!」
一聽不醉不歸,孔沐言當即就搖晃了下身子,拱手回道:「魏王爺,下官已經醉了......」
曹陽再次打斷道:「不,你沒醉!本王說你沒醉,便是沒醉!你怎可自己認醉?」
孔沐言微微一愣,道:「下官是喝醉了,並非是認罪。」
曹陽借著酒意混淆,說道:「既然不認醉,那就坐下來繼續喝。春花,上酒!」
「是,殿下。」
春花恭敬地應了一聲,本本分分地走到孔沐言身邊斟酒,並不再回到曹陽身邊,就一直站在這裡,孔沐言喝一杯就倒一杯,倒要看他能喝多少杯。
孔沐言看著被春花斟得滿滿的酒盅,又看向曹陽,心中暗罵:玩渾的?哼!倒要看你敢不敢動我!
孔沐言陰著臉,連喝了五杯,然後也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伏在案席上便倒頭就睡。
春花又為他斟了滿滿一杯,乖巧的回到曹陽身邊站好。
曹陽右手托腮撐在案上,左手把玩著酒盅,雙眼半睜半閉地看著下方。
許知秋與張成道二人卻是沒停,一杯緊接著一杯,喝酒如喝水一樣輕鬆。
可哪怕是喝水,喝多了肚子也會撐得難受,但這兩人卻是渾然無覺。
倒酒,舉杯,仰頭便干。
直至兩人又喝光了一壇,這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曹陽掃了張成道一眼,心中對他愈發的捉摸不透。
去鳳鳴關的路上李若婉就說過,他無黨無派。
而自己當初就是因為不信雲州總督這等肥差不可能無黨無派,這才在慶安縣留了二十名神策鐵騎。
如今幾番接觸下來,只能瞧出他與孔沐言的關係很曖昧,卻又不像是真的穿一條褲子的。
就好比現在,孔沐言裝睡躲避追責,他卻是千杯不醉,一杯接一杯,像是...要同本王硬剛?
張成道,你到底成的什麼道......
憂思中,新上的一壇酒又被兩人喝進去一半。
曹陽抬眼看向跪在地上腦袋發蒙的洪壽,呵斥道:「你是何人!還留在這裡作甚?來人,將他打出去!」
「啊?魏王爺,下官是慶安兩稅使洪壽啊。」洪壽拱手回答道。
「什麼紅手黑手,叉出去!」
「卑職遵命。」沈重抱拳領命,帶人一左一右將洪壽給叉了出去,一直叉到院門外這才鬆開。
沈重看著坐在地上的洪壽,提醒道:「洪大人,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走了回去。
秋風呼嘯,無情地拍在洪壽的臉上,涼意襲身,他這才慢慢地從可能會被魏王,張長史,孔家這三方勢力當成替罪羊的驚懼中回過神來。
「他們...不是要我死?」
「怎麼可能.....」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魏王爺這是要我做什麼?」
「......不管了,先把老婆孩子送出城去,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洪壽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瘋瘋癲癲地朝遠處跑去。
清風小築的廳堂內。
又一壇酒被許知秋與張成道二人喝光。
可兩人還是沒醉,仿佛真就是喝了兩壇水,連個後勁兒都沒有。
曹陽問道:「張長史也是在借酒消愁?」
張成道停下整理長須的動作,拱手回道:「能得美酒通宵暢飲,人生還有何憂愁?」
「飲酒傷身,張長史切莫貪杯得好。」曹陽放下酒杯,起身朝外走去,許知秋也跟著起身隨行。
曹陽走到廳門口,對沈重吩咐道:
「酒水管夠,但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違者立斬不赦!」
「卑職遵命!」沈重毫不猶豫地抱拳領命。
曹陽與許知秋,以及春花、秋月離去。
廳堂內,只剩下裝睡的孔沐言,與梳理長須的張成道。
只要不公然抗命,二人自信曹陽拿他們沒有辦法。
更不可能會抓他們去前線整什麼餓著肚子打仗,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沈重站在廳堂門口,左手搭在刀鞘上,也是不怎麼相信曹陽會真做出這越權的事兒。
但只要曹陽一聲令下,他一定遵從。
一定!
那火牛陣破敵的創舉,尤其是那不惜以身犯險,也要為兩名婢女嘬吸毒素的仁德,早已讓他認定了曹陽。
誓死追隨,絕不會被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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