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廚技藝

  看到王朝，肖重眉頭微微皺起，雙手攥拳，完全沒有要躲的意思。

  許是昨天被肖重那一剪刀扎得疼了，王朝雖氣勢洶洶的上前，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而是沉聲開口道。

  「我來是知會你一聲，李員外聽說你的事兒了，大發慈悲，員外願意出十五兩買你家娃娃，你……」

  肖重沒說話，而是上前一步，嚇得王朝連忙往後退，口中道：「你你，你想怎的？！」

  肖重雙目微眯，沉聲道：「我再跟你說最後一次。」

  「老子的孩子不賣，你若再敢提，我他媽剁碎了你！」

  說著便要伸手去抓王朝的衣襟，王朝向後連續退了數步，口中連道：「你你，你這不知好歹的！」

  「未名府就沒出價這麼高的賣家！我……」

  見肖重低著頭過來，臉上滿是戾氣，王朝也不敢再開口，帶著幾個狗腿子轉頭跑了。

  王朝走後，肖重才長出口氣，又看了一眼左右的街坊，低頭往巷子外走。

  未名府九街三十二巷，人頭攢動，長街上更是車水馬龍，好不繁華。

  昨夜，王朝就已經想好怎麼賺錢了，只是現在還需要點本錢。

  他是前世是大廚，靠手藝雖然能賺錢，可想在七天湊夠十兩還是痴人說夢。

  他想著先找家鋪子幫廚，有了本錢之後，剩下的事就簡單了。

  長街上店鋪林立，肖重找了最熟的一家飯店進去，可剛一進門，便聽掌柜的道。

  「出去出去！我沒錢借給你！」

  這家店鋪的掌柜是肖家鄰居，算是看著肖重長大的，父母還在的時候，兩家關係很好。

  可父母沒了，尤其是肖重染上惡習之後，兩家的關係就急轉直下。

  掌柜名張全，之前其實沒少幫肖重，可哪個好心人也架不住一直薅，現在張全見了肖重就和瘟神一樣，沒直接開口罵就算不錯了。

  肖重自知理虧，只是站在門口，看著張全輕聲道：「張叔，我不是來借錢的。」

  「外面欠債的逼得緊，逼著我賣女兒，我沒辦法了，想在您這幫一天忙，您隨便給我點銅錢就行。」

  「我想……」

  「你能幫什麼忙！」

  張全聞言皺眉，隨即沉沉嘆口氣，道：「我這還缺個洗碗地，干一天給你五個錢，你做不做？」

  說到底，張全還是心善，肖重家的事他當然聽說了，只是那些地痞他也不敢惹，更不敢出頭。

  「行！」

  聽到這話，肖重立刻點頭，順勢上前一步，道：「您有幫廚的活我也能幹，切菜洗菜的都行。」

  張全看了肖重一眼，心中自是不相信的，卻還是開口道：「後廚你看有什麼事能做，你就都做吧。」

  「做得好，給你十個錢。」

  「哎！謝謝張叔。」

  肖重畢竟名聲在外，現在能幫他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張全是為數不多能幫他的人之一。

  故此，肖重沒有任何猶豫，擼起袖子就去了後廚，蹲在地上開始洗碗。

  肖重這樣子倒是讓張全有些意外，平日裡，前身沒少來張全的鋪里打秋風，很多時候都是死纏爛打，就為了從他手裡扣幾個銅板。

  可現在，這敗家子居然為了十個銅板蹲地上洗碗了。

  「哎，這是轉性了？」

  後廚一個幫工輕聲開口，問身旁的廚子：「昨兒給嚇著了吧？」

  「他這樣的，難說。」

  廚子白了肖重一眼，沒一點好臉色。

  這也不怪人家，前身隔三差五的來店裡鬧，弄的生意都不好了，人家能有好臉就怪了。

  肖重好似沒聽見他們的話，只是自顧自的刷碗，手腳甚是麻利。

  很快他將一盆的碗碟悉數好，整齊地放在一旁的桌上，起身擦擦手道：「王叔，還有啥活我能幫忙的？」

  姓王的廚子看他一眼，隨即指了指一邊堆著的菜，道：「洗菜，都切成絲，能幹嗎？」

  「能！」

  肖重應了一聲，二話沒說直接上前，搬起一顆大白菜，用心洗刷，而後拿起菜刀開始切絲。

  他之前幹了半輩子廚師，刀工十分嫻熟，一陣操作之下，白菜被整齊地切成細絲，而後碼放在盤子裡。

  一邊兒的幫工和廚子見了，都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敗家子還有這種手藝。

  王姓廚子上前一步，仔細地看了一下肖重切出來的菜，也是不由點頭，開口問道：「你以前幹過？」

  「爹媽還在的時候，幫忙做過飯。」

  肖重低頭幹活，口中回道：「爹娘沒了之後……」

  「我以前乾的都是畜生事，現在只想著對老婆孩子好點。」

  肖重心有所感，王廚卻並未搭茬，而是問道：「炒菜會不會？」

  「會！」

  肖重點頭道：「以前做過，就是怕……」

  「試試。」

  王廚讓開灶台，道：「你要幹得好，我和掌柜的說，多分點活給你，你也多賺點。」

  「試試看。」

  「哎，謝謝您。」

  肖重拱手作揖，直接站在了灶台前，前世那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抬起炒勺，熟練地操作起來。

  隨著肖重的不斷翻炒，鍋中平平無奇的白菜冒出陣陣香氣，連前面的掌柜都聞見了，特意跑到後面來看。

  一看是肖重正在掌勺，微微一怔，但也沒說什麼。

  很快，菜餚入盤，肖重擦了擦手，這才看到張全，開口笑道：「張叔，您這是……」

  張全沒說話，不知從哪弄了雙筷子，夾起一塊白菜扔進嘴裡，頓時一驚。

  「甜的？你怎麼做的？」

  說著，又夾了一筷子。

  王廚也上前嘗菜，只吃了一口便大驚之色，又連續吃了幾口，才嘆道：「白菜能做這麼好吃？你跟誰學的？」

  「沒學過。」

  肖重笑著搖頭，面不改色地撒謊：「第一回做。」

  這手素炒白菜是他上輩子的成名手段，做了不知多少回了，自然能技驚四座。

  張全連續吃了幾口，還是欲罷不能，抬頭朝肖重道：「你別洗碗了，就做這個菜，炒一個我給你兩個錢，咋樣？」

  聽到這話，肖重心中一動，剛要答應，外面卻忽地衝進來一個人。

  這人肖重認識，正是自己家對門的街坊。

  「肖重！你快回家看看吧！」

  「那地痞找人去你家了，要搶你家娃娃！」